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酒杯

□ 沙國順

父親的酒杯

□ 沙國順

小的時候，對父親的酒杯特感興趣，印象里，父親酒杯一響，就會蹦出我喜歡的花生米，有時還有朝思暮想的玩具。但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大人們只用那么小的杯子喝，比我們小孩子用的碗還小很多，為什么不用大茶缸喝呢？

酒的誘惑，隨著父親的每一次喝酒而瘋長著，對父親的酒龕，一直熟視無睹的我終于有了蠢蠢欲動之心，只是父親的酒瓶蓋得太嚴實，我只能打他的酒杯的主意。每次拿出父親的酒杯，用舌尖舔嘗余酒，有些辣，心里期待許久的酒香卻淡去了，如果酒杯中余酒量大一些，也會嘗到一小口，嘴里的微辣便很快傳遞到微熱的小臉上了。

真正的喝酒是在初中畢業那年春節。那年我們班考上了18名高中生，全村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笑容。同桌的父親在縣城當組織部長，利用春節假期，自然就在他們家聚會慶功了。面對真正的酒場，我還以舔嘗酒杯式的“長槍”殺入，來者不拒，杯杯見底，引起幾個不懷好意者的圍攻，不久就呈現了唐吉德式的乏力，處于“車輪”中心的我還沒等轉一圈，便繳械投降了。這場酒灌迷了我，但也讓我長了見識，我知道了粉絲纏在筷子上吃既方便又文明，知道了蘋果切片撒上糖也是一道很可口的菜，花生米用醋泡一下吃起來別有風味；更知道了“舔酒杯”永遠是個孩子，而用酒杯喝酒才算長大。

以后，隨著外出求學、求職和工作，酒杯越端越大，菜肴越來越豐，酒香越來越濃，但酒量卻始終沒有見長。每當吐得一塌糊涂，每當因酒誤事，就總想到父親的小酒杯，還幻想著回到舔嘗酒杯的童年。

（作者單位：河南省煤田地質局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