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穿越”小說的敘述與流行

摘要：穿越小說和穿越電視劇等“穿越”現象作為大眾文化快餐中的一個熱點，用傳統的經典敘事理論來研究它會有很大局限。擬從大眾文化的角度來研究網絡“穿越”小說，旨在探討網絡穿越小說的迅速流行與它的敘事模式、敘事策略及時代語境的關系。研究認為：穿越小說在故事內容及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形成了一定的敘述模式，這種類型化的模式便于讀者的接受和理解；在敘事策略上，穿越小說緊扣現代白領的現實生活需求，從權謀和言情兩個方面滿足讀者的心理需求；在與時代語境的契合方面，通過反復敘述“灰姑娘”這一文學母體和“成功夢”，形成了其獨特的“造夢機制”。

關鍵詞：敘述模式；敘述策略；現實相關性

中圖分類號：G22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8268（2012）03007705

這幾年的圖書出版市場和電視劇中，“穿越”小說儼然已經是熱點之一。不僅各大文學網站及綜合性門戶網站上有大量原創的“穿越”小說，而且根據穿越小說而改拍的穿越電視劇更是成為年度收視熱點：湖南衛視2011年新春穿越大戲《宮鎖心玉》也創造出新的收視紀錄，炒作已久的清代穿越電視劇《步步驚心》于2011年9月10日在湖南衛視開播后比《宮鎖心玉》更加躥紅，在網絡話題榜上名列首位。

“穿越小說”是對現代人偶然穿越到另一時空，在那里生活并進而發生一系列事件這一小說類型的總稱。實際上，縱觀絕大多數“穿越小說”，可以很清晰地發現它大體上可劃分為兩種類型：第一種類型，主要的寫作群體為女性，主要讀者也是女性，小說的核心內容是情感糾葛，旨在為現代人提供想象性的撫慰。換言之，“穿越小說”只是言情小說的另一變體而已。第二種類型，作者為男性，注重寫史和成就大業，情感糾葛并非其主旨。比如黃易的《尋秦記》，以及半介過客的《異世明皇》。但目前在讀者中引起強烈反響、出版社力推的“穿越小說”大都為前一類型，因此我們的論述也以此種類型為主。

很顯然，“穿越”小說敘述技巧的平庸、思想內涵的淺層化以及眾多魚龍混雜的寫手注定了它并不是傳統的經典小說文本，而是作為大眾文化的一種類型而出現，“穿越”小說熱也是一種大眾文化現象。探討這種文化現象背后的原因及它與當下社會心理之間的關聯，揭示大眾文化文本所蘊涵的對主流意識形態的反抗性及被“收編”的策略，這是“穿越”小說作為類型而提供的研究價值及意義。

一、故事情節與人物形象：穿越小說的敘述模式

作為大眾文化的組成部分，穿越小說具有高度類型化的特性，它“有一整套相對固定的構成元素，其背景人物和情節大多相似或雷同；其修辭手法和敘事語言陳跡斑斑”。具體來說，則表現為敘事情節的模式化和人物形象的類型化。

（一）敘事內容模式化

眾多“穿越”小說在文本的敘事情節方面存在雷同性。就情節而言，大都是一個在現代社會中非常普通、甚至生活陷入困境的女子因為某一機緣巧合，“穿越”到了另一時空。要而言之，其敘事模式有以下幾種：

第一，變換時空的言情小說敘述模式。大部分穿越小說的主角是女性，這位現代社會的女子，才貌平平，但一旦“穿越”到了古代，便顯得出類拔萃，也因其現代的精神個性及才智，吸引了眾多優秀男性。要么因為機緣巧合而進入皇宮，得到皇帝及眾皇子或別的優秀男人的愛戀。經過曲折的斗智斗勇，主人公最終既參與了歷史，又贏得了自己所愛男人的尊重。如《夢回大清》中的小薇、《步步驚心》中的若曦等即是如此；要么是在商界一展才華，并俘獲了眾多優秀男士的親睞，如《美人如花在云端》中的云端，雖然穿越到另一時空的社會身份是一瀕臨倒閉的富商的女兒，但其出色的商業頭腦及創意使她仍然為眾多男人愛慕。在這一類型的小說情節結構中，復雜的宮廷斗爭、人際關系及各種情感糾葛成為相互交織的敘述線索。雖然說文本的框架是穿越，但內核卻仍然是傳統的言情小說或者權謀之術。換言之，穿越小說仍然是以一種“新瓶裝舊酒”的方式來迎合受眾的傳統敘事類型。

