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干部不同領導方式對村民自治績效的影響

摘要：將村干部的領導方式分為權威型、民主型、放任型三種類型，從經濟績效、政治績效（分為民主管理績效、公民參與績效）、社會績效、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績效4個方面衡量村民自治績效，根據對多個省份16個村莊的問卷調查，分析村干部領導方式對村民自治績效的影響。分析表明，權威型領導方式與社會績效以及公民參與績效顯著正相關，民主型領導方式與經濟績效、民主管理績效、公民參與績效、社會績效、公共供給績效顯著正相關，而其他變量之間的關系不顯著。因此，村干部民主型領導方式我國農村治理中具有普遍的適用性，權威型的領導方式也有一定的適應性，而放任型的領導方式是不適用的。村干部應靈活運用權威型與民主型領導方法，避免放任型領導風格和方式。

關鍵詞：村民自治績效；村干部領導方式；農村治理；村級事務；權威型領導；民主型領導；放任型領導；領導情境

中圖分類號：F320.3；C933.2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131（2012）06001010

一、引言

我國“村民自治”實踐從1980年誕生于廣西宜州合賽村起，已走過了三十多個年頭。從現狀來看，各地農村的村民自治狀況差異甚大，是什么導致了如此大的村民自治效果差異？是需要我們認真反思和深入研究的問題。

楊 峻，李會林：村干部不同領導方式對村民自治績效的影響目前學界關于村民自治績效影響因素的研究多是從經濟基礎、人口素質、人口流動以及土地流轉政策等方面進行分析。如，吳俊霞（2009）從經濟因素、自治制度缺陷、法律制度的缺位、民主意識的淡薄以及種族和宗族勢力研究山東某地區村民自治現狀；聶應德（2010）研究了鄉土觀念與村民自治組織績效的關系；鄭曉華和楊國賢（2010）通過實證研究，試圖探尋農業稅減免政策對村民自治績效的影響；也有的學者注意到了農村精英外流對村莊選舉與治理的影響。

在當代中國鄉村社會，村干部在農村經濟發展、社會進步以及文化建設中發揮著帶頭、核心作用，被稱為農村的“當家人”，影響著村莊的整體發展和村莊治理的最終效果。隨著村民自治實踐的深入，村干部在村莊管理中表現出來的領導行為，在村級治理中的作用與影響日益凸現。但學界鮮有以村干部領導方式為著眼點對村民自治績效的研究。

20世紀60年代，費德勒提出了團隊的工作績效與領導者動機及情境控制變量之間的關系模型，即費德勒權變模型。隨著費德勒權變領導模型的提出，對領導情境的研究開始受到學者的廣泛關注。一方面，它作為一種規范的方法告訴領導者該如何評價追隨者，如何選擇領導風格；另一方面，領導是一種靈活的方法，沒有硬性的、萬能的和一成不變的規則，它建議根據具體的情境采用適宜領導風格，以取得更好領導績效。近年來，情境領導理論有了新的發展，Hay/McBer管理顧問公司和丹尼爾·戈爾曼的最新研究成果發現，最成功的企業高級經理并非僅采取某一種領導風格，他們會在一周內采用多種領導風格，而且其領導方式或風格的轉換妥帖自然而不留痕跡。“一個企業經營管理者掌握的領導風格越豐富多彩，越能因時因事因勢而行動，根據實際需要加以靈活切換和恰當運用，其領導活動就越見成效，領導能力和魅力就越強。”（馬新建，2003）

領導是否會對組織績效產生實際的作用？已有研究給出了肯定答案。Robert J. House于1988年通過實地研究與實驗室研究論證了低層領導者對組織的影響，他指出，大量數據均表明，領導者對員工努力程度、適應變化能力、員工集體流動程度、缺勤率、組織中的個人表現、接受決策的程度、決策質量、追隨者的數量等方面都有重大的影響，領導是極大地影響個體成員滿意度以及企業績效的潛在因素。Peters和Nancy（1985）提出，高層領導者是影響企業存續和發展的重要因素。1998年Robert J. House調查了167家公司20年的銷售利潤方差，結果顯示有31%是由高層領導者的變化帶來的（Lieberson et al，1972）。

