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視域下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的再認識

摘 要：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進一步凸顯了文化的多元性，順應時代需求，開展多元文化服務業已成為各國圖書館普遍關注的課題。文章在探尋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理念發展的基礎上，結合實踐案例，對服務對象、服務實施主體等有關問題進行辨析，并提出圖書館開展多元文化服務的關鍵成功因素。

關鍵詞：全球化 多元文化 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 文化自覺

中圖分類號： G252.0 文獻標識碼： Ａ 文章編號： 1003-69３８（２０12）０2－0043-06

Rethink of the Multicultural Library Services in the Perspective of Globalization

Abstract In-depth development of economic globalization further highlights the cultural diversity. Conform to the requirements of times; to carry out multicultural services has become a common concern subject of library. Based on the development of the multicultural library service， and combined with the practical cases，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service object and service implementing subject， and put forward the key success factors of service.

Keywords globalization； multiculturalism； multicultural library service； cultural awareness

當今世界正處于不斷變革和調整的時期，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我們生活在一個日益多元化的社會。國際移民率不斷攀升，不同國家、地區以及民族之間的交流日趨頻繁，由此而產生的各國、各民族多元文化的碰撞與交流，較之以往顯得尤為突出。在此背景下，作為社會重要文化機構的圖書館如何順應時代趨勢，秉承平等、尊重、寬容和理解的價值觀，融入新時代元素，尋求多元文化服務新舉措，業已成為各國圖書館普遍關注的課題。本文立足社會文化發展現狀，結合實踐案例，對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進行多維思考和重新詮釋。

1 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的歷史演進與時代解讀

1．1 多元文化及文化的多元化

無論從起源還是現狀來看，人類文化并非過去是單一，而今日為多元，多元文化現象是歷史的事實，從來就存在。幾千年前，我國的儒家就提出“道并行而不相悖”，主張人類多種文化的相互依存發展；在西文中，多元文化往往與多元民族、多民族、多元種族、移民等術語聯系在一起，“多元文化”或“文化多元論”在歐洲多民族組成的國家里程度不等地存在著［1］。

作為一個術語，多元文化一詞最早由加拿大于1922年提出，而作為一種社會思潮，則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以后才受到世人關注，不同的學者和機構從不同角度對其進行了闡釋。根據國際圖聯2005年遞交的報告，多元文化（Multiculturalism）是指不同文化的和諧共存與相互作用，這里的文化包括不同的種族、宗教或文化族群，主要表現在行為習慣、文化假設和價值觀、思維模式以及交際風格方面的差異［2］。多元文化觀認為：首先文化是平等的，各種文化并無優劣貴賤之分，都有平等的生存權和發展權；其次是文化的交往性，交流和交往是多元文化形成的必要條件，也是它存在的基礎；第三是文化的差異性，不同民族或集團的文化各具特色，表現出多元發展的特性；即便是同一性質的文化在同一社會的不同區域、不同社會階層、不同歷史時期，也表現出了一定的差異性；第四是文化的內聚性，不同文化能共存于一個共同體內，不僅在于承認了彼此的差異性，更重要的是它們發現了彼此間的共性和各種文化間相互借鑒的可能［3］。

信息技術的發展無形中大大縮短了文化在空間上的距離，使得世界各個地域的不同文化能夠在同一個場域內同時展現，并可為人們所分享和接受；同時這種傳播、交流、互動過程激發了文化的接受者、使用者的文化創新和創造力，由此衍生出多種多樣的文化形態，在形式、內容和格局上不可避免的呈現出多元化的特征。2001年通過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多樣性宣言》（UNESCO Universal Declaration on Cultural Diversity）中明確指出，文化多樣性是交流、革新和創作的源泉，對人類來講就像生物多樣性對維持生態平衡那樣必不可少。而文化多元化是與文化多樣性這一客觀現實相應的一套政策，有利于文化交流和能夠充實公眾生活的創作能力的發揮［4］。

