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世人對鄱陽湖這一巨大水體最直接的感知大多在經濟的一面,而對其文化有所忽略。其實,鄱陽湖文化內涵非常豐厚,以水文化為核心拓展開來,在政治歷史、文學藝術以及生態文化諸方面都有突出體現。總結、探討和發展鄱陽湖文化,對于保護、開發、利用鄱陽湖,對于建設鄱陽湖生態經濟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可為其提供巨大的文化軟實力的支撐。
[關鍵詞]鄱陽湖文化;水文化;生態文化;生態經濟區
[中圖分類號]G0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6848(2011)03-0099-06
[作者簡介]董鴻彪(1937—),男,山東鄆城人,江西省水利廳原水建處處長,主要從事水利行政管理和文字工作。(江西南昌330046)
Title: A Survey of Poyang Lake Culture
Author: DONG Hong-biao
Abstract: The Poyang Lake is well known for its economy while its culture is neglected. However, with rich cultural connotations,such aspects as politics, history,literatures and ecology are embodied in the Poyang Lake culture.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protecting and exploiting the Poyang Lake as well as constructing the Poyang Lake Ecological Economic Zone to summarize,explore and develop the Poyang Lake culture.
Key words: Poyang Lake culture:water culture;ecological culture;ecological economic zone
鄱陽湖,煙波浩渺,氣象萬千。她連長江、匯諸水,納江西省贛、撫、信、修、饒五大河流,流域面積16.2萬余平方公里,最大蓄水量360余億立方米,水域廣達5100余平方公里,位居全國淡水湖之冠,為國人乃至世人所重視。
古往今來,人們一直關注著、追尋著鄱陽湖,然而,由于歷史的局限和認識上的局限,在以往漫長的歲月里,我們對鄱陽湖的關注太表面化、物質化,甚至功利化,對她的認識與評價也往往是片面的、膚淺的。換言之,我們還沒有從“文化”的品位上,全面、深刻、真正地了解鄱陽湖,這是歷史的必然,也是一種缺憾。
隨著歷史的前進和人們認識的飛躍,今天我們開始從新的更高的層次上去關注鄱陽湖,也就是從文化的角度去審視鄱陽湖。我們發現,鄱陽湖實在是博大而又深邃,她是物質的,也是精神的;她有壯闊的外貌,也有豐富的內涵;她有偉大的軀殼,也有鮮活的靈魂??傊?,她是水的巨大載體,也是文化的集大成者,其中尤以水文化為核心。而所謂“水文化”,就是人類因“水”而起、因“水”而動,進而創造出的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之和。立足于此,讓我們粗淺地去觀察、剖析文化的鄱陽湖吧!
一
論及鄱陽湖文化,其主要內涵之一,便是以其“水之利”啟迪、滋養人類生存發展的智慧,以其“水之害”激發、孕育人類敬畏自然、順應自然的觀念與本領,從而上升為一種科學的理性的客觀規律,這便是水文化的精髓。
