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內河水域散裝液體船舶污染物監管的探討

本文通過分析內河水域散裝液體船舶產生污染物種類和污染途徑，以及內河水域防污染監督和污染物回收的現狀，指出加強內河水域散裝液體船舶污染物去向監管的必要性，并提出加強內河防污工作的相關建議。

隨著依托內河航運的化工產業的不斷發展，內河散裝液貨船等級和噸位不斷上升，載運散裝液體危險貨物的種類、數量也在不斷地增長，船舶排入內河各種有害物質的風險和危害也在與日俱增。雖然近幾年國內加強了對船舶防污染的立法力度，《防治船舶污染內河水域環境管理規定》和新《水污染防治法》也已相繼頒布實施，但相對于沿海仍缺少相對完整船舶防污染操作、污染物排放、接收、實施的相關細節的規定，我國內河船舶防污染工作成效有限并難以取得突破。

內河水域散裝液體船舶污染物種類和污染途徑

非清潔壓載水。據不完全統計，液貨船卸載后艙內的殘留量通?？烧钾浺毫康?. 3%一0.6%。壓載水與液貨艙艙內的殘留物混合后形成受污染的壓載水，水中含污率高達0.4%-0.6%。

洗艙水。更換貨種或不同等級的貨品，或船舶為了修理作業，或清理貨艙內的銹碴或沉淀物，必須對液貨艙進行清洗和處理，洗艙水中含有上載貨物的殘留貨品。一般情況下，清洗后污水的含污率可達0.2%-1%。

含油艙底水。機艙中運轉的機械設備的燃油、滑油系統等滲漏，設備保養檢修和更換滑油時難免灑落污油，清潔機器零部件的廢油，攜帶的廢油，油水分離器分離出來的污油，都可能混入艙底水中。此外空壓機和空氣瓶泄放的殘液中也含有大量的油類。

油渣。油渣或廢油兒乎全部產生于機艙，如燃油分油機、滑油分油機排出的殘渣，焚燒爐的殘渣，貨艙的沉淀物或銹渣等。燃用劣質燃料油的船舶，油渣量高達總耗油量的1%-3 %。

生活污水。船舶生活污水包括廚房污水、洗浴室污水、糞便及其沖洗水、醫務室，船員的洗滌等。這些污水含有大量的細菌、寄生蟲或病毒、耗氧物等成分。

船舶垃圾。主要來源于機器設備的捆扎和包裝貨物的外包裝、船舶及設備維修保養產生的廢棄物、日常生活中的垃圾和各種廢棄物，貨物作業時處理少量污染物的器物（使用過的油氈，抹布，棉紗等），廢棄油漆及油桶，廢棄的塑料制品（軟管，油漆工具）等。

事故性和操作性的污染。事故性污染主要是指船舶發生碰撞、觸損，擱淺、觸礁、火災或爆炸等海損事故以及船體破損導致的貨液艙或燃油艙的泄漏。操作性污染是指船員操作失誤或疏忽或故意排放導致污染的行為。這些事故性和操作性污染的危害十分嚴重，具有溢漏量大、污染持久和清除困難，以及火災和爆炸的危險等特點。

船舶有害排氣。船舶動力裝置排氣主要是船舶柴油機(主機、輔機)和鍋爐燃燒后排出的各種廢氣，排至大氣中不但減少了空氣的氧含量、增加大氣塵埃，還會造成溫室效應使氣候變暖，形成酸雨。此外，內河部分小型散裝化學品船舶，在更換貨種時采用機械通風或自然通風的方式，直接將有害物質排放到港區或內河水域的大氣中。同時油船排放貨油蒸發氣，船舶使用制冷劑、滅火劑等消耗層的氣體也將使人類的健康與生物的生長受到嚴重的威脅。