第二，關于男性“成功夢”的敘述。這一類型的小說敘述模式一般為主人公穿越到另一世界而成為了當權者，要么是皇帝——如《異世明皇》；要么是位極人臣的當權者——如《青蓮紀事》中的張青蓮。現實生活中的普通人穿越到另一時空，居然也能成為呼風喚雨的成功人士。這樣的敘述無疑滿足了大多數現實社會中寂寂無名的受眾心理。尤其是在當下中國的社會語境中，“成功”一詞已成為了解我們所生活于其中的社會的關鍵詞。現實中的無力感在閱讀穿越小說中的“成功夢”之時得到想象性的置換，面對現實的焦慮得以在這一人工營造的“成功夢”中得到紓解。

（二）人物形象模式化

雖然寫作穿越小說的寫手很多，作品數量也可觀，“據統計，就2007年而言，到目前為止，晉江原創文學網推薦的有四分之三以上均是穿越文；騰訊八屆原創青春文學大賽幾乎都是穿越小說摘冠；新浪圖書排行榜穿越作品占據第一季度的半壁江山”[1]，但同樣值得注意的是，在作品數量甚眾及作者群龐大的表現之下，潛藏的卻是故事情節的雷同及人物形象的模式化。故事情節的雷同前面已經論及，此處主要探討人物形象的模式化。

毫無疑問，穿越小說的主流模式是現代成年女性由于種種偶然穿越到另一古代時空而成為另一大家閨秀，即“言情小說的內核+時空的置換”模式。因此，我們的論述也將基于這一模式進行。在這一模式中，人物形象的類型化是顯而易見的。

第一，在人物身份的設計上，穿越主人公的身份幾乎都是現實社會中的“失意者”：她們身份普通，在現實社會中或遭遇職場低谷或是感情糾葛，“繁瑣”、“疲倦”、“忙碌”、“麻木”是她們對于現實生活的共同感受……一言以蔽之，她們是現實社會中最常見的普羅大眾。對現實生活的無力感與無趣感成為她們每天生活的沉重背景。而這些，正好契合了當前社會生活中的都市青年們的心理感受。

第二，在人物的性格刻畫上，女主人公由于受到現代社會所推崇的平等、自由、博愛、獨立等精神的洗禮，因此將這些性格特質帶入古代。在很大程度上，她在古代所受到的親睞，更多地緣于現代女性的獨立乃至女權思想，緣于女性的內在思想和性格魅力，而非她的外貌。為了突出這一點，創作者往往會以二元對立的方式設置一個美貌而思想閉塞的古代女性，以凸顯現代之于古代的優越性。

如果我們繼續追問：在上述模式化的人物形象背后隱藏著什么？換言之，眾多作者為何要如此設置人物模式，而讀者為何又欣然接受這些一再重復的人物形象呢？特別是，為什么要將穿越主人公設置為現代都市女性？對這些問題的探討，必須要回到受眾的心理期待與現實社會相關性這一層面。我們將在后面的部分對此作出解答。

二、言情與權謀：穿越小說的敘述策略

如果除去“穿越到另一時空”的外衣，穿越小說的結構大體可以概括為“言情+權謀”。言情小說旨在以愛情為核心主題，重情感展示過程，是一種符合大眾文化審美特點的流行小說，在審美特征上強調與讀者和日常生活距離的彌合，具有通俗性的特點。而中國傳統中的權謀文化則為現代社會中日益冷漠的人際關系、勾心斗角的生存需要彰顯出其存在的價值。言情小說描述了一個愛與被愛的情感世界，這個世界里不乏憂傷與受挫，但基調是溫暖的；而權謀文化則是冷漠的現代社會的映照，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現實的反映。這兩種需要，都是現代人生活中的重要倚仗。如此，溫暖與冷漠、不計付出的情感與工于心計的權謀之術之間所蘊藏的張力，則成為穿越小說內在的美學內涵，也是其敘述策略。那么，這一敘述策略具體是如何進行的呢？或者說，它們以何種方式講述著一個雷同的情節框架卻又不為讀者所拋棄呢？

