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方向與政策

【摘要】“十二五”時期，我國加工貿易已處在轉型升級的關鍵階段。企業應提高加工制造環節的生產率，致力于加工制造更高端的產品，向研發領域逐步延伸，從代工方式向開創自主品牌轉型，向下游服務價值鏈延伸，開展多元化經營。政府應支持企業轉型升級，兼顧提高加工貿易帶動作用、地區間平衡發展、可持續發展等目標。

【關鍵詞】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增值鏈

【中圖分類號】F42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6623（2012）06-0014-05

一、加工貿易發展的成就與作用

自1978年廣東承接的第一份來料加工貿易合同開始，我國的加工貿易有了30余年的歷史。加工貿易進出口總額從1980年的16.7億美元增長到2008年的10535億美元，增長了近630倍。加工貿易在我國對外貿易中的比重已經從1980年的4.4％提升到41％。2009年受金融危機影響我國加工貿易額有所回落，為9093億美元，但在全國對外貿易中的比重仍維持在41％。2010年加工貿易實現恢復性增長，進出口額為11577.6億美元，比重下降到38.9％。

加工貿易從無到有，由小到大，對我國對外經濟貿易的發展，以至對整個國民經濟的發展都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

1 令我國成功融入全球生產網絡。能否及時將進口替代戰略轉向出口導向戰略，決定著不同國家經濟發展的成敗。以日本為代表的東亞經濟體，及時轉向出口導向戰略，參與全球分工，充分發揮比較優勢，從而成功跨越了中等收入陷阱，邁入高收入經濟體。而拉美等發展中經濟體沒有及時調整戰略，未能成功地參與全球分工，就陷入中等收入陷阱難以自拔。我國從計劃體制下的“進口替代”戰略，順利轉變為“進口替代與出口導向相結合”的戰略，得益于加工貿易的發展。我國加工貿易是貿易政策與外資政策的最佳結合。由于實行加工貿易政策，我國成功地承接了出口導向型的外商直接投資，將外資企業在技術、管理、設備、銷售渠道、品牌等優勢與我國勞動力、土地成本、基礎設施等方面的優勢有機結合，使我國迅速融入全球生產網絡，成為面向全球的低成本加工制造基地。加工貿易出口中，80％多是由外商投資企業完成的。

2 開辟了工業化發展的新道路。加工貿易的發展，不僅可以引進外資，彌補資金缺口，更重要的是大大增強了我國出口創匯能力。到2009年，我國加工貿易累計順差達到1.98萬億美元，解決了發展中國家工業化普遍面臨的“外匯缺口”制約，為推進我國工業化提供了寶貴的外匯資源。隨著加工貿易的大發展，我國制造業水平迅速提高，2010年我國加工貿易國內配套值超過2200億美元。

3 引領了貿易結構升級。我國制成品出口的比重從不到一半上升到95％，從依靠初級產品出口迅速成為制成品出口大國。其中，機電產品的比重從不到10％提高到62％，高新技術產品出口比重則達到了33.1％，超過了經濟合作組織（OECD）的平均水平。在我國外貿結構的提升中，加工貿易發揮了不可替代的突出作用。1993～2010年，在高新技術產品和機電產品出口中，加工貿易占比的平均值分別為87.2％和72.8％。

4 促進了技術進步和產業升級。加工貿易企業在國際競爭壓力下，不能不加快技術更新的步伐；2004年以來，跨國公司在華研發機構的規模迅速擴大，研發水平迅速提高，加工貿易的技術外溢效應明顯，促進了我國自主創新。在沿海加工貿易發展集中區域，已經形成了一批世界級的產業集群，成為吸引研發等高端產業活動的重要因素，有力地推動了加工貿易從簡單加工組裝向高端制造、研發、總部經濟、生產性服務等高附加價值環節升級。

5 創造了大量就業機會。自然資源短缺，勞動力相對富余，是中國的基本國情。參與國際分工，可以使我國出口勞動密集產品，換取我國相對短缺的資源類產品、技術與資本密集型產品，從而實現經濟的持續增長。加工貿易不但增加了大量就業崗位，而且促進了勞動力的地區轉移，提升了人力資源的素質。

