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研究型大學作為承擔教學、科學研究和社會服務的實體,其功能的高效實現有賴于其組織架構的合理設計。研究型大學的組織架構是以學術性為其基本內涵,科層制是我國當前大學學術組織的主要組織結構形態,但伴隨科研與教學關系的日益減弱、新興綜合學科和邊緣學科的誕生、研究范圍的不斷拓展,科層制已經引發大學學術組織缺乏活力、刻板呆滯、資源配置不當等問題。研究型大學應理性對待既有的科層制學術組織架構,順應學科分化與綜合化的趨勢,充分吸納組織理論發展的最新成果,以信息技術為強大支撐,創建結構靈活、資源合理分配、跨學科的大學學術組織。
關鍵詞:研究型大學;學術組織;跨學科;信息技術;組織創新
一、引言
囿于歷史和制度上的原因,科層制是現代大學的主要組織結構??茖又圃诒WC管理的需要及權力的駕馭上無疑具有極大的便利。這種制度安排是一種垂直式的結構,科學被人為的劃分成很多個類別,如現在被很多研究型大學所采用的“學部-院-系(所、中心)-教研室”的結構,這種架構之下,縱向維度上的高層管理可以保證自己傳達下去的信息能及時的到達底部。但反過來,由底層到上層的信息傳遞無論是在速度還是在數量上都大打折扣,基層學術群體的建議與想法很難及時的傳遞到上層決策者,橫向的主要的是非正式的信息交換,且信息量小,信息的準確程度也不高。在自上而下、自下而上、橫向這三個方向的信息流中,自上而下的信息流是主要的信息流向。具體而言,作為知識型員工的基層學術組織成員之間的學術資源共享度較低,并且不同的學科發展特點也大相徑庭,因此個性化的學科發展之路也受到多重束縛。
研究型大學科層式的學術組織架構是在歷史傳統、社會制度、技術環境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約下做出的設計與選擇,如果直接打破科層制,則是一種革命性的制度性選擇,必然會觸及到各方利益。伯頓·克拉克認為:“歷史上高教系統的變化通常采用這樣一種折衷方式,即新的單位繞過舊的單位,而舊的單位依然生存。” [1] 建立各種研究中心或專業實驗室,同時又不打破原有的系科結構,是西方許多研究型大學進行組織改造的基本形式,也是二戰后大學組織結構變化的主要特征。這些新建制的學術組織有的是實體架構,有的是虛擬的動態聯盟式的,與傳統的院系結構構成了復雜的關系,或者歸屬院系管理,或者在院系之外獨立建制,或者橫跨多個院系而直屬于學校。作為一種理性的改革路徑,大學的學術組織創新應該在既有的組織架構中找出變革的突破口。經過幾十年的發展,順應學科分化與綜合化的趨勢,學習吸納組織理論發展的最新成果,并以廣泛深入應用的信息技術系統作為組織創新和變革的良好抓手,矩陣化、虛擬化和聯盟式的學術組織不失為當前學術組織創新的重要選擇。
二、創建跨學科的、矩陣式的基層學術組織
矩陣式組織結構打破了單純按職能劃分部門的做法,使同一人員既同自己編制歸屬的部門保持業務上的聯系,又加入課題或項目小組的工作,從而形成一種縱橫交錯的組織結構,這種結構與數學中的矩陣相似,因此而得名。矩陣式組織結構由美國日裔學者威廉·大內于1981 年在他的管理學名著《Z理論》一書中首先提出。其優點是機動、靈活,可隨項目的開展與結束進行組織或解散,任務清楚,目的明確,各方面有專長的人都是有備而來,人員之間能夠做到有效溝通。它還加強了不同部門之間的配合和信息交流,克服了科層式、直線職能結構中各機構間互相脫節的現象,能夠做到合理調配資源。矩陣式結構集中了各種專業的知識和技能,在短時間內完成任務,而不必受行政體制及組織上的困擾,主要適用于那些工作內容變動頻繁、每項工作的完成需要眾多技術和知識的組織,或者作為一般組織中安排臨時性工作任務的補充結構形式,具有較好的適應性和彈性。
在大科學時代,研究型大學的科研與教學活動中所面對的問題也很難再是某一個學科領域的問題。因為學科的劃分本來就是一種人為的隔離,物理、化學、數學等等這些學科之間有著天然的聯系,越是科技前沿的課題越是需要多個學科、專業、不同知識領域的專家學者合作解決,傳統的科層式學術組織架構無形中成為了一種障礙。作為一種調整和目標導向的管理策略,臨時或者長期的匯集不同院系的學者合作進行科研或者教學,并以一種穩定的組織形式而存在,矩陣式的學術組織結構就應運而生。著名的高等教育學家伯頓·克拉克在其著作中也多次應用矩陣的概念解釋學科和學術組織的問題。[2]在西方大學,組織的矩陣化非常普遍。例如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大學有3000多個跨學科的科研小組,MIT的交叉實驗室和研究中心則達到200多個。[3]其基本結構如圖1所示。