（一）言情：“挑戰”與“收編”

頗有意味的是，在很多讀者看來，“穿越小說大都很女權的，流行‘一女對N男’，就是以一個女主角為核心發展多邊愛情關系”，是對通俗意義上言情小說中女性處于弱勢地位這一傳統的“挑戰”。在穿越小說中，女主人公生活在古代，但思想意識及行為特征卻完全是現代式的。在愛情上，她們懂得聽從自己內心的感受、愛心中所愛，為此不惜與權力代表的皇帝或者當權者發生正面沖突；在對待奴婢及平民時，她們因心存平等意識而待之甚好；在面對友情時，她們會為了一分惺惺相惜的友誼而置世俗禮法于不顧……女主人公的這些內在魅力吸引著周圍的男性，因此便有了“1女+N男”的模式，她們可根據自己的內心而選擇，也即讀者所感到的女權之所在。

穿越小說的女權言情模式雖然是對傳統言情小說“1男+N女”模式的反叛，從而給言情小說注入了新的因素，使穿越小說看起來具有叛逆和顛覆的特質，并為女性讀者所喜愛（絕不可忘記的是，穿越小說的讀者大都為女性，這從小說在網上連載時評論的網友留言及昵稱中可以看出），但如果因此而斷言穿越小說是有意識地在維護女權甚至建構女性的話語空間，則并不盡然。在《夢回大清》中，小薇雖然為了保護十四阿哥而當面頂撞皇帝，但卻處處表明康熙的圣明和他的不得已；《步步驚心》中的若曦雖然被康熙處罰，處處受人刁難，但卻毫無怨言……男性的專制和殘暴在不得已或政治斗爭需要的背景下被合理化了。換言之，在某種程度上，穿越小說中的女主人公一方面大力張揚女性獨立、女性自主的旗號， 但另一方面，自身的無意識深處卻又身陷男權的藩籬而不自知。

至此，我們可以看出，穿越小說的言情新范式在“挑戰”男權的招牌下，吸引了大批女性讀者，并在一定程度上給她們閱讀的反叛快感；但實際上，這一“挑戰”最終為男權社會所“收編”，對女性話語空間的建構并未產生生產性力量。正如一位論者所說：“任何時期的言情小說對固有的文化傳統都會有所冒犯，但這種冒犯不會是激進的革命的和顛覆性的。”[2]

（二）權謀：現實生活的映照

在大多數穿越小說中，如《宮鎖心玉》《步步驚心》中，權謀之術成為書中情節推動的重要力量。那些穿越的女子，大都蘭心蕙質，心思玲瓏，能在復雜的政治斗爭中處于不敗之地。讀者對這些女性的喜歡，在某種程度上，是因為這些女性代表了她們理想的競爭狀態。雖然現實中大部分人的生活都不會涉及到復雜的政治斗爭，但“職場如官場”，對那些已經工作或即將走向工作崗位的人而言，在復雜的人際關系和激烈的競爭中如何使自己立于不敗之地，穿越小說的權謀之術給了很好的借鑒和激勵。甚至很多受眾閱讀穿越小說或者觀看穿越電視劇的心理動因之一即為尋求“辦公室政治”的策略、借鑒成功的權謀之術。如有網友看了《夢回大清》后在自己的博客上寫道：

“一個人，又或者一個女人怎樣才會成為一個智者，又怎樣成功得處于社會得不敗之地呢？看著里面得明爭暗斗，我本還在暗幸自己不是那個年代，可今天好好認真得想今天得社會又何嘗不是呢？面對‘她’得深思熟慮，不知道我是否有她得一半。”[3]