二、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必要性與緊迫性

1 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是國家戰略的重要內容。2003年《中共中央關于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首次正式提出要繼續發展加工貿易，著力吸引跨國公司把更高水平、更大增值含量的加工制造環節和研發機構轉移到我國，引導加工貿易轉型升級。2007年中共十七大報告提出要加快轉變外貿增長方式，立足以質取勝，調整進出口結構，促進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大力發展服務貿易，再次明確了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任務。“十二五”規劃以科學發展為主題，以轉變發展方式為主線，對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提出了更加迫切的要求。可見，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是我國轉變發展方式和改革開放戰略的重要內容。

2 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是企業面對我國比較優勢變化的必然選擇。2003年以來，我國沿海地區“民工荒”日益加劇，意味著勞動力供求關系正在發生根本改變。與此同時，在科學發展觀的指導下，我國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更加注重對環境、資源和勞動者權益的保護。低成本優勢逐漸弱化，新的優勢正在出現，如不斷提升的人力資源素質，日益擴大的本土市場，完善的基礎設施，完備的產業配套能力和不斷完善的制度環境等，推動了加工貿易企業的轉型升級。

3 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是企業應對金融危機的戰略選擇。2008年爆發的全球金融危機嚴重沖擊了加工貿易。由于外部訂單急跌，在東部沿海的加工貿易重鎮，很多企業停工，甚至關閉，大量工人失業。為應對危機，各地紛紛出臺包括加工貿易在內的各種促進措施。企業也越來越強烈地意識到要通過創新和轉型升級來提升競爭力，抵御外部風險。很多企業開始重視加大研發投入，提升自主創新能力。

4 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是“十二五”期間我國外貿平穩發展的必由之路。由于金融危機積聚的問題會在較長一段時期里通過局部性危機釋放，全球經濟將呈現出一種不平穩的復蘇狀態；謀求再平衡將成為全球經濟發展的主要目標，國際競爭將加劇；氣候變化將帶來國際貿易規則和國家間競爭手段的變化。面臨不確定的外部環境，我國必須大力推動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確保外貿的平穩發展。

三、“十二五”期間加工貿易轉型升級面臨的機遇與條件

1 國際產業轉移的新浪潮為加工貿易創造了難得的外部發展機遇。隨著氣候規則國際化進程的加速，低碳化將是推動傳統產業改造和新興產業成長，進而重塑全球產業結構的重要力量。后危機時代全球經濟產業結構升級換代和更迭重組，必然伴隨著產業從發達經濟體向發展中經濟體的梯度轉移。面對更加激烈的國際競爭，對外轉移勞動密集環節甚至資本密集的非核心環節，聚焦技術密集和知識密集的核心環節，成為跨國公司爭相采取的戰略手段。新一輪國際產業轉移的浪潮，為我國經濟結構升級和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帶來新的戰略機遇。

2 全球經貿格局的演變為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帶來新機遇。新興經濟體的快速崛起是世界經濟格局中的一個重要特征。金融危機爆發以來，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勢頭強勁，將為我國對外貿易特別是加工貿易的發展提供更趨多元化的市場空間；發達國家的救市措施及再制造業化戰略的實施，將為我國企業通過海外投資實現全球產業鏈的上下游延展和附加值的提升，創造難得的投資機遇；近年來，國際中高端人才呈現出“逆向”流動新態勢，即由原來從發展中國家流向發達國家，演變為由發達國家開始向發展中國家回流；“大規模定制”在汽車、服裝、家電、手機、銀行保險和旅行服務等眾多行業得到廣泛應用，也為我國加工貿易企業升級提供了嶄新的路徑和空間。

