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曲韻研究之檢討

摘 要：以往的曲韻研究者僅從曲韻研究結果中揭示元代或明代某個階段的語音變化，并未能打通元明曲韻研究的疆界，未能縱向、宏觀地捋清元明曲韻所反映的實際語音變化情況。本文主要采用今人的研究成果對以往曲韻研究進行梳理，同時也意圖將明代散曲用韻的研究與元代散曲用韻的研究做個歷時和共時的比較，力圖客觀而真實地再現元明語音演變的大致脈絡，旨在促進曲韻研究朝縱深發展。

關鍵詞：元明曲韻 橫向比較 縱向梳理 演變大勢 近代語音特征

有元一代歷時一百六十二年，有明一代歷時二百七十六年，元明兩代共四百三十八年，是一段足夠長的歷史時段，很多語音變化都在期間發生、完成。

然而，以往的曲韻研究者僅從曲韻研究結果中揭示元代或明代某個階段的語音變化，并未能打通元明曲韻研究的疆界，未能縱向、宏觀地捋清元明曲韻所反映的實際語音變化情況。本文將做一嘗試，力圖客觀而真實地再現元明語音演變的大致脈絡。

如果從較早期且較為成熟的戲曲形制“宋金雜劇”誕生之日算起，戲曲各種形制活躍在人們的娛樂舞臺或案頭文書中，已有近千年的歷史。伴隨戲曲形制的產生和流變，評論戲曲的活動從未停止過，曲論專著和曲韻專書早在元代就已經出現，這些典籍為戲曲的發展作出點評以及規范，其中不少言論可視為曲韻研究的萌芽，所涉多個論題，今天我們仍然在討論，并認為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如果將元明曲論家評價為現當代曲韻研究的先行者、開創者是恰如其分的。秉承元明曲論家的開創之功，近百年來的曲韻研究可謂成果迭出，筆者另文《曲韻研究的回顧與展望》中已有介紹。

元明曲韻研究結果反映的不僅僅是元代到明代曲韻演變的縱向發展的歷時變化過程，同時也揭示了元明兩代各種韻文形制曲韻的具體樣貌，而且還蘊含著元代與明代各種韻文形制曲韻之間的橫向差異。我們主要采用今人的研究成果對以往曲韻研究進行梳理，同時也意圖將明代散曲用韻的研究與元代散曲用韻的研究做個歷時和共時的比較，旨在促進曲韻研究朝縱深發展。

當前，元代曲韻研究的典籍主要集中在《全元散曲》《元刊雜劇三十種》及《元曲選》，研究者主要有：馬重奇、鄧興鋒、葉桂郴、吳葆勤、李超等。明代曲韻研究的典籍主要集中在《全明散曲》《六十種曲》及南戲，研究者主要有：李曉、周維培、杜愛英、張竹梅、李子君、俞為民、陸華等。

有了以上較為豐碩而堅實的研究基礎，我們試將元、明兩代曲韻研究成果分別加以整合，然后從歷時角度做一比較，這符合歷史比較法中“歷史對應關系推證法”的原則：“語音變化有很強的規律性。從前一個時期的語音系統到后一個時期的語音系統，所發生的自然變化都會符合音變規律，期間的演變有一定的軌跡脈絡可循。如果兩個音系之間的差異主要是時間造成的差異，兩者之間的主要差別應該都能夠從音變原理進行檢驗。”下面分三個專題展開論述：

一、元明曲韻韻部演變橫向比較與縱向梳理

（一）研究對象

曲韻研究文本包括：A.《元刊雜劇三十種》（以上海中國書店石印本為底本，參照珂羅版影印本）所收元代雜劇30種，韻段331個；B.《元曲選》所收元人雜劇100種（據徐調孚《現存元人雜劇目錄》考訂，作者可確定的有69種），韻段93個；C.今人隋樹森編《全元散曲》中輯出的元代浙江籍散曲家26家，小令1648首，套曲（包括殘曲）145首；D.今人陳乃乾編《元人小令集》所收元代曲家（包括無名氏）95家，小令3351首；E.元明南戲《張協狀元》《錯立身》《小孫屠》《荊釵記》《白兔記》《拜月亭》《殺狗記》《琵琶記》等8種；F.今人謝伯陽編《全明散曲》所收曲家177家，4979首小令、929首套數，11415個韻段。

