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法治總與一定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緊密相連,它不能脫離社會生活條件而抽象存在。法的關系正像國家的形式一樣,既不能從它們本身去理解,也不能從所謂人類精神的一般發展來理解,相反,它們根源于物質的生活關系。按照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我國的法治建設是建立在我國的社會主義經濟基礎之上的,我國的法治建設遵循馬克思主義有關上層建筑是經濟基礎反映的客觀規律;而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是以歷史唯物主義為世界觀基礎,反映無產階級的根本經濟政治利益的、自覺的、系統化的思想觀念體系,是對當前我國基本國情的科學反映。那么,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與我國的法治建設二者有沒有關系呢?如果有,那它們之間是什么關系呢?試圖通過論證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在我國法治建設中的作用,以期客觀地揭示二者的關系。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法治建設;意識形態
中圖分類號:D9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268(2012)03001004
一、引 言
對于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與我國法治建設二者關系的討論,一直是學界關注的熱點問題,而且形成了不同的觀點。細心總結就會發現,目前,主要有三種不同的看法:一是認為我國當前的法治建設完全依附于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沒有任何獨立性;二是認為我國當前的法治建設應該疏離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即我國當前的法治應是相對獨立的系統;三是認為我國當前的法治建設和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有著密切的聯系,但二者地位不同,某種意義上前者處于支配地位。
第一種看法屬于“泛意識形態”,比較極端,這種看法現在支持的人不多,影響很小。第二種看法對當前我國學術界的影響很大,其主要源于西方理論。它認為當前我國的法治已經形成了有其自身獨特內在邏輯進路的獨立系統。實際上,世界上是不存在這樣“超然”的法治的。第三種看法是前兩種看法的折中,看似辯證,實際上仍是對第二種看法的妥協。其承認二者聯系的意旨并非以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作為其認識的根據,而僅僅是為了滿足現世的政治需要,其根本落腳點仍是法治的“獨立”。
下面,筆者將試圖從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是我國法治建設合法性的依據、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引領我國法治建設、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有利于我國法治建設自主品質的塑造三方面來論證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在我國法治建設中的作用,以期客觀地揭示二者的關系。
二、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是我國法治建設合法性的依據
當代法國著名學者讓馬克·夸克認為,一般來說,合法性就是指對于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二者關系的評價,其實質上是政治權力掌控者和其遵循者試圖證明自己行使權力正當性的過程,同時也是被統治者對統治權力的初步認可[1]。前述觀點以統治者政治權力的正當性基礎為出發點,闡明了政治權力能夠被遵從的條件。由此可知,合法性與合法律性并非是同一概念。假如我們將合法性與合法律性混為一談而不加區別,最終會導致邏輯上的混亂,從而不能正確揭示“合法性”的含義。關于合法性,哈貝馬斯也采用了相似的論證方法,他以其交往行動理論為前提,然后通過闡述程序主義法律范式,進而揭示了商談民主理論的交往理性的基本內涵,因此而產生的法律實際上就具備了合法性。從哈貝馬斯的論證可以看出,合法性是源自于某種“價值共識”。
在人類的政治生活中,法治建設及其發展客觀上需要前述合法性的依據。可是,法治發展或法治建設的合法性就不能簡單地憑借自身來證明,而是需依靠更為復雜的理論與邏輯。從人類的社會歷史演變發展經驗尤其是資本主義社會歷史演變的發展過程來看,為統治權的合法性提供依據的思想理論體系主要還是依靠當時社會的主導政治意識形態[2]。同時,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為當時的資本主義革命做了輿論上的準備,也為資本主義制度的構建奠定了思想理論基礎。因此,可以說,近代的資本主義革命實際上是資本主義意識形態的革命。馬克思也曾對意識形態在思想政治統治中的地位作過精彩的論述,在馬克思看來,某個社會居于統治地位的思想實際上是當時的物質生產關系在觀念中的反映。所以,法治作為統治權的重要構成因素,它的合法性也主要是由當時特定社會的主導意識形態所決定。