上述理論與相關研究均表明領導行為會對組織績效以及組織的生存、發展、衰落產生很大影響，而且有效的領導方式要區分不同的情境。因此，本文從村干部領導方式視角研究現階段我國村民自治的績效，并通過實地調研分析驗證村干部不同領導方式是否會對村民自治的績效產生影響，以期能拓展有關理論研究，并為改進村民自治實踐、提升村民自治績效提供有益的參考。

二、研究假設

關于村干部的領導方式，本文以盧因（Kurt Lewin）的三種領導方式理論為基礎，劃分為權威型、民主型、放任型三種領導方式。對村民自治績效的衡量，本文主要參照郭正林（2005）、鄭衛榮（2010）、黃祖輝和張棟梁（2008）對鄉村治理績效的研究，從經濟績效、政治績效、社會績效、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績效4個方面進行衡量。

1.權威型領導方式與村民自治績效

我國農村地區，組織化程度極低，且人均占地面積少，總體上并不富裕。在與有組織的企業、外界市場博弈的過程中，原子化的農民處于弱勢地位。對原子化的、技術短缺、信息閉塞的農民來說，要準確把握市場動態、敏銳地覺察自身所具有的資源優勢、清晰地分析經濟發展的瓶頸，是相當困難的。已有實踐多次證明，要提高農民收入、發展農村經濟關鍵是提高農民的組織化程度，但就目前而言，農民真正有自主選擇的組織主要是村委會。作為農村“精英”的村干部運用他們的權利以及所掌握的資源，根據自身的能力和經驗作出決策，此時權威性的領導方式會以其效率以及強效發生作用。

目前學術界對村干部的權威型領導方式與農村經濟發展的相關性研究甚少，但是從農村經濟的特點、廣大農民的自身的狀況來看，若強調民主決策，限于廣大農民知識水平的限制，往往會造成決策質量低下，如果村民不同意決策，對他們的指揮就會失效，會造成決策無效率。據此提出假設1：村干部權威型領導方式與經濟績效顯著正相關。

同時，結合權威型領導方式特點及村民自治中政治、社會以及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這3種任務情境，提出假設2：村干部權威型領導方式與政治績效、社會績效、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績效顯著負相關。

2.民主型領導方式與村民自治績效

從民主型領導者所具有的特質來看，此類型的領導者注意下屬的參與，并進行公開的溝通，側重民主協商與公開透明，因此民主型的領導方式往往能提高參與者的民主意識，滿足參與者的自主需求，會產生較高的參與滿意度，從而提高民主管理績效。French等（1960）指出，民主型的領導方式滿足了員工諸多的社會需求，如被承認的需求、被賞識的需求以及自主的需求，員工上述需求得到滿足，從而會產生較高的參與滿意度。安東尼也指出，民主型的領導能使下屬更能接受決策，并愿意參與決策并積極執行。具體到農村治理的實踐，提高民主管理水平以及廣大農民的參與熱情以及滿意度需要村干部采用民主型的領導方式。因此，本文提出假設3：村干部民主型領導方式與政治績效顯著正相關。

現實中村干部被賦予解決農村社會問題、維護村級治安的重任，比如防止盜竊、打架、斗毆、調節民間糾紛。實踐中，村民在遇到鄰里糾紛或是困難時，多會向村干部尋求幫助，村干部亦發揮著維護農村社會穩定、促進農村社會和諧的職能。Anthony（1978）曾指出，民主型的領導方式使成員有機會合作解決共同的問題，現實相同的目標，必然會增進成員之間彼此的了解，加強團隊的認同，并促進協調，成員對組織有較高的認同度。科奇（L. Coch）和弗倫奇1948年在一家成衣工廠實地研究發現，采用民主型領導方式的團體內，工人與主管的相處良好，抱怨情況減少，離職情況大幅改善，整個團隊的人際關系良好。民主型的領導方式有助于在成員內部形成融洽的氛圍，成員對組織的認同感較高，有益于培養組織氣氛以及和諧的人際關系，提升成員對組織的認同感與歸屬感。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4：村干部民主型領導方式與社會績效顯著正相關。