（二）參照音系

以《中原音韻》為主，以《廣韻》為輔。

（三）參考曲譜

主要包括：今人吳梅《南北詞簡譜》、王玉章《元詞斠律》、涂宗濤《詩詞曲格律綱要》、唐圭璋《元人小令格律》、王力《漢語詩律學》、王守泰《昆曲格律》。明人朱權《太和正音譜》、李玉《北詞廣正譜》、沈自晉《南詞新譜》、清代《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

（四）曲韻獨用

上述曲韻文本用韻研究表明，其音系基本覆蓋《中原音韻》十九部，列表比較如下：

E的研究結果未揭示出其韻部獨用情況，因而此處只能付之闕如。A的研究結果中，侵尋部與桓歡部不能獨立，而F①的研究結果中，先天與桓歡合為先桓部；先天與廉纖合為先廉部。由此可知，元明曲韻韻系總體格局變化不大，基本上覆蓋了《中原音韻》十九部，僅有幾部不能獨用，或有幾部出現合并。

（五）曲韻合韻

1.陽聲韻部合韻縱向比較

陽聲韻部包括：東鐘、江陽、真文、寒山、桓歡、先天、庚青、侵尋、監咸、廉纖，共10部，各韻部之間合韻情況列表比較如下：

我們使用╤與╧分別表示單向葉入，使用╪表示雙向互葉。比如：

使用╤，表示桓歡葉入江陽；

使用╧，表示侵尋葉入真文。

2.陰聲韻部合韻縱向比較

陰聲韻部包括：支思、齊微、魚模、皆來、蕭豪、歌戈、家麻、車遮、尤侯，共9部，各韻部之間合韻情況列表比較如下：

由以上比較可知，元代劇曲與元代散曲曲韻合韻相比，前者多為北方籍曲家曲作，后者多為南方籍曲家曲作，后者單向葉入與雙向通葉情況較多。這從某一側面說明，元代劇曲創作較為規范，注意同宮調同曲牌下支曲共押一韻，較少有出韻、借韻現象出現，僅有少數曲家以方言入曲。元代散曲創作則稍微隨意，出韻、借韻現象較多，不少曲家以方言入曲，而南方方言又較北方方言韻雜，因此葉入、通葉情況多。至于元明南戲，其出韻現象就更多了，不僅局限在兩個韻部之間，通葉情況甚多，這與南戲起自民間有極大關系。

而明代散曲，上表中的種種通葉現象在北方或南方曲作中均有出現，但筆者對明代散曲用韻所做的研究在方法論上與其他研究最大的不同是：筆者分地域地對曲韻合韻現象進行研究，可避免有的合韻現象南北方皆有而糾纏不清的情況。如果有的合韻情況南北方均出現，我們就不能簡單地用古代或現代方言去求證，或用押寬韻去推論了，而應考慮其為歷史音變現象。如陽聲韻中，三個-#61549;尾韻（侵尋、監咸、廉纖）的合流，又如-#61549;尾向-#61550;尾（廉纖歸入先天、監咸葉入先天、侵尋歸入真文、真文葉入侵尋）的轉化，這些都反映了元明通語語音演變的大勢。陰聲韻中，齊微與支思混葉，在南方曲作中可能反映的是南方方言“支、知”不辨的現象，也可能是二者收音歸韻相近，皆收“噫”音故而相通。在北方曲作中也出現了同樣的相混情況，就不能用南方方言去求證了，可上溯至《廣韻》，唐宋二者皆來源于止攝，元代支思韻從止攝分離出來之后，仍和母體有著密切的聯系，常與止攝分化出來的齊微韻同用，可下延至《等韻圖經》，《中原音韻》支思、齊微合流并入止攝當中。

