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 明清;徽州;紳商;徽商
摘 要: 徽州紳商早在明清時期已經形成,這是商、紳合流的產物。徽商通過捐納或捐輸等途徑轉變為“紳商”,并由此在地方獲得權威和民眾認可,而近代的紳商,往往借助商會等組織提升自己的權威。徽州紳商推動了明清徽州士紳社會的建構,特殊的“紳商”身份也有助于商業經營活動的順利開展,但是,這一特殊的身份又強化了徽商的封建性,從而阻礙了徽商向近代的轉型。
中圖分類號: F129文獻標志碼: A文章編號: 10012435(2011)03027105
Gentry Merchants in Huizhou during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LIANG Renzhi(School of History and Society,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Anhui 241003, China)
Key words: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Huizhou; gentry merchants; Huizhou merchants
Abstract: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gentle merchants formed and they are a combination of businessmen and gentry. Huizhou merchants became gentry merchants through donation oftax and transportation. Therefore, they won the authority and acceptance in the local areas. But the gentry merchants in the moden society usually enhanced their authority through organazations such as chamber of commerce. Gentry merchants in Huizhou promote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gentry society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and their special status facilitated the commercial business. However, their particular status intensified their feudal characteristics, thus imped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Huizhou merchants to the modern times.
紳商是中國近代史研究中的一個熱門話題,然而其涵義學術界至今卻無共識。如謝放認為:“晚清以來雖然出現了紳與商的合流,形成了一個亦紳亦商的階層,但在當時公私文獻中的‘紳商’一詞基本上是分指‘紳’與‘商’,并未融合成為一個單指性的混合詞。”[1]124馬敏認為:“晚清歷史文獻中的‘紳商’存在分指性和單指性兩種情況。在分指性意義上,系‘紳士和商人’的合稱;在單指性意義上,則反映著紳士和商人之間的融合,以至結合為一體。”[2]132費正清認為:“紳商……一般來說,若將這個名稱用于一個集團,那就是泛指參與商業的官吏和文士、擁有功名和官銜的商人,以及同他們有聯系的純粹文人和商人,如果這個名稱用之于個人,那僅指前面兩類。”[3]620“紳商”一詞究竟是分指紳與商,還是合指“亦紳亦商”之人,抑或兩者都有,大家還是莫衷一是。但“紳商”并稱所體現出的紳商合流趨勢和進而形成“亦紳亦商”階層的現象,大家卻一致認可。“紳商”一詞的出現及成為一種較為流行的說法是在19世紀中葉,因此,相關研究者自然而然的認為紳商合流的歷史變動也是在晚清“才剛剛展開”[4]216。此觀點正確與否暫且不論,但有兩個問題卻需要反思:一是將“紳商”一詞的出現作為紳商合流趨勢出現的標志是否妥當?二是將紳商僅僅限定在“近代”這一時段探討是否科學?鑒于此,本文將從紳商角度探討明清徽商,不當之處,敬請方家指正。