從理論上說,矩陣式學科組織結構是學科導向與項目導向的有機結合:縱向為學科導向,由學科領導實施管理,符合學科發展規律;橫向為項目導向,按項目實行管理,由項目領導實施管理,以解決實際問題 (經濟、社會、科技、教育問題)為目的,按照服務對象、項目等橫向聯合的適合跨學科生長的組織結構形式 (包括研究中心、研究院、工程中心等)。這種矩陣式學科組織結構仍以傳統的院系實體為基礎,但課程教學、知識創新或社會服務等具體問題卻是由跨越多學科的不同院系歸屬的教師組合來完成。這些不同院系歸屬的教師依賴各種信息技術工具進行學術信息的交換和資源的共享,如臨時組建的項目網絡協作平臺、公共郵箱、即時通信的虛擬群等。
國內外在矩陣式學術組織建構上已經做了很多大膽而成功的嘗試,如成立于2006年的浙江大學求是高等研究院[4],可追溯至1999年清華高等研究中心的清華大學高等研究院[5],其名稱雖未明確說明具體的研究領域,但多是為了促進相關學科的交叉、滲透與合作。如求是高等研究院在其簡介中對自身的任務要求是“充分采用納米技術、信息科學、生物醫學工程和臨床醫學的研究成果,圍繞神經信息與控制等領域開展多學科交叉研究”。德國的柏林工業大學也是一個較典型的案例,其矩陣式的學術組織架構主要是跨學科的學術組織形式。如人類一機器一學習系統研究中心;柏林工業大學寬頻通訊工程; 運用傳感手套進行形體辨認;柏林工業大學環境統計學研究組;柏林交通技術系統網絡;生物組織構造等研究中心、研究小組或獨立的研究所等等。[6]國內華中師范大學等高校正在以矩陣式學術組織的創建作為凝聚學科優勢、提升學校研究水平的一項重要措施。[7]以矩陣式組織管理高校教學也正逐步得到重視。[8]
三、創建虛擬研究組織(Virtual Research Organization,簡稱VRO)
虛擬組織一詞是由肯尼思·普瑞斯(Kenneth Preiss)、史蒂文·戈德曼(Steven. L. Goldman)、羅杰·N·內格爾(Roger. N. Nagel) 三人在1991年編寫的一份重要報告——《21世紀制造企業戰略》(21st century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 strategy)中首先提出的[9],這份報告受到美國國會的重視,并為國防部所采納?!疤摂M組織”的概念一經提出,就引起了各國的高度重視,得到了廣泛的關注和應用。1995年以來,國內外學者對虛擬組織做了大量的研究,虛擬企業(Virtual Corporation)、虛擬團隊(Virtual Team)、虛擬社區(Virtual Community)等概念相繼提出。[10] 虛擬組織突破了時空的限制,最大程度的模糊組織間的邊界,組織的結構主要采取扁平化的模式,組織成員間主要采用動態聯盟的方式實現核心能力和資源的互補共享。與以往的組織形式相比,虛擬組織具有較高的靈活性和資源利用率,且突破了傳統組織形式的邊界藩籬,可以有效的整合各成員的核心競爭力,并有效的降低交易成本。
研究型大學在科研與教學的關系、研究的范圍、學科的拓展等方面都在發生巨大的變革,學科的交叉性、綜合性和資源的有限性成為研究型大學所面臨的巨大挑戰,現實需要采取一種新的組織形式把能力稟賦、學科歸屬不同但資源互補的學術人員聯合起來形成一個有機的合作聯盟。這種聯盟無須打破現有的組織架構,但以信息技術系統為平臺把分散的人員、資源匯集在同一個組織內部進行管理和協同工作,這樣的組織甚至不需要單獨的實體場地。按照駱品亮等人的研究[11],虛擬組織在研究型大學中的具體實現形式——虛擬科研組織 (Virtual Research Organization) 分為兩類:一類是單個研發組織無形化,即某機構通過網絡和通訊技術把自己分散在不同地點的技術資源連接起來形成的研發組織;第二類是多個獨立企業、大學、研究所的研發資源圍繞特定目標、利用計算機網絡和通訊工具,以關系契約為基礎連接起來而構成的一個動態研發網絡組織,從而打破時間、地域或組織邊界的限制,實現設備、人才等資源的互利共享。構建高校虛擬科研組織,打破時空的限制,將院系所等常規組織高效組合起來,共享資源 (設施、知識、技術和信息等),降低創新風險,而不改變他們原有的工作環境。它作為一種新型的科研組織形式,在促進跨學科、跨院系的合作、整合分散的研究能力上有其顯著的優勢。以VRO概念為基礎,國內外又相繼提出了VRE(Virtual Research Environment)和VRC (Virtual Research Community) 等概念,其中VRE是一種結合了資源、服務和工具的框架結構,其目的是幫助科研人員利用這一平臺快速、大范圍地尋找合作伙伴、共享研究資源等。[12] VRC是指由分散在不同地區但可通過使用VRE協同進行研究工作的一些研究人員所組成的團體。[13]
