美國主流新聞媒體對中國國情不實報道的批評性話語分析

摘 要：批評性話語分析主要探討語言、權(quán)力和意識形態(tài)之間的關系。新聞報道的本質(zhì)在于客觀、公正地呈現(xiàn)事實，其實有些新聞報道者在文章中夾雜了很多主觀意圖的內(nèi)容，以致使讀者成為被誤導和蒙蔽的對象。本文運用批評性話語分析理論，通過對美國《時代》周刊的一篇新聞報道和莎朗斯通辱華言論的人際意義分析，試圖揭露新聞語言中的歧視現(xiàn)象，培養(yǎng)讀者的批評性話語意識。

關鍵詞：批評性話語分析 意識形態(tài) 新聞語篇

一、引言

新聞是指報紙、廣播、電視等媒體經(jīng)常使用的記錄社會、傳播信息、反應時代的一種文體。新聞傳播擔負著“以正確的輿論引導人”的光榮使命，這也是其價值所在。語言作為新聞信息的傳播載體，在表達新聞內(nèi)容的同時也間接顯示出媒體對待該新聞事件的態(tài)度及對受眾的引導傾向。在閱讀過程中，語言這個載體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并控制著受眾的思維，對其態(tài)度和意識形態(tài)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影響。真實、客觀、公正地呈現(xiàn)事實是新聞報道的一個本質(zhì)屬性，然而在實際傳播過程中，傳播者摻雜了很多顯性或隱性的主觀意圖，在一定程度上誤導和蒙蔽了受眾。在語言學方面，由于新聞語言所具有的社會性，批評語言學作為具體的分析工具能夠?qū)π侣務Z言的特點加以解釋，使受眾能夠自覺地判斷其間的關系，從而批評地理解新聞報道中的各種傾向性和觀點。

二、批評性話語分析理論

批評話語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又稱批評語言學（critical linguistics）、批評性語言研究（critical language study）或語言學批評（1inguistic criticism），是以韓禮德（Halliday）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為基礎的，它旨在透過表面的語言形式，揭露意識形態(tài)對話語的影響，話語對意識形態(tài)的反作用，以及兩者是如何源于社會結(jié)構(gòu)和權(quán)勢關系又是如何為之服務的。批評話語分析家們認為使用中的語言同時具有三大功能：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Fairclough提出了如下批評話語分析框架，他認為任何話語都具有三個維度：語篇、話語實踐、社會實踐。這個過程包括語篇的生成、傳播和接受，但所有這些都由特定的社會實踐條件決定。

三、文本分析

筆者收集了美國《時代周刊》《福克斯新聞》和CNN三家主流媒體2008～2009年一年間官方網(wǎng)站上發(fā)布的所有涉及中國的報道，共整理出含有使用不當歧視語對中國國情進行扭曲事實報道傾向的文章80篇并進行分析。文章內(nèi)容包括政治、經(jīng)濟、外交、民生、文化等方面，其中以政治和外交兩方面的篇章為多。本文試圖以登載于2009年1月8日《福克斯新聞》上的一篇標題為“State Department Warns American Spectators at Olympics Not to Expect Privacy”和2008年莎朗斯通辱華言論為分析文本，以批評話語分析理論為基礎，從蘊含、情態(tài)、話語描述和分類四個方面進行分析，找出其中使用不當?shù)膸в衅缫暋⑽耆琛⒅S刺、影射、歪曲事實的語句，表明美國國內(nèi)主流社會對中國國情存在的認識偏差，揭示新聞媒體在對新聞事件進行報道時的措辭對社會意識形態(tài)形成的影響。

文本一：“State Department Warns American Spectators at Olympics Not to Expect Privacy”（《福克斯新聞》2009年1月8日）

1.蘊含：“批評性話語分析很注重語篇的內(nèi)容，包括空缺和存在的信息。存在信息可以明確地表達出來，也可以蘊藏在字里行間，所有的語篇都是明示和暗含信息的統(tǒng)一體，預設是表達暗含信息的手段之一，它蘊涵著發(fā)話人沒有明說的信息和命題，雖然不是斷言，但卻是說話人在說出某句話之前所做的假設，并悄悄地將它轉(zhuǎn)化為目的信息傳播給讀者。”《福克斯新聞》上的標題“State Department Warns American Spectators at Olympics Not to Expect Privacy”蘊涵著“There is no privacy in China”。當讀者看到此標題時，大腦中就會出現(xiàn)“中國是個沒有隱私、不安全的地方”這樣的蘊涵信息，并將此信息與即將召開的2008北京奧運會聯(lián)系起來。雖然文章沒有直接表明中國是個沒有隱私權(quán)的國家，但通過美國國務院（State Department）對美國觀眾的警告（warn）向美國公眾傳達了它所要表達的內(nèi)在信息：中國人民沒有人權(quán)。

