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評價：歐盟職業教育質量評價的重要方式

李作章

摘 要 從2003年至今，歐盟已經在職業教育的不同項目中應用同行評價。同行評價作為保證和提升質量的重要手段，可以對職業教育機構所提供的質量進行外部監督。同行評價實現了職業教育評價的民主參與和跨國合作，同時也面臨語言溝通、經費支持不足等問題。

關鍵詞 歐盟；職業教育；同行評價；質量保證

中圖分類號 G719.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2）13-0090-04

在過去的十年里，歐盟已經推出不同的方法來評價職業教育機構的質量和水平，包括根據商業部門改編的質量管理計劃（如ISO、EFQM、BSC等）和政府機構的檢查和審計，以及職業教育機構的自我評價。其中一個特別有前景的質量保證和提升手段便是同行評價，它不僅廣泛應用于內部評估，也可以對職業教育與培訓機構所提供的質量進行外部監督。

一、歐盟職業教育同行評價的提出與應用

（一）同行評價的提出

2002年，歐盟提出了“到2010年要使歐盟的教育與培訓體系成為世界質量的參照系”的目標。2004年5月，歐盟教育理事會通過“職業教育與培訓共同質量保證體系框架”（Common Quality Assurance Framework，CQAF），以促進成員國職業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持續改善。統一的、規范的、可操作的質量保證框架成為各國發展職業教育、保障職業教育質量的重要工具和手段[1]。CQAF的出臺是歐盟高度重視職業教育與培訓質量的重要標志和成果，可以為其他國家提供借鑒和參考，其意義在于為歐盟各成員國提供了監控職業教育質量保障體系的一個可行評估方法。歐洲同行評價過程貫徹了CQAF的原則，反過來這個評審過程也在努力促進CQAF模型的進一步發展。它需要一個成型的、以發展為導向的方法，并且旨在幫助職業教育機構提供最高質量的教育與培訓，并側重在一個開放和相互信任的氛圍下不斷促進質量的改進，這樣有助于增強其在歐洲的透明度和可比性。良好的實踐活動是十分有價值的，并且應該鼓勵在一個動態、有激勵性的過程中相互學習，這樣被審查的職業教育和培訓機構及其同行們都會從中受益。

（二）同行評價在歐盟職業教育體系中的應用

從2003年至今，歐盟職業教育同行評價已經在不同項目中應用，并不斷得以完善。

1.《初始職業教育中的同行評價》項目（Peer Review in initial VET，2004～2007）

2003～2004年，萊昂納多·達·芬奇項目《初始職業教育中的同行評價》的開發是為了支持質量保證提升方案并使其達到歐洲水平。該項目最初命名為《促進良好實踐的交流和自愿的同行評審在不同層次的使用》，目的是在初始職業教育和培訓機構引進同行評價。該項目于2004年10月啟動，受到來自11個歐洲國家的25個合作機構的支持。2005年11月，歐洲同行評價手冊（第一版）被制訂出來。2006年，初等職業教育同行評價項目成功地在8個歐洲國家的15個試點試驗成功，所有試點均實現了跨國同行參與評審，這是高等教育中同行評審的一個重要特征。2007年7月，《初始職業教育和培訓的歐洲同行評審手冊》正式出版[2]。

2.《同行評價拓展》項目(Peer Review Extended，2007）

為讓更多國家的教育機構加入到該項目中來，讓同行評價這一方式能夠被新的國家所采納，《同行評價拓展》項目在歐盟“職業教育與培訓共同質量保證體系框架”[3] 的基礎上建立起來。同行評價在4個國家（澳大利亞、德國、匈牙利、西班牙或加泰羅尼亞）跨國進行。目前已經開發出一種實用的工具箱來支持同行評價，其為職業教育和培訓機構提供表格、清單、附加信息和建議，從而對手冊進行補充。與歐洲的政策一致，該項目旨在調查同行評價項目對于共同質量保證框架進一步發展的貢獻，并起草了一份同行評價項目成效性總結。此外，《同行評價項目擴展》可以為合作國家的常規質量保障體系提供支持。

3.《同行評價拓展二》項目（Peer Review Extended II，2009）

《同行評價拓展二》項目是對萊昂納多·達·芬奇創新項目的繼承，包含來自9個歐洲國家的14個合作機構。這個項目的目的在于把同行評價發展到“新”的國家，如捷克、斯洛文尼亞、土耳其。依據專家對于歐洲評價手冊的分析和進一步實驗，又對該項目進行了一些修改。目前職業教育同行評價項目正在3個國家（奧地利、丹麥、葡萄牙）進行測試。《同行評審項目的拓展二》適合初始和繼續職業教育和培訓（歐洲職業教育和培訓同行評審手冊）。由于斯洛文尼亞對該項目特別關注，《同行評審項目的拓展二》也對成人教育項目提供指導和建議，并被制定成了一個單獨的手冊[4]。

