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懸浮于城市與農村之問的農民工,人數之多,時間之長,問題之大是令人十分擔憂的,他們既是經濟建設的功臣、財富,也是社會的一大隱患,隨著改革的深入發展,他們在政治、文化、生活上均不能融入城鄉社會,懸浮于城鄉之間。臨時生活在沒有根基的虛無的脆弱生態系統中。因此,要全面了解處于現狀的農民工的思想狀況,研究其發展趨勢,找到一個切實可行的教育內容與方法,使他們得到全社會的呵護,受到教育,看清前途,各有所安,各得其所。
關鍵詞:思想政治教育;農民工;安全著陸
中圖分類號:F323.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9107(2011)06—0123—06
法國社會科學家孟德拉斯曾斷言:“20億農民站在工業文明的入口處:這就是20世紀下半頁當今世界向社會科學提出的主要問題。”因為“在兩大文明形態起承轉合的歷史關節點上,分崩離析的傳統社會所遺留下來的大量階級因子,會對未來歷史的造型發生強烈的作用。”在中國這個由無數流動的陌生人組成的社會中,風險也在迅速累積。首當其沖的便是2.3億農民工。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進不去(城市),回不來(農村),處于懸浮狀態的農民工安全著陸的問題,是擺在中國億萬農民面前可供抉擇的社會命題還是無可奈何的給定實事?這是必須植入執政者和研究者視域的重要問題。
農民工安全著陸的過程也就是城市農民工市民化的問題,這不僅直接關系到從根本上解決農業、農村和農民問題。也關系到從城鄉二元結構向現代社會經濟結構轉變,關系到改革、發展、穩定的全局。其核心觀念是讓農民工的思想和行為融入城市文明。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就在于深入農民現實生活實踐之中,了解農民工臨時懸浮狀態的思想狀況,為農民工的安全著陸做好思想上、心理上的準備。
一、農民工的現狀分析及其風險
我國1978年所開啟的改革進程,給了農村一次難得的發展機會。沿海經濟的快速發展,為農村人口流動提供了不同的選擇機會和更高的生存可能。這是中國經濟全面協調發展的一次難得機遇和挑戰。然而人口流動并不會自然地改變農民的社會地位。因為社會流動如果不能帶來相應的利益和制度性的保障,農民工在新的空間中就得不到安全與尊嚴、幸福與平等,那么社會流動就會減弱或中止。另一方面,如果沒有良好的制度環境,社會流動也不會長久。當前的問題是,一方面高速發展的社會環境吸引著農民流向城市;另一方面,流入城市的農民又無法融入城市生活之中,給農民工帶來極大的風險。
(一)農民工面臨與主流社會割裂的風險
中國農民工從事的職業主要是加工業、采礦業、建筑業等,勞動強度高,人身風險大。農民工進入這些生產領域后,由于缺乏經驗,也沒有能力和機會考慮勞動時間和勞動條件的保證,致使他們的健康受到損害,再加上事前沒有合約而得不到必要的補償。在各種大量的安全事故中,農民工是最大的受害群體。因此,在城市謀生對農民工來說,并不是件輕松的事情。而且,流動農民合法的經濟、政治和社會權益得不到有效保護。城市將農民工僅僅限制在邊緣的經濟領域,沒有將其當做市民或公民身份的主體,也沒有從體制上賦予其基本權利。因此,農民工無法融入城市,在社會、生活和行動層面被排斥在城市主流生活、交往圈乃至文化活動之外,與主流社會割裂。
(二)農民工發展的內卷化風險
“內卷化”(inv01vement),是美國人類學家戈登·威澤最早提出的,另一位人類學家吉爾茨在研究爪哇農業時再次使用了這一概念。此后這個概念被外國研究中國問題的學者及中國本土的歷史學家廣泛使用。內卷化有復舊和退化的含義。在我國最早由黃宗智在《華北的小農經濟和社會變遷》中提出,用來對某種經濟構成尤其是某種農業經濟過程的描述。甘滿堂將“內卷化”定義為:“因外部農業經濟條件嚴格限制或內部機制的嚴格約束,社會經濟或文化都在發展過程中出現一種惰性,導致一種內卷化增長,或沒有發展的增長。”[3’本文借此定義來形容農民工在城市化過程中的一種“沒有發展的增長”的過程。由于缺乏職業和社會地位向上流動的可能性,形成了一種由農民到農民工、再由農民工到農民的‘內卷化’。即新的農民工來到城市,老的農民工退回農村。實現農民工勞動力在生產與城鄉流動再循環。農民工經歷了“離開農村到城市——努力適應城市主流社會~融入城市社會的失敗一一回到城市邊緣社會”的社會場域的同一水平路線流動。最貼切的概念就是用“內卷化”來描述農民工社會地位處于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懸浮窘態。農民工向主流社會融入的過程,其實質上是一個社會地位提升的過程,它必然與其所在的文化場域、經濟場域和社會場域有著密切的關系。個體所處社會場域中的移動,具體可以分為水平移動,垂直移動以及曲線移動等等。農民工在社會場域的移動,究竟屬于哪種形式?答案是農民工無論是從文化場域到經濟場域,還是從經濟場域到社會場域,他們都未能完成任何一種場域的提升,是沒有發展狀況的內卷化的典型表現。