1．2 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理念的形成及演進

自從現代公共圖書館理念產生開始，文化多樣性（Cultural Diversity）一直伴隨其左右，當時的圖書館開展多元文化服務是基于維護社會穩定，避免種族沖突的考慮，把少數民族群體文化整合到社會主流的文化中，體現了對各種文化的寬容和理解。經濟全球化進程的推進，加劇了人口的跨國流動，帶來了多族群、多文化的生活現實，各國的文化政策、觀念開始發生轉變，多元文化服務的理念與實踐也悄然革新，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Multicultural library services ）指為圖書館所有類型的讀者用戶提供多元文化的信息服務，尤其是為傳統服務中較少涉及的少數群體提供服務，以滿足多元族群在種族、語言和文化方面的需求，保證每一位圖書館社區的成員能夠得到相應的服務［5］。現代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既是多元文化論的衍生品，也是現代圖書館服務理念的延伸，使圖書館嬗變為一個增加社會黏性（Social Cohesion）的磁力場，形成一個相互作用、相互依靠、相互幫扶的整體社會網絡（Social Network）［6］。

自20世紀80年代起，國際圖聯以及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等國圖書館組織都相繼制定了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指導性方針，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有：

（1）國際圖聯于1987年制定的《多元文化社區：圖書館服務指南》（Multicultural Communities： Guidelines for Library Services ）［7］，其后分別于1998年和2009年進行了修訂；

（2）國際圖聯于2006年發布，并在2008年得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簽署通過的《多元文化圖書館宣言》（the IFLA Multicultural Library Manifesto）［8］；

（3）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圖書館理事會于1982年出版的《多元文化公共圖書館服務標準》（Standards For Multicultural Public Library Service）［9］，也被稱之為《澳大利亞規則》；

（4）美國公共圖書館協會（PLA）于1982年7月發布的《公共圖書館：民族政治的資源-原則宣言》（The Public Library： Democracy’s Resource-A Statement of Principles）［10］；

（5）加拿大圖書館協會于1987年6月發表的《為少數語言群體和少數民族群體提供圖書館服務的立場聲明》（Library Services to Linguistic and Ethnic Minorities）［11］。

1．3 對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的時代解讀

1．3．1 服務原則（Principles）［12］

全球社會中的每一個人都有權獲得全方位的圖書館與信息服務，為應對文化和語言的多樣性，圖書館應做到：

（1）服務社會全體成員，不應有基于文化和語言方面的歧視；

（2）以適當的語言和文字提供咨訊服務；

（3）提供多樣化的資料和服務以滿足社會成員的需求；

（4）聘用的員工應反映社會的多樣性，并對其進行專業化培訓以服務于多元化社會。

由于圖書館服務于不同的利益和群體，它們發揮著學習、文化和信息中心的作用。在處理文化和語言多樣性問題方面，圖書館服務必須在尊重文化特性和價值觀的同時，遵循基本自由原則和全民公平獲取信息與知識的原則。

1．3．2 服務使命（Missions） ［13］

在一個多元文化的社會，應著重關注下列主要任務，其中涉及信息、知識素養、教育和文化等方面：

（1）促進對文化多樣性及其積極價值的認識，并推動不同文化間的對話與交流；

（2）鼓勵語言的多樣性，并尊重母語；

（3）促進多種語言的和諧共存，包括從早期學習多種語言；

（4）保護語言和文化遺產，支持使用相關語言進行表達、創造和傳播；

（5）支持對口述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

（6）支持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個人或團體的融合、參與；

（7）提升數字化時代的信息素養，掌握信息和通信技術；

（8）促進網絡空間的語言多樣性；

（9）鼓勵網絡空間的普及使用；

（10）支持在文化多元化方面的知識和最佳實踐交流。

1．3．3核心行動（Core actions）［14］

（1）開展多元文化和多語言的收藏和服務，包括數字化和多媒體資源；

（2）分配資源用以對文化表達和文化遺產的保護，尤其關注口述、原住民和非物質文化遺產；

（3）將用戶教育、信息素養、新移民資源、文化遺產和文化間對話的規劃納入到服務中，成為重要組成部分；

（4）通過信息組織和接入系統，利用適當的語言訪問圖書館資源；

（5）運用適當的媒介和語言進行營銷和推廣，以吸引更多不同的群體前往圖書館。

2 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之案例分析和經驗借鑒

今天，多元文化不再是一種點綴，而是社會發展的一種必然。世界上眾多國家和地區的圖書館團體制定了與多元文化相關的政策和措施，并在實踐中進行了有益的探索和嘗試。

2．1 美國

美國的多元文化主義起源于20世紀60年代的“民權運動”（Civil Rights Movement），為了應對多元文化思潮，美國圖書館協會（ALA， 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于1982年在費城召開的年會上，將當時隸屬于“社會責任圓桌會議”（SRRT， Social Responsibilities Round Table）的“民族文獻信息交流組織”（EMIE， the Ethnic Materials Information Exchange Task Force）的規格提升為圓桌會議，與會者認為這一舉措不僅有效推動了EMIE與其他有志于圖書館事業的組織的合作，而且進一步維護了美國各少數族群的利益。在1998年的華盛頓年會上，EMIE正式更名為“民族和多元文化信息交流會議”（EMIERT， Ethnic and Multicultural Information Exchange Round Table） ［15］，其肩負的主要使命在于：

