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詩經#8226;氓》講述了一個女子戀愛、訂婚、成婚、被棄的經過。女子擁有諸多美好的品質,然而婚姻的悲劇依然降臨在她的身上。本文主要從主觀和客觀兩方面分析了其中的原因。
【關鍵詞】癡情 草率 獨立人格 禮教制度
【中圖分類號】I20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4810(2011)14-0065-02
《詩經#8226;氓》以一個棄婦的口吻記述了一個女子戀愛、訂婚、成婚、被棄的經過。文中女主人公幾乎具備中國傳統婦女的一切美德,她美麗、多情、勤勞、賢惠、忠貞、堅強,渴望幸福美滿的生活。然而殘酷的現實卻不因她有如此美好的品德,而不把災難降臨在她的身上,可以說,《詩經#8226;氓》在中國文學史上最早演繹了“癡情女子負心漢”的悲劇命運。那么,為什么悲劇會降臨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身上呢?下面,我們就此分析一下原因。
一 從主觀方面看
第一,從婚前看,女主人公的癡情,讓她看不到男子的缺點;婚期決定得草率,讓她失去父母堅強的后盾。《氓》中女主人公和她結婚的男子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總角之宴,言笑晏晏”。從兒時的玩伴,到青年的彼此思慕,直至山盟海誓,私訂終身,“信誓旦旦”“來即我謀”。即使“子無良媒”,女主人公也義無反顧地決定嫁給男子,在待嫁的日子里,女主人公是望穿秋水,患得患失,這充分表明了女主人公對男子的一片癡情。癡情得看不到男子在婚前就暴露出的暴虐性格。男子沒請到“良媒”,導致婚期延誤,這本來是氓的錯,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不尊重女主人公,因為當時的社會是很重視禮節的,既然提親就應該有媒人才合乎禮法,但是,氓反而大怒,女主人公對氓非但沒有絲毫的責備,反而為了安撫他,自己便非常草率地決定了婚期,“匪我愆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癡于情者,總為情誤”(方玉潤《詩經原始》)可以這么說,女主人公過于癡情,使她在婚前就沒有充分認識到男子的本性;婚姻,對于女子來說,應是鄭重其事的事,婚期也是如此,然而,女主人公婚期的草率決定,讓她的婚姻在一開始就不莊重,在這種婚姻里的女子,很可能失去丈夫的尊重,失去父母這一堅強的后盾,婚后,即使有感情作基礎,但在女子沒有任何經濟、政治地位的年代里,女子的幸福只能維系在男子身上,男子一旦變心,婚姻的悲劇就會發生,這也給她的婚姻悲劇埋下了禍根。
第二,婚后,女主人公沒有溝通的夙興夜寐,沒有“懸念”的日積月累的婚姻生活是她婚姻的最大殺手。
婚后,女主人公與男子也曾擁有過一段幸福快樂的生活,“士之耽兮,女之耽兮”。為了這種幸福,為了這個貧困的家,女主人公“三歲為婦,靡室勞矣。夙興夜寐,糜有朝矣。”然而她的付出并沒有迎來丈夫的加倍疼愛,丈夫是“士貳其行”,“二三其德”“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并且女子對這個家,對丈夫沒犯過錯“女也不爽”。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昔日忠厚老實的丈夫變化如此之大呢?很多人認為,是丈夫負心忘情的惡劣品質造成的。確實,丈夫在沒結婚前,就暴露出她暴虐的一面;婚后,更沒有看到他對這個貧困家庭的付出,對妻子三心二意,甚至施暴,不念與妻子以前的感情,不念妻子對這個家的付出,不念妻子為了和他在一起作出的犧牲,更不考慮妻子以后的生活,在妻子因過度操勞容顏早衰之時絕情休妻。嫁給一個如此沒有責任心的寡情薄義的男子,女主人公婚姻的悲劇,從一開始就已存在潛在危險。當然,婚姻是兩個人的婚姻,一場婚姻走到盡頭,我們不能一味地把責任都推到男子身上,我們的女主人公也應承擔不可推卸的責任。從詩中女主人公的敘述,我們看到的只是女主人公為改變那個貧困的家庭而夙興夜寐,辛苦操勞的忙碌而孤單的身影,卻找不到關于男女主人公夫妻之間交流溝通的痕跡。我們無法否認她對愛情的忠貞,但她卻忽略了一個問題:他們之間的付出是非常不對稱的。她為愛作出了巨大的犧牲,但她對家庭的無私奉獻并沒有男方親身甚至于情感的參與,所有的辛勞都是她一個人孤獨地面對,也許正是在這一點上,她為自己埋下了被休棄的伏筆。夙興夜寐的勞累使她精疲力竭,沒有機會為“悅己者容”,在短短幾年之間迅速地“老”(觀感上的,心理上的)去,而這個時候,男方也許正悠然自在地打發著日子。加上結婚后二人朝夕相處,彼此間再無任何“懸念”,神秘感和新鮮感蕩然無存,又因為缺乏足夠的交流與溝通,逐漸導致對方的苛求、反感甚至是厭惡,日積月累,最后無法逃脫被驅逐的命運。