二、歐盟職業教育同行評價的主要內容

同行評價作為一種新的質量保障和改進方式，包括同行評價的參與者、同行評價的質量領域、同行評價基本準則等具體內容[5]。

（一）同行評價的參與者

同行評價是在同行之間的一種專業評估，同行必須有大量關于質量評估方面的專業知識。同行評價團隊中至少有兩個成員必須來自其他職業教育機構，其他成員可能來自其他職業或團體。團隊至少要有一個成員具有高水平的評估經驗和溝通調節能力。在整個評價過程中為確保職業教育主要投資者（如企業、社會合作伙伴）的觀點得到認同，在同行評價團隊中大力推薦各種利益相關群體的參與。職業教育和培訓的利益相關者就是所有從事工作和學習的人員——教師、學生、行政人員、合作人員、家長、畢業生、潛在的招聘人員和教育當局，等等。利益相關者在同行評價過程中都可以被視為合作伙伴。如果他們的專業經驗和知識有助于評審過程，他們也可以被看作是同行。此外，利益相關者也可能對同行評價的成果感興趣。

（二）同行評價的質量領域

不同國家、不同機構間職業教育與培訓系統存在不同程度的差異。質量領域的確定是根據已知的具體情況，給出一個可用的規范。因此，有沒有普遍接受的定義或說明職業教育質量非常重要。然而，同行評審的成功取決于能否科學確定相關的質量領域。這些質量領域包括一個清晰的、明確的、切實可行的形式，覆蓋大多數國家或地區的伙伴國，其作為一個解讀不同國家質量框架的工具能夠提高歐洲各國職業教育質量的透明度和可比性。同行評價通過提供一種新的職業教育和培訓外部評價方式，反過來支持CQAF的原則和標準，促進職業教育質量的持續改進。在初始職業教育階段，歐盟同行評價集中在14個質量領域，分別是：課程；學習和教學；評估；學習成果和結果；社會環境和無障礙；管理和行政；制度的精神和戰略規劃；基礎設施和金融資源；工作人員分配、招聘和發展；工作人員的工作條件；對外關系和國際化；社會參與和相互作用；性別觀點主流化；質量管理和評價。其中課程、學習和教學、評估、學習成果和結果4個質量領域與職業教育和培訓的提供者的“核心”業務直接相關，因此被定義為“核心質量領域”。在評審過程中，至少評估一個核心質量領域。

（三）同行評價的基本準則

歐洲同行評價主要經過四個階段，即準備階段、同行訪問、撰寫同行評價報告和制定改進計劃，其中同行訪問是同行評價的核心活動。在同行評價過程中要求遵守如下準則：重點關注所涉及人員及他們的利益和需求；同行的客觀性和公正性；本程序的所有內容都要對全部參與人員公開；關于機密性成果的使用條例需要預先制定好，并且所有參與人員都應嚴格奉行；避免和合作者（他們來自的機構）以及被審查機構之間的利益沖突和直接競爭；把促進開放、誠信和真誠作為互相學習的一個先決條件；意識到文化在同行評價特別是在進行跨國同行評價過程中的影響；促進同行評價者和被評價機構雙方保持一種探究性和批判性的態度；同行評價程序的設計和實施不是一個技術性和繁瑣的過程，相反它是一個動態的、有激勵性的過程，并且被評價的機構和同行們都會從中受益。

三、歐盟職業教育同行評價的優勢與不足

（一）同行評價的優勢

1.實現了職業教育評價的民主參與

歐洲同行評審作為一種自愿的、形成性的評價過程，其目的是協助審查教育機構的教育質量和其為教育質量提高所做的努力。同行都是外來人員，但他們在類似的環境下工作，并有具體的專業知識且對被評價對象有一定的了解。職業教育和培訓的利益相關者——教育機構、教師、學員、行政人員、教育當局和社會合作伙伴乃至整個社會都是獨立的，并且和被審查者處于同等地位。

2.跨國合作

通過對同行評價在高等教育中運用的分析以及同行評價在職業教育現存典型項目中的應用分析之后，同行評價程序會根據職業教育機構的需求進行相應調整。跨國同行會盡可能推出一個強有力的外部視角，公正地評價不同國家、地區的職業教育體系和機構。大多數情況下，經驗豐富的跨國同行被認為是同行評價過程中的亮點，他們敢于觸及對象國同行不愿談及的話題。一個全面的質量評價，被評國家的同行、跨國同行特別是被評職業教育機構都會從中受益。