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是當前我國的主導政治意識形態,因而,當前我國的法治建設也是這一主導政治意識形態的本質規定。由于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是對當前我國基本國情的科學反映,是符合我國當前社會主義建設規律的,因此,當前我國法治建設的正當性就是源自于我們黨對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作為其基本執政理念的科學性把握。總而言之,當前我國的法治建設的合法性源于其與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暗合。從這個角度講,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是我國法治建設合法性的依據。
三、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引領我國法治建設
在我國,要順利推進社會主義法治建設,就需確立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這既是時代的要求,更是歷史的經驗和中國人民的選擇。眾所周知,中國共產黨是我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也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是中國人民孜孜以求并堅持不懈為之奮斗的偉大事業,只有在與時俱進、不斷解放思想、密切聯系群眾的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下,才能圓滿實現。
同樣,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引領我國法治建設也有充分的正當性。通過對當今世界各個法治國家的考察可以發現,凡推行法治的國家,要么實行的是一黨執政,要么就是多黨輪替執政。不管是實行一黨制或是實行多黨制,任何一個執政黨總試圖將自己所代表的利益普遍化為整個國家和社會的利益,然后依靠作為上層建筑其中包括法治手段在內的各種工具加以確認、鼓勵或維護。然而,西方很多學者卻常常將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引領的我國社會主義法治建設故意丑化和扭曲,這是由資本主義反共反社會主義的階級本性決定的。實際上,即使在西方,它們的法治建設也是通過其執政黨的領導而實現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可以超越政黨政治、超越階級的獨立的法治,現代法治所聲稱的司法獨立和不受政治干預事實上在西方發達國家也并沒有完全實現。即使在美國,其言必標榜法治,實際上也不完全是法律之治、規則之治,而是政治化了的法官之治。政治化了的法官之治事實上就是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操縱。不管美國怎么標榜自己的民主,其目的都是維護資產階級的意識形態。簡而言之,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引領我國法治建設是客觀的、正當的,同時也符合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的應然與必由之舉,那些試圖打算消解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而主張法治獨立抑或堅持社會主義法治與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應處于相同地位的淺薄認識必定是有害的。
中國共產黨對我國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雖具備領導的正當性,然而,我們卻不能忽視對黨是怎樣領導我國社會主義法治建設問題的關注和思考[3]。關于這個問題,目前還沒有定論,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國共產黨應汲取和借鑒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先進優秀文明成果特別是人類法治文明優秀成果,努力建立一種能夠符合我們黨和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適當關系的政治法律構架。確實,法治文明于我們而言是“舶來品”,作為一種制度文明,其已有數千年的歷史,經歷了漫長而復雜的發展歷程。到了近代,西方的民主法治在人類歷史的舞臺上扮演過重要的角色,而且在發展的過程中,因為社會分工的發展、知識生產的膨脹以及實踐經驗的豐富,進而使法治的發展進一步表現出獨立的傾向。另外,再加上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對其各自社會歷史發展的制度安排和建構設計,更催生了法治的極端神圣化。資本主義萌芽產生后,西方列強不僅在全世界范圍拓展新的市場,同時也在極力地推銷已被他們神圣化了的法治這種制度產品[4]。即使在今天,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仍堅信并妄加夸大其法治的巨大作用,這一點從他們所極力鼓吹的資本主義的民主、自由、人權普世價值觀就可以看出來。而且,現在在西方國家,依然還有多數學者堅持認為法治的推行應該是超脫于黨派政治的,在這些學者看來,法治應該有其自身內在的發展邏輯。所以,這些學者便對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引領我國法治建設心存疑義。然而,對于法治國家建構的問題,我們不應將“黨的領導”和“黨怎樣領導”這兩個性質不同的問題混為一談。眾所周知,由于我國推行法治的時間很短,因而不管是在理論探索方面或是在實踐經驗方面,仍存有明顯不足甚或謬誤之處;而且,在黨的領導方式的處理上也沒有現成的可供學習和借鑒的理論或經驗。所以,我們黨在領導社會主義法治建設的歷程中難免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失誤,但是,所有這些失誤最終都將在實踐中不斷得到改進和糾正。