三、元明曲韻研究所反映的語音演變大勢

曲韻文本的研究結果與曲韻專書的研究結果共同揭示了元明語音演變的一大趨勢：韻部進一步合流、分化，一方面朝著簡化的方向演變；另一方面產生新的音位。具體體現為：真文、庚青合流；庚青、東鐘合流；支思、齊微、魚模細音合流；車遮、齊微、皆來合流；單元音韻母#61561;的產生；卷舌韻母#61652;的產生；-m尾向-n尾的轉化；入聲大量派入平、上、去三聲。

這與明代官話韻書揭示的韻部演變特征是基本一致的。這從一定程度上說明，散曲押韻主要依照“官話”（共同語）。我們舉明代前期的《韻略易通》和明代后期的《韻略匯通》《等韻圖經》的韻部特征為例。

明代蘭茂的《韻略易通》韻分二十部，所反映的明代語音變化有：1.支辭與西微重韻（《韻略易通》支辭、西微兩部與《洪武正韻》支、齊、灰三部相當，但內部已發生很大分化，《易通》支辭只含《正韻》支部中的一部分：支脂之[精莊章日母字]，大體與《中原音韻》支思韻相當，支部其余聲組字并入西微，這種分化有助于舌尖元音的形成）。2.部分同韻尾的陽聲韻混同。3.-m尾韻并入-n尾韻。4.入聲韻混同。②

明代畢拱辰《韻略匯通》韻分十六部，與《韻略易通》相比，所反映的明代語音變化有：1.端桓并入山寒。2.西韻歸入居魚。3.庚韻合口并入東洪。4.-m尾韻并入-n尾韻。5.入聲收尾已并為一個喉塞音。③

明代徐孝《重訂司馬溫公等韻圖經》（簡稱《等韻圖經》）韻分十三攝，與《中原音韻》相比，所反映的明代語音變化有：1.喉牙音開口二等韻與相應的三四等細音混并（假攝出外）。2.《中原》桓歡與寒山#61557;#61537;#61550;韻混同（桓歡唇音變作#61537;#61550;）。3.《中原》東鐘與庚青合為通攝。4.《中原》三等細音（#61556;#61523;組）轉為洪音。5.《中原》齊微部分與支思部分混同。6.《中原》車遮、齊微、皆來的部分合流，造成#61509;韻的產生。7.卷舌韻母#61652;從支思韻中分化出來。8.-m尾韻并入-n尾韻。9.入聲韻消失，并入陰聲韻，但部分入聲韻的歸類與《中原音韻》不同。④

上述明代語音演變現象并不完全是互相獨立的，而是此消彼長的，或是互相影響的。比如某個韻部與另一韻部合流了，從語音演變的大勢上看，是一種簡化，但從微觀角度看，恰恰給新生音位的產生創作了條件，比如車遮、齊微、皆來的部分合流，造成#61509;韻的產生。又者，明代中后期，入聲韻之所以發生很大的變化，與閉口韻的消失有很大關系。陽聲韻尾-m、-n的混并，打破了中古音系陽聲韻尾-m、-n、-#61518;與入聲韻尾-#61552;、-#61556;、-#61547;之間陽入整齊搭配的格局，促使入聲韻尾-#61552;、-#61556;、-#61547;加速混并，就明代散曲而言，即使在單押入聲韻的吳語區曲家那里，其入聲韻尾也不可避免地混并為喉塞音-#61487;。就明代韻書而言，明代早期的《韻略易通》入聲韻已經混并，明代后期的《韻略匯通》入聲收尾已并為一個喉塞音，同為明代后期的《等韻圖經》入聲韻消失，并入陰聲韻。明代韻書入聲韻消變的情況表明，隨著入聲韻尾的混并進而逐漸弱化，當它脫落了-#61487;之后，就慢慢并入陰聲韻了。

