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寫作,都是為了表達作者對生活的感悟、體認和理解,傳達他們的情感、意志和態(tài)度。只要不是命題作文,其文章大多都會與生活保持近距離或零距離,它的主觀性會更強烈,情感會更真實。隨筆作為一種常見的文體,它更接近于原初意義上的寫作,因而能充分自由地表達寫作者的內心世界,真率清晰地展示為文者的精神境界,機動靈活地彰顯執(zhí)筆者的個性才情。正是由于這個原因,許多作家都把寫隨筆作為一種短平快式地訓練思維、磨練思想、錘煉文筆的好形式。
關于隨筆,下面這段話說得極形象而準確:“如果是冬天,便坐在暖爐旁邊的安樂椅子上,倘在夏天,則披浴衣,啜苦茗,隨隨便便,和好友任心閑談,將這些話照樣地移在紙上,便是隨筆。”
隨筆之“隨”,在于它的隨意、隨機、隨便。隨意是指舉凡生活中的一景、一事、一人、一理,只要能撥動我們的心弦,觸及我們感應的神經的,都可按照自己的意旨、意趣,率性而作,涉筆成趣,加以個性化的再現(xiàn);隨機是指對生活中的某種感受,可以即時把它記錄下來,它捕捉的就是那種瞬間的思想火花,抓拍的就是那些一閃而過的場景,如果拉足架勢、營造心緒、醞釀感情,那恐怕就不是隨筆所要求的了;隨便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隨隨便便,而是指它較少受到作文的條條框框限制,有時甚至竟不拘章法,不講結構藝術,完全任由情感、心意驅譴筆墨,意到筆隨,筆隨意走,言盡而止。正是這種輕靈隨意之美,形成了隨筆獨特的魅力。
對于寫隨筆,同學中有兩種看法:一是不當回事。“不就是隨便寫寫?”順手涂幾筆,交差了事。二是太當回事。既然隨筆是散文的一種,散文要求形散神聚,從選材、構思到表達,都得刻意求工,中學生生活素材貧乏,底子又薄,怎么寫得好?還未下筆就憂心忡忡,自然寫不出好作品。
其實,兩種態(tài)度都有所偏頗。隨筆者,隨手筆錄,隨意而寫。記事抒情,夾敘夾議,形式多樣,不拘一格,完全不需要太“絞腦子”。只要認真對待,一定能寫好。但隨意不等于隨便,不把心思放在上面,不認真觀察生活、思考問題、磨礪文筆,也是寫不好的。隨意而不隨便,這是我們對待隨筆的正確態(tài)度。
那么,在隨筆寫作中有哪些具體的要求呢?
一、立意
天下文章意為先。與其他文章一樣,隨筆的立意顯然也不刻意為之,也要求純正,要表現(xiàn)積極健康的情致理趣和高雅脫俗的道德志趣。而不能隨心所欲,缺少思辨,思想觀點偏頗,總是著眼于個人得失,局限于個人小天地,肆意發(fā)揮個人的不健康情感。周作人曾說過,隨筆當思想博大,見識明達,趣味淵雅,這應是隨筆立意努力的方向。另外隨筆立意要新。也就是自己所寫的生活體驗,不僅自己覺得有新意,而且讓別人看口也覺得耳目一新,不重復別人的觀點。深刻而不沉重,輕靈而不虛浮,自然而有品位,閑適而有雅趣,這是我們寫作隨筆時應追求的目標。
二、題材
隨筆題材廣泛,包羅萬象,現(xiàn)實生活的見聞,以往事件的漫憶,所見所想的道理,作家作品的漫評,以及古今中外,天南海北,工作學習,旅游見聞,史話傳說,無不能作為隨筆的材料。
或講述文化,知識或發(fā)表學術觀點,或評析世態(tài)人情。大到社會問題,人生哲理,小至身邊瑣事,風花雪月,鳥蟲寵物,校園風情,學習心得,書籍品評,親人有人,無可不寫。
平常生活中的片段、作者的偶然經歷也可寫。寫自己身邊的小事,寫社會現(xiàn)象,論是非曲直。
寫個人經歷,寫身邊瑣事。寫軍事、歷史、哲學、政治等,也可寫三教九流,五行八作,邊緣學科等。
三、構思
隨筆和其他文體有所不同,它沒有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作文架勢,其文思常常如“風吹林響,泉激石鳴”,即興而生,隨意而發(fā),不求自得;其行文如汩汩山泉,順勢而下,意到筆隨;其題材可大可小,其篇幅可長可短,完全發(fā)乎自然。但隨筆看似隨意,實則費心,它往往從生活中和書本上隨處得題,信手拈來,借題生發(fā)。它的視野比較開闊,談天說地中傳達出深刻獨到的人生體驗,左右逢源中表現(xiàn)出淵博的知識,它的思路不拘泥于一點靜止不動,而是如行云流水般通達酣暢。因此隨筆在構思上是有零散性、發(fā)散性、隨機性的特點,面對一物之微、一時之得,發(fā)出豐富的聯(lián)想和想象,比物連類,上下半聯(lián),一氣灌注,敷衍代篇。
四、風格
在風格上,可樸實清秀,可雄渾剛勁,可瀟灑俊逸,可沖淡平和,可空戾溫婉,可俏秀纖巧,可充滿鄉(xiāng)野之氣,可洋溢都市風情,可莊可楷,豐富多彩。
五、寫法
隨筆在寫法上不拘一格,隨意而談。縱橫恣肆,渾灑自如。
隨筆寫人,敘事并不像敘事散文,抒情散文那么細致,形象,多事粗線條的敘寫和概括交代,同時也沒有那么強烈的感情色彩,更不強求創(chuàng)造某種意境。在布局謀篇上也不像一般散文那么講究。總談作者自己的感受和認識,發(fā)表個人的見解。在抒寫時往往融入作者的主觀感受,有時直接了當說出,有時隱藏在文字背后。
它往往旁征博引,而不做理論性太強的闡釋,行文縝密而不失活潑,結構自由而不失謹嚴。形式五花八門,多種多樣,不拘一格,可正面歌頌,可反面揭露,可旁敲側擊,冷嘲熱諷,可抓其一點,生發(fā)開去,可指點江山,縱論國政,可小抒心志,娓娓而敘,可大聲疾呼,談笑怒罵,可評點議論,提出新見,可通過分析,提出疑問。
六 、語言
隨筆在語言上可以如同與大嬸般談話一樣親切與平易近人。可以風趣、幽默、文學性趣味性兼?zhèn)洹5仨氉⒁庥谜Z自然,準確、生動、活潑、新鮮、充滿個性和靈性。
七、表達方式
隨筆的表達方式靈活自由,可以抒情,敘事或評論。一般采用夾敘夾議的方式。可再改一個小場景,可記敘一個小事情,可描寫一個鮮明的人物,可抒發(fā)一種動人的情感,可表達一種獨特的感悟。可以有頭有尾地記一個耳聞目睹的故事,也可以只記一個故事的片段,隨筆的記事可以有頭無尾,掐頭去尾,截取橫面;可以針對某事發(fā)表看法;也可以因一叢草木、一塊山石、一朵鮮花、一片雪花、一只飛鳥、一場雨雪而有所感觸。
但是,隨筆是記錄自己偶發(fā)的真情實感,絕不無病呻吟。所以,不論是敘事還是抒情議論,都要抒寫真情。隨筆要表達的真摯情感,這是最重要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