●作為推薦民族收藏、實施民族服務和有關項目的一個重要信息渠道；

●組織工作小組、學院和研討會執行該圓桌會議界定的工作職能；

●協助制定年會論壇和研討會方案，處理有關種族和圖書館事業的關鍵問題；

●保持與ALA其他機構的溝通與合作；

●通過出版物等形式傳播該圓桌會議的工作理念。

此外，參考和用戶服務協會（RUSA， Reference and Services Association）還制定了《多語言館藏及服務的發展和促進指南》（Guidelines for the Development and Promotion of Multilingual Collections and Services）［16］，就多語言館藏選擇標準、文獻類型、項目規劃、對外交流與服務，以及館員應具備的能力等提供了指導意見。近年來，美國圖書館界還不斷加強了針對青少年的多元文化服務。美國青年人圖書館服務協會（YALSA， Young Adult Library Services Association）在其官方博客上介紹了實施的多元文化培養計劃（Multicultural Programs），為了積極應對社會人口結構的急劇變化，YALSA提倡圖書館應從早期教育階段開始，為來自不同民族、種族以及具有不同宗教信仰的青少年，提供愉悅閱讀以及適當的持續性的教育規劃，并將之視為圖書館使命的一部分，該計劃涵蓋了來自所有亞文化的年輕參與者，人人都可以探索和了解不同的文化，從而提高了他們對多元文化的認識和理解［17］。

國際圖聯精要概括了美國圖書館界在開展多元文化服務中的成功經驗：

（1）首先圖書館要了解當地移民的動態信息，包括他們的需求和對他們有用的資源；

（2）在服務中增強了文化和語言的敏感性；

（3）由于英語語言能力是移民能夠融入環境的重要因素，圖書館也在努力構建英語語言能力的研習環境；

（4）積極尋求與地方服務機構的合作；

（5）鼓勵社區和新移民的參與，營造沒有偏見的公共氛圍［18］。

2．2 澳大利亞

在主張多元文化共存方面，澳大利亞無疑樹立了一個典范。多元文化服務的第一個指導性文件《澳大利亞規則》，始于維多利亞多元文化圖書館服務工作小組，早在上世紀70年代，維多利亞州立圖書館就開展了針對移民團體的外借服務，提供包括圖書、期刊、電影錄像、英語學習教材在內的多種文獻。1980年11月該工作小組召開了主題為“多元文化主義與圖書館”的國際會議，議題中有3點被后來制定的規則所采納：第一，強調國家和州政府有職責提供多元文化服務；第二，將為少數群體服務的觀點轉變為多元文化服務；第三，提出了“交叉文化”的概念，并得到一致認同。“交叉文化”不僅僅是不同文化的交流，而是要求國家文化主流的多數人接受少數民族的文化，以求適應，這一觀念的轉變非常重要［19］。

信息技術的發展對服務的多樣性帶來了更高要求，澳大利亞圖書館界已經意識到提供多語言文獻只是多元文化服務的一部分，為順應時代和技術發展需要，他們在多元文化服務舉措上不斷推陳出新，其中較為知名的是Open Road和My Language項目。Open Road項目主要有語言支持、培訓和研究三大職能：（1） 探索運用計算機的Unicode語言解決澳大利亞少數族群和新興社區的語言問題；（2）針對一系列涉及多語言的公共互聯網接入、網絡國際化和訪問提供多語言電子資源的戰略問題，提供多種形式的培訓；（3）對以下領域開展研究：網絡國際化、圖書館多元文化數字服務、多語言的公共互聯網接入、多語言環境下的信息素養、移民和難民的信息需求結合信息尋求行為［20］。My Language是2005年在新南威爾士，昆士蘭，南澳大利亞和西澳大利亞，維多利亞州圖書館，北部區域，澳大利亞首都等7個區域之間建立的合作項目，旨在加強對多元文化、多語種個人和社區團體的在線信息服務。作為一個電子多元文化圖書館服務體系，My Language能提供超過65種語言的網絡信息訪問，包括搜索引擎、政府網站、電子圖書館項目等［21］。

