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以來,隨著黑人民權運動和西方第二次女權運動的發展,美國黑人文學掀起了第三次高潮。在這次文學運動中,出現了許多黑人女性作家,如愛麗絲#8226;沃克和托妮#8226;莫里森等,她們從獨特的角度來描寫女性,反映了在奴隸制下黑人婦女的生活,以及她們為尋找自我解放而做出的努力。黑人身份問題成為了美國黑人文學的主題。
關鍵詞:美國黑人女性寫作;沃克;莫里森
作者簡介:陳晨,臨沂大學沂水分校教師,英美文學。
隨著20世紀黑人女性主義文學在美國的蓬勃發展,性別、種族、文化等身份認同問題成為黑人文學創作中的熱點問題。“身份認同”源自于英語的IDENTITY。埃里克森認為,身份認同是指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經歷了某種心理危機或精神危機之后,獲得的一種關于個人與社會關系的健全人格(PERSONALITY),它是一個人對某種社會價值觀念和生活方式的認同和皈依,它深藏于個人的潛意識當中,具有統一性和持續性。PAUL GILROY曾說過:“我們生活在一個看中身份的世界里。身份的重要性不僅在于從理論上講它是一種觀念,而且它還是當代政治生活中的一個競爭事實”。 “身份認同”它涉及“我是誰?我來自何方?將歸向何處?”,它們是族裔散居者安身立命的基本問題。在美國社會里,美國黑人婦女一直是處于社會邊緣的弱勢群體,性別、種族、階級等壓迫造成了她們的多重弱勢身份,因此,對于黑人女性身份的探求就成為一些女性作家的創作主題之一,而代表人物就是愛麗絲#8226;沃克和托妮#8226;莫里森。
美國當代著名的黑人女作家愛麗絲#8226;沃克,在其“書信體”長篇小說《紫色》中,從黑人女性主義文學的創作視角出發,充分論述了黑人女性在性別和種族上受到的雙重壓迫,對女性主義的豐富內涵作了深刻的闡釋。《紫色》作為一部現實主義的優秀作品,作者并沒有把美國南方黑人的鄉村生活浪漫化,也不像有的黑人作家那樣贊美返回大自然的原始主義和懷念過去單純的原始生活。《紫色》是以三、四十年代的美國南方為背景,通過寫實的手法,描寫了黑人婦女在父權專制下的種種不幸。沃克在這部小說中采用書信體使得讀者能夠進入女主人公茜莉的內心世界,看到她的感情和心靈的痛苦。同時,也顯示了主人公被矛盾心理折磨的無助。作為一部女性主義的作品,《紫色》在黑人女性爭取自我解放和完美人生追求中具有重要意義。同時作品中也顯示出創作者對于女性主義的一些獨到的見解。
在愛麗絲#8226;沃克的這部作品中,作者不是僅僅使得主人公茜莉自己意識到自己要走向獨立,和最終在經濟上獲得獨立就終結了的。沃克在這部作品中實際上只是把茜莉自身的獨立看作是一個過程,或者是一種過渡,就像莎格在茜莉的走向獨立的過程一樣。實際上,愛麗絲#8226;沃克在她的這部關于美國黑人女性的作品中,一直也沒有否定作為性的另一極的存在。首先,在這部作品中,莎格的存在對于茜莉來說就是作為男性的替代。當然,人們一直理解為兩者的同性戀。但在茜莉和某先生的對話中我們可以看出,在他們兩人的眼里莎格實際上只是作為一種象征——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存在的。莎格這個人在小說中除了是茜莉的領路人,同時,也是包含著沃克的理想。
在這部黑人女性創作的作品中,作者并沒有追求女人和男人之間的對立,也不在于表現女人最終會超過男人或者和男人分道揚鑣。世界是由男人和女人共同構成的,男人和女人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這部作品在開始時一直在描繪黑人中男人和女人的對立。茜莉的繼父怎樣強奸茜莉,并且覬覦茜莉的妹妹,因為顧及到茜莉會礙他的好事兒就將茜莉嫁出去;茜莉在結婚后過著非人的生活。但越往后,作品卻越來越追求女人和男人之間的相互包容。當然,這種相互包容是以男女雙方地位上的平等為前提的。