在古代,我們的祖先便知曉水為“萬物之本源也,諸生之宗室也”的道理,有了“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的領悟,追求“水之利”也就成為一種信念與欲望。鄱陽湖初以“彭蠡湖”問世,以其遼闊的水域引起先民的極大關注與傾心,其周邊逐漸成為臨水而居、近水而耕、依水而商的“熱土”。水之功能的漫延,首先催生出生存理念與實踐,進而形成農耕文化及商業文化。而耕種農田求得收成,物資交換和商品流通,都必須設法取水之利、防水之害,尤以水利工程建設首當其沖。據史料記載,隋唐時期鄱陽湖地區即開始興建較正規的小型水利工程,如鄱陽縣在隋大業三年(公元607年)建設東湖堤,唐景云元年(公元710年)開渠引水灌田。此后,湖區水利建設逐步興起,舉措也日趨復雜完善,這從明代陳敏政所寫《紫陽題記》可見一斑。此文開篇曰:“彭蠡湖匯江西十三郡六十余縣之水,由湖口以出于江?!崩^而詳細敘述了湖水之利害,及至宋至明在南康(今星子縣)修建紫陽堤的經過和具體舉措,待堤建成之后則“宛若一城屹立于巨湖之濱,以扼洪濤而障巨浪”,“博哉,是堤之為利也”,而此堤最主要的功效,當是獲取農耕及舟楫之利。就紫陽堤而論,它的建設過程首先體現為一種生存手段,在此基礎上也標志著一種文明的進步。若形象地從廣義上說,鄱陽湖之水似乎是一位權威至上的挑戰者與啟蒙者,她教會人類該怎樣認識她、對待她,在與她打交道的過程中,該用怎樣的手段去最大限度地趨利避害。這種由物質到精神的轉變,由實踐到經驗到智慧的提升,是真正意義上的文化,其主體特定于水便是水文化。
隨著封建時代的結束和當代物質文明的進步,人類為了實現利益的最大化、災害的最小化,圍繞鄱陽湖之水的工程建設和非工程建設的水平不斷提高,新中國成立后更有突飛猛進的發展。除了在湖區修建圩堤之外,機械與電力排灌工程異軍突起,并實施分蓄洪區工程建設,如今,湖區數以萬計的各類工程,形成較為完整、功能較為齊全的水利工程體系。同時,非工程措施,諸如防汛抗旱的組織實施等水平也逐步提高。在這個相當長的過程中,人們對于鄱陽湖之水的特性及其變化規律,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和更準確的把握,不僅工程的規模逐步擴大、質量逐步提高,而且組織施工的過程以及非工程措施的內容也更復雜、更細致,當然也更合理、更科學、更富文化含量,在水利領域極大地豐富了水文化的內涵。與此同時,湖區的航運、養殖等事業,也因水應運而生,并順勢而興,逐步發展形成“黃金水道”“天然漁場”等,這也從水利工程之外的領域豐富了水文化。
需要指出的是,湖區堤防建設曾一度失控,越過“紅線”,走了一段不短的彎路,那便是“圍湖造田,與水爭地”。此不正之風始于清朝后期,而盛于當代。尤其是上世紀中期前后,在“向山要糧”“向水要糧”的狂熱與盲動中,人們大規模地圍湖造田,數百條大小圩堤將湖域蠶食,使鄱陽湖比原有天然狀態水面銳減約1/4,達1200余平方公里。這種掠奪性開發,對鄱陽湖造成極大損害,當然她也狠狠報復了人類。何以走這段彎路?從思想觀念上看,是因為人們陷入認識上的誤區,文化上的誤區,最終得到的只能是勞民傷財和失敗的教訓。教訓當然也屬于文化范疇,只不過是“負面的文化”罷了,也可說是花了不該花的“學費”,讓人們從另一方面也提高了對水文化的認識。
回顧上述,農業也罷,商業也罷,水利也罷,航運、養殖各業也罷,均可稱之為物化的、經濟的行為,它是水文化產生的起因,反過來水文化又貫穿著它的全過程,盡管這一過程有時是曲折的,但從此處著眼,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鄱陽湖文化主要的、精彩的一面。
二
讓我們換個角度,再從政治的、軍事的方位,去審視鄱陽湖文化的另一面。
鄱陽湖以其“水”之功能和“水”所詮釋的哲理,啟迪、提升了人類政治、軍事斗爭的智慧與本領。千百年來,鄱陽湖遼闊的水域及其與長江相通的區位優勢,為歷史斗爭、風云際會提供天然舞臺,成為政治家、軍事家的“競技場”“角斗場”,演繹出精彩紛呈的歷史活報劇,積累了豐富的政治歷史文化。