內河防治污染監督的現狀

低標準的船舶大量存在。由于內河船舶的噸位較小，缺乏統一標準的船型，進入內河航運的門檻相對較低，大部分內河船還是以個體船、夫妻船為主，為節約成本盡量少配、低配或不配安全防污染設備，再加上各地監管的標準不一及監管的缺失，導致大量低標準、老舊船舶長期運營。這些船舶設備簡陋，船況較差，船員素質較低、安全意識淡泊，缺少安全操作的培訓和指導，管理公司掛而不管，常置國家法律法規于不顧，逃避監督檢查，在盲目操作中追求利益最大化，在平時的運輸過程中，對內河水域構成潛在的污染隱患，一些小型污染事故時有發生。

所配備的防污染設備成為擺設。從總體上來看，內河船舶雖然基本上按檢驗規范配備了船舶防污設施、設備，包括油水分離器、垃圾桶、污油桶、污油柜等設備，但通過現場的檢查與了解看，上述設備基本處于閑置或移作他用，并沒有實際的運轉。如油水分離器沒有按要求進行布置且管線沒有連接，或未使用長期處于干燥狀態；泵艙底部的處理設施部分船舶已拆除或殘缺不全，或管線未連接；污油柜處于干燥狀態或已改為水箱或柴油箱，或用來裝卸貨物；油污應急計劃或垃圾管理計劃未按要求配備，或未及時更新及按要求落實；安全管理體系未落實，防污演習未舉行或形式化，防污文書未記錄等等。

船員及專業回收企業防污染意識不強。船員環保意識差，參與對防治水域污染的積極性低，主要表現在：船員或碼頭作業人員，參與防污染的意識不強，發現有水域被污染現象，不會主動向當地有關職能部門舉報。有的為逃避監管有意隱瞞作業或操作失誤引起的污染；有的明知有造成污染的作業正在發生卻不阻止和報告；有的為怕麻煩或處理油污水、污染物需要費用，直接向內河偷排含有污染物的污水。有的在夜間進行非法作業如過駁、洗艙等，以逃避監管。

岸上的接收設施未發揮作用。根據碼頭設施要求，液體碼頭應具有污水接收裝置，且大多數碼頭已通過驗收，但大部分液體碼頭沒有真正的使用該系統來接收船舶污水，一方面由于處理污水成本很高，且企業不能全面接收處理不相容的貨品污水，另一方面占用碼頭的時間過長，影響碼頭的效率。岸上設備變成了滿足文件的需要，但未解決船舶的排污問題，迫使船舶偷排含有污染物的污水，從而推動船舶主動的污染水域。

加強內河水域散裝液體船舶污染物去向監管的必要性

內河水域散裝液體船舶產生污染物數量驚人。以筆者所在海事處的轄區為例。該海事處主要以固體散裝貨物和散裝液體貨物為主要貨種。其中散裝液體貨物約占吞吐量的一半左右，即年吞量為近千萬噸。按照油污水或含污染物洗艙水的產生量為吞吐量的2%計算，即1年產生油污水或含污染物洗艙水達20萬噸。如按照江蘇海事局轄區散裝液貨貨物年吞吐量7000萬噸計算，一年將產生油污水或污染物洗艙水達140萬噸，如果這些污染物排放到內河水域中，無疑數量是非常驚人的。

散裝液體船舶污染物去向監管不到位。還是以筆者所在海事處的轄區為例。該海事處年均產生油污水或含污染物洗艙水約20萬噸，但年均開出的《油污水接收證明》僅為80余份，而《污染物接收證明》幾乎沒有，其監管的覆蓋率估計僅為5%。

含有化學品的污染物比類油性物質污染性更為隱蔽，危害性更強。根據國內法律，內河水域為污染物零排放，同時禁止船舶向內河水域排放船舶固體垃圾、含油污水及含化學物質的任何污水。由于部分化學品具有水溶性或比重接近于水，使得違法和違約排放后證據很難收集，具有高度的隱蔽性，特別是某些具有毒性的化學品排放至內河水域，將影響沿岸居民的飲用水和沿岸的生態環境；嚴重時可能導致社會不穩定影響。