當前，無論是在我國經濟發達的東部地區，還是在發展水平相對落后的西部地區，農村公共產品與公共服務的供給與效率都處于低水平狀態（李明，2010），嚴重地制約著農村社會、經濟的發展。對于農村來說，政府是提供農村公共產品與服務的主要主體，農民對公共產品的需求也多寄希望于政府。但是政府對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多是“自上而下”的供給，由政府壟斷農村公共產品的供給數量和種類，廣大的農民群眾只是被動接受者。這種單方的供給機制，極容易導致供給脫離農民的實際需求，一方面會導致一些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過剩，而另一方面農民真正需求的公共產品供給不足。目前沒有學者研究關于民主型領導方式與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之間的關系，但是結合農村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的現狀，作為村級帶頭人的村干部，應采用民主型的領導方式，發揮其聯系國家與農民群眾的橋梁作用：聽取民眾的心聲，深入的了解農民的需求，并向政府反映農民的心聲，成為農民利益的代言人。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5：村干部民主型領導方式與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績效顯著正相關。

此外，基于農村經濟發展這一任務的特殊性，考慮到民主型領導方式的特點，本研究提出假設6：村干部民主型的領導方式與經濟績效顯著負相關。

3.放任型領導方式與村民自治績效

徐勇（1997）指出由于村干部扮演者政府“代理人”與鄉村“當家人”的雙重角色，這“雙重角色”使得村干部的處境實為尷尬，以至于常常發生角色沖突，部分村干部出現角色失敗，比如兩頭應付碌碌無為，或是辭官不干，或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對村級事務不管不問，對村民的需求不重視，無規章、無要求，往往是“尸位素餐”，無所作為。吳毅（2002）提出了村干部“雙重邊緣化”的觀點，他認為村干部處于政府體制與農民社會的邊緣地帶，既為兩者所用，但卻無法被兩者真正地接納，只能在夾縫中茍存。

具體到農村治理的現實，村干部采用放任型的領導方式，雖然很少關心村民生活或是村級事務，但是事實上，他們還是在村莊生活中發生作用的：一方面他們要完成上級政府的各項任務，如計劃生育、政策傳達；另一方面也會管理一定的社區日常生活，如調解鄰里糾紛、給村級老人發放年終慰問金，他們并不是對所用的事情都不管不問。由于放任型領導方式對下屬的要求較高以及農村管理的特殊性，采用完全放任的領導方式不一定會帶來高水平的村莊治理績效。綜上所述，本文認為采用放任型領導方式的村干部并不會提高村級治理績效，村莊的經濟、政治、社會等各個方面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因此，提出以下假設7：村干部放任型領導方式對村民自治績效無顯著的影響。

三、方法與數據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的方法收集實證分析數據，將受訪對象設定為長期生活在農村的農民。問卷調查時間為2012年7月至2012年8月，調查地區包括山東、安徽、河南、浙江等多個省份的16個村莊。共發放問卷380份，收回321份，問卷回收率為84.47%；剔除不符合要求的問卷，實際有效問卷為304份，占總回收量的94.70%，占總發放量的80.00%。

本研究需要測量的所有變量全部用5級Likert量表測量：（1）權威型領導方式的定義與測量，綜合Kurt（1939）、Ronald（1939）等人的定義，參考鄭伯塤（2000）、張德偉（2001）、王新怡（2003）等人對家長式領導方式中的權威領導維度的研究，形成初始量表4個維度共7個題項；（2）民主型領導方式的定義與測量，依據White、Lipper等人的定義，基于民主型領導方式相關理論，初始量表包含5個維度8個題項；（3）放任型領導方式的定義與測量，依據White、Lipper等人的定義，根據三種領導方式理論中關于放任型領導方式的相關研究，結合本研究的目的與現實狀況，初始量表包含3個維度5個題項；（4）村民自治績效的定義與測量，將村民自治績效分為經濟績效、是政治績效（分為民主管理績效、公民參與績效）、社會績效和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績效，參照郭正林（2005）、鄭衛榮（2010）、黃祖輝等（2008）對鄉村治理績效的研究，初始量表包含5個維度20個題項；（5）控制變量，農民個體層面的控制變量包括性別、年齡和學歷3個人口學特征。