一、“亦紳亦商”的徽商的出現
學界對紳商涵義的理解有所不同,但有兩點卻是共識:一是紳商既具有紳的身份,又從事商業經營,即亦紳亦商;二是紳商指的是一個社會群體,如指個體,顯然沒有討論的價值。如徐鼎新認為,紳商是一個“介于官、商兩界之間的特殊社會階層”[5]52;馬敏認為:紳商階層“以科舉功名和職銜、頂戴為標識,附驥于官場,又同時廣泛涉足工商經營活動,孜孜牟利”[4]1;鄭衛榮認為:“紳商即指具有紳士身份(以科舉或者捐納功名為身份特征)的商人。作為一個群體或階層,紳商指的是由官僚、士紳、商人相互趨近、結合而成的一個獨特的社會群體或階層。”[6]2若按上述兩點共識作為衡量標準,則徽州紳商應該在明清時期就已出現。徽州人許承堯曾說:
商居四民之末,徽殊不然。歙之業鹺于淮南北者,多縉紳巨族。其以急公議敘入仕者固多,而讀書登第,入詞垣躋朊仕者,更未易仆數。且名賢才士往往出于其間,則固商而兼士矣。[7]卷十八
“商而兼士”表明兩淮徽州鹽商具有“商”和“紳”的雙重身份,即“亦紳亦商”;“多”則表明他們是以群體的面貌出現的。值得一提的是,清雍正七年(1729),歙縣因“水旱不登、山場荒廢”,導致舊糧“積逋十有三萬”,“為長吏者寬之則廢上之供,急之則斃民之命”,在這種情況下,“淮南鹺業諸君誼關桑梓,共倡義舉,愿于四年之內公派捐輸。”[8]卷三為此,時任歙縣知縣汪文膽親撰《雍正七年歙紳士公輸舊糧碑記》,對這些徽州鹽商進行表彰。知縣稱徽州鹽商為“紳”,表明這些徽商“紳”的身份是得到了官方明確認可的。
不僅鹽商如此,揆諸史料,通過“急公議敘”獲得“紳”身份的徽商從明初開始即已遍布其他各個行業,且人數眾多,還呈現出家族化的特點。如明萬歷間,“師征關酋”,歙縣吳養春上疏,愿輸納餉銀三十萬兩,“詔賜其家中書舍人凡六”。[8]卷五養春及其家人是當時極為有名的大商人,經營典、鹽、錢莊、珠寶、綢緞、木材等業,幾富可敵國。據嘉慶《兩淮鹽法志》及民國《歙縣志》的統計,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至道光元年(1821)的50年間,僅歙縣江村江氏一族通過捐輸獲取“紳”身份的商人就達數十位之多。故而唐力行認為:“16世紀以后,隨著天下大勢的變遷,出現了士商合流的趨勢,一個紳商階層開始興起。紳商賈而好儒,或是兼有功名,或是有較高學識,或是與皇室官宦關系密切。紳士風度不再為士所專有,賈而好儒的紳商在表現這些文化符號時有時更勝于窮酸書生。這在徽州商人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9]38
明清徽州紳商的出現表明,早在近代以前紳商合流的趨勢就已經較為明顯。因此,將近代“紳商”一詞的出現作為紳商合流趨勢出現的標志顯然有糾正的必要。但問題在于,既然紳商在明清時期即已出現,為何“紳商”一詞的出現和流行卻是在近代以后呢?其原因在于近代以前商人地位低下,直稱其為“商”往往帶有輕視之意。前揭歙縣知縣汪文膽稱徽州鹽商為“紳”而不直呼其“商”,顯然是為了表達對這些鹽商的尊重。與之相對應,對于商人自己來說,即使他們擁有各種功名或虛銜,也不便自稱為“紳”,而只能謙稱為“商”或“職商”等,在晚清商會檔案中,自稱“職商”者就俯拾即是。因此,在“商”沒有取得與“紳”大體平等的地位的時候,“紳商”并稱顯然是不太可能出現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紳商”一詞的出現更應理解為近代商人地位上升的標志。
二、明清紳商與近代紳商之不同
因明清及近代商人所處社會環境及地位之不同,使得明清及近代紳商呈現出較大的差異性,突出表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其形成的途徑不同。明清徽州紳商往往是由商向紳的單向流動,他們“紳商”身份的獲得主要遵循這樣的途徑:先是經商牟利,獲取“商”的身份和利益,再以所獲利益進行捐納或捐輸,獲取“紳”的身份,從而實現由“商”向“紳商”身份的轉化。前引許承堯所謂“急公議敘”之語即指徽商的捐輸和捐納之事。盡管明清儒家提出了“治生”論和新四民論為商人辯護,甚至在徽商中還有一些“棄儒就賈”的例子,但真正放棄實實在在的官職去從事商業經營的例子卻幾乎找不到。所謂“棄儒就賈”往往是由于家貧或“屢試不售”等原因而不得不放棄科舉考試,改而從商,如歙縣人吳榮運因其父“歿后家貧”乃“棄儒就賈”;[8]卷九程國光因“五舉不售,遂儒而兼賈”[8]卷十五。