2．3 臺灣

近年來臺北市立圖書館也積極為新移民、原住民提供多元文化服務，并于2007年成立“多元文化資料中心”。通過多種渠道建立多語言館藏文獻，除中文外，還收藏了韓文、越南文、印尼文、馬來文、泰文等八種語言的文獻資料，類型包括有圖書、期刊、報紙、手冊及視聽資料［22］；在規劃服務空間時，依據東南亞不同地區的文化特色，為每一種館藏語言設立專區；圖書館還為今后的多元文化服務培訓選派館員參加語言培訓，并招募熟悉東南亞語言的社會人士和外籍人士作為義工，協助翻譯整理圖書資料，以及編印新移民資源利用指南等，如今，該多元文化資料中心不僅提供館藏借閱、參考咨詢、視聽服務，還舉辦新移民咨詢輔導以及圖書館利用等教育活動，以滿足這些新移民和來臺工作者的相關圖書咨訊需求。

其中，令筆者印象尤為深刻的是其舉辦的豐富多彩的多元文化活動。為了使新移民具備基本的聽說語言能力，較快融入臺灣社會生活，多元文化資料中心會不定期開設中文和臺語的學習課程，并開展形式多樣的互動教學，例如教習日常生活用語、學唱臺語歌謠，還開設網絡素養課程以提升新移民的電腦及網絡操作能力；此外會不定期以文化月或文化季形式，舉辦東南亞國家的文藝推廣和閱讀活動，內容包括文化講座、圖書展覽、影片欣賞、旅游推介、音樂舞蹈賞析、攝影展等。例如2009年1月至4月與“印度-臺北協會”聯合舉辦的“Let’s Know India” 印度文化推廣活動中，不僅舉辦了“印度真好玩”、“多彩繽紛：印度文化漫談”、“偉大的靈魂——甘地”等專題講座，還放映印度出品的電影，舉行主題書展及有獎征答，以及“佛教圣地及文化遺產”主題攝影展，從多個視角展現了印度文化的深厚內涵和綺麗多姿。盡管臺灣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起步較晚，但由于重視前期規劃，并在臺北市的新移民、原住民中開展了讀者需求調查分析，結合本土實際情況，走出了一條獨具特色的多元文化服務發展道路。

3 關于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的辨析與思考

3．1 對若干認識誤區的辨析

首先，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的對象。國內現有的研究文獻中，在界定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對象范圍時，有的認為是少數民族和弱勢群體，有的則認為是面向移民、難民、國內少數群體，筆者以為上述的認識都有失偏頗。基于2005年國際圖聯對“多元文化”的定義，可以看出圖書館的多元文化服務有兩個層次的含義：第一，是面向所有類型的圖書館用戶，面向社會全體成員，提供有關多元文化的文獻信息；第二，特別要針對傳統服務中較少涉及的群體（traditionally underserved groups）提供服務。國際圖聯2006年發布的《多元文化圖書館宣言》中也有明確的闡述：多元化文化與語言環境里的圖書館和信息服務既包括為各種類型的圖書館用戶提供服務，也包括專門針對服務水平不足的文化和語言群體提供圖書館服務。應特別關注多元文化社會中常常被邊緣化的群體：少數民族、尋求庇護者和難民、持臨時居留證者、移民工人以及土著群體［23］。因此筆者以為，多元文化服務的對象就是社會全體成員，不過在服務中應該更多地關注多元文化群體，并根據不同的服務對象推行不同的服務舉措，這一點也在之前的案例分析中得到映證。

其次，關于服務實施主體。不可否認的是，在提供多元文化服務方面，各國、各地區的公共圖書館無疑走在了前面，經過多年的實踐探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但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的實施主體并不僅僅是公共圖書館，而應該是各種類型的圖書館。同樣是在《多元文化圖書館宣言》中，指出“各類型圖書館應反映、支持、和促進國際、國家和地方各個層面上的文化和語言的多樣性，并為跨文化對話和公民積極參與公共生活做出貢獻”［24］。在國際圖聯的另一份重要報告《多元文化社區：圖書館服務指南（第3版，2009年）》，就多元文化圖書館及其管理，也指出“無論是公共圖書館、州立圖書館、國家圖書館、學校圖書館、研究型圖書館或其他類型的所有圖書館，滿足多元文化社區的需求是所有圖書館的責任”［25］。

