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百合花》是茹志娟的代表作,小說創作于1958年。一直以來,評論者對《百合花》存在眾多看法。本文將從結構主義視角重新解讀作品,我們將會看到在溫情脈脈的作品背后,封建道德對個人情感的束縛;紀律對個人行為的約束;戰爭對個體生命的踐踏,通過對深層結構的發掘,我們發現小說展示了個體生命在當時社會中的一種無奈狀態,個體生命從肉體到內心受到了權威不同程度的壓制甚至毀滅。
關鍵詞:結構主義 人性 反人性 百合花
本文從結構主義視角以人性和反人性為中心論點對《百合花》這篇小說進行分析。人性與反人性是小說的基本要素,在語義方陣中,人性與反人性,非反人性與非人性是對立關系;同時,人性與非人性,反人性與非反人性又分別是矛盾關系。小說情節正是通過這種復雜的結構關系引人深思。第一次人性與反人性的沖突發生在小通訊員送我去包扎所的路上。故事以“封建道德/正常男女感情交流”的對立為中心,包括以下幾個事件:小通訊員在送我去包扎所的路上始終與我保持丈把遠的距離;休息時,小通訊員在離我遠遠的一塊石頭上坐下,而我卻帶著抵觸的情緒坐在他的對面;我主動詢問他的情況,但他訥訥半晌才回答,而且極其簡短,對于個人情感問題拒絕回答。小通訊員的思想中,存在一種封建傳統男女道德觀念,這種觀念,促使小通訊員拒絕正常的男女交流,例如,在“我”腳爛時,沒有攙扶我,在休息時,主動遠離我等;而我則思想開不注重封建傳統男女道德,渴望正常的男女情感交流,如我主動坐在小通訊員的對面,主動和他搭話。但是,我的種種努力,并沒有打開僵化的局面。
第二次人性與反人性的沖突發生在小通訊員向新媳婦借被子的過程中,故事以“紀律/個人內心矛盾”對立為中心。小通訊員與新媳婦兩個人的內心產生沖突,小通訊員認為新媳婦“死封建”并賭氣不想再過去借被子,新媳婦不肯將被子借給小通訊員,這些都是人內心真實狀態的反映,屬于人性;但是“我”用軍人的紀律性說服小通訊員和我一起去見新媳婦,以反人性的方式壓制小通訊員的內心矛盾;又用軍民關系說服新媳婦在借被過程中產生的猶豫心理,順利借到被子;但小通訊員內心仍存在芥蒂,最終拒絕新媳婦為他縫補漏洞,小通訊員以表面的退讓來屈從紀律,以更微弱的非反人性方式抵抗反人性。
人性與反人性的第三次交鋒出現在小說的最后,故事以戰爭/個體生命對立為中心。小通訊員將自己的身體撲向了將要炸開的手榴彈,保住了其他人的生命;新媳婦為只有一面之緣的小通訊員縫補漏洞,并堅持把自家的新被子蓋在了死去的小通訊員身上,這是人性的善良之光在血流成河的黑暗戰爭中的微弱閃現,是對反人性的戰爭的反抗;而戰爭則是對個體生命的踐踏。
我作為間接參戰人員,雖然與戰爭存在聯系,但是當面對小通訊員的死和新媳婦的悲痛時,我回憶起了小通訊員的種種可愛之處,我希望他能夠起死回生,面對新媳婦的悲痛心情時,我盡力勸阻,我們三人之間是感情相通的;從殺戮生命和治療傷員這一層面來講,這場戰爭的其他直接參戰人員他們不僅在毀滅別人的生命,同時,也讓戰爭在毀滅自己的生命,這種行為是反人性的。
從表層來看,這三個沖突分別代表著封建道德對個人情感的束縛;紀律對個人行為的約束;戰爭對個體生命的踐踏。從深層結構來看,小說展示了個體生命在當時社會中的一種無奈狀態,個體生命從肉體到內心受到了權威的不同程度地壓制甚至毀滅。
從結構主義視角,我們對百合花這篇小說有了另一個角度的了解,他為我們揭開了小說表面脈脈溫情的面紗,直逼人性深處,讓我們體會到了作為個體的人的一種無奈狀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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