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文化產品精神價值的思考

　　【摘要】文化產品已成為商品的一個重要門類。與物質產品相比較，文化產品的價值非常復雜，既包括經濟價值也包括精神價值。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體現了文化產品的本質，而且是不斷變化發展的。文化產品精神價值的變化發展離不開文化產品的消費者，包括消費者的消費欲望、消費能力、消費方式、消費過程以及消費結果等等。
　　【關鍵詞】文化產品 經濟價值 精神價值
　　
　　隨著文化產業的發展，文化產品已成為商品的一個重要門類。文化產品既具有經濟價值，又具有精神價值。在文化產業被大力倡導的時代背景下，人們對文化產品的經濟價值已有高度的關注與研究，但對其精神價值有所忽視。文化產品的經濟價值與精神價值是什么關系？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是如何發展變化的？怎樣衡量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這些問題都需要從理論上進行深入分析研究，以推動我國文化產業的健康發展。
　　文化產品價值的復雜性：經濟價值與精神價值
　　文化產品的價值非常復雜，這種復雜性源于文化生產過程及文化產品所承擔的社會功能等因素。從文化產品的生產過程和表現形式來看，文化產品與物質產品一樣，都是人類的勞動產品，具有經濟價值。但從深層次來分析，文化產品的價值本質在于其精神層面，在于其所承擔的社會功能，即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因此，我們對文化產品價值的分析不能只看到其經濟價值，還必須深入到精神價值，把文化產品的兩方面價值結合起來。
　　事實上，經濟價值與精神價值是文化產品價值的兩個方面，經濟價值是精神價值的載體，精神價值是經濟價值的承擔者。造成文化產品價值復雜性的原因主要有以下方面：從文化生產和文化產品的歷史和未來發展來說，文化產品的價值具有復雜性。真正意義上的文化生產出現得較晚（出現于奴隸社會），在資本主義社會以前，文化生產的發展并不充分，不僅從事文化生產的人員較少、文化生產的水平較低、文化生產在社會發展中的作用較小、人們的精神生活水平也較低，文化生產和文化產品與人們的經濟生活聯系并不十分密切。這種情況到資本主義社會以后發生了很大變化。資本主義使文化生產得到了巨大發展，但資本主義更為關注的是文化生產和文化產品的“經濟”屬性。資本家關注文化生產和文化產品要為自己帶來剩余價值，至于文化產品的本質屬性——精神性，則不是他們首先考慮的。隨著社會的進一步發展，文化生產的“經濟性”將逐漸減弱直至消失，其“精神性”將日益凸現，逐漸恢復出文化產品的本質。但這將是一個漫長的發展過程。
　　從文化產品本身來說，文化產品的價值也具有復雜性。一是文化產品作為商品具有使用價值和價值。二是文化產品作為人類勞動產品具有物質價值和精神價值，其中，精神價值是主要的。三是在精神價值中既有前人創造的精神價值，又有文化生產者新創造的精神價值。四是就文化產品的價值功能來講，文化產品具有滿足個體需要的個體價值和滿足社會需要的社會價值。在文化產品的個體價值中有真、善、美等價值，在文化產品的社會價值中有經濟價值、意識形態價值、外交價值、文化價值等。五是從文化產品價值實現的角度分析，首先是文化產品的價值實現受多種因素制約，除文化產品本身的數量與質量因素外，還有社會的因素、時間的因素、人們的文化購買能力的因素、人們的文化消費水平的因素等等。其次是文化產品的價值實現不僅指商品意義上的價值實現，而且指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的實現。再次是文化產品的價值實現離不開消費者。六是從文化產品價值的性質的角度分析，文化產品的價值有積極的價值和消極的價值兩種。
　　從我國文化生產的現實來說，文化產品的價值更具有復雜性。我國的文化生產分為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兩部分。這兩部分具有不同的性質、特點和要求，在文化生產實踐中應采取不同的對策。不管是哪一部分文化生產都是社會主義性質的文化生產，都必須堅持科學理論指導，堅持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不管是哪一部分文化生產都是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進行的，都要遵循市場經濟的運行規則。在社會主義文化生產實踐中，必須始終堅持把文化產品的社會效益放在首位，努力實現文化產品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的有機統一。這就使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的文化生產和文化產品比其它任何社會條件下的文化生產和文化產品都更加復雜。
　　文化生產者生產出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
　　文化產品精神價值的形成是一個復雜的思想過程。任何一部文化產品都包含著人類已有的思想精華，同時又體現著文化生產者的新的思想創造。思想是文化產品的本質，因此，分析文化產品精神價值的形成就是分析某種思想的形成過程以及如何把它表現在文化產品之中。