在國內,借鑒VRO的概念,上海市教委從2003年開始在上海部分高校實施E-研究院(E-Institute) 建設計劃,在高校虛擬RD(Research Development) 組織的建設方面進行了一系列探索和實踐。[14] E-研究院不是傳統的科層制結構,各成員間基于信息技術平臺的松散聯合式的聯系在一起,根據目標、課題任務的需求進行研究小組的建構,組織成員的數量也不受限制,只要能為我所用即可,組織形成了較好的柔性和彈性,一種扁平化的學術組織架構極大的促進了組織成員間平等合作的關系。各成員無需在共同的時間和地點一起工作,而是分散在各自所屬的院校自主開展研發工作,研究過程中通過網絡系統進行數據資料的交換,這樣不僅提高了效率,而且使各研究成員所屬院校的設備、資源達到了較快的共享,一個課題或項目所賴以支持的資源量成倍甚至成數十倍的增長。
在國外,麻省理工學院 (MIT) 計算機系統生物學創新工程(Computational and Systems Biology Initiative,簡稱CSBI)運作也可以作為VRO的一個較為典型的案例。[15]不同的是,MIT稱這些研究組織為虛擬跨學科組織(Virtual Interdisciplinary Organization,簡稱VIO)。MIT任何一項重要的發明和創造都離不開不同知識和技術的集成,不同學科成員間的通力合作是MIT中VIO的中心理念。在VIO中,信息技術作為支撐的地位得到極大程度的凸顯。CSBI成立于2003年1月,MIT的時任校長韋斯特(Charles Vest)認為系統生物學是當前生物科學發展的一個新方向,曾說:“我們必須創建系統生物學這門學科……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針對每一個病人的實際情況開發出非常有效的新型藥物?!?[16]CSBI把計算機科學、生物學、管理科學等領域的學術資源進行整合,最終促成了相關的約12個學術組織的合作,并借助信息技術平臺而開展大型跨學科項目研究,致力于全面系統分析生物變化過程的數據模型及創新性的實驗設計。CSBI是一個虛擬的跨學科組織圈: (1) 它沒有自己的專門研究隊伍、試驗設備和工作場所等研發資源; (2) CSBI內的各個學術組織的核心研發資源通過網絡信息技術進行共享共用; (3) CSBI對學術成員的興趣高度關注,VIO內的各項子課題均是基于各成員共同興趣構建起來的一種臨時的、動態的聯合體; (4) CSBI緊緊把握住自己的核心目標,把一些外圍的、非核心的研發任務和支撐性的、服務性的工作外包給其他機構,以此保證用最少的成員、最低的投入、最快的速度、最高的質量爭取最大的學術效益。盡管CSBI本質上是虛擬的,但它通過研發一體化的技術平臺、目標導向的管理、強大的科研團隊、充裕的資金支持等四個方面的建設,充分體現了自己獨特的無形組織、有形機體的運行機制。[17] CSBI現在已成為MIT最大的跨學科組織之一,并且更為可貴的是,通過這個虛擬組織,科研與教學較好的融為一體,其博士生培養項目也已經取得巨大成功。圖2是我們根據CSBI網站上的介紹及相關研究繪制的CSBI組織結構圖。
麻省理工學院的虛擬科研組織不僅僅局限于校內,新加坡的新加坡國立大學和南洋理工大學兩所高校還與麻省理工學院合作組建了SMA (Singapore MIT AI1ianee)聯盟[18],也采用虛擬化的組織方式運作,由MIT、NUS、NTU三者作為核心層協調指揮,集合政府部門、相關科研機構、其他高校、工業界致力于共同的目標或任務,優化組合內外資源。SMA為自身營造了良好的內外環境,組織運行的成本大大降低,提高了跨學科科研成果產出的效率及復合型人才培養的質量。[19]
四、創建大型信息化基礎設施支持下的聯盟式學術組織
人類進入21世紀以后,科研工作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美國科學學家普賴斯(Derek J. De Price) 于1962年6月發表了著名的以《小科學大科學》 為題的演講,他認為二戰前的科學都屬于小科學,從二戰時期起,進入大科學時代?!按罂茖W” (Big Science,Mega Science,Large Science) 的研究特點主要表現為:投資強度大、多學科交叉、需要昂貴且復雜的實驗設備、研究目標宏大等。大科學研究又可分為兩類:第一類是需要巨額投資建造、運行和維護大型研究設施的“工程式”的大科學研究,又稱“大科學工程”,如國際空間站計劃、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大型強子對撞機計劃(LHC)、Cassini衛星探測計劃、Gemini望遠鏡計劃等,這些大型設備是許多學科領域開展創新研究不可缺少的技術和手段支撐。第二類是需要跨學科合作的大規模、大尺度的前沿性科學研究項目,通常是圍繞一個總體研究目標,由眾多科學家有組織、有分工、有協作、相對分散開展研究,如人類基因圖譜研究、全球變化研究等即屬于這類“分布式”的大科學研究。