女主人公過于癡情,癡情到看不清對方的本質,癡情到不顧父母的反對,不顧當時的婚姻禮制,癡情到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只壓在男子的身上。再者,女主人公婚后缺乏獨立的意識,為家庭作出犧牲使自己過早的容顏衰老,情感上忽略了與男方必要的雙向互動,相互間過于稔熟,婚姻生活里沒有新的動力。我們認為,這是《氓》中女主人公悲劇形成的主觀原因。
二 從社會制度層面看
先秦時期,應該說禮教對人性的束縛相對比較薄弱,自由戀愛較為盛行。《詩經》中的《溱洧》就非常生動地描繪了青年男女在水邊嬉戲玩樂自由戀愛的情景,《靜女》《子衿》則傳神地描摹出青年男女熱戀中的心理。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原則,“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的婚禮程序仍然具有普遍的約束力和適應性。而《氓》中的女主人公可以說沒有嚴格遵守婚禮的程序,“無良媒”,婚期是女主人公自己草率決定的。“中國自有禮制后,非當于禮者不視為婚姻。”既然禮在婚姻中如此重要,那么,對禮的違犯就意味著大逆不道,不按禮儀的婚姻對女性來說就意味著極大的風險,一旦男子變心,不被社會認可的婚姻就會很容易解體。更何況“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鉆穴隙相窺,踰墻相從,則父母國人賤之。”這個“國人賤之”的人多指的是女方,一個不守禮儀被父母國人都賤之的女人,即使是愛她的男人也會在心底里蔑視她,等愛情的激情一過,男子就會回歸正統的思想,對女人的蔑視就會表現得尤為突出,加之女人年老色衰,厭惡之情更甚。正因如此,父母及家人對她的遭遇也不會同情,“兄弟不知,咥其笑矣。”所以,婚前的逾禮,致使女子始終處在孤軍奮戰的境地;“父母國人賤之”,更是其婚姻無形的殺手。再者,古代有“七出”之說,指婚后女子若犯以下過錯,男方可以休妻:無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從詩歌內容看,后六條不可能與這位女子掛鉤,但不排除第一種情形。倘若如此,婚姻便難以維持了。我們還可以提出若干假定:假如《氓》中的女主人公能夠接受充分的教育,有足夠多的謀生本領,假如她具有自立自強的現代意識,假如離婚再婚成為生活的一種常態,假如離婚后男子仍需扶養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女子,那么,悲劇便不成其為悲劇了。從這些假設中,制度層面的因素便清晰地凸顯出來。可以說,制度層面的原因是釀成不幸婚姻的根源。
所以,《氓》中女主人公婚姻的悲劇,既是男女雙方主觀原因造成的,又有制度層面的原因。制度層面的原因我們沒辦法改變,但面對女主人公的婚姻悲劇,我們不得不深思:如何在主觀方面避免婚姻走向死亡?首先,婚前全面了解對方,對于父母親人的忠告,應慎重考慮。其次,婚后要有自己獨立的人格,獨立的經濟基礎。婚姻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好結果,幸福地走進婚姻的圍城,我們更希望幸福地生活在圍城里。所以,為了自己執著的那份愛,我們必須學會愛。
參考文獻
[1]陳顧遠.中國婚姻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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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