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法化角度看英語存在句的生成、發展和演變

　　摘 要： 對存在句的生成、發展和演變過程及語法化現象的研究可以幫助我們了解語言的各個層面，包括語音、詞匯、句法、語義和語用等。本文從語法化的角度分析和解釋英語存在句的生成、發展和演變過程，指出存在句的基本要素包括存在地點、存在主體和存在關系；蘊含“存在”意義的動詞都可以進入存在句；語法化對存在句產生了“虛化”和“語法化”的雙重影響。
　　關鍵詞： 語法化 存在句 生成 發展 演變
　　
　　一、引言
　　存在句是一種表達存在范疇的結構，一直引起語言研究者的關注。歷史上各語言學流派也曾對存在句的生成和意義做出解釋。貢獻較為突出的是系統功能語言學派，其代表人物韓禮德將描述語言的一整套體系和規則稱為元語言（metalanguage），并將元語言的功能分成三種：概念功能、語篇功能和人際功能。他將所有的小句所表述的內容統稱為“過程”，包括“物質世界發生的事情”（doing）、“感覺知覺世界發生的事情”（sensing）和“事物間的抽象關系”（abstract relations）。這三類事件的過程名依次為“物質過程”、“心智過程”和“關系過程”。
　　當然，以上每個過程不是彼此分離的，兩兩之間存在著重合區。就與存在句有關的內容來看，關系類和物質類之間的漸變部分就是“存在類”（existential），接近物質類的表現為“發生”（happening），接近關系類的表現為“擁有”（having），物質類和關系類之間重疊的部分表現為“客觀存在”（existing）。存在句就是表達客觀存在的語法結構。
　　語法化（grammaticalization）作為語言發展變化的一種重要的途徑，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研究語言的各個層面，包括語音、詞匯、句法、語義和語用等。它最早由法國語言學家Meillet提出，他將“語法化”定義為“詞匯成分向語法成分的演化”。“語法化通常是指語言中意義實在的詞轉化為無實在意義，表語法功能的詞的過程或現象”（沈家煊，1994）。早在13世紀的中國，“語法化”的概念已經被提出，但那時人們一般是針對實詞轉化成虛詞的現象，因此稱作“虛化”。值得注意的是，“虛化”與“語法化”存在一定的差異。“虛化”是指詞匯的功能發生變化，如實詞變成虛詞；而“語法化”通常要比“虛化”涉及的范圍更廣，包括語法和句法成分等。語法化研究打破了索緒爾以來結構主義語言學中歷時研究與共時研究長期分離的局面，把兩者又結合起來（文旭，1998）。下面從英語存在句的生成過程，以及語法化對英語存在句的發展和演變的影響兩個方面進行探討。
　　二、英語存在句的生成
　　在英語中，存在句有兩種結構形式：（1）地點狀語＋VP+NP；（2）there＋VP+NP+地點狀語。如：（1）On the mat is a cat.（2）There is a cat on the mat.在這兩個例子中，（1）是最容易使聽話者或讀者接受的表達結構，因為它符合人們的表達習慣，迎合人們思維的先后順序，可以更直觀地描述客觀事物；而（2）是隨著人們不斷熟悉這種客觀現象而出現的一種語法結構，其中there作為形式主語，表示抽象的方位，真正表示方位的成分則在后面的地點狀語on the mat中體現，“is”是表示存在意義的系動詞。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總結出，存在句的基本要素包括三個：存在地點、存在主體和存在關系（王志軍，2008）。地點狀語是存在地點，NP是存在主體，VP則表示存在關系。存在地點和存在主體通過某個表示存在意義的動詞連接在一起，構成存在關系。這三個要素缺一不可，共同組成構建存在句式的必要條件。
　　另外，構成存在句的VP是有條件限制的，并不是所有的動詞或動詞詞組都可以構成存在句。如：*（3）There cried a baby.*（4）There runs a child.與上述（1）和（2）中的例子相比，顯然（3）和（4）不能構成存在句，這是因為句中的動詞cry和run是表示動態的詞，其動作作用的對象baby和child在動作實施的過程中并沒有占據一定的空間，而（1）和（2）中的動詞be是表示狀態的動詞，其動作作用的對象cat在動作實施中占有一定的空間。又如：（5）There stands a man.這里，stand作為靜態動詞，也有“存在”的意思，其作用對象man對空間有一定的占有。因此，不管是及物動詞還是非及物動詞，只要它們的語義特征中蘊含了“存在”意義，就能進入存在句，而沒有蘊含“存在”意義的動詞是不能進入存在句的（王志軍，2008）。