3.為職業教育機構帶來了益處

歐洲職業教育同行評價實施的目的是幫助職業教育機構提供高質量的教育，并為其進一步改善教育質量提供有益的意見和建議。因此，同行評價的主要受益者是被評價的職業教育提供者本身，具體表現在：從同行那里獲得關于其所提供的教育質量的批判性反饋意見；確定其所提供的教育質量領域；展示自己的長處和好的實踐經驗；建立利益相關者的問責性；發現自身盲點和弱點；接受建議，與同行互相學習；獲得同行的外部評價報告；建立職業教育與培訓網絡，并與其他職業教育機構合作[6]。

（二）同行評價的不足

1.結果的真實性、有效性是同行評價的難點

首先，盡管在同行評價過程中制訂了周密的調查程序，但其所獲得的數據和信息能否真實地反映出院校情況是評價結果的關鍵，在操作過程中的一些人為失誤，很可能影響隨后各項診斷的開展和評估報告的撰寫。

其次，“同行專家”從來只具有相對的意義。被評項目內容的不斷變化會使“同行”群體不斷發生變化和重新組合，甚至可能一時還找不到嚴格意義上的“同行”，或者說此時只存在“大同行”[7]。再次，評議人及相關人員以個人偏見或自己的主觀傾向影響對項目申請的判斷，從而也悖離了其作為科學共同體中一員所應遵循的“普遍性”科學規范。

2.語言障礙成為跨國同行評價的一個難題

人所在的區域限定了人有不同的語言交流方式，不同國家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方式。因此，在同行評價過程中語言障礙成為跨國同行評價的一個難題。能夠熟練掌握對象國語言的跨國專家數量很少，跨國同行尤其需要仔細考慮各國職業教育與培訓制度和文化的差異。所有的溝通，包括對不同利益相關者的采訪不得不在英國舉行或得到對象國同行自發的解釋與幫助，這種釋義意味著要耗費更多的時間和延長評價周期，加重跨國同行的工作負擔和精神壓力。

3.同行評價面臨資金壓力

與傳統評價模式相比，同行評價需要更多的經費支持，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實地調查支出。在歐盟萊昂納多·達·芬奇中心資助下，歐盟職業教育同行評價獲得了長足進展，歐洲同行評審手冊里目前已經有15種語言的版本：加泰羅尼亞語、捷克語、丹麥語、荷蘭語、英語、芬蘭語、德語、匈牙利語、意大利語、挪威語、葡萄牙語、羅馬尼亞語、斯洛文尼亞語、西班牙語和土耳其語。更多的合作伙伴——主要是職業教育和培訓提供者，也有教育主管部門、利益相關者和其他機構，提出加入該項目，但并沒有進一步獲得經費資助，一些機構被列在“等待名單”。在經費緊張的情況下，同行評價不能產生出其原本希望的結果[8]。

參考文獻

[1]亞太財經與發展中心.關于職業教育發展的幾點思考 ——大力發展職業教育是“轉方式” 的內在要求[EB/OL].[2010-11-0

5].http://www.afdc.org.cn/afdc/cn/ research.asp?id=269&d_lb=2.

[2][4]Maria Gutknecht-Gmeiner.European Peer Reader Review-Developments and Experiences 2004-2009[EB/OL].[2011-03-1

6].http://www.oph.fi/download/120561_European_Peer_Review_Reader.pdf.

[3]Working Group on Quality in VET. Fundamentals of A Common Quality Assurance Framework (CQAF) for VET in Eu- rope[EB/OL].[2010-12-03].http://www.cedefop.europa. eu/ EN/Files/5168_3a.pdf.

[5][6]Maria Gutknecht-Gmeiner. European Peer Review Manual for Initial VET[EB/OL].[2011-03-15].http://www.peer-review- education.net/wbt/pdf/v2008/20070808102700_Peer_Review_Manual_ EN_final_2007_08_08.pdf.

[7]劉求實，丁厚德.同行評議中的“ 非共識”問題研究[J]].科技導報，1995（1）：40-42.

[8]龔旭.同行評議公正性的影響因素分析[J].科學學研究，2004（6）：613-618.

Peer Review: Important Modes for Quality Evalu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the European Union

LI Zuo-zhang

(Liaoning Educational Academy, Shenyang Liaoning 110034, China)

AbstractThe European Union has applied peer review in different project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As an important measure for assuring and enhancing quality, peer review can carry out exterior monitoring for the quality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stitutes. Peer review achieved democratic participation and trans-national cooperation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evaluation, but it also confronts the problems of language communication and lack of financial support.

Key wordsEuropean Union; vocational education; peer review; quality assur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