值得一提的是，韻書對于韻部演變的研究最有優勢的一面是十分細化，曲韻文本對于韻部演變的研究不太有利的一面是偏于粗化，因為曲韻韻部反映的是韻母的大類，不能完備、精確地反映韻母。如何將曲韻文本的劣勢轉化為優勢呢？那就是將韻書研究的細化結果用于補充粗化結果，從韻書研究的細化結果中敏銳發現特殊的音變現象，然后再對曲韻文本用韻進行深入探察和挖掘。但是，也應看到曲韻文本反映時音的優勢面，韻書承古守舊的劣勢面；在利用韻書研究結果之時，注意辨別新舊、文白不同層面的語音現象。

四、元明曲韻研究所揭示的近代語音特征與近代“官話”

據考，“官話”一詞最早出現于1483年，《朝鮮實錄·成宗實錄》中記載，明代朝廷的使者與朝鮮官員在對話中提及了“官話”。明代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在《中國札記》中為“官話”和各地方言作了一個說明：“除了不同省份的各種方言，也就是鄉音之外，還有一種整個帝國通用的口語，被成為官話，是民用和法庭用的官方語言。……官話現在在受過教育的階級當中很流行，并且在外省人和他們所要訪問的那個省份的居民之間使用。懂得這種通用的語言，我們耶穌會的會友就的確沒有必要再去學他們工作所在的省份的方言了。各省的方言在上流社會是不說的，雖然有教養的人在他的本鄉可能說方言以示親熱，或者在外省也因鄉土觀念而說鄉音。這種官方的國語用得很普遍，就連婦孺也都聽得懂。”由此可見，“官話”當為明代全國通用的共同語，既可用于官方行政，也可用于日常交際。

那么近代官話具有哪些語音特征使它區別于各地方言而成為共同語呢？學者們就近代官話的音位系統和區別性特征做過很多探索，黎新第（1995）針對宋以來14種音韻史料（包括韻書、韻圖、音釋、韻文等材料），提出了20項近代官話音的區別性特征，此處只錄韻部的區別性特征：1.同攝重韻合流否；2.一等韻相混否；3.三四等韻相混否；4.二等開口喉牙音顎化否；5.支思韻產生否；6.車遮韻產生否；7.桓歡與寒山合口相混否；8.卷舌韻母產生否；9.閉口韻消失否；10.-#61550;、-#61550;#61543;兩類韻尾相混否；11.濁上變去否；12.入聲消失否；13.平分陰陽否。

本文無意討論近代語音的上限和下限，可以肯定的是，元明語音一定屬于近代語音的范疇之中，而“官話”則是漢語語音史上共同語發展至近代的產物，因此討論元明曲韻研究所揭示的近代語音特征與近代官話的關系究竟為何，是可行的。加之，張鴻魁（2007）認為，官話的形成，主要是靠了戲曲小說的發展把北方話流行開來。可見，韻文與官話關系之密。

元明曲韻或不反映任何語音現象僅是押寬韻⑤，或可反映曲家方言語音現象，或可反映元明官話音現象。對照元明曲韻研究中概括出來的元明語音特征與近代官話音的區別性特征，可知，二者大致吻合。例如：支思韻的產生；車遮韻的產生；桓歡與寒山合口相混；卷舌韻母的產生；閉口韻的消失；-#61550;、-#61518;兩類韻尾相混；入聲的消失；平分陰陽等這些語音特征都是相一致的。