3 我國轉變發展方式戰略的推進為加工貿易提供了良好的發展條件。擴大內需為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創造了難得的市場條件，大量以進料加工為主、擁有銷售控制權的加工貿易企業將加速實現轉型升級②；國家政策鼓勵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發展，將為加工貿易企業開拓新市場、發展新業務提供技術和市場空間；各級政府的戰略規劃和政策支持形成了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巨大推動力量；國際金融危機促使中國外經貿發展更加注重效益，強調提升產業和企業技術水平，促進綠色、可持續發展，同時致力于參與國際貿易的規則制定，致力于推動區域經濟合作，提升中國制造和中國服務的整體形象。這些新的戰略舉措有利于凝聚推進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共識，加快形成推動加工貿易的政策環境，從而為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創造更為有利的條件。

4 長期的積累成為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最堅實的基礎。我國加工貿易的利潤率雖然不高，但規模大，加工貿易企業積累了一定的資金，培養了一批懂管理、了解國際市場的人才，成為我國外貿轉型升級的重要保障；通過大力發展加工貿易，我國的生產制造水平已經與國際接軌，很多產品擁有很強的競爭力，在全球市場占據重要地位；依托加工貿易發展，我國逐步形成了珠三角、長三角兩大產業集群帶，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效率將大大提高。

四、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戰略方向

（一）加工貿易企業轉型升級的主要內容

對企業而言，外貿轉型升級是通過進入高附加值的增值環節，嵌入更高級別價值鏈，獲取先進技術和更緊密的市場聯系，從而提高其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從國際化經營中獲得更多回報。從根本上說，我國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內容主要包括：提升加工制造環節的勞動生產率；致力于本領域更高端產品的加工制造；向研發領域延伸，提高產品的附加值；從代工方式向開創自主品牌轉型，獲取品牌帶來的收益；向下游服務價值鏈的延伸，發展倉儲、物流、配送，掌控銷售渠道；開展多元化經營，向更高端領域進軍。企業在轉型升級時既可以著眼于某一類型的升級，如提高勞動生產率；也可以是幾種升級同時進行，如在致力于本領域高端產品生產的同時，開展多元化經營，最終使企業實現自身的轉型升級目標。

目前，我國加工貿易企業正在從單純來料加工、組裝逐步向原廠委托制造（OEM）、原廠委托設計（ODM）和代工廠自創品牌（OBM）轉換，這往往被西方學者看作是亞洲企業升級的模式。其實這只是加工貿易企業升級的一種路徑。另外一種非常重要的路徑，是利用跨國并購來實現加工貿易企業轉型升級的飛躍。企業可以通過并購獲取研發能力、品牌和銷售渠道，也可以通過并購進入新的產品或產業領域。

（二）國家層面上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具有更加豐富的內涵

國家層面上，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目標更加多樣，內容更加復雜。在提高生產效率、延長價值鏈、開發新產品和新興領域方面，國家和企業在轉型升級方面的訴求是一致的，除此之外，國家還要兼顧提升加工貿易的帶動作用、地區間平衡發展、可持續發展等目標。

首先，對于國家而言，國內增值的提高是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一個重要內容。國內增值比例越高，加工貿易對經濟的帶動作用越明顯，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對經濟的貢獻也就越大，因此，延長加工貿易國內增值鏈條是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題中應有之義。

其次，從國家層面來看，加工貿易在區域之間的轉移與擴散也是轉型升級的重要內容。這種轉移升級背后是我國各地基于比較優勢而進行的產業內分工調整。加工貿易從東部沿海較發達地區轉移到生產成本和生活成本相對低的地區，不但可以為較發達地區讓出產業升級的空間，而且可以繼續利用加工貿易為較不發達地區的經濟發展服務。對于一些實力較弱的加工貿易企業而言，也存在向低成本地區轉移的動力。面對經濟較發達地區成本的上升，加工貿易企業有兩個選擇：一是實現自身的轉型升級，提高附加值，抵消成本上升的壓力；一是向成本較低的地方轉移，正如當初日本引領的加工制造環節在東亞各經濟體間的轉移。企業選擇哪種方式主要是由實力和能力決定，實現自身升級比地區間轉移難度更大，投入也更多。

