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晚,田蔓莎概念川劇《情嘆》上演,910個座位的上戲劇場座無虛席,四千多平米的空間只有一個焦點——那就是舞臺,那就是戲中角色焦桂英。
有技術更有藝術
傳統戲曲是一門“口傳心授”的藝術,重“口傳”更重視“心授”,傳“技”更重傳“藝”,但當今的戲曲舞臺上,飚“技術”無“藝術”的作品卻很多,田蔓莎概念川劇Ⅸ情嘆》很難得的就是既有技術更有藝術。
田蔓莎是一位成熟的藝術家,其成熟的表現在于戲曲功底的扎實和規范。舞臺上,田蔓莎手、眼、身、步分解動作的展現在技術層面上分析無可挑剔;其成熟的表現更在于藝術的追求和思想的探求上,田蔓莎在舞臺上呈現的愛、恨、念、唱塑造的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焦桂英,而不是一個簡單的拿腔拿調,炫技飚腔的焦桂英。整場演出,不但呈現表演的藝術性,也表現出了舞美、燈光、服裝、道具的藝術性,這些元素與表演融為一體,恰到好處。田蔓莎說:“我在實驗的過程中發現傳統戲舞臺上的道具可以不僅僅是道具,也可以是表演的對象”。
有意味更有意義
漆黑的舞臺上,光束打在了一雙彩鞋上,燈光暗去,又一束光打在了各種情態的手上。隱藏于幕后的樂隊搬上舞臺,除了伴奏之外還承擔了“幫腔”和群眾演員的職能,這些是整場演出的基本形式,簡約卻不簡單。難得的是,田蔓莎概念川劇《情嘆》既不會因為追求簡約而簡單,也不會為了壯觀而奢華,其演出的形式是為了內容的需要。田蔓莎請樂師直接坐在臺上演奏,參與到演員表演之中,戲演到“文革”一段時,六位樂師甚至出現在舞臺上,拿著彩鞋往主演身上砸,以此表現演員被趕下舞臺的情景,這種形式的處理是為了內容的需要。有研究者認為田蔓莎概念川劇《情嘆》有命運的哀嘆、靈魂的拷問,更有對于命運的掙扎,該觀點的生成立足于該劇的思想性,概念川劇《情嘆》中,田蔓莎的表演富有提示意義,有深度,富有哲理。
有創新也有傳承
在《情嘆》首演至今的五年里,很多人追問田蔓莎的創新是否丟失了傳承。觀看“情嘆》演出后,我們應該看到,傳承恰恰是其創新的目的之一。在《情嘆》的表演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傳統戲曲的元素,不管是手、眼、身、步的表演動作還是以象征、表意和借喻為主的表達手法,田蔓莎的創作還是在堅持傳統,這是當代戲曲藝術家的自覺和自信意識的體現。在戲曲界往往有這樣的觀點,有人認為繼承就是原汁原味的保留,至于這種保留是否可行?是否有意義?他們卻想得很少。其實原封不動的保存根本不可能,從某些角度說,這是一種逃避歷史責任,并且懶惰和無能的表現。戲曲的前輩藝術家是傳統藝術的弘揚者,更是藝術創新的先驅者。戲曲界還有這樣的觀點,認為創新不需要基礎,不需要傳承,持此觀點者經常掛羊頭賣狗肉,借助戲曲的形式,達到功利的目的。沒有傳承的創新就不是創新,那是生造。田蔓莎是當代戲曲藝術改革的前行者,但她很謙虛,也很敬畏傳統藝術,她有創新的氣魄,但不會為“新”而生造。她經常說是傳統藝術給了她滋養,她有傳承的責任和義務,只是傳承的角度不同。她正在探索讓更多的觀眾認識、理解、喜愛戲曲的道路,這條道路不是背離傳統,而是另一種推廣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