也正是在此意義上，才能理解《金枝欲孽》等表現后宮爭寵的權謀之術的電視劇為何會在大陸受到廣泛歡迎。具體到穿越小說和依據小說改編而成的穿越電視劇的受眾主體——女性——來說，在當下語境之中，“北京零點市場調查公司最近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41.1%的白領們正面臨著較大的工作壓力”，尤其是職業女性處于巨大的壓力之中，女性白領“感到迷失”（均值為2.71），“容易憂慮、發愁”（均值為2.89）和“易急躁、發脾氣”（均值為2.77）等方面的疲勞反應均值明顯高于男性（均值為2.46、2.6、2.45）[4]。處于巨大壓力之下，如何能在職場競爭中占據優勢？現實生活的這一真實狀況反映到閱讀心理之中，便是對其中的權謀之術的借鑒。

三、“灰姑娘”母題與現實相關性：穿越小說的“造夢機制”

既然穿越小說的敘述方式已經模式化，審美格調上也較為粗糙，為何它擁有如此眾多的讀者呢？福柯曾說：“重要的是講述神話的年代，而不是神話所講述的年代。”意大利哲學家克羅齊也曾表示：“所有的歷史其實都是當代史。”在此意義上，探討穿越小說這一大眾文化類型之所以流行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與小說文本及我們所生活于其中的社會生活語境密切相關。

（一）穿越小說與讀者的“灰姑娘”情結

值得注意的是，穿越小說的作者大多是女性，如已經頗有名氣的作者桐花、流瀲紫、妖舟等人，而穿越小說和根據穿越小說而改編的穿越電視劇的受眾也主要是女性。考慮到這一點，穿越小說的“灰姑娘”敘述成為一個吸引受眾屢試不爽的套路。這是因為，“言情小說的優勢仍在于它的內在精神結構和整個社會的精神結構是關聯呼應的，它能夠復現讀者在情感生活中所體驗過的種種關系和感受，使讀者獲得一種在現實社會生活中難以得到的心理補償與共鳴。這種補償與共鳴主要由兩種相關性引發：相似性相關與差異性相關。”[2]穿越小說的閱讀快感最主要的來源即為相似性快感：女主角的外形及經歷的平凡普通給大部分受過高等教育的當代女性提供了感同身受的可能性，她的際遇及蕩氣回腸的愛情經歷則幾乎為所有女性所奢望。穿越女主角的成功故事實際上契合了人們一直以來的“灰姑娘”夢想。百度網“宮鎖心玉吧”中的一項有669人參加的“你們為什么去看《宮鎖心玉》？”的調查同樣證實，女性觀眾們之所以青睞《宮鎖心玉》，也主要是為了觀看“灰姑娘”的各種愛情傳奇，其中尤以喜歡看纏綿悱惻的“八川戀”（468人，69.9%）和跌宕起伏的“四川戀”（157人，23.4%）為眾[5]。

這一“灰姑娘”變身為“公主”的成功故事給所有在日常生活中平凡生活的女性提供了臆想的空間，在這一空間中，聰明機警、引人愛戀的充滿魅力的女性取代了現實生活中平凡普通的自我形象，女性在閱讀的想象及自我置換中得到快感。對營營于瑣碎而庸常的普通人而言，如花美貌或權利財富都遙不可及，但人們心里卻渴望溫暖、愛與被愛，對穿越小說這一市場化的小說種類而言，以讀者為指歸、以市場為導向就注定了它必然會迎合讀者這一預設心理，通過“移情”的心理作用，讓讀者感覺“灰姑娘”變“公主”的故事甚至可以發生在自己身上，從而獲得心理上的滿足。

（二）穿越小說與現實相關性

大部分穿越小說的內容是有關女主角生活在另一時空的經歷，表面看起來似乎不僅和現實生活毫無關系，而且還在逃避現實生活。實際上，女性讀者在閱讀的時候，恰恰是因為在其中找到現實相關性而引發閱讀興趣的。對此，有著敏銳市場嗅覺的出版商早就已經意識到：“現在女孩子的生活范圍非常狹窄，要么在學校，要么在公司的格子間里。她們對現實生活狀態不滿意，就會寄托在穿越類言情小說上。”[6]出于對現實的不滿，而企圖在穿越小說中找到安慰，穿越小說以間接的方式彰顯出它與現實的相關性。而更多的讀者則由小說進而返觀現實，于是不無悲涼地發現：“如果背景設在現代，比如說設在成都，你覺得會有兩到三個可調動軍隊的男人來爭奪你嗎？就算是兩到三個可調動房地產價格的男人也沒有。”[7]正是由于現實中沒有那種理想的愛情與理想的男性，讀者（大部分為女性）才會在穿越小說里尋找安慰；也正是通過小說才會進一步打量現實生活，明晰當下的自我現狀，從而在自我身份構建及認同上產生作用。從這一角度看，穿越小說與當下現實確實具有某種聯系，只是這一聯系并非是鏡子似的反映，而是通過讀者的思考來得到呈現。

