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公司CEO薪酬日趨理性

9月10日，中國多金屬（02133.HK）宣布行政總裁朱曉林因病辭職，這位“中國公司最貴CEO”因去年2.35億元的天價年薪一時引起熱議。中國公司C級高管薪酬近年來總讓外界“怨聲載道”，被認為“拿得太多了”，即薪酬與業績嚴重不匹配。如果透過A股上市公司的視角觀察，近年來上市公司CEO薪酬與公司業績之間究竟有何關聯，持股任職公司的CEO薪酬有何新變化趨勢？在對去年年底前上市的2317家A股上市公司CEO持股、薪酬狀況進行調查與分析后，本刊聯合韜睿惠悅公司發布的《中國上市企業高管薪酬、股權激勵與公司治理2011至2012分析報告》發現，A股公司CEO胡亂自定薪酬、薪酬與業績嚴重失衡的時代已過去，但仍有少數公司存在CEO薪酬畸高、薪酬結構不合理等現象。

CEO 持股愈發普遍，漸成市場趨勢。2011年A股公司CEO的持股比例較2010年有顯著提高：2011年末 CEO持股的A股公司占全市場的40%，創業板企業該比例更達到75%，且兩個比例均高于2010年的31%和52%；CEO持股數量占總股本比例的中位水平達到2.8%，遠高于2010年的0.5%；創業板公司CEO的持股比例中位水平達15.6%，比2010年的12.6%有明顯增長。去年A股公司CEO的持股比例高于5%的，占全部樣本的17%，其中持股比例在5%—15%、15%—30%和30%以上的占比分別為6%、5%和6%。在所有CEO持股的公司中，有7%（62家）于2010年之后推出股權激勵計劃，而創業板該比例為4%。

股權激勵已成為高管薪酬的重要組成部分，持股量相對較高的CEO群體，其薪酬水平相對較低。調查發現，持股量占比公司股本0.1%以內的CEO薪酬中位數約為59萬元，在0.1%—1%以內的薪酬水平約為49萬元。持股量超過30%的CEO薪酬的中位數僅為38萬元，低于A股市場的中位水平。韜睿惠悅高管薪酬咨詢中國區總經理方曄指出，與成熟市場不同，某些A 股上市公司的創始人仍在擔任管理職務，其激勵不單純是個薪酬問題，不存在典型的代理人問題。

A股的股權激勵熱潮仍在延續。截至2012年5月底，共有284家A股上市公司正在推進股權激勵，占A股公司總數的12%，比去年同期9%的水平有明顯上升。其中，87家公司為2012年前5個月推出；約有20%的創業板公司和30%的信息技術類公司推出了股權激勵計劃。股權激勵是解決代理人問題的重要手段之一，A股市場越來越多的公司開始采用長期激勵，但方曄指出，這一比例還是明顯低于在中國香港、美國上市的中國公司。

進一步的調查研究發現，上述推出股權激勵計劃的A股公司中，有68%使用了股票期權，同比下降了兩個百分點，限制性股票的使用進一步獲得提升；個別企業開始采用股票增值權或是計提激勵基金購買公司股票的方式進行激勵；有11%的企業使用了兩種工具，比2010年7%的比例提升明顯。這些情況意味著，A股市場股權激勵的形式越來越多樣化。值得一提的是，2011年關鍵崗位高管的年均股權授予價值普遍為其年度總現金收入的1—1.5倍，略低于2010年的1.5—2倍。方曄表示，這可能與近兩年資本市場波動較大、股價縮水有關，也可能與公司股權激勵授予日趨理性、將其作為長期持續的薪酬激勵手段有關。

CEO薪酬的絕對水平上漲。2010年A股CEO薪酬中位水平約為41萬元，2011年中位水平達46萬元。雖然A股全市場CEO薪酬水平不高，但A股與港股兩地上市企業CEO薪酬水平顯著較高，中位水平為87萬元。同時，薪酬水平前100位的CEO水平遠超于總體水平，其中位水平高達257萬元。調查發現，CEO薪酬水平排名前100位的公司主要集中于制造業（43人）、金融業（24人）和房地產業（11人），金融業公司占據了排名前10位中的6位。

CEO薪酬與業績緊密相關。2010年，從高管薪酬與公司規模的相關性看，A股、港股和美股的中國公司均在不同程度上顯示出正向相關性；高管薪酬與公司盈利能力的相關性方面，A股和港股公司存在正向相關性。2011年，A股CEO薪酬與業績的關系緊密相連，具體表現在三個方面。1.盈利能力越高，高管薪酬越高，凈資產收益率高于15%的公司，其CEO總現金收入中位水平達到62萬元，相比凈資產收益率在5%及以下公司CEO水平高了82%（見圖）。2.業績增長越快，高管薪酬增幅越高，這從營業收入增長率上有所體現。3.股東回報增長與CEO薪酬增長水平相匹配。2011年A股CEO薪酬增長率中位水平最高的是社會服務業（18%），第二和第三的分別是房地產業（12%）和批發零售業（11%）。三個行業的公司凈資產收益率普遍高于2010年，而其他行業凈資產收益率則普遍低于2010年的水平。

CEO薪酬行業增長水平差別大。金融行業高管薪酬增幅雖然放緩，但2011年該行業的CEO薪酬水平依舊遙遙領先，可比的CEO薪酬中位水平約為203萬元。房地產行業的高管薪酬持續增長，薪酬水平繼續跟跑排名第二，可比的CEO漲薪幅度中位數為12%，薪酬中位數約為62萬元。其他行業高管薪酬水平相對接近，行業CEO的50分位水平穩定在40萬—60萬元之間。2011年年薪超過100萬元的A股上市公司CEO達創紀錄的294人。

調查發現，整體上看，A股公司CEO們胡亂自定薪酬、薪酬與業績嚴重失衡的時代已過去，可謂公司治理的一大進步。與此同時，少數公司CEO薪酬畸高、CEO薪酬與業績嚴重不匹配、CEO薪酬結構不合理等現象依然存在——進一步完善相關制度設計，真正達到CEO與公司、股東的共贏，無疑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