當然,我們在強調中國共產黨在我國社會主義法治建設中的領導地位時,我們也并沒有忽視法治發展自身所內含的規律性。在人類法治建設發展的過程中,在人們創設了某種制度文明之后,經過后人的不斷改進和完善,這種制度終將走向專業化。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也是中國各族人民利益的忠實代表[5]。縱使如此,我們黨也不可能扮演和充當“全能全智全善”的角色。中國共產黨是我國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的領導核心,然而,這種領導主要是思想領導和組織領導,這種領導絕不意味著我們黨要直接介入和干預社會主義法治建設中的每一個具體實施過程。相反,后者事實上應由受過專業訓練的法律職業人才去操作。當然,這些專門法律人才當中可能也有中國共產黨黨員,但這些人并不主要是以黨員的身份而從事工作的。總而言之,一方面,我們黨要領導包括社會主義法治在內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另一方面,我們黨也不能事必躬親。在社會主義法治事業建設中,中國共產黨的思想領導是題中主要之義。從歷史和邏輯的視角考察,黨的思想體系最主要體現為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今天,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已成為我黨的執政理念,同時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根本指導思想[6]。社會主義法治發展理應從自身角度給予響應,因為我國的法治建設不能完全脫離我國當前的國情。
四、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有利于我國法治建設自主品質的塑造
一般來說,從法治所要實現的價值目標和法治實踐的技術形式來看,其具有一定的普遍適用性,這和一個社會的形態沒有多大關系。然而,如果我們把觀察的視角回歸到形成其價值目標的理論及其根源時,這時,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多元發展的法治場景。眾所周知,法治的發展并不是其自身邏輯的自發延展,而是與一定社會的物質生產條件緊密關聯。法治發展的外部環境由一定社會的物質生產條件所決定,并服務于后者;因此,法治的發展依賴于一定社會的物質生產條件,同時法治對于社會物質生產條件的依附屬“元理論”層次的架構。可是,當人們在面對現實生活世界時,他們卻發現,作為一定社會存在的物質生產條件并沒有直接地塑造法治。西方國家的經驗常常給我們展示的是法治的自發性演化路徑,而且往往是與社會情勢發展相契合,并為社會發展與文明演進充分發揮了制度導向作用。而通過對現實生活場景及其“元理論”的細致考察,呈現給我們的卻似乎是“悖論”。那么,接下來我們就會產生疑問,是否會存在某種媒介?如果存在,這種媒介在法治與社會存在之間是否會真正發揮有效的溝通呢?這是我們應該認真思考的問題。
總結近現代資本主義國家法治的經驗可以發現,不論是英美法系還是大陸法系,西方各國在各自法治建設的歷程中各有特色[7]。縱使在同一法系,各個國家的法治實踐也有很大差異。比如英國和美國都屬于英美法系,英國就沒有成文憲法,而美國實際上就是建立在成文憲法基礎之上。再比如法國和德國都屬于大陸法系,二者在民事法治領域,特別是在民法典追求上相異的旨趣,最終成就了二者法治發展的傳奇,為世界各國法治的發展提供了范本。
除了以上事實,在政界和學界還形成了一個共識,即西方各個國家的法治實際上都還具有資本主義性質。對于這一點,也常常遭受詬病,關于“姓社”還是“姓資”的爭論似乎早已擺在了歷史的陳列架上,話語逆轉的背后實際上是以酣暢淋漓的實用主義態度來看待包括法治在內的社會發展的。很長時期,在無爭論之話語場景中,西方資本主義意識形態得以在全球獲得迅速傳播。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不光世界經濟分工結構正在重構,同時伴之而來的資本主義強勢意識形態也大行其道。結果,在西方資本主義強勢法治話語的影響和沖擊下,我國的法治理論研究和法治實踐無不是以西方作為范本。西方法治話語與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之間的鴻溝導致了我們法治理論和法治實踐的嚴重脫節。與西方強勢意識形態的擴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卻處于相對弱勢的話語地位。因此,在當今全球化的大趨勢下,加強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引領我國的法治建設事業意義重大,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對于我國法治建設自主品質的塑造將會發揮巨大的作用。
五、結 論
綜上所述,我國的法治建設不能脫離馬克思主義有關上層建筑是經濟基礎反映的客觀規律。當前,中國共產黨的執政理念是源自我黨對長期社會主義實踐的冷靜思考而形成的科學的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是我國法治建設合法性的依據;中國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引領我國法治建設;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有利于我國法治建設自主品質的塑造。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客觀上正推動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歷史性變革,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法治發展理想圖景已初步呈現在我們眼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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