（三）穿越小說與受眾的補償心理

就觀眾心理而言，精神分析認為，文藝本質上是被壓抑的本能沖動，文藝的功能就是一種補償作用，藝術家和讀者（觀眾）在生活中難以實現的欲望可以通過創作或欣賞文藝作品得到變相的滿足。一方面，上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社會中各種人倫關系——特別是戀人之間、夫婦之間——的關系愈益脆弱，個體成為孤零零的原子式個體；同時，現實生活中男性所面對的誘惑與背叛，往往是很多女性所體驗的切身之痛。在這樣的社會語境之下，對純粹而專一的異性情感的渴望、特別是對優秀男性的專一而濃烈的情感渴望，成為女性受眾們的心理要求，而穿越小說，正好給女性提供了這樣的一個美滿幻夢，從而滿足了受眾的補償心理。

另一方面，今天的中國社會正處于社會轉型期。在這樣一個貧富懸殊越來越大，個體的尊嚴和價值只能通過金錢、地位、權力等予以體現的社會里，人人都渴望成功，卻離成功很遠；人人都想抓住機遇，但機遇往往可望而不可即。正是在此意義上，穿越小說提供了一個關于“成功夢”的敘述：任何平凡的個體，只要穿越回去，就可以憑借自己所知的歷史參與甚至改變歷史，自己也成為那一時代的顯赫人物。很顯然，這個“成功夢”是普羅大眾都可以在穿越回去的時代中得以實現的，于是滿足了現實生活中平凡普通、郁郁不得志的受眾渴望成功的心理。

四、結 語

作為大眾文化文本，采用對傳統經典小說的分析模式來對穿越小說進行分析，其有效性必然會大打折扣。但如把穿越小說放在大眾文化的語境中來分析，則產品的類型化、讀者的閱讀快感等都可得到解釋。類型化是大眾文化產品的主要特點，流水線似的作業使作品缺乏個性深度及精神向度，穿越小說類型化的敘述模式由此得到解釋；言情小說的表層“冒犯”與權謀文化的糾結是作者有意迎合讀者而采取的敘述策略——因為大眾文化產品必須重視市場效應；讀者的閱讀快感也不再是對人生意義的終極追問及價值判斷，而是基于現實生存的形而下的思量。這些，便是網絡穿越小說作為大眾文化文本而流行所提供給我們的思考。

參考文獻：

[1] 莊子.預測.2007下半年7大閱讀拐點[EB/OL].（20070726）[20120210].http：//data.book.hexun.com/2392037.shtml.

[2] 劉玉霞.快感：當代言情小說的大眾文化特征之一[J].石河子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6）：71.

[3] Crystal.看《夢回大清》[EB/OL].（20070206）[20120204].http：//blog.sina.com.cn/s/blog_6cf00af30100ncmw.html.

[4] 史曉芳.職場白領生存壓力調查：女性壓力更大.[EB/OL]. （20040109） [20120115]. http：//www.people. com. cn/GB/14739/14743/22126/2288530. html.

[5] “八川戀”指八阿哥與晴川的戀愛，“四川戀”指四阿哥與晴川的戀愛，三人之間的情感糾葛構成了《宮》的核心故事[EB/OL].[20120105].http：//tieba.baidu.com/p/1155945782.

[6] 穿越小說：少女懷春 奔向阿哥皇帝[EB/OL].（20070723）[20120205].http：//bjyouth.ynet.com/article.jsp？oid=22369377.

[7] 朱立元.當代西方文藝理論[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