婺源人潘覲光“年十八,念父經營勞瘁,棄儒就賈”[10]卷三十;戴聯鑣“少讀書,屢試不售,投筆就商。”[10]卷三三近代紳商則不同,一方面,由商而紳的流動仍是其產生的重要途徑,馬敏就指出:“道咸同光之際廣泛流行的捐納和捐輸,乃是商人躋身于紳士群體的主要途徑”[4]217;但另一方面,由于商人地位的提高,還出現了由紳向商的流動, 如徽商子弟尤先甲在光緒二年(1876)中舉人并授職侍讀內閣中書后,卻并未赴京任職,而是留在蘇州從事商業活動,并先后擔任五屆蘇州商會的總理,成為蘇州工商界的代表人物。徽商子弟潘祖謙于同治十二年(1873)拔為優貢生后授職三品銜分省補用道,但他并未赴任,而是留在蘇州開辦潘萬成醬園和典當鋪,歷任數屆商會會董,民國元年(1912)還被推舉為蘇州商團公會會長。[11]48491913年10月-1918年1月擔任清華大學校長的休寧人周詒春辭職后與同學創辦了仁立實業公司,后又接任北京中孚銀行經理之職。 歙縣人鄭鷓鴣畢業于江南隨營學校后任職軍界,辛亥革命后離開軍界,在上海創辦了大江東劇社。[13]688
二是其權威的來源不同。在中國的封建社會,官紳雖常常并稱,但其實天隔。紳士并不擁有實際的政治權力。由于“政治權力是用暴力得到的,并且是征服者與被征服者的關系;而社會威權是建立在個人一致和共同理解的基礎上的社會規則。”[14]3940對于士紳來說,“紳權”的獲得與地方民眾的認可關系甚大。因此,對于明清徽州紳商來說,通過捐納或捐輸,他們僅僅獲得了“紳”的名頭,此外他們還必須積極參與地方公益,以樹立自己的權威。
先以荒政為例,乾隆十六年(1751)歙縣大饑,揚州徽商吳禧祖等19人參與捐輸,共捐銀三萬兩進行平糶。[15]第十冊時任徽州知府何達善又以平糶所剩銀兩為倉本建立惠濟倉,該倉資本雄厚,其存典所得利息除供平糶、賑濟外,還給惠濟堂等其它荒政慈善設施提供經費支持,對歙縣的救荒和平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全境賴以生活,至今惠濟倉之設皆其流惠也。”[8]卷三
再以教育為例,據《兩淮鹽政全德記》載:“歙在山谷間,墾田蓋寡,處者以學,行者以商。學之地自府縣學外,多聚于書院。書院凡數十,以紫陽為大。商之地海內無不至,以業鹽于兩淮為最著,其大較也。紫陽書院祀宋太師徽國文公,始在城中,繼遷城外,師儒弦誦,常數百人。鄉士大夫黽勉有無,以給其用,歲積而政遷,人日以多,財日以少,則其道將廢。歙人之在兩淮者曰封內閣中書舍人鮑志道思假手以振其緒,而物力方敝,無由旁及。是時余再奉使,復臨兩淮,舍人精心佐計,完物爭時,張弛萬變,期年而轉輸通利,藏積饒溢。遂合同人,請諸官,于雜項之隸淮南者,歲支銀三千七百二十兩為之助。”[16]卷三書院的經費來源既然不能靠“力耕”得來,那只有依賴“以賈代耕”的徽商資助了。其中業鹽于兩淮的內閣中書舍人鮑志道等無疑是徽州紳商。再據道光《徽州府志》的材料統計,清乾隆至嘉慶的數十年間,徽州紳商為修復歙縣的山間書院和紫陽書院,共捐輸銀計七萬余兩。其中鮑志道(肯園)更兩次獨捐銀一萬一千兩,以致紀曉嵐在《鮑肯園先生小傳》中稱贊道:“肯園捐金三千復紫陽書院,捐金八千復山間書院,功在名教”。[17]卷二一歙縣的西疇書院,也是由徽州紳商鮑漱芳于嘉慶八年(1803)重修的。[16]卷三
徽州紳商參與徽州修橋、鋪路、扶困濟貧等的義舉也比比皆是。由于徽州紳商在地方公益中的突出表現,其在徽州本土的權威也隨之提高,正因如此,雍正七年時歙縣知縣汪文膽與乾隆十七年時徽州知府何達善都親撰碑文對徽州紳商的義舉進行集體表彰。地方官員為商人撰碑文“歌功頌德”,雖贊的是其“義舉”,但卻反映出商人的“義舉”對地方建設的重要作用。至于當地官員對個別徽州紳商義行的表彰就更是不勝枚舉。如乾隆十四五年,歙縣“歲薦饑,逋賦者追呼相望”,徽商鮑起正“輒代輸得無擾。縣令王鳴顏其居曰‘惠及鄉閭’。”[8]卷四這些表明徽州紳商的義舉贏得了地方政府的認可,大大提升了他們在徽州地方民眾中間的權威。清歙縣紳士吳殿麟在《重修古紫陽書院記》一文中稱揚州徽商為“歙紳士之在揚州者”[16]卷十五,表明徽州紳商的義舉也為其在一般紳士中間贏得了威信。
近代以后,隨著封建關系的改變,紳權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商會的建立使“紳商階層得以在合法形式下迅速團聚,開始突破同鄉、同業的狹隘范圍,進而聯袂組合到一個區域性的商界共同體中。”[4]228229憑借商會這個平臺,紳商的權威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由紳而商”則使部分紳商的實際影響力來自于官場。這些都使得近代紳商的權威已不再完全構建于地方民眾的認可之上,紳商與地方民眾的關系遂漸行漸遠。