因此,在現實生活中,農民工很難融人到城市文明體系中去,成為城市的邊緣人。要解決一難題,除了從制度上體制層面給農民工扶持外,更為重要的在于從思想觀念上改變農民工目前的困境,為農民工安全著陸掃清思想上的障礙。這直接關乎中國社會穩定乃至政治穩定。
二、農民工的思想政治教育問題
農民工的思想領域中存在的問題主要要集中在各種社會原因造成并引發的農民工思想困境。城市的陌生環境以及工作和生活的壓力,農民工自身狀況與城市的巨大反差都使得農民工精神上出現許多問題,常常處于焦慮、不安、自卑、不平衡甚至抑郁和偏執等狀態,甚至存在很多心理缺失。諸如農民工的邊緣地位造成的邊緣心理(被剝奪心理,自卑心理,浮躁心理)及農民工內部新老兩代農民工思想的嬗變。再加上現實生活中我們忽視了對農民工思想道德素質與農民工脫貧致富的支持,致使農民工物質匱乏的背后,還存在著精神、價值、意義的失落。
(一)思想政治教育是提高農民工素質的重要途徑
人的思想道德素質是人力資源的重要一環。“一切導致農民家庭貧困和人口素質低下的原因都可以在思想觀念素質低下那里找到終極原因。就此而言反貧困就意味著提高廣大農民工的思想道德素質。作為人力資本的重要內容,人的道德素質能促進或阻礙人的家庭、社會經濟增長和經濟發展的提升。”因此,農民工的貧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農民工思想和精神的崩潰。思想政治教育對每個農民工個體而言,是實現自身生命超越的基本依憑和價值向度。它向農民工的思想注入人性中的進取、責任、包容、感恩、良知等美德,并潛移默化的侵潤在人的靈魂和精神之中。思想政治教育和人本身、人的生命、生活、生存緊緊的融為一體,是人的一種存在方式。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提高農民工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主體能力,引導人向健康正確的方向前進,推動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因此,解決農民工群體的思想問題,提高其思想道德素質乃至整體素質是思想政治教育理應承擔的責任。
(二)思想政治教育在農民工群體中呈現真空帶
思想政治教育對于全體社會成員來說是具有普遍性的一個永恒課題。農民工群體因其是中國城市化過程中形成的一種過渡身份而具有特殊性。因此,農民工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也具有不同的特征。整體上看,農民的文化素質還是比較低的。在我國農村勞動力中,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比例不足ll%,初中文化程度的占50.38%,小學及以下文化程度占38%。加強農民工的思想道德文化素質教育,是提升其綜合素質,將農民工培養成高素質的現代產業工人的關鍵。因為“提高生產的決定因素并非空間、能源和耕地,而是人口素質的提高。關鍵在于人的素質,或者說對農民進行人力資本投入。”當今社會處于劇烈轉型,急劇斷裂時期,在國家范疇內以公平、公正、民主的正義框架內給予每個人道德發展的機會,這是非常重要的。黨中央一再強調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性。而當前作為人力資源的重要一環的思想政治教育,在農村、農民、農民工這塊兒既缺乏組織落實,也缺乏專職人員的落實,農村思想政治教育在加強中被忽視,成為被遺忘的廣闊天地。農民工群體成為思想政治教育的真空帶。
第一,思想政治教育的缺失是農民工綜合能力短缺的重要因素。農民工一詞,本身就是對前現代的控訴。他表征著農民不是職業,而是身份。薄薄的一張出身證明是農民一生中不可承受之重。他們承受著遠遠超出其他貧困群體的心理壓力,生活簡陋,人格受到歧視。生活在一個貧富差距明顯,社會等級分化嚴重的社會環境中,常年徘徊在城鄉之間,自發的候鳥似地遷徙于環境惡劣的城中村或建筑工地,企業集體宿舍,過著集中營式的生活。他們的生活就像是一種機械的簡單重復,艱難辛苦,缺乏思想交流,生活意義坍塌。當社會把財富和權力、把房子、車子和票子作為成功的惟一評判標準時,農民工無疑就成為沒有價值的人生。特別是當他們看不到打工通向城市安家生活的可能性時,打工的意義也就坍塌,前進之路也就被堵死,后退之路早已關閉。他們普遍面對的境遇是:背井離鄉,人際關系缺乏,家境貧寒,人生觀、價值觀缺失,受外界誘惑較大,又缺乏專職思想政治教育隊伍的滲透、疏導,很容易走向極端。無論是跳樓秀,開胸驗肺還是自焚、爆炸,甚至催生出更殘忍的結果,這些都足以證明現階段農民的弱勢與貧困不是簡單的收入低下問題,而是他們實現自己意愿能力的短缺、民主能力的貧困、知識能力、信仰能力的貧困、不受歧視能力的貧困等方面的綜合反映。