1.大科學時代科研組織的特征及運行模式
隨著基礎研究在科學前沿全方位拓展以及在微觀和宏觀層面的深入發展,許多科學問題的范圍、規模、成本和復雜性遠遠超出一個國家的能力,大科學時代研究的問題日趨復雜,科研過程中信息與數據的獲取速度、獲取數量愈加重要,經典的“理論/分析”和“實驗/觀察”被轉變成各種模擬和模型。包括研究型大學在內的各研究機構必須開展雙邊和多邊的科技合作,組織或參與國際大科學研究計劃以及耗資巨大的大科學工程成為進入國際科學前沿和提升基礎研究實力和水平的重要途徑。從運行模式來看,大科學研究國際合作基本采用聯盟式的方式進行運作,并以龐大的信息基礎設施作為支撐。這種聯盟的方式不同于前面的矩陣化和虛擬研究組織,各聯盟單位之間所分享的數據量、設備的規模和成本都已經超出一個學校甚至一個國家的承受力,必須以一種聯盟的方式來共享這些數據和設備。具體而言,主要的聯盟方式有三個層次: (1) 科學家個人之間的合作; (2) 科研機構或大學之間的對等合作(一般有協議書); (3) 政府間的合作(有國家級協議,如國際熱核聚變實驗研究ITER、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的強子對撞機LHC等)。
2.強大的信息基礎設施對聯盟式學術組織的支撐
作為聯盟式學術組織的強大支撐,各國不遺余力的推進了強大的信息基礎設施的建設,這也是我國從國家及學校層面應該高度重視和引為借鑒的重要內容。英國是最先大量的專項投資于建設信息基礎設施用于信息密集研究的國家。英國研究委員會與2000年11月宣布電子科學 (E—Science) 核心項目。[20] 由英國個人投資機構發起的相關項目包括電子社會科學和電子學習,以及于2004年提出的交叉項目數字保存中心。[21] 英國研究委員會對電子科學的定義如下:電子科學是指通過分散的全球合作實施大規模的科學實驗,而這些合作都離不開互聯網。通常,這種協作式的科學事業的特征之一就是它們需要龐大的數據收集、大規模的計算機資源和每一個參與的科學家高度負責。美國在投資研究基礎設施如互聯網和超級計算機中心方面的歷史由來已久,但是它并不是第一個正式設立學術基礎設施的國家。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更大的變革,把握機遇,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 (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NSF) 在2002年發表了由9位科學家提出的研究報告《Revolutionizing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through Cyber Infrastructure》(《通過賽博信息基礎設施促進科學和工程革命》,Atkins et al. 2002)[22],報告中大量參考英國、歐盟和亞洲的電子科學研究計劃,這表明美國的目標與這些國家的目標大體一致。該報告認為新技術的發展,尤其是網格計算技術的發展,將推動建立一個全球性的“Cyber Infrastructure”(譯作信息基礎設施或信息基礎架構,簡稱CI),并在此基礎上建立新型的科學與工程知識環境和“虛擬組織”,使研究者以全新的方式、更高的效率來從事研究。該報告建議NSF應該啟動一個大型的跨學科的國際研究計劃 (每年1億美元) ──高級信息基礎設施計劃 (Advanced Cyberinfrastructure Program,簡稱ACP),創建、部署并應用該基礎設施,從而更有效地促進所有科學與工程研究及教育的發展,網格和超級計算機將是核心部分。除了美、英等國家之外,歐盟 (E-Infrastructure)、俄羅斯、日本、韓國、新加坡等國家也在支持學術聯盟的大型信息基礎設施建設方面卓有成效,我國科技界提出的“網絡科技環境”是同樣的概念。
3.大型信息基礎設施支撐下聯盟式學術組織的運作