三、明清徽州紳商形成的影響
明清徽州紳商的形成對徽商自身乃至徽州地方社會均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具體表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推動了徽州士紳社會的建構。“士紳社會”這一概念,最早由費正清提出,[18]104106他認為:“在過去1000年,士紳越來越多地主宰了中國人的生活,以致一些社會學家稱中國為士紳之國,甚至普通老百姓談起‘士大夫’時也把他們當做一個階級來看待。”[19]32卜正民認為,“士紳社會”是一個由獲得功名的精英主宰的社會,它處于由地方行政官代表的公共事務領域與個人及其家族的私人領域之間。[20]21由于傳統中國的政治權力只達到縣一級,在地方權力與鄉村社會之間,有很大的權力真空,這一權力真空正是由地方士紳們所填補,形成一個具有自治性質的士紳社會。在這樣的社會里,士紳必須履行一系列的社會職責,費正清將這些職責歸納為:“諸如運河、堤堰、水壩、道路、橋梁、渡船之類的灌溉和交通設施進行籌款和主持修建。……創辦和維持學校、圣祠和當地孔廟,出版圖書、特別是地方史籍或地方志,并給平民大眾分發道德說教冊子和勸世歌謠。在承平時期……給公眾生活定下調子。在動亂時期……組織并統率民兵的防守力量……日復一日非正式地仲裁糾紛……還創辦慈善事業并運用所托管的經費救濟鄉間疾苦……在官方請求下向政府捐款,特別是在戰爭、水災和饑荒的時期。”[19]37張仲禮則歸納為:開河筑堤和興修水利等公共工程;負責修建和主管常平倉;地方福利事務;作為仲裁人調節地方糾紛;衛護傳統的綱常倫紀;負責地方團練的組織和籌款等六項。[21]5474通過檢閱徽州的方志、家譜等文獻,我們發現這些職責在明清的徽州幾乎全部由徽州的紳商主持或參與完成,這表明徽州的紳商階層已經憑借商業經濟實力,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傳統士紳對地方社會的全方位的干預。
二是“紳”的角色有助于徽商商業經營活動的開展。徽商通過捐貲得官,“儼然列于縉紳”,[22]卷一盡管所捐職銜多為虛銜,但鹽政與鹽運使官員見到他們時,都要“假以禮貌,款以上賓,或尊為顧問。”[23]279這顯然有助于提高徽商調解商業糾紛、抗衡官吏敲詐的能力。如歙縣紳商汪士明,“人推為祭酒。即有積怨深怒,片言立解。”[24]卷六九黟縣紳商湯永懿,“監生,議敘八品”,經商祁門時,“浮梁船戶爭埠頭,聚眾到湖,將斗,永懿訪其謀主,動以利害,曉以大義,事解。”道光壬辰(1832),“江西遏糴,黟、祁市斷米。永懿詣府陳狀,持文書告糴饒州,米乃通。”[25]卷七
三是“紳”的身份也阻礙了徽商的近代轉型。徽州紳商的特殊身份使其“與封建勢力非但不存在根本性矛盾,反而需要緊緊依附于封建機體之上”[26]409,從而嚴重阻礙了其近代轉型。與此同時,徽商商業利潤的封建化也不利于徽商資本規模的進一步擴大和從商業資本向產業資本的轉移。為了躋身于紳衿行列,徽商不得不付出一筆商業利潤,一些徽人就感慨過:“捐監援職,計費匪輕”。[27]同時,“‘輸粟入監’與‘官銜買賣’的推行,使一部分商人通過身份買賣的方式得以進入更高的等級,既維持了舊的身份等級體系,又削弱了社會反抗的勢力,增強了商人與官僚、封建國家間的相互依賴關系。”[28]4阻礙了徽商向近代商人的過渡,為徽商的衰落埋下了必然的種子。當然,徽商熱衷于牟取“紳”的身份也給徽州帶來了不良的社會風氣。如捐納之風就敗壞了徽州良好的學風,使得許多徽商子弟乃至其他徽州人往往鐘情于捐納,不復勤勉讀書,如清人徐珂曾說:“徽州之汪氏、吳氏,桐城之姚氏、張氏、左氏、馬氏,皆大姓也。恒買仆或使營運,或使耕鑿。久之,積有資,即不與家僮共執賤役。其子弟讀書進取,或納資入官,主不之禁。”[29]奴婢類說明捐納在徽州社會已成為“入官”的一種重要途徑,甚至連一些出身低微的下人也紛紛報捐,如清康熙年間嚴州遂安的寄莊戶中就“有徽民張永登者,出身微賤,違禁捐納”,于是官府將之“成案勒之石”以示懲戒。[30]卷十