“水可載舟,水可覆舟”,以及“憑水為險”的特性,尤為深刻地啟迪了人們的思辨與想象,增添了其政治智慧和軍事智慧,促使那些熱衷于稱霸爭雄的歷史人物得以在鄱陽湖充分施展自己的才能,這在多個歷史時段都有表現,而三國時期則尤顯突出。在此,我們不妨先引用唐代詩人杜牧那首七絕《赤壁》:“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贝嗽娛菍懭龂伺c事,多與鄱陽湖有關聯,因為魏蜀吳三國爭雄,位于吳地的鄱陽湖成為主戰場之一。當年各方在此或養精蓄銳,或斗智斗勇,或刀光劍影廝殺,史跡紛繁,諸如周瑜鄱陽湖習練水軍、蔣干過江盜書、諸葛亮草船借箭、黃蓋詐降火燒曹營戰船等等。這一幕幕群雄爭斗都是以鄱陽湖為依托并在其周邊進行的,湖邊星子縣至今尚存周瑜的點將臺。
三國之后至元朝末年,鄱陽湖再次成為政治、軍事斗爭的主戰場,即朱元璋與陳友諒兩支起義軍的“大戰鄱陽湖十八年”。為爭奪霸權,朱陳兩軍在湖區擺陣對壘、長期廝殺,留下諸多傳說與征戰遺跡,如南部湖區小島朱袍山,相傳為朱元璋戰敗丟棄戰袍處;鑼鼓山則為朱軍大戰擂鼓助威處;中部湖濱吳城的望夫亭,乃陳友諒之妻誤以為陳軍戰敗而絕望投湖處;而康山附近的康郎山上的忠臣廟,是明太祖朱元璋立朝之后,為紀念與陳友諒大戰鄱陽湖而犧牲的16位將士所建,經歷代修繕至今仍保存較好。及至清代,鄱陽湖亦曾為征戰之地,石達開所率太平軍與曾國藩所率清軍在湖濱多次激戰,湖口石鐘山上太平軍營壘至今尚在。
另外,都昌縣城西北17公里處的鄱陽湖東岸,還有座遠近聞名的“老爺廟”,與星子縣城隔湖相望,位居通江水道咽喉。此廟始建于唐代,傳說朱元璋在此水域交戰中曾被巨黿所救,故后來他將此廟敕封為“黿將軍廟”,后作“元將軍廟”,近代改稱“老爺廟”,廟后至今保留有朱元璋點將臺、插劍池和其所書“水面天心”題刻等遺跡。此處水流紊亂、風大浪急,歷來多有舟船傾覆,故稱鄱陽湖“魔鬼三角”,過往船只必停靠廟前,宰雞焚香祈求神靈保佑,此習俗沿襲至今。這所老爺廟雖殿宇不大,卻非同一般,仔細品嘗,其中含有多種文化的韻味。
總之,歷史上曾為群雄爭斗大舞臺的鄱陽湖,有著許許多多關于政治、軍事斗爭的文字記載、口頭傳說及實實在在的戰爭遺跡,它們為平靜的鄱陽湖涂染上一層政治色彩,增添了其歷史的復雜性、厚重感和文化的容量,也可說是從政治歷史方面擴展了鄱陽湖文化內涵的廣度與深度。
三
鄱陽湖,以其“水”之形態、氣質、內涵,催生和豐富了大自然的靈動、神韻和壯美,滋養、凈化、美化了人類的心靈與情感,激發了人類對自然美的向往、追求與歌吟的沖動,這些突出表現在文學藝術上。
從社會歷史的角度審視,毫不夸張地說,鄱陽湖古往今來不僅是政治家和軍事家的必爭之地,亦是文人騷客向往追逐的對象,因而她似乎又是一座產生名詩佳篇的巨大文苑。若論與鄱陽湖有緣的文學名家大家,簡直燦若群星,不勝枚舉。先說東晉大文學家陶淵明。鄱陽湖對陶氏而言,可謂是“生于斯長于斯”,后來他又在湖邊的彭澤為縣令,鄱陽湖文化對他的浸染簡直可說是透入骨髓。其名篇《桃花源記》,敘述一漁人“緣溪行”進入桃花源,故事中無不透出山水文化的氣息。他的詩作《歸園田居》,開篇言道:“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言其辭官歸里之后,有了“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的感覺。由此可見陶淵明對山水之愛以及山水對他影響之深,進而或可說,鄱陽湖的文化造就了田園詩人陶淵明。比陶淵明小20歲的詩人謝靈運也曾往訪鄱陽湖,寫有詩作《入彭蠡湖口》,其開頭云:“客游倦水宿,風潮難具論。洲島驟回合,圻岸屢崩奔”,道出詩人對鄱陽湖的觀察與感受。
“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更不同凡響。當年他在贛江與鄱陽湖結合部的南昌寫下名篇《滕王閣序》,內中對湖區景色歌贊曰:“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边@里,它賦予鄱陽湖以靜態美、動態美、繪畫美和音樂美,多種美兼而有之,珠聯璧合,堪稱千古絕唱!晚唐詩人韋莊亦曾賦詩《泛鄱陽湖》,扼要地描述浩瀚鄱湖風光,詩曰:“四顧無邊鳥不飛,大波驚隔楚山微。紛紛雨外靈均過,瑟瑟云中帝子歸。迸鯉似梭投遠浪,小舟如葉傍斜暉?!彼未膶W家蘇軾、蘇轍、黃庭堅等也都曾游覽鄱陽湖,特別是性情豪放的蘇軾,留下多篇詩文,他的七絕《過都昌》曰:“鄱陽湖上都昌縣,燈火樓臺一萬家。水隔南山人不渡,東風吹老碧桃花?!贝送?,還有他的散文名篇《石鐘山記》,開篇即引《水經》之言:“彭蠡之口,有石鐘山焉”,繼而敘述了他“獨與邁乘小舟,至絕壁下”,探究“鐘聲”之原因?,F在都昌南山有蘇軾之詩碑,石鐘山則有懷蘇亭與蘇之夜泊處。