C1使人、科學儀器與裝置、計算工具和信息聯接在一起,提供了協同工作的環境。它使科學家可以跨越傳統學科邊界開展科研工作,打破地域和時帶限制,同異地、跨學科乃至非傳統的研究機構的同事協同工作;所有的原始數據和最新研究成果可以方便的分享,不僅限于同一個研究團體或機構,而是在所有的學科和地域之間分享。CI為科研活動提供了革命性的新模式,從而大大促進了科研活動中的信息共享、合作與交流,促進了學科的交叉,提高了工作效率和創新發現能力,這是聯盟式學術組織的基礎保障。在CI環境下,各個學術組織、研究所、實驗室和獨立的研究團隊以動態松散聯盟的形式進行數據設備的共享共用。如美國國家地震局仿真網格使研究者能夠遠距離觀察和進行試驗,為數據庫貢獻材料和從數據庫檢索材料,分享計算機和分析工具,使用協作工具進行研究(National Earthquake Engineering Simulation)。[23]國家生態觀測站網站(National Ecological Observatory Network)[24]、地質網 (Geosciences Network)[25]、生物醫學信息學研究網絡(Biomedical Informatics Research Network)[26] 是美國為分享網絡、工具和數據所作努力的其他機構,這種性質的數據庫很多都位于南加利福尼亞州圣迭戈超級計算機中心。在英國的eDiaMoND(Breast cancer and the e-Diamond project) 項目中[27],多家醫院和胸透中心數字記錄、收集和注解乳房X線照片,該項目采用網格技術和聯邦數據庫服務。天文學是最大規模合作的學科之一,現已形成包括美國國家虛擬天文臺、英國星云天文臺,歐盟天文物理虛擬天文臺以及其他國家的組織的虛擬天文臺聯盟。成員之間共享數據、軟件工具和服務,使得獲取天文學知識的權限更加廣泛,比單獨的國家或大陸收集的信息要多。同建立數據庫相比,虛擬的天文臺聯盟更注重數據描述的共同標準和權限。在地球科學方面,世界虛擬觀測網絡 (International Virtual Observatory Alliance) 是基于美國環境保護協會而建立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分享地球科學學科的工具和數據的國際學術聯盟[28]。大型信息基礎設施支持下的聯盟式學術組織正成為科研活動方式中大型研究的主流組織形式,對跨組織、跨地區甚至跨國界的合作研究起到了重大推動作用。
五、結語
大學組織應該是一種靈活的、松散的、決策權合理分配的組織架構,其結構和運作特點遠不同于一般的企業組織和公共行政組織。所以,雖然當前對信息技術推進的公共行政組織變革、企業變革已經非常多,很多理論也已經很成熟,但仍不能作為直接套用到大學組織變革中的策略。大學作為一類重要的非營利組織,大學組織的信息技術卓越度可以從信息化基礎設施的可靠性、服務提供的完備與效率程度、價值創新這三個方面進行評估。在價值創新的層面就是應以科研生產率、教學質量的提高作為信息化建設的策略導向。在數字化時代,大學間的競爭日趨激烈,唯有通過對大學學術組織的變革與創新,發揮信息技術的價值創新功能,研究型大學的核心目標才可以達成,才能在信息化、全球化的潮流中立于不敗之地。
矩陣化、虛擬化和聯盟式的新型學術組織是信息技術與科研需要相結合的產物。從單個學科專家的小作坊式科研,到科研團隊的實體構建,再到依賴于信息平臺構建龐大的學術聯盟,科學研究的主體規模日漸增大,這順應了大科學時代的研究特性,即科技的發展需要眾多學科的協作。只有各學科間走向開放與合作,用更多的碰撞激發思想的火花和靈感,廣泛深入的應用網絡信息技術進行設備、數據資料的共享共用,才能更好的促進學科的分化與綜合,才能產生更多高質量的研究成果。隨著信息技術應用的逐步深入和新的信息技術不斷誕生,如移動互聯網技術、WEB3.0技術等近幾年迅速發展,會產生更多更新的學術組織形態,學術組織會變得更加“多樣化,靈便化”。同時,學術組織不斷變革與創新的過程,也為身處研究型大學的各類學生提供了豐富、鮮活的學習資源和更容易深度觀察與參與的專業科研共同體,這必將極大的有利于虛擬學習共同體網絡和泛在學習環境的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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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第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