2.情態(tài)：情態(tài)是指在英語中用動詞的不同形式來表示動作或狀態(tài)發(fā)生時的表現(xiàn)。文章中現(xiàn)在時的使用應引起注意。在許多情況下這一時態(tài)并不表示時間，而是表示普遍性真理，始終存在的狀態(tài)，習慣性或連續(xù)性的行為和過程等。如文章中提及：The Chinese generally are sensitive to outside criticism，and they consider hosting the Olympics a coup.這里，現(xiàn)在時的使用暗示著中國一貫不愿意接受外界的批評，容易因為美國不滿于中國鎮(zhèn)壓藏獨分子而對在中國的美國民眾實施“報復”。這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了中國形象，先入為主地給美國民眾灌輸中國是一個專制的國家，外國人在中國容易成為被報復的對象的概念。

3.話語描述：韓禮德（Halliday）將話語行為分為直接引語、間接引語、自由間接引語。由于直接引語和間接引語一般都出自當事人、知情者或權(quán)威人士之口，對受話人也具有很強的說服力。因此，直接引語和間接引語的使用能有效增強語篇的權(quán)威性。直接引語由于其來源的不同，表達了不同說話人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引用者常常會借助其表達自己的觀點。間接引語通常是引用者轉(zhuǎn)述的，在轉(zhuǎn)述的過程中由于引用者的態(tài)度和對原文不同的理解而表達引用者不同的立場和觀點。因而，在間接引語的使用中往往包含更多引用者的立場。在“State Department Warns American Spectators at Olympics Not to Expect Privacy”中共有8處直接引語、5處間接引語。8處直接引語引用的是美國國務院（State Department）對美國民眾作出的“警告”“建議”。美國國務院代表的美國政府，并且在其“fact sheet”中多次運用含貶義色彩的詞，如surveillance（指對涉嫌者的監(jiān)視），substandard（低于標準的），scam（騙局），booty（贓物）等。作者在這篇篇幅較短的語篇里大量引用美國國務院的話以增強語篇來源的可靠性和權(quán)威性，暗指美國政府也認為中國沒有人權(quán)。

4.分類：分類是指用語言賦予外部世界以秩序，批評話語分析通常考察分類中的三個方面：（1）名詞的分類，（2）重新詞化（relexicalization），指為整個語言或語言的某一顯著領域創(chuàng)造一套新的術語。它為說話者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反映了說話者對事物的新的理解。（3）過度詞化（overlexical-ization），指用大量不同的詞語來描述或指稱同一事物，它對批評語言學的重要性在于表明說話者及其所屬的群體或階層尤其關注的經(jīng)驗和價值領域，從而有助于語篇分析者發(fā)現(xiàn)或確認該群體的意識形態(tài)特征。本文主要研究“過渡詞化”，文中多處使用建議類的詞，像“advise、note、warn、counsel”等詞就用了7處之多，表面上美國國務院是在提醒美國民眾在奧運期間的注意事項，但是實際上在潛移默化地給美國民眾灌輸中國形象及其劣根性。

通過對此篇新聞報道的分析可以看到，美國主流媒體利用其影響的廣泛性，通過引用美國國務院對北京奧運會期間在華美國人的“建議”來表達媒體的負面傾向性和對美國政府的依附性，并且使用含貶義的語言特征潛移默化地影響美國民眾對中國的印象，貶低中國的國際形象。在對大量的類似文中所提案例的報道分析后，可以發(fā)現(xiàn)，在很多看似客觀的新聞報道中有些美國媒體常通過一些語言技巧達到其辱沒、歪曲中國形象的目的，向公眾傳播其特定的意識形態(tài)。韓禮德（Halliday）的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為新聞語篇分析提供了一個多層次和多功能的理論框架。運用系統(tǒng)功能語法理論挖掘出語言與其隱含的意識形態(tài)之間的關系正是批評性話語分析的目的所在。

文本二：2008年莎朗斯通辱華言論

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四川省發(fā)生里氏8級強烈地震，全國大半地區(qū)有明顯震感，震中位于阿壩州汶川縣，地震造成了嚴重的生命和財產(chǎn)損失，給中國人民的內(nèi)心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創(chuàng)傷。女演員莎朗斯通在出席嘎那電影節(jié)時，當一名中國香港記者問及中國四川地震時，她居然口出狂言，令全世界人驚訝不已。然后與她簽約并聘請她為帶言人的法國迪歐公司隨即解除和她的合同，并且以莎朗斯通的名義向人們發(fā)出了自歉信，但是莎朗斯通本人認為沒有得到她同意的自歉信是無效的，由此引發(fā)了二者的矛盾。很多媒體對莎朗斯通的狂言以及迪歐公司和莎朗斯通的矛盾進行了報道評論，我們可以通過《紐約時報》的報道及文中引用的莎朗斯通的誑語進行分析來挖掘其潛在的意識形態(tài)。