第二,思想政治教育的空場使農民工無法實現對人的生命意識解蔽。農民工生活中存在著許多辛酸與無奈、困惑與沖突、生存與發展的悖論常讓他們陷入兩難選擇的尷尬。特別是新生代農民工,一出校門就邁進城市打工,從來也沒有種過地也不會種地。不像他們的父輩,在城市呆不下去,可以回鄉務農養家。他們在城市和農村都找不到自己的社會位置,游走于城市邊緣,無明顯的身份。在邊緣化的弱勢地位下他們自然得不到公平、公正的待遇,生活沒有尊嚴與幸福,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前程。自己不過是流水線上的勞動力,其價值就是機器的延伸,其勞動僅僅成為經濟活動中的一個環節。以至于他們掙錢是為了吃飯,吃飯是為了繼續上工,累得快趴下才睡覺,睡覺醒來繼續累趴下。當他們陷入除了工作就是睡覺,甚至連語言的交流都已終結的囚徒環境中時,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勞動價值。
如果說貧富懸殊、兩極分化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差別凝固化導致的身份遺傳和階層板結;那么對于農民工來說,貧困很可怕,更可怕的是他們確信自己連改變命運的機會都沒有。于是生命的色調和精神的價值暗淡,人沒有了精神上的歸屬感,當然會喪失存在的意義和理由,人也就理所當然的處于焦慮、荒謬、虛無、恐懼和失落之中。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僅用抗壓力低來解釋富士康農民工自殺現象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淺薄做法。無論是五臺山高僧祈福的贊美詩,心理醫生解惑釋疑的低語聲,還是看風水,請和尚都沒能遮擋住富士康員工連續被刷新的跳樓記錄的發生。據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調查,我國一些大城市中,新生代農民工暴力犯罪呈明顯上升趨勢。從深層次上來看,這都表明新生代農民工生活壓力巨大且沒有收到良好的教育,特別是思想政治教育。其實,農民工更是一個有血有肉,有夢想有尊嚴、有生命的活生生的人,他們需要彼此守望、彼此愛護。他們需要社會的幫助,需要思想政治教育的直接滲入。需要思想政治教育關注他們的生存乃至終極發展。需要思想政治教育牽引其確立價值取向。因為價值觀是人生存的依托和庇護所。人類需要從自身尋求自我的內在價值與外在價值,并在價值的邏輯追問中獲得意義。價值是人的精神家園,價值觀的扭曲意味著人的客觀基礎的喪失。就此而言,人的困惑實際上是人的價值選擇的困惑。當前,由于農民工思想政治教育的空場,缺乏專職的思想政治教育隊伍對其進行心理疏導與人生引導,他們自然難以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園,無法將人生寓意從遮蔽狀態中闡釋出來,實現對人的生存本原和對人的生命意識解蔽。這直接關系到新生代農民工所在城市的未來發展與穩定。
第三、思想政治教育的真空,是農民難以超越自身落后局限的根源。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并不體現在它要解決一個人要做什么的問題,而是要解決人的一生如何度過的本體論的問題。對人的價值和需求的回應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命線;對人的現實和未來的貼近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支撐點;關心、規約、塑造一個民族的道德、信仰、行為、幸福生活的長遠的目標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第一要義。然而由于這個無形的“智慧之手”的空場,農民工無法對自身世界和歷史中的價值意義的追尋構成人性的終極關懷,缺乏從人生終極意義上給予現實生活以關照,乃至自己生命活力的價值、意義、目標與歸宿。畢竟,農民工自發的意識只能形成工聯主義意識,人的安生立命的終極價值只能靠思想政治教育從外面灌輸給農民工。
(三)對農民及農民工的關注存在誤區
黨中央提出了推進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歷史任務,把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作為全面落實科學發展觀和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大戰略舉措,作為改變農村落后面貌的根本途徑和徹底解決三農問題的有效方法。然而,國家在對農民工實施救助時主要集中在經濟幫助、物質救濟等措施上。這種單一性救助存在著明顯不足。