除都昌縣、石鐘山之外,湖區的星子縣和鞋山等地,也是文人騷客探訪的“熱點”。星子縣城南湖中有一小石島,俗稱“落星墩”。酈道元《水經注》云:“落星石,周回百余步,高五丈,上生竹木,傳曰有星墜此以名焉”,故星子縣因“石”而得名。陶淵明曾贊嘆此石曰:“雖微九重秀,顧瞻無匹儔?!彼未醢彩?、黃庭堅、朱熹等亦曾游落星石,皆有詩作題詠,其中王安石將此石形容為鄱陽湖贈予“萬里長江酒一杯”,更是不落俗套。位于鄱陽湖湖口主航道右側的鞋山,又名大孤山,她好似一只巨鞋浮于碧波之中,古有“蓬萊仙島”之稱,傳說為凌波仙子夜游鄱陽湖,因被景色陶醉而遺失的一只繡鞋。明代翰林學士解縉游此而作詩曰:“凌波仙子夜深游,遺得仙鞋水面浮。歲久不隨陵谷變,化作砥柱障中流?!鼻宕娙送鯘O洋亦曾將鞋山喻為妝梳的女子,賦詩贊曰:“官亭湖山好煙鬟,倭髻初成玉鏡閑。霧閣云窗不留客,蘋花香里過鞋山。”
若論歷代文人雅士與鄱陽湖的“詩文因緣”,遠不止以上諸例,我們難以盡數。當然,就文學藝術的形式而言,除詩文之外,戲曲等與鄱陽湖文化也是密不可分的,比如眾所周之的傳統劇目《群英會》《龍鳳呈祥》等,將魏蜀吳三國的頂尖人物推至鄱陽湖區的大背景下,相互之間斗智斗勇、成敗互現,故事糾葛引人入勝,一直是人民群眾喜愛的劇目。
總而言之,鄱陽湖文化深深熏陶了文人,激發了他們的創作,在多種文學藝術作品中都可尋其蹤跡,這種文化之間的相互影響、相互滲透,真乃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從而平添了鄱陽湖文化的厚重、豐富與多彩。
四
鄱陽湖以其“水”之功能,滋養了生物的多樣性,增添了大自然的完美性,促進了“生態文化”的產生與提升。
鄱陽湖巨大的水體、廣闊的水域、周邊片片濕地與草洲,為萬物提供了生存條件,構成多種生命的搖籃。除人類之外,其他生物也都受到鄱陽湖的恩澤,可以說,她是生物資源之寶庫、鳥類之天堂。其中,水里浮游植物種類多、數量大、分布廣,共達154屬;浮游動物及魚類亦稱極富,僅魚類即達122種;湖區又是“鳥之王國”,在此越冬棲息的候鳥近150種、上百萬只,其中珍禽也以萬計??梢哉f,自水下至天空,鄱陽湖實為“立體”的生命大家族、生態大本營。湖區這一切鮮活的生命,包括人類的棲息繁衍,都植根于水,發端于水。這種包羅萬象的生命狀態、生存狀態,這種異彩紛呈的生態大平衡,必然逐漸孕育出一種年輕的文化——生態文化,而其核心便是“天人合一”“人水和諧”“人與自然和諧”,以及各個自然群體相互之間和諧的多重理念。
當然,生態文化的發展進程也是曲折的,它難免受到各種挑戰與考驗。如前所述,“圍湖造田”極大地削弱了天然水域,破壞了鄱陽湖的生態平衡,人類也因此受到懲罰;“酷漁濫捕”“虐殺候鳥”等舉動,也破壞了湖區生態平衡,人類同樣受到相應懲罰。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豐富了生態文化的內容,凸現了生態文化的重要地位,使人們越來越認識到它的權威性、實用性和巨大的導向力量。特別是近些年來,生態問題提到空前的新高度,被視為人類社會生存發展的千秋大計和第一要務,因而生態文化也越來越被重視、被拓展、被提升。具體到鄱陽湖,這種生態文化的產生與演進,應該是她對人類文化的又一重大貢獻。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鄱陽湖在經濟、政治、軍事、文藝、生態等諸多方面所形成的文化,都包含水文化的成分,某種程度上甚至可說,水文化起到基因、酵母的作用,進而派生出諸多方面的文化。大家都明白一條最基本的史實,即黃河流域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也是中華文化的發祥地。當然,鄱陽湖不能與黃河相提并論,但若引申一下,至少可說,鄱陽湖對某些文化的產生和對其周邊地區的文化發展,起到孕育與促進作用,形成以水文化為核心的、系統的鄱陽湖文化,使一個“文化的鄱陽湖”立體地、偉岸地佇立在世人面前。
