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成長”歷來是好萊塢動畫電影的成熟主題之一,以“玩具總動員”系列電影為例,通過分析其主題的表現手法和方式,可以看出——“時間”是“成長”的直接見證;“選擇”是“成長”的關鍵體現;而“拯救”是“成長”的最后升華。
關鍵詞:動畫電影;“成長”母題;表現方式
中圖分類號:J95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8122(2011)11-0070-02
《玩具總動員3》已于2010年6月16日登陸全國各大影院,這也是好萊塢大片歷史性地選擇把中國作為啟動全球首映的首個站點。十五年過去了,牛仔胡迪和巴斯光年還是容顏不改,可它們的主人安迪卻要上大學了;回溯到《玩具總動員》第一部進入內地市場的1995年,那時候觀影的青少年而今也和安迪一樣成長起來,已成為如今電影市場的觀影主力了。所以,我們在此回顧好萊塢動畫電影的“成長”母題的表現方式,似乎也具有了一種“成長”的紀念意義。
以《玩具總動員》為例,全部系列電影三集不僅可以獨立成形,更可以視為一部連貫的、完整的影片。而其中一些三集共有的元素不但能連接成線,而且能從中呈現出逐步成長的過程——每一集相較于前一集都是一次成長。
通常,影片中的成長母題具有以下幾個關鍵元素:(1)主人公的低起點和高成長潛力;(2)幫助者和引導者的教導和支持;(3)磨難;(4)挫折和誤區;(5)主人公的自我否定;(6)超越引導者;(7)成人式的英雄命名[1]。
分析來看,《玩具總動員》系列電影可以看做好萊塢動畫電影“成長”母題表現方式的典范,其豐富的表現手法值得我們借鑒。
一、“時間”——“成長”的直接見證
多數的動畫劇集都像《機器貓》一樣,演了幾十集,過了好幾年,可是主人公還在上小學,模樣也始終不變。觀眾對此并不質疑,反將這種不合理視為正常,“永遠長不大”成了貼在動畫片身上的標簽。但是《玩具總動員》系列影片卻讓時間保持真實性的延續。
眾所周知,《玩具總動員》的第2部和第3部的上映時間足足間隔了11年,當年看第一部的小觀眾如今都已長大成人。時間的流逝也真實的體現在影片當中——玩具們的小主人安迪從一個每天和玩具做游戲的小孩子長大成為即將踏入大學的小伙子了。而他的小妹妹在第一集里還是只會流口水的小嬰兒,到第二集里則學會了走路,再到第三集則已經上初中了。還有安迪的寵物狗巴斯特,在第一集的結尾處作為圣誕禮物以畫外音的形式出場,第二集里見到了它活蹦亂跳的形象,第三集里則已是體態虛弱、力不從心的老狗了。這一幕幕不由得讓我們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即使在動畫片中,我們也必須面對“成長”。
二、“選擇”——“成長”的關鍵體現
對于主角胡迪來說,這三部影片的矛盾從根本上來說都是源自他面臨的選擇。例如在第一集里,他需要決定究竟是將威脅到自己的“敵人”排擠出去,還是大方地接納對方化“敵”為友。當然,他的答案并非通過靜坐進行思想斗爭得到的,而是通過對一系列突發事件的本能反應的處理,逐漸意識到自己的真實想法。可以說,這是對于人性善惡、道德準則的選擇。
在第二集里,究竟是當作珍貴的“古董”被完好的收藏到博物館里,讓孩子們隔著玻璃窗看自己,還是回到家中任由安迪把玩,哪怕有一天被他拋棄,只要此時能為他帶來歡笑就可以呢?做無價的珍藏品或是一件普通的玩具,是胡迪對自己的身份定位,這決定了他的兩種迥然不同的生活方式,以及完全不同的存在使命。
到了第三集,胡迪成為被安迪選中帶到大學的唯一一個玩具。多年來,陪伴安迪一直被胡迪視為職責,是他生存與戰勝一切困難的動力。但如果此時堅持這一信念便意味著要與其他玩具好友們分別呢?在自己忠實多年的主人和陪自己數次出生入死的朋友們之間做出這個最終的選擇,意味著對兩種性質不同、卻同等重要的情感的取舍。
這三次選擇非常具有代表性,實際上是我們每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會面臨的問題。從性質上來看則是層層遞進的——由人性最基本、最淺層的對“善”與“惡”的分辨,到對自己身份、價值和使命等個人追求,再到對情感這種內心意識,整個過程呈現出逐步深入的趨勢,選擇的難度也是依次提升。對或錯、好與壞的是非題也許是人生中最好解答的,很難考察出人的成熟與否、信仰如何。但面臨兩個都不錯的選項時,做出最正確的抉擇才是困難的,確實人在成長中必須學會的。也正是在這種不愿舍棄又不可兼得的猶豫中做出了艱難的選擇,體現出胡迪在心智上的成長。
三、“拯救”——“成長”的最后升華
格里菲斯有一個著名的“最后一分鐘營救”手法,即在命懸一線的緊急關頭,事情突然發生轉機,人物獲得拯救。在《玩具總動員》系列影片中不僅使用到了這一手法,并且還加以超越,將“轉機”進行復雜化處理,從而形成一波三折、更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故事情節。
