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琴秋(1904~1968年),長征期間曾任紅四方面軍政治部主任、中共中央西北局委員等重要職務;建國后,擔任紡織工業部黨組副書記、副部長;“文革”中遭受迫害,以死抗爭;1979年平反昭雪。
陳昌浩(1906~1967年),中國工農紅軍時期的我軍最高將帥之一;1934年1月增選為候補中央委員,同年被選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行委員;曾任紅四方面軍的總政委、西路軍軍政委員會主席,是長征時期最大一支紅軍主力部隊的主帥;“文革”中慘遭迫害,1967年含冤辭世;1980年恢復名譽。
1935年的冬天,川中盆地異常寒冷,這里原屬溫熱地帶,這一年卻一反常態下起了大雪。紅軍只能以天全、蘆山、寶興、丹巴地區為中心,發動群眾,與敵人抗衡。
起初,當陳昌浩向張琴秋表白的時候,張琴秋幾乎吃了一大驚,心里暗想,這怎么可能呢?她真的從來也沒留意過陳昌浩對她的關注。可是后來,她發現陳昌浩是極其認真的,并非兒戲。工作上,陳昌浩固然有著激進偏執的一面,而在感情上,陳昌浩卻不失溫存、關照和入微的體貼。可張琴秋仍然念念不忘沈澤民(張琴秋前夫,1931年初在中共六屆四中全會上被補選為中央委員,任中央宣傳部部長。1933年病逝),對此,陳昌浩并不反對,但他卻認為,只有自己活得自由輕松,才是對故人的最好紀念。而且陳昌浩非常自信地表白,只有他,才有能力為張琴秋帶來后半生的幸福。
張琴秋在猶豫,她下不了決心,一方面,她在感情上一時還接受不了另一個男人的介入;另一方面,她認為她對陳昌浩還缺乏足夠的了解和信任。陳昌浩表示說,他對感情的忠貞和對革命的忠誠是完全一致的、對天可表的。你我彼此接觸這么長時間,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對于革命的態度嗎?
說到對于革命,陳昌浩在紅四方面軍中也是有很高威信的。問題是,革命畢竟不能替代感情。陳昌浩在故鄉有妻有子,這一點,張琴秋是早就知道的。陳昌浩說,那都是由于家庭包辦,他對妻子從來也沒萌發過像對張琴秋這樣的感情。他起誓說,迄今為止,他從來也沒像愛張琴秋這樣愛過任何一個女性。陳昌浩又進一步表白:戰亂年代,生死無常。常言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可我們這些革命者,有多少人連草木一秋也比不上就沒有了生命,愛情更是無從提起。你我都是過30歲了,彼此的難耐、寂寞,我對你的同情、擔心,你難道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嗎……
在愛情上,女人最耐不住的是糾纏。陳昌浩沒有死乞白賴,但卻是苦口婆心,張琴秋咬住嘴唇,終于點了點頭。
張琴秋答應陳昌浩時,正好是個夕陽接地的黃昏,草灘上空無一人,靜美之極。琴秋剛剛點了點頭,陳昌浩就一下將她舉起來放到了自己身旁那匹棗紅馬上,他自己“呼”地躍上了馬背,伸出一只手在馬屁股上加了一鞭。琴秋不知怎的被仰置在了他的懷里,烏發披散。她微閉雙眸,渾身有些發顫,只覺得耳畔風聲呼呼,仿佛正被什么無形的巨掌送進火紅火紅的夕陽之中……
他倆終于走到了一起。陳昌浩年輕英俊,有勇有謀,是當時紅軍中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而張琴秋不僅文武兼備,而且秀媚多姿,他們兩人的婚事,曾在紅四方面軍中傳為美談。無論從郎才女貌,還是門當戶對的角度,都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再合適不過的。
但到了延安后,張琴秋主動要求、并經組織批準,她和陳昌浩解除了夫妻名分。
(摘自長征出版社《張琴秋傳》 作者:李蕾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