近代官話音包含著書面音和口語音兩個層次，單就明代散曲曲韻而論，據《全明散曲》韻腳字系聯得出明代通語（官話）十六部。《全明散曲》通語音系里-m尾的演變過程中，呈現了近代漢語通語語音兩個層面的特征，即書面音和口語音的特征。《全明散曲》通語音系的口語層面還有兩個明顯的語音特征，即：寒山與先天不對立；寒山（合口）與桓歡不對立。其次方言語音層面，《全明散曲》的用韻顯示了明代南、北方言的特征，南方方言如吳方言的語音特征，北方方言如江淮官話、中原官話、膠遼官話、冀魯官話的語音特征。這五大方言都各有語音特點。五大方言彼此因為地理位置上相鄰而互相影響，故而有著不少相通之處及出現交叉的語音特征。

關于近代官話音的標準音問題，魯國堯（1985）認為，近代官話音是以南京音為正音標準。張衛東（2007）明確提出，近代官話有南北之分，南方官話以南京音為標準音、以江淮官話為基礎方言。筆者對明代散曲用韻的系統研究表明，江淮官話雖然與吳語、中原官話有著共通之處：真文、庚青混葉，但卻有著獨特的語音特征：真文、庚青混葉；先天葉入江陽；真文葉入江陽；寒山葉入江陽；廉纖葉入江陽，更有著鮮明的區別性語音特征：寒山、桓歡不混。比照近代官話音韻部的區別性特征而言，江淮官話注定只是官話中一種很小的方言。因此，江淮官話音系并不能成為明代散曲曲韻的通語音系。而且，學界普遍認同，近代漢語官話方言的分布大致與現代的分布類似，在明代就已成型。從現代官話方言使用人口來看，僅占使用官話人口的10％左右。從今天方言區劃的角度看，“江淮官話是官話方言的南部邊沿，鎮江到九江一線是官話的突出部分，再往南就是非官話方言了，西及西南則是廣袤的西南官話。”可知，江淮官話通行的區域不大。

綜上所述，我們認為，近代官話音是一種超乎各種方言，包括南北官話方言之上的共同語，其基礎方言或標準音不是一個點，而是一大片，是官話方言內部高度一致的語音結構支起的一個共同語系統。同時，我們必須認識到，“官話其實是一種有限度的共同語。……我國幅員遼闊，方言復雜，即使是飽讀詩書之士，也未必能行萬里路，有的可能終生未出過遠門，難免囿于方言之見，更不容易學好共同語，反而走卒商販卻能學會，這是共同語傳播的主力軍。”

注 釋：

①F按散曲作家籍貫分解為五大方言區的韻段：F1為吳語區韻段、

F2為江淮官話區韻段、F3為中原官話區韻段、F4為膠遼官話區韻段、F5為冀魯官話區韻段。

②詳參葉寶奎.明清官話音系[M].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2001：

57～59，此處經筆者刪改。

③詳參葉寶奎.明清官話音系[M].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2001：

140，此處經筆者刪改。

④詳參葉寶奎.明清官話音系[M].廈門：廈門大學出版社，2001：

150～151。此處經筆者刪改。

⑤所謂押寬韻，指的是押韻規則的運用問題。在一起押韻的字不局

限于相同的“韻基”（韻基＝韻腹＋韻尾）這樣的單位，而是韻基相近的字互相混押，就叫做押寬韻。這與時尚有關，不同的時代對不同文體的押韻可能寬嚴有異，同一時代同一文體的押韻也可能寬嚴不同。

參考文獻：

[1]陸華.曲韻研究的回顧與展望[J].中國韻文學刊，2007，（5）.

[2]耿振生.20世紀漢語音韻學方法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2004.

[3]黎新第.近代漢語共同語語音的構成、演進及量化分析[J].語言

研究，1995，（2）.

[4]張鴻魁.語音規范化的歷史經驗和“官話音”研究[A].耿振生.

近代官話語音研究[C].北京：語文出版社，2007.

[5]張玉來.近代漢語官話語音研究焦點問題[A].耿振生.近代官話

語音研究[C].北京：語文出版社，2007.

（陸華 廣西南寧 廣西大學國際教育學院 53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