一方面缺乏對農民、農民工精神上的救助,特別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救助,而這恰恰是誘發內部造血之根本。思想政治教育是人的存在方式。按馬克思所說,動物只有按照它所屬的那個物種的尺度,進行復制式的延續某種類的生命活動;而人類的基本特性在于其先天性素質被特殊化。即人的實在狀況就像一輪新月一樣是欠缺的,這個欠缺的部分是“不得不存在的”也正是這一缺陷的完美,才使人必須去發現和創造一種更好的方式去生存。“如康德所說,存在的幸福境遇,是以存在的道德規定為前提的。道德的獲得不僅使人成為完整的、全面發展的人,更主要它是人在實然境遇中實現人生幸福的重要條件和內容。道德對于幸福的意義就在于通過對人的尊嚴和人的理性本質的確認,為幸福獲得合乎人性的發展方向提供擔保。”作為人的一種精神生產實踐活動和人的一種精神生活的思想政治教育是人的生存的一種樣態,是人的現實生活的一種表現和現實化。在歷史演進過程中,構成了人的存在的一種規定性,而且是不可缺少的一個緯度。因此康德認為“只有通過教育(包含思想政治教育)才能成為人”且“只有人,才必須接受教育”“教育能夠是,而且必定是一種解放。”依據人的道德素質是人力資源的重要一環這一命題,可以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提高農民工的思想道德素質,促使農民工內部造血,而單純的物質救濟只能是外部輸血。更何況我國自古就有“救急不救窮”的說法。
另一方面缺乏對農民個體生命本體的關懷。實際上,大尺度的結構、宏觀的制度框架、整體性的城市化和鄉村建設進程是對農民命運安排的總體性安排。“米爾斯認為:在各種特定環境中所經歷的事情往往是由結構性狀況引起的,要理解個體的遭遇和困境,需要超越個體來看待他們。但是,社會學的想象力在不斷擴展研究視野的同時,不能將研究本體懸置起來,過分地把注意力集中在與研究本體構成聯系的外部因素上,而忽視了研究對象內在的特征。農民工的命運作為一種重要的社會事實,如果僅僅放在總體性安排中進行理解,那就陷入了客體主義的認識論。故而在制定政策上就體現了一種自上而下、由外而內的思路、邏輯和智慧,并成為從外部施加在農民工身上的規劃與設計。因此,農民的命運是由總體性力量所支配,而作為農民個體卻無法決定和選擇自己的存在方式,農民的生存狀況僅僅是整體性安排的自然延伸,缺乏自主性、能動性和創造性。”盡管“事物的發展外部的因素可以起推動作用,但不能決定有機體自身的發展,發展必定是生長的人自己的一種行動”換言之,單純從整體性出發來安排城鄉關系,改善農民的現狀往往不盡人意。現代社會學的一個重要趨勢,是把研究重心轉向一種實踐性的“本體論”關懷,更加注重“在時空向度上得到有序安排的各種社會實踐。”把農民的各種需要解釋的問題放在農民的日常生活中進行理解,從而實現真正的“本體論”關懷。因為對農民的救助說到底還要靠救助主體自身的回應和認可,依靠內部造血,而不僅僅是外部輸血。否則,任何救助都只能是淺層的、暫時的,而不是從根本上改變農民工的弱勢地位,乃至農民工的命運。簡言之,思想政治教育應關注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的發展,將社會問題還原為個人問題這才是解決問題之根本。
三、思想政治教育是農民工安全著陸的重要途徑
城鄉差別的縮小,產業關聯度不斷緊密,城市居民與農民的深度融合,農民工一詞的終結等這些都是農民工安全著路的標志。為了農民工安全著路的落實,著陸前的思想政治教育就顯得非常重要。因為農民工的文化荒漠,精神萎縮和思想的蒼白,特別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空缺仍然是一個不可回避的現實問題。其實,“當代財富不是由勞動資本或土地創造出來的或正在創造的,而是由思想創造的,所需要的是更多的思想。”換言之,民生問題并不等于豐衣足食,而是涉及到人的全面發展。民生問題是遵循“以人為本”的根本價值前提下得以實現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激活人的精神價值的思想政治教育是農民工安全著陸的命門。思想政治教育通過創新與發展為農民工適宜的生活提供引導和啟蒙;為當代中國農民工的發展提供核心理念;為構建理性的公平正義社會結構提供深層反思。
(一)思想政治教育深入基層,從源頭上解決農民工的思想問題
人是個需要的存在,需要是人的活動的原動力。“任何人如果不同時為了自己的需要和為了這種需要的器官而做事,他就什么都不能做。”因為“他們的需要即他們的本性”,農民工需要思想政治教育,思想政治教育使他們能夠在追求經濟利益的同時,關注自己的思想成長,不斷健全自己的人格,豐富人性,提高道德水平,最終實現自身的全面發展。