第三，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同時要注意集約利用土地、資源與能源，堅持節能減排，潔凈生產，保護環境，為國家可持續發展做出貢獻。我國面臨日益嚴重的環境問題、資源能源短缺和土地資源不足問題，一方面，加工貿易的發展，使我國充分發揮了勞動力比較優勢，使我國有能力進口短缺的資源能源，有利于緩解資源能源短缺的矛盾。另一方面，土地、環境是不可貿易的，加工貿易要堅持集約利用土地、保護環境的原則，同時也不應發展“兩高一資”的產業活動。

五、促進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政策措施

（一）政策目標

促進加工貿易企業在各個層面上實現各種類型的轉型升級，包括：支持和鼓勵企業進行技術與設備升級，不斷提高生產效率；支持和鼓勵企業向價值鏈的兩端延伸，提升企業在價值鏈上的地位；支持和鼓勵企業開發新產品，進入新興領域，獲取更高附加值；支持和鼓勵企業提升國內增值率，帶動上下游企業的發展；合理引導加工貿易梯度轉移，促進區域協調發展；支持和鼓勵企業加強社會責任，促進實現加工貿易的綠色升級、和諧升級和持續升級。

（二）政策措施

加工貿易轉型升級內含豐富，任務艱巨，因此需要國家采取相應的政策措施加以引導與支持。需要強調的是，政策有效的前提必須是加工貿易基本政策，包括進口料件保稅、出口退稅、深加工結轉等保持穩定。這些政策是我國加工貿易得以存在和發展的基礎。這些政策如果發生改變，加工貿易的根基就會動搖，更談不上轉型升級，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在此基礎上，根據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需要，施以更加便利、更加優惠的措施，才能切實促進加工貿易的轉型升級。

1 構建促進加工貿易企業轉型升級的信息服務體系。建立信息平臺，幫助企業獲得本領域技術發展和市場變化的新動向；搭建技術研發機構與企業溝通的橋梁，一對一地幫助企業解決提升勞動生產率的技術難題；建立相關領域的企業家網絡，開辦專題研討會，幫助企業尋找新的發展機會。

2 順應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新要求，創新管理和監管的理念及手段。一是針對研發和維修等業務的需要，研究制定適應試驗料件、樣品、維修品等小件商品的免稅進口政策及進出境的監管手段；二是建立適應加工貿易物流配送服務要求的新的監管體系，推動加工貿易向下游服務環節延伸。

3 促進加工貿易企業的技術創新。進一步加強知識產權保護，主要是提高知識產權執法力度和透明度；研究和制定研發、維修設備免稅進口政策；對于研發和維修專用的二手設備要研究和制定專門的進口管理辦法，尤其是對海外研發機構整體搬遷到我國的情況，要盡量降低研發機構的搬遷成本；將加工貿易企業納入技改貼息政策。

4 支持加工貿易企業通過海外并購提升價值鏈。全球金融危機為我國加工貿易企業通過海外并購獲取和提升研發能力、上游產業生產能力、國際品牌和國際渠道提供了難得機遇。應該加強政府部門協調，整合政策，在信息服務、融資服務、風險防范、海外權益保護等方面為加工貿易海外并購提供支持。

5 對國產料件足額退稅。對加工貿易所使用的國產料件給予足額退稅，才能使國產料件與進口料件處于平等競爭的地位。如果不能足額退稅，會導致種種扭曲，一是加工貿易企業可能轉向使用進口料件，從而降低加工貿易的增值率；二是導致國產料件的“境外一日游”現象，目前，由于退稅不足額等原因，“境外一日游”現象日益嚴重，其金額已經超過我國進口第四大來源國。由此導致大量無效物流成本，造成了極大的社會資源浪費，同時也加劇了我國交通運輸緊張狀況。建立保稅物流園區后，部分“境外一日游”轉變為經保稅物流園區的“境內一日游”，但其對成本的增加以及社會資源的浪費，仍然十分嚴重。因此，應該盡快對進料加工貿易方式的國產料件實現足額退稅。我國一直對來料加工所用的國產料件不予出口退稅，導致來料加工貿易的國內增值率遠遠低于進料加工貿易。未來也應該對來料加工貿易采購的國產料件給予足額退稅。

