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校(江蘇省宜興市丁山實驗小學)位于有“中國陶都”美譽的宜興市丁蜀鎮(zhèn),近年來,學校充分利用當?shù)刎S厚的陶文化資源,不斷開發(fā)其中的育人價值,逐漸形成自己的“陶文化”理念——合理發(fā)展孩子的幸福未來。
一、撰寫劇本,擇高處立
構(gòu)建校園文化,需要有一種空間前置構(gòu)想的能力。即在空間尚未形成之前,能夠根據(jù)校園中已經(jīng)發(fā)生、正在持續(xù)或者期盼出現(xiàn)的校園事件與生活,進行考量與探討,為還未發(fā)生的故事構(gòu)寫劇本。這樣的情節(jié),可以衍生出眾多值得回憶的故事,在師生家長的流傳中成就學校特性,滋養(yǎng)文化空間。當然,這種構(gòu)想要遠高于時間與空間的限制,甚至要高于一些政策與時代的局限。其引導標準就是孩子的幸福未來,這個指向猶如一道地平線,雖然不能到達,卻永遠引導我們朝著一個方向不斷前行。
“陶文化”的建設過程,也曾是一幕幕劇本的重建過程。它經(jīng)歷校園故事的挖掘、記錄、想象和書寫等種種階段。首先,我們對陶文化的內(nèi)涵進行了梳理與排列,確立了“行方智圓”的校訓。這個校訓將丁山小學的校本目標清晰地勾勒出來,又根據(jù)不同層次的人群進行不同的解讀。對于剛走進丁小的孩子,如果你問他,“行方智圓”是什么意思?那么他會很簡單地回答你,行為規(guī)范,知識飽滿。如果你去問即將離校的畢業(yè)學生,他會告訴你立志向?qū)W,孜孜以求,慎思篤行,是謂方;觸類旁通,友人人友,知禮化文,是為圓。如果你再去問老師,則會明白,方者,有教無類,誨人不倦,德明身正;圓者,因材施教,悅?cè)巳藧偅勺兩埔H绻氵€想再聽聽家長的想法,那么,行何謂方?格致規(guī)范,立身堅韌。智何謂圓?融通學識,練達人情。“行方智圓”本是從陶文化中的“方非一式、圓不一相”中幻化而來,但卻又演繹出無盡的情懷與話語,這便是劇本構(gòu)想的真正意義所在。
同理可證,根據(jù)校園故事的不斷繁衍,劇本也要去蕪存菁,改版升級。例如,上世紀末,學校提出“底氣教師+靈氣學生+大氣校園”,到21世紀初,校園搬遷,學校提出“儒雅教師+文雅學生+典雅校園”,到今年我們提出“魅力教師+潛力學生+給力校園”,這不是簡單的口號翻新,而是根據(jù)校園的故事情節(jié),應運而生的文化符號。它是切合時代特征、師生愿景、校園空間等多種因素而提出的劇本命題。后者的提出,不是對前者的否定,而是目標上的重新定位與意義上的再次升華。無論怎么變,都始終不離“陶文化”這條主線,與她左右隨行,卻無喧無嘩。
二、繪制地圖,就平處坐
以陶為媒,卻不被陶所困,是學校做“陶文化”的另一個原則。2008年,學校搬遷重建,這也意味著一種文化的斷層。文化是有根的,他往往從墻頭的青苔中探出頭來,隨風滋長。搬遷后的學校,原址是一所老高中。改建后,學校面積擴大了三倍,但文化的氛圍卻蕩然無存。
表象上的文化痕跡消失了,但是文化的脈絡卻因為肢體的受損,反而爆發(fā)出更強烈的再生意識。學校果斷提出“儒雅教師+文雅學生+典雅校園”的文化地圖,并開始付諸行動。整整兩年時間里,從征集校園物語,到設計校景規(guī)劃,如火如荼。同時,舊有的文化理念,也因為環(huán)境的切分,有了反思的空間,規(guī)劃中,先后提出“陶相三千”,“處處無陶處處陶”等觀點。新的校園空間,不再以建筑與標志為領地,而是構(gòu)建故事流傳的平臺。拆了一堵整整三層的墻,為的是把一幅老舊的陶瓷壁畫復制到新校區(qū),那是值得珍藏的回憶,也是文化的根基。畢業(yè)時分,多少孩子在此留念,時光荏苒,故事一提再提。一組小品,它應該是什么內(nèi)容什么材質(zhì),讓孩子們一起來討論,在眾多價格不菲的材質(zhì)中,孩子們獨獨愛上了“木頭”。于是,在碧綠的草地上,有了一組“琴棋書畫陶”的玩偶,而它的高度,正和孩子比肩。一處雕塑,以壺為形,“此處有壺名喚甚”,一紙英雄帖,惹得師生同探討,最后“報春”壺獨領風騷,“報得三春暉”,舍此其誰?壺身做完,風云再起,有人說,通體白色,義寓“一片冰心在玉壺”;也有不同意見,認為壺從本色,乃見其真。直到撰稿,這個話題還沒有定論,學校似乎更樂意看到這種爭論,壺從何色,并不重要,而這種集體參與的探討過程,本身就是一則故事,既然是故事,那么就讓它好好地去發(fā)生。
在重構(gòu)校園文化環(huán)境時,學校不再把建筑校舍當成最重要的事件,而是在校園的構(gòu)建過程中,繪制文化地圖,尋找校園物語,挖掘有生命的值得敬佩的文化底蘊,它不是某個人某個活動能做出來的,恰恰是在一則一則平實的故事里生動地活著。走入校園,陶文化只是一種空氣,她不奪人眼球,也不嘩眾取寵,只是隨處可見的陶風景、無處不在的陶味道,讓你不知不覺置身世外“陶”源。
三、分布坐標,向?qū)捥幮?/p>
學校最大的目標是育人,最常見的行為是教學。如果陶文化只在陶的范疇起舞,那是畫地為牢,發(fā)展得再好,也只是一種裝飾,一道風景。有一位作家曾經(jīng)說過:“文化,就是一道香菜。”很經(jīng)典地指出了文化的局限性。如果文化不融入教學本身,那么這樣的學校文化是不成功的。陶文化,也是如此。但是,硬生生地將陶藝加塞課堂,或者用簡單的陶藝課程搪塞教學,都是緣木求魚、掩耳盜鈴的餿主意。
紫砂陶中“活水與活火”的雙生概念,成為了陶文化在課堂教學中的著陸點。在紫砂陶中有“活水還需活火烹”的理念,而在教學中則有師生互動的實情。如果學生是一壇活水,那么老師就是那團活火。水活需火烹,火淺則水生,火猛則水老。師生教學,正如水火相濟,什么樣的課堂氣氛才是真正合理的活水活火狀態(tài)?小手如林的學習狀態(tài),是否就是理想的活水狀態(tài)?紅白黑黃茶,所用的水溫各自不同,泡煮的方式也各有講究,那么不同的生情、師情、課情下的狀態(tài),又應該是什么溫度什么方式?一連串的問題,竟如天成,陶文化至此正式登堂入室,“煮課堂”成為了丁小課堂文化研究的一個新課題。而老師們又把這種教研探討稱為“下午茶”。此后,陶文化中以書畫為載體的審美教育,以陶銘為載體的品質(zhì)教育,以茶道為載體的心理教育,一時如雨后春筍,處處生機。
(作者系江蘇省宜興市丁山實驗小學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