再次，多元文化服務是否是圖書館的附加服務。在厘清了服務對象、服務實施主體之后，就不難理解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絕不是圖書館常規服務的附加，而是所有圖書館在服務中不可缺少的。2004年7月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發布的2004年度《人類發展報告》，要求世界各國實施多元文化政策，以消除因民族、語言和宗教多樣性而造成的隔閡與歧視［26］。多元文化關系到社會的各組成群體，圖書館的使命本就在服務不同社群，包括現在日益增加的多元文化社群，隨著全球化進程的深入，在圖書館中普遍開展多元文化服務，才能有效促進不同文化間的理解、認同、交流與融合，確保社會的健康、和諧和可持續發展。

3．2 推行多元文化服務的關鍵成功因素

通過對美國、澳大利亞以及我國臺灣地區圖書館開展多元文化服務的介紹和評析，可以看出，較之以往著重多語言文獻的收藏與提供，現在的圖書館更加關注不同群體的多元化、個性化需求。在《關注我們的多樣性：維多利亞公共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指南（2001）》（Responding to our Diversity： Multicultural Library Service Guidelines for Victorian Public Library）中，就提出“館藏并非一切”、“多元文化收藏本身并不構成多元文化服務”、“應確保獲取和公平、擴大對社區的了解”等［27］。盡管各國、各地區的具體做法不盡相同，但在理念和認識上仍有共同特性，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點：

首先，切實加強圖書館協會/學會的統領作用。不僅是國際圖聯，那些有效推行多元文化服務的國家和地區，其圖書館協會莫不發揮了積極的統領作用：制定出臺相關政策、指南及標準，提供指導意見以便參照遵循；并通過經費補助、資源協調、項目開發等方式，協助各地區圖書館有效開展多元文化服務。

其次，強調規劃與評估。圖書館開展多元文化服務，應當基于所服務的多元文化對象的知識及需求，這將確保圖書館所提供的服務并非憑空想象出來的。這也就要求圖書館進行充分的調研，包括用戶分析、需求識別、服務規劃等，以因地制宜提供更適當的服務；同樣，評估也是非常重要的環節，在評估中產生的建議具有借鑒和啟示意義。

第三，提升館員素養，培養文化自覺意識。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提供服務的圖書館員，館員應掌握較為全面的技能，并具備良好的職業素養，如，跨文化知識和技能、理解用戶需求和文化差異、良好的溝通、與他人的協作能力等，圖書館不僅應在員工招聘中有意識的招收掌握相關語言、文化背景、技能和能力的人員，還應加強對在職館員的培訓。此外筆者認為在多元文化的環境下，培養館員的文化自覺意識尤為重要。文化自覺最早是由我國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先生提出的，包括兩個層面的涵義：一是對待文化的傳統性和現代性，在時間的縱深上，繼承歷史，立足現在，朝向未來；二是對待文化的民族性和世界性，在空間的廣度上，保持特色，兼容并蓄，取長補短［28］。館員具備了文化自覺意識，在服務中既能正確認知、理解和詮釋自己的民族文化，同時也能尊重與認同其他文化，才能提供公正、公平、無差別、無歧視的服務。

第四，重視創新，并積極尋求合作和資源共享。社會現代化的發展加速了全球化進程，全球化則更加凸顯了多元文化，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正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順勢發展，并不斷吸納新的理念，以應對用戶在新的信息環境下出現的各種新的需求，如，數字資源的發展和維護、多元文化網絡資源的訪問、開設多語言咨詢服務、多語言集成的管理系統等。國際圖聯在《多元文化圖書館宣言》中談及“圖書館管理和運作”時，指出“圖書館的行動不應該單獨發展，應當鼓勵與相關的用戶團體，以及專業人員、業界同行在地方、國家或國際層面的相互合作”［29］。

文化的多樣性是人類的共同財富，是交流、創造以及社會和諧共存的基礎，應該倍加珍惜和愛護。因此在國際、國家和地區的各個層面，各種類型的圖書館應反映、支持和促進文化和語言的多樣性，圖書館應在尊重文化特性和價值觀的同時，遵循基本自由原則和公民公平獲取知識原則，為社會每一個成員提供公正、公平的服務。圖書館多元文化服務決不是孤立的、或是對圖書館傳統服務的補充，應被視為圖書館服務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隨著全球化不斷推進，將進一步彰顯其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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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吳志鴻（1976-），女，碩士，華東政法大學圖書館參考咨詢部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