6 進一步推進通關便利化。簡化跨關區結轉的手續，充分發揮海關特殊監管區的作用，提高監管效率。高附加價值的產業活動，對通關的便利性、時效性要求更高，因此，提高通關效率，尤其是充分發揮海關特殊監管區的作用，對于吸引高端產業活動具有重要意義。要更新監管理念，充分利用信息技術進步的最新成果，用電子賬冊取代人工賬冊，加強金關系統、金稅系統、金貿系統的聯網與信息共享，加強不同部門間的協調合作。

7 改善欠發達地區加工貿易的監管環境。加強對加工貿易相對不發達的地區管理和監管人員的業務培訓，提升其業務能力。雖然很多地方為承接加工貿易的跨區域轉移，大力改善加工貿易發展的基礎設施，但這些地區加工貿易業務量少、業務種類有限，往往造成管理和監管軟環境上的約束，妨礙了加工貿易的跨區域轉移。

8 加強人力資源培訓，提高人力資源素質。目前，加工貿易提供了數千萬個低附加價值的就業崗位，解決了一大批低素質勞動者（主要是農民工）的就業問題，為增加農民收入做出了重要貢獻。加工貿易轉型升級，需要更高素質的人力資源相配合。提高人力資源素質，一是要加強教育，特別是職業教育，造就一批高素質的新的勞動力隊伍。二是要加強在職培訓與轉崗培訓，政府應加大財政投入力度，合理分配培訓資源，為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持續提供合格的勞動者。

9 切實加強勞動保護。以往，由于勞動力市場供過于求狀況嚴重，加之勞動保護不力，加工貿易中的普通勞工的報酬是不完整的，只夠勞動力簡單再生產的成本。隨著我國勞動力市場供求平衡狀況的改善，新的《勞動合同法》的實施，勞動者保護需要大大加強。勞動成本的上升，短期內確實會給出口企業帶來一定的成本壓力，但從長期而言，也是推動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重要動力。只要加快提高勞動生產率，把握好勞動成本上升的節奏，加工貿易完全可以避免受到勞動成本過快上升的過大沖擊。加強勞動保護的關鍵，是基層政府相關部門的勞動執法能否到位。

10 理順土地與資源能源價格。土地、資源、能源價格過低，易導致資源的過度使用和相關產品的過度出口。要充分利用市場力量來推動加工貿易的轉型升級，需要盡快推進土地、資源、能源價格機制的改革，由市場機制取代政府管制成為確定價格的基礎力量，通過理順價格，使加工貿易出口中土地、資源、能源成本完整化。

11 限制和禁止“兩高一資”產品。限制和禁止“兩高一資”產品的加工貿易，符合科學發展觀，也符合中國的國情。應該進一步完善相關產品目錄，同時，凡是限制或禁止開展加工貿易的“兩高一資”產品，也應限制或禁止通過其他貿易方式出口。

12 實現環境成本的內部化。不少地方政府片面追求出口與經濟增長，導致不少地區環境保護執法不嚴，出口產品沒有包含完整的環境成本。因此，要堅持誰污染誰治理的原則，加強環境保護執法力度，確保環境成本在加工貿易出口中的內部化。

需要強調的是，加工貿易轉型升級要堅持“政府引導、市場推動、循序漸進”的原則。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是一個漸進的過程，政府的適當引導有利于加快加工貿易轉型升級的進程，但根本上要依靠市場的力量。政府引導一定要堅持循序漸進，避免操之過急。我國大量低素質勞動力的基本國情不會短期內改變，因此，加工貿易轉型升級不能輕言取消或限制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加工貿易轉型升級是在保持現有勞動密集產業活動競爭優勢的基礎上，向上下游高附加價值產業活動的延伸，而不是簡單的替代關系，這是與我國多層次的勞動力素質相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