　　三、語法化對英語存在句的發展和演變的影響
　　語法化對英語存在句的發展產生了兩個方面的影響：“there”的“虛化”和“there＋VP”的“語法化”。
　　首先，“there”的“虛化”即“there”喪失其原有的實詞意義，并逐步具備功能詞的性質的過程。“there”最基本的實詞意義表示遠指的“在那里”，與here（表示近指的“在這里”）意思相對應，如：“A dog is there.”在這種情況下，“there”只是一個純粹的副詞，并未具體說明方位。因此，我們可以推斷說話者與聽話者之間存在一種潛在的共享信息，說話者默認聽話者也具有這樣的知識，雖然“there”并未明確指出，但表達了確切的意思，即兩者互相默認的離交談的地方較遠的某個“地點”，這時“there”需要重讀；而（2）中“there”只是一種抽象的方位詞，并不能確切表明事物所處的方位，on the mat才是具體的空間位置。此時“there”的功能意義已經發生了變化，由原來表示實際意義的副詞變成了表示抽象方位的功能詞，“there”不再需要重讀。因此，當句子中出現具體表示空間方位的詞匯或短語時，“there”表示具體空間位置的意義也就喪失了，其意義就從具體變為抽象，由詞匯意義轉化為語法意義，在語音上也由重讀變成非重讀。
　　其次，“there＋VP”的“語法化”過程實際上是存在句的第一種結構“地點狀語＋VP+NP”向第二種結構“there＋VP+NP+地點狀語”轉化的過程。存在句中“there”的實詞意義弱化、功能詞意義增強及讀音弱化的現象即表明存在句這種語法結構開始發生語法化。語法化開始的標志就是詞匯意義部分喪失和語音弱化（鄭銀芳，2008）。當（1）中的具體地點on the mat在交談雙方默認的情況下逐漸被省略時，there作為替代詞就出現了。此時就變成“There is a cat.”，這是存在句的最簡單形式。當交談雙方沒有共享信息時，就需要加上具體的地點狀語，這時根據句法結構一般的排列順序，將地點狀語置于句末，便形成了（2）這樣擁有正式形式的存在句。
　　從歷時的角度來看，單向性是語法化的一個重要特征。所謂單向性是指一個詞匯成分一旦失去其詞匯意義和功能，成為一個純粹的語法標記，它就無法按照原路返回獲得原先的詞匯地位，回到原來所屬的范疇（鄭銀芳，2008）。我們一般認為語法化包括實詞向虛詞的轉化，或者從不太虛的成分向更虛的成分轉移（文旭，1998）。單向性是語法化過程中一般的普遍的規律，它是相對的。語法化的單向性表現在：（1）詞匯層面：實義詞>語法詞>附著詞>屈折詞綴>（零形式）；（2）語用—語義層面：抽象性逐漸增加（具體義）較少抽象義>更多抽象義），主觀性逐漸增加（客觀性>較少主觀性>更多主觀性）（吳福祥，2003）。
　　四、結語
　　本文主要探討了英語存在句的生成過程，以及語法化對英語存在句的發展和演變的影響，通過分析得出：（1）英語存在句是英語語言中的基本結構之一，用語法化現象解釋英語存在句的發展和演變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認識和理解存在句；（2）語法化作為一種有效解釋語言各層面變化的手段，對我們更深入地剖析語言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因此，在以后的研究和學習中，我們應該認真掌握語法化的要義，從而更深入地解釋和研究語言及其變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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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吳福祥.關于語法化的單向性問題［J］.當代語言學，2003，（4）：307-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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