托妮#8226;莫里森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美國文學史上最引人注目的黑人女性作家,她于1933年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成為美國文學史上也是世界文學史上第一位獲此殊榮的黑人女作家。莫里森的文學創作使美國黑人小說在“哈萊姆文藝復興”之后又掀起了一個高潮,她的小說成就標志著美國黑人文學又上了一座新的高峰。托妮#8226;莫里森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高的成就,這跟她強烈的女性意識和民族意識是分不開的。她堅持自稱“黑人女作家”,因為“身為黑人和女性,我能進入到那些非黑人、非女性者所不能進入的情感與感受的廣闊領域”。可見,她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肩上的責任:以現代藝術和人性的光芒實現對諸如黑人婦女這樣的雙重(多重)弱勢群體的觀照與關懷,為他(她)和他(她)們的心靈作史。因此,莫里森的小說的關注點主要集中在處于社會最底層的黑人婦女的命運和她們的精神世界上。除了《所羅門之歌》外,她作品中的主人公全都是女性,為此,許多評論家把莫里森稱為“女權主義者”。她通過文學話語,構建了一個個在異質文化侵蝕下怪誕、變形的黑人世界,成功地塑造了一組組黑人女性群像,道出了黑人無法言說的悲憤以及他們為尋找自我、重塑自我所做出的努力。
自從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后,她的作品尤其是小說已經引起了國內外評論界的廣泛關注。其中,《寵兒》(Beloved)以其獨特的敘事方式和敘述話語成為幫助莫里森問鼎諾貝爾文學獎的一部力作。《寵兒》是托妮#8226;莫里森的第五部長篇小說,也是她的“愛的三部曲”中的一部(另外兩部為《爵士樂》、《樂園》),該作品1988年獲得了普利策文學獎和F#8226;肯尼迪獎,被西方評論界視為后現代主義和女權主義的經典作品。與前四部小說不同的是,莫里森已經從對美國當代黑人文化、情感、生活的關注轉向到對黑人民族歷史淵源的發掘,她將筆觸延伸到了奴隸制時期,向讀者展示了那一段令人不堪回首的噩夢般的歷史。小說以1851年辛辛那提的女黑奴瑪格麗格#8226;加納殺了孩子,又企圖自殺以避免重新淪為奴隸的事件為原型和素材,以林肯總統廢除奴隸制前后二三十年間的那段滄桑歲月為背景,描寫了奴隸制下的黑人的悲慘命運。小說的中心事件是塞絲殺死自己幼小的女兒,以便使她不再淪為奴隸。她還曾試圖殺死她另外三個孩子和自己,只是沒有成功。值得注意的是,嬰兒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所殺。小說以主人公塞絲殺死寵兒為中心事件,塑造了許多鮮明的黑人女性形象,如塞絲、貝比#8226;薩格斯、丹芙、寵兒以及黑人社區的其他女性同胞。
而莫里森作為一位黑人女性作家,她作品的主題之一就是主人公——黑人女性對自我身份的探求。簡#8226;富曼認為莫里森小說表現的主題之一是實現自我,這也是全人類追求的目標之一。黑人女性是身處邊緣的弱勢群體,由于經濟上的劣勢和性別上的從屬而雙倍地邊緣化,因此,她們要擺脫自身的困境,首先她們應該樹立自我意識,主動地去爭取和抗爭,同時,她們應該融入到群體中去,只有如此才能獲得歸屬感和自我認同,自我的身份才能得以確立。語言是權力斗爭的武器,也是權力斗爭的場所。《寵兒》中黑人母親的話語、黑人團結的話語,都體現了黑人個體以及群體自我意識地覺醒,作者通過一種新的奴隸敘述話語,向讀者展示了黑人社會的歷史現實。總之,《寵兒》是一部思想性和藝術性完美結合的二十世紀美國文學的一部典范,有人稱其為“無體裁的寫作”。這部作品充分體現了莫里森的黑人女性主義思想。洛杉磯報曾評論說:“一部驚世之作,難以想象沒有它的美國文學是什么樣子。”
參考文獻:
[1]秦小孟.當代美國文學(中冊)[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