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沖突話語誘發機制的語用研究

何暄 丁青蘭

一、引言

沖突話語指言語交際過程中產生的爭執類話語，鑒于其復雜性，直到20世紀80年代，沖突話語才開始引起國內外學者的注意。他們所取得的成果為沖突話語研究提供了極大的啟示，但是對于沖突話語的研究不論是從廣度還是從深度而言都具有廣闊的研究空間。在此背景下，本文從語用的角度對沖突話語的誘發進行剖析顯然十分有必要，有助于豐富語言研究、化解社會矛盾。

夫妻之間的沖突話語屬于個人隱私，真實語料較難收集。因此，本文選取美國電視連續劇《欲亂絕情妻》前40集作為文本，將劇中三對夫婦（Bree 和Rex， Gabrielle和Carlos， Susan和前夫Karl及情人Mike）沖突話語作為考察對象，通過對文本的轉錄和定性研究，論文發現，夫妻沖突話語的誘發與面子功夫不充分的面子攻擊密切相關，也就是說，Brown & Levinson 的面子理論對于夫妻沖突話語的誘發具有較強的說服力和解釋力。

二、理論基礎

Brown & Levinson 于1978年提出面子理論，區分了積極面子和消極面子。并提出了五大面子補救策略（赤裸裸地公開實施，積極面子策略，消極面子策略，間接實施，不實施面子威脅行為），同時指出，面子威脅程度越高，應該采用越有效的面子補救策略，直至不實施該行為；相反，如果面子威脅程度低，就可以采取面子功夫較少的策略，直至不采取補救措施，直接赤裸裸地公開實施該行為。

文本分析發現，夫妻之間的沖突話語亦隸屬面子威脅行為，是否實施面子威脅行為，或者實施面子威脅行為的同時有沒有伴隨以足夠充分的面子功夫，成為夫妻沖突話語誘發的關鍵。

三、夫妻沖突話語誘發階段的分析

作為人生的伴侶，為什么很多夫妻之間還會沖突頻發呢？以下將通過對劇本《欲亂絕情妻》的分析來探討這個問題。

(一)夫妻沖突話語的誘發機制

Brown & Levinson 認為，人們只有合作維護彼此的面子，交際才得以順利進行。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卻存在相互忽視甚至傷害面子的情況。夫妻沖突話語就是一個例子。對劇本的分析表明，面子威脅行為，如果完全沒有伴隨面子功夫，或者面子功夫不夠充分，都可能成為制造夫妻沖突話語事件的罪魁禍首。

傷害配偶積極面子意味著不顧及、不尊重配偶的感覺、需要、價值觀、信仰等。當積極面子受到來自愛人的傷害時，配偶通常會感覺到失望、煩惱、憤怒、痛心，很容易造成沖突話語事件的發生。

檢驗劇本中夫妻沖突話語所涉及到的話題，可以發現，夫妻在一事件上可能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態度或價值取向。如果一方的積極面子需要受到忽略、貶低甚至否定，他（她）就會心感不快，可能導致沖突話語事件的發生。如下例：

(1)[C][第九集， 《欲亂絕情妻》 (第一季)]

Bree 和Rex 討論如何教育兒子Andrew。

Bree：“A woman is in a coma， because of Andrew. And there he is， happy as a clam!”

Rex (exhales)：“Well， we grounded him， we took away the TV in his room. How many more ways do you want to punish him?”…

在以上片斷中，Bree 認為他們對兒子應該更加嚴格；而Rex則對兒子持縱容態度。Bree積極面子受到傷害，孩子的教育問題導致他們夫妻沖突話語頻發。

消極面子指的是不希望別人強加于自己，自己的行為不受干涉、阻礙。美國文化注重個人獨立、自由，即使是夫妻，行動自由也是不可隨便加以限制，否則很容易引發夫妻之間的沖突話語。文本中也不乏因為消極面子攻擊而造成夫妻沖突話語的例子，在此不再贅述。

（二）夫妻沖突話語誘發的語言策略

夫妻沖突話語中面子功夫的缺乏和不足也反映在語言的使用上。劇本中沖突話語的語素、詞匯、句法層面，我們都可以找到許多高度對抗性的語言策略特征。

1.使用否定語素

否定語素用來直接否定別人的觀點或陳述，通常以“not”，“‘t”，“never”等形式出現。如下例話輪2，使用的是 “not”形式。

(3)[C][第五集，《欲亂絕情妻》(第一季)]

Carl試圖阻止 Gabrielle 練習瑜珈。.

Carlos： Do you have to do that now? My mother is here.Gabrielle： Hey! I'm not going to stop my life just because she decides to show up. Unannounced， I might add.…

2.使用詛咒語

夫妻沖突話語誘發的另一個語言策略就是使用詛咒語，它是沖突話語的極端形式，有力打擊對方的積極面子需求。在例4的話輪2中，Gabrielle一怒之下直接用“jerk”來痛罵丈夫，沒有面子功夫可言。

(4)[《欲亂絕情妻》(第一季)]

Gabrielle 抱怨Carlos回家晚。

Carlos： I know you'rea wake.Gabrielle： I know you're a jerk.

3.使用反問句

反問句通常不需要作答，只是用來表明態度和觀點。在夫妻沖突話語中，他們通常帶有不贊成、不滿意，甚至批評語氣，因此也常常被用來實施面子攻擊。

(5)[C][第一集，《欲亂絕情妻》 (第一季)]

Carlos要求 Gabrielle炫耀她的新項鏈，但 Gabrielle 不愿意。

Carlos： If you talk to Al Mason at this thing，I want you to casually mention how much I paid for your necklace.

Gabrielle： Why don't I just pin the receipt to my chest? …

本例中，Carlos使用句“I want you to”公開實施消極面子威脅行為。Gabrielle在話輪2中使用反問句“Why don’t I …”保護自己的面子。

四、結束語

本文討論了夫妻沖突話語誘發的語用機制以及所采用的語言策略。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若想避免夫妻沖突話語，保持良好的夫妻關系，就應該相互尊重并盡量滿足對方的面子需求；同時遇事應冷靜，謹慎使用對抗性的語言形式。這樣才有助于營造和諧的家庭環境。

［1］趙英玲.沖突話語分析［J］.外語學刊，2004.5.

［2］趙忠德，張琳.從關聯理論看話語沖突［J］.外語教學，20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