　　新的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中首先是對已有的精神價值的歷史繼承。從根本上來說，思想是一種第二性的存在，它產生于客觀存在以及人們的社會實踐過程，并經過了思想家的主觀加工。但它一經以產品的形式被生產出來并傳播出去就具有了相對獨立性，就會對新的進行類似思想思考的人們產生著影響，成為他們進行新的思想創造的基礎、工具或者批判的對象。這就使后來的思想者必須在占有既有思想材料的基礎上才能進行新的精神價值的創造，因此決定了文化產品精神價值形成中具有鮮明的歷史繼承性。當然，不同文化生產和不同文化產品的歷史繼承性的程度不等。一般而言，科學技術產品發展很快，歷史繼承性相對較小，當代科學技術就代表了最高水平。哲學、史學、文學等發展較慢，歷史繼承性較大，這就使在進行哲學、史學、文學等文化生產時，生產者往往首先要從前人的精神成果中尋求思想之源。只有在占有前人精神成果的基礎上才能進行新的價值創造。
　　其次，在文化產品的生產過程中，生產者也會把自己已經創造出來的精神價值有選擇地轉移到新的文化產品中去。生活在社會實踐中的文化生產者，對許多社會問題的看法在受到他人思想影響的基礎上，也會形成自己的思想認識。這些思想認識既是文化生產者的認識結果，也表明文化生產者的認知能力，同時文化生產者還會在進行新的文化創造時把這些已有的認知成果有選擇的轉移到新的文化產品之中。因此，一部新的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中傳承了生產者已有的精神價值，是生產者已經創造的精神價值的延續。
　　最后，文化生產者在該文化產品中新的精神價值的創造。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中除了吸收借鑒前人或者他人的已有思想成果，除了轉移生產者自己的已經創造出來的思想成果以外，更為重要的部分是生產者自己在該文化產品中新的精神價值的創造，這個新的精神價值才是該文化產品的真正的價值所在。相比較而言，物質產品可以模仿，可以重復，而每一件文化產品都是唯一的、獨創的、不可重復的，其中必須含有新思想、新知識、新信息。
　　文化消費者發展了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
　　就消費環節而言，文化產品的消費與物質產品的消費不同。對物質產品的消費主要是消費其使用價值，而使用價值是由物質生產者制造出來的，在這一過程中消費者是被動的，他們只能接受已經定型了的物質產品，如物質產品的外觀、性能、特點等。并且，消費過程會使該物質產品的使用價值不斷減少直至最后徹底消失。對于文化產品的消費主要是消費其精神價值，而在精神價值的消費過程中，精神消費者具有主動性，不僅如此，正是由于精神消費者的主動性，消費可以使該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不但不會減少，甚至還可以不斷增值，即文化消費者發展了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這主要是由于文化產品自身精神價值的開放性以及精神消費者對文化產品精神價值的介入性造成的。
　　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具有開放性的特點，文化生產者僅僅是完成了文化產品的一部分精神價值的創造，不管這一部分有多大，他都不能窮盡文化產品的全部精神價值。從這一意義上說，任何文化產品都是未完成的，這個未完成的部分需要由消費者來完成，而所謂完成僅僅具有相對意義。因為文化生產者創造出來的精神價值不是封閉的和固定不變的，而是開放的和變動的，這種開放性與變動性是向著消費者的，等待著消費者積極的介入，消費者對文化產品的消費過程同時又是對其精神價值再創造過程。尤其是優秀的文化產品，其精神價值具有恒久性，能夠不斷給消費者以啟迪與借鑒。
　　消費者對文化產品的消費不是消極被動的，而是積極主動的介入到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之中，這是由于消費者在社會實踐以及學習思考的基礎上頭腦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思想基礎和認識能力。他們總是運用這種已有的思想與認識能力去對待新的文化產品，在接受其精神價值的同時又不斷地進行帶有消費者特點的價值創造，也就是說，消費者對文化產品價值接受的過程與價值再創造的過程是統一的。
　　文化產品經濟價值與精神價值的這種復雜性要求我們在發展我國的文化產業、生產文化產品時，既要重視文化產品的經濟價值問題，努力使文化具有造血功能，使文化資源變為現實財富，又要十分關注文化產品的精神價值問題，發揮其道德教化、引導風俗、傳承文化、審美娛樂等功能，把文化產品的經濟效益與文化產品的社會效益結合起來，把文化產業發展成為提升我國“軟實力”的重要手段。（作者分別為河北醫科大學社科部副教授，教授；本文為2011年度河北省社科基金項目“石家莊文化城市建設的重要品牌——‘開國文化’研究”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HB11DD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