通過以上研究我們得出以下的認識:一是將“紳商”一詞的出現作為紳商合流趨勢出現的標志的觀點應該予以糾正。二是明清時期即已出現紳商群體,且通過對明清徽州紳商的研究可以加深我們對于近代紳商的認識,因此,將紳商僅僅限定在“近代”這一時段進行探討顯然是不夠的。三是明清徽州紳商階層已經憑借其雄厚的經濟實力,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傳統士紳在徽州地方社會中的職責。他們對荒政、教育等等一系列公益事業的積極支持和參與,既推動了徽州士紳社會的建構,也使其通過捐納、捐輸等非正途而獲得的“紳”的身份更具合法性。四是紳商角色的形成既是封建時代的產物,同時也與徽州特殊的人文環境密不可分。而“紳”化無疑也加劇了徽商群體的封建化,埋下了徽商衰落的必然種子。
參考文獻:
[1] 謝放. “紳商”詞義考析[J].歷史研究,2001,(2).
[2] 馬敏. “紳商”詞義及其內涵的幾點討論[J].歷史研究,2001,(2).
[3] 費正清.劍橋中國晚清史:下冊[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
[4] 馬敏.官商之間——社會劇變中的近代紳商[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95.
[5] 徐鼎新.從紳商時代走向企業家時代——近代化進程中的上海總商會[J].近代史研究,1991,(4).
[6] 鄭衛榮.紳商與近代區域社會的變遷——以清末民初南潯紳商群體為例[D].上海師范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2005.
[7] 許承堯.歙事閑譚[M].合肥: 黃山書社,2001.
[8] 民國歙縣志[O].鉛印本.
[9] 唐力行.徽州商人的紳士風度[J].史學月刊,2003,(11).
[10] 光緒婺源縣志[O].刻本.
[11] 馬敏,朱英.傳統與近代的二重變奏:晚清蘇州商會個案研究[M].成都:巴蜀書社,1993.
[12] 孫錫三.周詒春先生事跡點滴[C]∥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文史資料存稿選編24教育.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2.
[13] 歙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編纂.歙縣志[M].北京:中華書局,1995.
[14] 費孝通.紳士和技術知識[C]∥中國紳士.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
[15] 吳吉祜.豐南志[O].抄本.
[16] 道光徽州府志[O].刻本.
[17] 歙縣棠樾鮑氏宣忠堂支譜[O].刻本.
[18] 費正清.費正清論中國[M].臺北:正中書局,1995.
[19] 費正清.美國與中國[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3.
[20] 卜正民.為權力祈禱:佛教與晚明中國士紳社會的形成[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5.
[21] 張仲禮.中國紳士——關于其在19世紀中國社會中作用的研究[M].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1991.
[22] 陸隴其.三魚堂外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23] 許指嚴.骨董禍[C]∥清代野史第5輯.成都:巴蜀書社,1987.
[24] 李維楨.大泌山房集[O].安徽巡撫采進本.
[25] 同治黟縣三志[O].刻本.
[26] 欒成顯.經濟與文化互動——徽商興衰的一個重要啟示[J].安徽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4).
[27] 徽州鬮書契底[Z].藏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編號:1000461.
[28] 趙毅.傳統向現代的萌動[J].東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9,(1).
[29] 徐珂.清稗類鈔[M].北京:中華書局, 2010.
[30] 毛升芳.冒籍紀實[O]∥鄒錫疇,等.乾隆遂安縣志.刻本.
責任編輯:肖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