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應深入農民工生活之中準確的把握當今農民工對象的追求、愿望、情感和需要。把了解農民工,研究農民工作為本真的思考。換言之,尊重人、關心人不能只停留在表面和淺層,脫離生活實際。這樣的思想政治教育,也只是形式上的說教與口號的叫嚷。思想政治教育的創新乃至整個社會的創新動力在民間,在草根。民眾中蘊藏著極大的改革經濟性和創造性。讓民間社團和民間宗教多施以援手,讓家庭多一些對農民工的關愛,鼓勵農民工成立一些自治性的組織,讓農民工在工作之外有另外的公共空間。當有了“民大于天”的理念時,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一切社會問題也就能夠從源頭上解決。
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依據人們的思想活動表現出特點和規律。貼近農民工現實生活中,把解放思想問題同解決實際問題統一起來。因為思想問題往往是某些實際問題的反映。所以,每一次思想政治教育都是要給農民工講清楚“是什么?”使他們明白“為什么?”從而引導人們認識生命的價值,喚醒信念的生命,恢復思想的生命力。在以人為本的價值基礎之上,著眼于農民工的生存、覺醒的展開;讓生命根據自己的力量獲得自我存在和自我超越,實現生命的精神化和精神的生命化的雙重統一。讓農民工生活的更加自由,更加幸福,更有尊嚴,從而詩意地棲息在大地上。
(二)思想政治教育應大眾化,為時代立言
思想政治教育是建構在人的基礎之上的社會實踐活動,研究人的思想、行為及其轉化的規律的實踐活動。其實踐活動就是從具體的,現實的歷史的和社會的人出發,充分重視受教育者的主體性。讓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落腳于大眾化。
通過大眾化,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滲透在農民生活中,以現有的學術話語體系為基礎,注入既符合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精神,又體現當代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精神的話語元素,保持它內容的科學性、邏輯的嚴密性、理論的徹底性,讓農民工能夠自己去體會與理解。農民工渴望得到更多的話語權,思想政治教育通過疏通管道,回應農民工基本權利的訴求,淋漓地展示農民工內心的觀念與思想。通過思想政治教育這個窗口,讓農民工審視自己賴以生存的世界。依托思想政治教育這個陣地,實現農民工自下而上的、低門檻參與文化建設的權利或機會表白,書寫不同階層、不同文化群體不變的信仰與忠誠,以彰顯農民工自身創造性的精神需求。
當然,這不是“農民工說些什么,思想政治教育就跟著說些什么,而是指農民工在想些什么,只有真正了解社會大眾在關心些什么,想些什么,勞動之余在說些什么,做些什么,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才能運用說理性的話語充分表達自己鮮明的觀點,并通過答疑解惑體現思想政治教育的功能和作用。”
(三)思想政治教育立足于公平正義,形成長效機制
社會主義從本質上來說,是社會和諧,社會主義建設的重點是改善民生,社會主義建設的目標是公平正義。讓農民工享受“同城待遇”,讓懸浮的農民工安全著陸則是具體表現之一。這個問題解決不好,就會成為社會穩定的重大隱患。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應立足于公平正義的價值維度對農民工進行價值引導。增強他們的主體社會意識。強化組織化建設,提升思想道德素質,增加就業機會,給予社會自治框架內人的思想道德素質的自由發展。其實,現代社會并不是一個和諧的有機體,而是一個充滿著張力和沖突的場域。因此,思想政治教育應擺脫單純依靠國家自上而下的教育局限,拓展其輻射范圍,增大含容量,滲透到農民工層面。培育農民工組織建設,著力解決危機倒逼中的現實問題,使農民工能夠享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讓思想政治教育自身能夠在社會自治視域中健康發展。
總之,思想政治教育是人的一種存在方式。它不再是一種束縛和限制,而是一種需要和享用。它通過激活民眾更加真切、更為激烈的表達“要發展、要公平、要社會正義、要共同富裕、要尊嚴生活”的愿望。讓全體人民——無論是富裕,還是貧困,無論是城市居民,還是農民工,農民都能夠享受到改革發展的紅利,從而塑造更加穩健的命運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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