對加強內河船舶防污監控的幾點建議

防污染專項檢查變更為常態化檢查，確保檢查的實用性。船舶防污染監督是海事管理的重要職責之一，依據國內法律、法規、規章、規則，及行業技術要求，針對不同種類船舶，建立適合于該同類型船舶的檢查標準，統一的檢查問卷并詳細闡述檢查和測試的指南，并落實到日常的安全檢查和日常監控工作中，既利于統一執法尺度，又加大防污染檢查力度，確保防污染監督管理質量。如：進出內河港口的國際航行船舶重點檢查是否按程序操作，有毒有害物質是否按程序洗艙及排放；國內沿海及內河船舶進出內河建議不得在內河任何水域排放，必須由岸上或回收船舶接受，并納入檢查程序。同時，船舶的污染物的排放檢查，作為常規檢查，這將提高執法震懾力，有效遏制船舶水上非法排污問題，有效避免船舶對內河水域環境造成污染。

盡快恢復液體碼頭洗倉水接收系統，并納入監管范圍。依據相關法律，液貨碼頭應在2006年7月1日前完成洗艙水接收系統的安裝和驗收，但實際運行中，液體碼頭都沒有使用該系統，盡管當初已被驗收，但未納入海事的監管范圍，實際使用情況并沒有進行跟蹤和復查?；謴驮撛O施的使用是提高港口船舶污染物接收處理能力，是做好內河水域環境保護提供基礎保障。

改變海事的執法理念，讓碼頭主動承接污水的接收，為船東主動上岸排放提供方便，通過法律法規的規范、行業標準約束政策的引導及必要的監控等措施讓船舶、碼頭在污染物排放成為習慣；當然對于不自覺者給予的懲戒也是很重的。在政策方面，利用稅收、規費給予相對人一定的補貼鼓勵船舶零污染排放。法規制定方面全國內河船舶防污染應有統一標準及監督要求。

加大對船舶防污設備、系統的改進研究，提高監管手段的科技含量。海事主管機關對船舶的防污染責任落實監督是建立在船舶是否按規定配備和使用符合標準的防污染設備，并檢查相關作業記錄。但在監督效果上在一定范圍內表現得軟弱無力。在主管機關不能有效監督部分船舶使用旁通管系等其它更加便利的手段把污油水直接排放到舷外等違章做法。也不能保證船舶防污文書的記錄的有效和真實性。所以只有通過轉變管理模式，強化監管手段，運用先進的科學技術，實現對船舶防污操作的全程回放。建議在轄區散裝液體碼頭安裝可控、可回放的CCTV，利用AIS航行中的航跡回放等有效的手段，對照相關記錄進行檢查，才能切實地實現對船舶污染監管針對性，確保監控的有效性；建議建立船舶污染物由岸方強制接收制度。對于新建設具有一定吞吐量的碼頭，應配套建立相應的污染物處理設施，并納入碼頭作業驗收標準；對于已建成投產但不具備接收和處理能力的散裝液貨物港口，應根據吞吐量配套建立公共接收處理設施為其服務，否則不得允許其作業。同時應將污染物接收證明作為重要船舶文書，無接收證明，主管機關可拒絕相關作業，從而達到控制船舶污染物流向的目的。針對污染接收企業回收尤其是有毒有害污染類物質品種多處理難費用高的問題，建議建立誰生產誰負責回收的制度，或由國家建立相應的基金會為回收企業提供資金保障。保證任何污油水污染物有害氣體在任何地方都能得到回收。

提高船員環保意識。人為操作性的污染是目前內河防污染的根源所在，因而加強對船員環保意識的教育，全面提高船員的環保意識很有必要。要適時開展專題研究，了解掌握船員對船舶防污染工作缺乏自覺行為的癥結所在，提出利學、有效、可行的解決辦法，并制定船舶防污染宣傳教育的長期規劃，要體現出具有針對性、利學性和有效性，并組織有計劃長期宣傳教育；可以船員培訓中列入環保意識、防污知識、操作技能等課程，并作為船舶員考試的重要內容；要進一步推進船舶公司規范化管理，進一步完善航運企業建立船舶安全和防污染管理體系，促使船員提高和強化船舶防污染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