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電視文化是一種相當復雜的文化形態,既有文化的意識形態性、審美性,又有商品的物質性、消費性;既有強制性、操縱性,又有迎合性、對抗性;既有同質性,又有多元性;既有類型性,又有創造性;既有娛樂性功能,又有教化功能。電視文化本身已經成為一種跨學科的文化形態,涉及到的領域已遠遠不是傳統的文化藝術所能涵蓋的,但是卻掩蓋不了一個重要屬性——大眾文化屬性。電視劇藝術作為電視文化的一個分類已經成為其重要組成部分,因此也一脈相承了電視文化的屬性。以往傳統上大眾文化可以給其下這么一個定義,即從欣賞主體出發,從受眾的接收品味和受眾的階層出發。在當代市場經濟以及文化全球化的新的歷史語境下,已經形成了一個新的大眾文化觀。筆者將對中國電視劇的大眾文化屬性所包含的社會功能性做一個詳細的論述。
【關鍵詞】大眾文化 道德 電視劇
我國電視文化的歷史始于20世紀中期。雖然晚于英國、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但在改革開放以后卻獲得了長足的發展。尤其是90年代以來,在經濟和科技兩個高速運轉的車輪的驅動下,不僅在傳播內容、傳播形式、傳播技術上,而且在傳播理念與文化理念上都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化。
電視劇在其藝術層面上可以從兩方面來理解。其一,電視劇是為大眾所創作的藝術,它要適應大眾的理解力和接受力。其二,當前對大眾藝術的認定是從機器生產、成批量生產的工業化方式來進行的,電視劇從整體上看有一定的工業生產性質。
另外電視劇遵循大眾文化講故事的傳統。對電視劇而言,故事性的要求是第一位的。這一點和電影有明顯區別。從觀眾出發,我國的觀眾趨向于情節的欣賞,離開了情節也就失去了觀眾編劇中心說和導演中心說。由于故事性是電視劇成功的保證,所以一方認為編劇對電視劇更有發言權。我國大眾藝術的欣賞傳統之中,不僅要求故事的曲折復雜,而且要求敘事的圓滿性。電視劇的最終結局是以圓滿性以實現感動為結果的,因此電視劇也是以情感人的藝術。大眾藝術中的情感要有一個約定俗成的標準。要讓劇中人有正確的情感分寸,有合理性的解釋,違背基本道德的情感,就會引起觀眾的反感。
中國的文化在其道德性的表達上有其獨特的重點,同樣在電視劇藝術上可以歸納出三個特點——英雄化的道德、傳統道德、好漢情結。
中國電視劇的英雄道德主要是體現為一種舍己救人、將國家利益放在首位不惜舍去自己姓名的大無畏精神。這種道德體現是與中國文化本身的特點以及整個中國歷史社會政治環境所不能分離的。在80年代左右,中小學的道德教育體系是提倡學習賴寧、學習雷鋒,班級的墻上往往貼的都是董存瑞、黃繼光的海報,保衛祖國、保護國家財產是高于生命的,并且中國式的英雄往往都是無任何品質上和性格上的瑕疵,這是與現實所背離的。中國人歷來提倡“詩以言志,文以載道”,一部電視劇除了娛樂大眾,自然少不了要承擔起道德教化的重任。當然,過猶不及。“高大全”與常人相去甚遠。所以漸漸在90年代到二十一世紀整個世紀交替的時候,中國對于英雄的宣傳更多地傾向于一種革命浪漫主義環境下的愛國主義。
因此中國電視劇的道德性中還包括了傳統道德,大眾藝術最普遍的道德追求是對傳統道德中勇于承擔責任、克己為人的善良道德的保持。對英雄道德和社會公德的表現,往往要建立在傳統道德的表現之上。傳統道德是中國電視劇所特有的,傳統道德中的“義”,使大眾文藝中最常見的價值判斷標準。對于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好漢情結,是貫穿在英雄道德和社會公德里的,這是中華民族本身的民族特性。但是很明顯同西方電視劇比較,中國的傳統道德更注重的是英雄的除暴安良,然而對起本身在社會中普通的身份有所忽略。而西方文化因為注重個人性以及本身的自然屬性。所以同樣在《越獄》、《24小時》中也有類似的英雄,然而他們有家庭、有工作、有一切平常人所能干的任何事情以及在偌大的一個社會體系中的弱點和無法撼動龐大的國家機器是所流露出來的無奈,因為他們并不是萬能的超人,他們也是社會中的一個組成部分。然而中國傳統道德的英雄更加浪漫、更加的神話化,這是與中國觀眾所獨有的期待完美結局德性上特性所分不開的。
中國經濟轉軌后,“市場”概念在文化領域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平臺。“文化”被賦予了經濟學意義,作為特殊的“物質”而非純粹的“精神”。換言之,“文化”在工業時代具有了商業價值,它非但能給人們帶來精神享受,還可以產生商業利潤。中國電視劇的歷史與中國電視史相伴而生,40多年來,電視劇的真正發展是在1978年以后,這與中國改革開放的步伐是契合的,經濟的因素似乎天然地與電視劇有不解之緣。中國的市場經濟體制確立后經濟騰飛,電視劇又出現了迅猛發展的勢頭。這有充足的理由吸引人們去探究經濟、商業與電視劇的存在關系。商業因素的介入給電視劇發展帶來諸多好處,如電視劇風格、類型、題材、表現方法的多樣多元;但也帶來了令人擔憂的問題,最突出的就是作品人文精神的逐漸喪失,大眾的審美價值取向的偏離,電視劇作為藝術的品格滑落。是繼續保持電視劇藝術品格還是沿著世俗審美文化軌道前行?這是關系中國電視劇未來發展的重要問題。論爭的雙方都將電視劇作為體現中國大眾意志的最佳承載,焦點集中在電視劇是否已經是“大眾文化”,“大眾化”是否是電視劇發展的標尺,以及由此涉及的當下中國電視劇的本質特征是什么。尹教授認為中國電視劇已經“從教化工具到大眾文化的位移”、“從宣傳工具到大眾文化的轉變”、“電視劇作為一種大眾文化的格局已經基本形成”,這是一個理想化的結論。
“大眾文化”理論滋養的土壤是現代工業社會高度發達的市場經濟,伴隨高科技生產而呈現紛繁的物質文化消費。文化消費是現象,不是文化本身;文化是精神產品,不是具體的物質。工業化生產解決的是人類生存的基本需要,即提供豐富的生活物質,文化解決的是人類生存的高級需求,即精神提升和美的建構,亦即人類如何實現自身價值、發掘自身潛力、實現對人性的終極關懷。
因此,我認為,中國電視劇的確具有大眾文化的屬性,但是它也應該承載著改變大眾道德完善受眾的精神品質以及提升國民素質的社會功能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