五
歷史曲折向前,如今人類又跨入一個全新的階段。鄱陽湖十分幸運,在她生命的新春里,其文化也迎來一個興旺發達的時期。
上世紀90年代,社會實踐推動認識論有了質的飛躍,科學發展觀應運而生。“人水和諧”“人與自然和諧”這一理念所涵蓋的淺顯、深刻而又千真萬確的道理日益深入人心,讓我們更懂得了該怎樣對待山川大地、對待鄱陽湖,進而對鄱陽湖確定了“在保護中開發,在開發中保護”的總方針。于是,我們從諸如以往“圍湖造田”的誤區中走出來,實行“平垸行洪,退田還湖”“為水讓路”的治水方略,盡力恢復鄱陽湖原有水域。同時,禁止“酷漁濫捕”,建立自然保護區、候鳥保護區,并爭得鄱陽湖晉級為國際重要濕地,多管齊下保護和發展湖區生態。圍繞這個目標,歷經十數載艱苦奮斗,現已取得卓著成效,最突出者為“退田還湖”,“平退”了400余條圩堤,還鄱陽湖以歷史真面目,現在豐水期湖面可達5000余平方公里,又展現出全國淡水湖之冠的豪邁雄姿。而能取得今天的成績,鄱陽湖文化功不可沒,正是因為它從自然規律、社會規律等方面起到了啟示、教育、促進與激勵的作用,才有了這一認識上的歷史大跨越,才有了戰略上的大目標、大謀劃、大實施!
立足現在,展望未來,新的歷史使命和歷史地位為鄱陽湖生態建設、經濟建設、文化發展開創了更廣闊的前景。當今之世,生態問題已成為全球性難題與課題,人類甚至將其擺在頭等重要的位置,而生態的核心乃是達到和保持“青山碧水藍天”,特別是位居生命之源的水更要保質保量。從此著眼,浩瀚鄱陽湖深系天下大局,她屬于江西,屬于中國,甚至也屬于世界。單就她的巨大水體而言,不僅直接關乎江西,也直接關乎長江中下游廣大地區的經濟社會安全與發展,其重要性實在難以估量。故而,中央要求要保護好鄱陽湖“一湖清水”。幾年前,江西省提出建設鄱陽湖生態經濟區的宏偉構想,2009年末經國務院批準上升為國家戰略,從而將鄱陽湖提高到新的歷史高度,為鄱陽湖制定了光輝的發展藍圖,擬定了多項重大工程,尤其是鄱陽湖水利樞紐控制工程、綠化工程和治污工程等,其使命為調枯暢洪,?!耙缓逅保梢哉f,它們是鄱陽湖的“命根”之所在,是鄱陽湖永葆健康的關鍵之所在。只有具備了健康的基本前提,才能有鄱陽湖其他的一切。
顯然,《鄱陽湖生態經濟區規劃》重要而美好,惠及國計民生。而貫徹執行這一重大決策和部署,既需要經濟硬實力的支撐,也需要文化軟實力的支撐。首先要從認識和行動上確保水資源安全、水環境安全和水生態安全,而要做到這點,必須不斷提高全社會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和生態文明的水平。由此觀之,實施鄱陽湖生態經濟區建設這一巨大系統工程,需要文化提供強大的理論指導、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同時這也為文化建設開辟了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和舞臺。簡言之,在當前的大背景下,鄱陽湖文化身負重任,它必須在已有基礎上取得新的長足進展。鑒于此,最近江西省采取了切實有力的步驟,開展一系列重大活動,諸如舉辦“鄱陽湖生態經濟區文化建設高峰論壇”“鄱陽湖國際生態文化節”等,為鄱陽湖文化造勢助力;邀集省內外一流專家、學者深入探討、建言獻策,為鄱陽湖文化系統工程的建設提出指導性意見,擬定具體措施,并正在逐步逐項付諸行動。事實充分證明,鄱陽湖文化繼往開來,又登上了一個新起點,她正步入以生態文化建設為主導,帶動文化全面大發展、大繁榮的歷史階段。
可以斷言:不久的將來,伴隨著生態的、經濟的鄱陽湖全面建成,一個嶄新的文化的鄱陽湖,必將以她更豐滿、更精彩、既傳統又富有時代氣息的偉大形象,巍然屹立在世人面前。
[參考文獻]
江西省水利廳.1995.江西省水利志[M].南昌:江西科學技術出版社.
江西省水利廳.2005.江西省水利志[M].北京:中國水利水電出版社.
江西省水利廳.2010.江西河湖大典[M].武漢:長江出版社.
責任編輯:王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