1.人稱代詞：在莎朗斯通對中國地震災害短短的4句評論中，人稱代詞I卻出現(xiàn)了3次，在當時的場合下，面對眾多記者，莎朗斯通是想通過第一人稱單數(shù)形式向大家表明自己所說的話的可信度，體現(xiàn)出自己所謂的“自信”，目的是想要在最后與聽眾達到并產(chǎn)生一種共鳴的效果。莎朗斯通是公眾人物，她以第一人稱單數(shù)形式想達到特別的目的，就是要為反華勢力鼓動助威。同時莎朗斯通在事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言論給自己的名譽和事業(yè)造成極壞的影響時，也反復使用I為自己辯護，用人稱代詞強調(diào)自己是一個被錯怪的人、被誤解的人，這表明莎朗斯通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是她解釋的目的僅僅是為自己的名譽辯護挽救自己的事業(yè)，在文中她完全沒有提及他人的感受特別是中國人民的感情，只是多次使用人稱代詞I為自己辯解這也完全暴露出她以自我為中心的意識形態(tài)，并沒有發(fā)自內(nèi)心地向中國人民及這次地震的受害者們道歉，由此可以反映出莎朗斯通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2.情態(tài)動詞：文章中情態(tài)動詞的使用表達了莎朗斯通的態(tài)度，例如“certainly”就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了莎朗斯通的頑固性并由此上升為對中國人民不友好的意識形態(tài)。“Should”一詞的使用體現(xiàn)了莎朗斯通表面上鼓吹客觀公正，可她卻受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使其語言體現(xiàn)出一種反華意識，潛移默化地傳達給人的信息就是中國人一直不友好。這充分體現(xiàn)了他們的錯誤態(tài)度。（I'm certainly not going to apologize for something that isn't real and true.I don't think anyone should be unkind to anyone else.）

3.時態(tài)：時態(tài)也是情態(tài)系統(tǒng)中體現(xiàn)意識形態(tài)的一個重要方式，這個語篇從表面上看似乎是在表揚中國政府在地震災后的一種開放態(tài)度以及政府執(zhí)政的透明度。但事實上她用的是現(xiàn)在進行時，這樣是在文中暗示的是中國政府在地震之前一直保持著一種封閉的姿態(tài)，只是在地震后正才開放起來，執(zhí)政的能力才被公開出來。眾所周知，中國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把改革開放定為國策之一并取得了卓越的成就。由此可見，文章體現(xiàn)了一種敵視中國的潛意識，反映出某些國家及媒體的霸權(quán)意識及強權(quán)政治。（The Beijing government is currently enjoying a wave of popularity，at home and abroad，because of the decisive way the Communist Party handled the earthquake and for its openness in allowing foreign aid into China.）

4.轉(zhuǎn)換（transformation）：“轉(zhuǎn)換”一詞來自生成轉(zhuǎn)換語法，但其含義在此有所不同。在生成轉(zhuǎn)換語法中，它僅指兩種語法結(jié)構(gòu)之間的變化關系，但在批評話語分析里這種關系必須從話語的性質(zhì)、語境和目的等方面加以理解。考察英語語篇中的轉(zhuǎn)換需要特別注意被動化（passivazation）和名物化（nominalization）的運用。名物化指說話者本來可以用動詞結(jié)構(gòu)或句子表達某個意思，但卻使用了名詞短語。但是在這篇文章中我們主要強調(diào)的是被動化（passivazation）。本文中被動句的使用又是一大特色。被動句的主要信息特征是：（1）當受事放在句首作主位時，它被視為已知信息；（2）被動句可以變換主動句的信息結(jié)構(gòu)，利用“by短語”將施事作為新信息放在句末，取得末尾焦點；（3）被動句可以談論與受事相關的情況，但它無須提到施事的時候，“by短語”不會出現(xiàn)，句子的新學習仍在述位。文中被動句不帶施事，即不使用“by短語”，說明說話人使用末尾焦點，強調(diào)述位內(nèi)容，強調(diào)“the apology”。強調(diào)主語所引發(fā)的內(nèi)容。也就是認為“apology”才是這句話的中心，莎朗斯通強調(diào)的是“apology”歪曲了她的原意。（The apology issued in her name distorted her words. Yet the apology released in Ms. Stone's name by Dior's office in Shanghai bears little resemblance to the original.）

四、總結(jié)

總之，情態(tài)和分類是英美新聞周刊將意識形態(tài)注入語篇的主要工具。隨著大眾傳媒的發(fā)展，我國讀者接觸西方新聞報道的機會也越來越多，批評性閱讀因此也變得更加重要。我們必須加強語言意識，認清西方媒體的本質(zhì)。

本文為寧波大學學生科研儲備項目成果，指導教師為寧波大學外語學院張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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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潔 李程倩 潘咪娜 謝旦 浙江寧波 寧波大學外語學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