例如《玩具總動員1》中,拯救過程從胡迪鼓勵巴斯光年和自己一起逃出西德家開始。胡迪被巴斯光年從籠里救出,兩人正要逃走,西德醒了,并將巴斯光年帶到了院子里準備引爆。在這危機關頭,胡迪說服了遭到西德“迫害”的玩具們,一同合作救出了巴斯光年。兩人還沒來得及慶祝就發現安迪家的搬家車已經開了,他們趕緊追去。巴斯光年順利地跳上了車尾,眼看胡迪也要爬上時,西德的惡狗卻追上來咬住了胡迪。為救胡迪,巴斯光年跳下車與惡狗廝打。胡迪趕緊把玩具遙控車扔下去救巴斯光年,卻再次被其他玩具誤以為他要殺害玩具車,將他也推下了車。胡迪正感無助,巴斯光年駕駛遙控車趕到,帶著他一起追向卡車。眼看就要成功獲救,遙控車卻沒電了。這時,巴斯光年想到點燃西德綁在自己身上的火箭筒作為前進的動力,可剛擦著的火柴卻被一輛疾馳而過的車給熄滅了……就這樣一次次在我們以為“沒救了”的時候,營救者出現或是想出自我拯救的方法,命運出現了轉機;而就在危機即將化解的那一剎那,新的意外又發生了,主角再次陷入更嚴重的困境或險境中,如此反復。
《玩具總動員2》的拯救是從老礦工的顯出陰險原型的那一刻開始。老礦工封住了胡迪要逃走的出口,拖延了逃跑時間,導致他們被玩具商打包送到機場托運。在巴斯光年等伙伴的幫助下,胡迪成功逃脫。正要救女牛仔杰西時,老礦工再次阻撓,使杰西隨行李運到了飛機上。當胡迪打敗礦工,爬上飛機成功將杰西從箱子里救出時,飛機機艙門卻關上了。眼看飛機就要起飛,他們不得已要冒險從升降架的空隙處跳下,就在要墜落地面被飛機輪碾過的危機關頭,巴斯光年騎著小馬剛好趕到接住了他們,一場危機才得以化解。
在第三部中,拯救更加緊張激烈。全過程從胡迪營救大家逃離幼兒園開始,伙伴們齊心協力好不容易逃脫了牢籠走到出口,以粉色大熊為首的壞蛋玩具們卻突然出現,并要逼他們跳到垃圾桶里。眼看大家無計可施,胡迪用真誠的言語成功說服了這些“壞人”放他們回家,他們一同將那個邪惡自私的大熊推下了垃圾桶。正要離開時,大熊突然伸出手拉住了胡迪,伙伴們為救胡迪也掉了下去。此時,垃圾車開來,將他們帶到了垃圾處理廠。在處理垃圾的傳送帶上,一系列處理過程,如金屬物品分類、切碎、燒毀等,一次比一次驚險,他們每一次死里逃生都不禁讓觀眾捏了一把汗。中途大熊陰險的背叛,讓大家無路可逃,在焚燒爐前陷入徹底的絕望。可就在即將被融化,觀眾們的眼淚即將奪眶而出的關頭,一只大鐵手將他們抓起送出了“地獄之門”,原來是那三個曾被土豆頭先生救過又被土豆頭太太收為養子的外星人玩具,他們正是批薩店里那個抓玩具的機器里玩具,以前他們將大鐵爪的選擇視為自己的宿命,如今他們竟然操作著同樣擁有大爪子的吊車,拯救了其他人。這從另一角度體現出玩具們由被動轉變為主動,開始掌控自己的命運了。
因此不難看出,第一次的拯救是為了保全性命、逃離險境,第二次是追求自己向往的生活,第三次則是為了改變自己被遺棄和被遺忘的命運。從對“生”的基本的、即刻的追求,提升到對生活狀態的短期目標的追求,再到對于命運這一未來的、長遠的追求,又是逐步提升的,其主觀能動性也是愈發強烈。
除此之外,這些輾轉、復雜的拯救過程也是友情推動和發展的見證。如果說第一集的拯救中還有些個人英雄主義色彩的話,那么越往后發展“個人”的成分就越少,取而代之的是集體的合作和團隊意識。尤其是到第三集,玩具們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就像一組設計完美的多米諾骨牌,胡迪僅僅是推倒第一張牌的角色。這種趨勢充分說明了集體意識的增強和合作的重要性。
同時,在第一次的拯救過程中,玩具們彼此之間還懷有些許猜疑和不信任的情緒,第二集的拯救關頭還有膽怯和退縮的念頭,但到第三集時,這些相伴多年的好友們在火爐前身陷絕境的那一刻,手拉著手互相對視,不需言語,那充滿信任和無比堅定眼神足以說明他們的情誼已經無堅不摧,從未有過的勇氣和力量讓他們愿意攜手共同面對死亡。也正是這一刻,玩具們的友誼升華到了頂點。
四、結 語
總之,成長是人生歷程中不可回避的命題,是社會規約和自身蛻變沖擊與協調后身心的成熟。雖然所屬的文化系統、社會環境與個人際遇會導致成長過程不同,所成之人的類型各異,但就像無法抗拒時間的流逝,人無法抗拒成長[2]。
《玩具總動員》系列影片看似是從擬人化的視角,用童話的形式講述玩具們的故事,但呈現給我們的卻是現實的、真實的情感經歷。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會得到很多,例如朋友、玩具。但作為代價,我們也必須舍棄很多,正如不得不分別的朋友,不得不舍棄的玩具。擁有、選擇、離別、不舍……這些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內容,好在這些內容都會變成記憶,保存在我們的心里,永遠珍藏。安迪在和兒時的伙伴們做了最后一場游戲后,依依不舍的駕車離去,他的童年就此畫上了美好的句號。
參考文獻:
[1]尹鴻.當代電影藝術導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2]孔朝鵬.成長的蛻變—論當代中國電影的成長主題[J].文藝爭鳴#8226;藝術,2007(7).
[3]周鮚.動畫電影分析[M].廣州:暨南大學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