四、數據分析與結果

1.Harmam 單因素檢驗

由于本文的數據是同一來源，因此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的問題。控制共同方法偏差的方法主要分為程序控制和統計控制。本文采用Harman單因素檢驗統計方法對共同方差進行檢驗和控制。Harman單因素檢驗的基本假設為：若方法變異大量存在，在進行因素分析時，要么分析出一個單獨因子，要么一個公因子解釋大部分變量變異；如果只分析出一個因子或某個因子解釋力特別大，可判定為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Eby，1997）。

本文采用傳統的做法進行Harman單因素檢驗，即將所有變量放到一個探索性因素分析中。檢驗結果KMO值為0.931，大于0.9，Bartlett 球形檢驗顯著。將所有變量進行探索性因素分析，由未旋轉因素分析結果可知，共提取了7個公因子，并沒有出現上述判定存在嚴重共同方法偏差的情況。因此，本研究所得到的樣本數據并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2.量表的信效度檢驗

在本文中，權威、民主、放任三種領導方式以及村民自治績效是4個潛變量，需通過驗證性因子分析（CFA）進行信效度檢驗。

（1）領導方式測量的驗證性因子分析

運用AMOS5.0軟件，基于固定負荷法，對模型進行分析，結果如表1所示。

個別指標的信度評估主要是用來檢驗觀察變項在其反應因子上的標準化負荷。如表1所示，單個項目的R2均大于0.50，且每個項目對應的標準化因子負荷均大于0.7，所有標準化系數皆有很高的顯著水平，故單個測量條款的信度全部是可接受的，因此這20個指標可以作為3個潛在因子的測量指標。

因子信度用Cronbach α信度和建構信度來衡量，Cronbach α的值大于等于0.7，而C.R的接受值為0.5即可。從表1中看出，3個潛在因子的Cronbach α值均大于0.7，C.R的值在0.752～0.967之間，均在0.5以上，這說明各潛在變量的測量表現出了良好的內部一致性，信度指標均可接受。

3.基于結構方程的假設檢驗

（1）理論模型檢驗

（2）模型修正

初始的理論模型，模型適配度的檢驗卡方值=1592.384，顯著性概率p=0.000<0.05，達到顯著水平，拒絕虛無假設，表示觀察的數據所導出的方差協方差S矩陣與假設模型導出的方差協方差矩陣相等假設無法獲得支持，模型還需進一步修正。本研究對理論模型的修正主要是采用參照AMOS提供的修正指標（Modification indices）數據進行判別。

五、討論與建議

1.村干部領導方式與農村經濟績效

調研分析表面，村干部權威型領導方式與經濟績效無顯著關系，而民主型領導方式與經濟績效顯著正相關，所得結論與理論假設不符。究其原因可能為以下兩點：

其一，我國農村經濟發展既有一般性，又具有特殊性。實現農村經濟發展，除了受地理位置、交通條件、經濟基礎這些因素影響外，更多地受到農民收入、農村生產性投資來源、農村生產性投資動力、技術條件、投資引誘、政府體制及國家政策等因素的影響（孫敏榮，2004）。因此在一定的時期，即使權威型的村干部規劃好村莊發展方向，果斷決策也未必會取得較好的經濟發展績效。

其二，農民是農村建設的力量之源，發展農村經濟，需動員全體村民的力量。農村經濟發展是關乎村莊長遠發展的大事，直接關系到農民的切身利益，因此在經濟發展中，農民表現出了較高的參與熱情。此時，村干部充分發揚民主型領導風格，密切地聯系農民群眾，依靠群眾，尊重農民意愿，不僅可以完成工作目標，取得較高的工作效益，而且成員間關系融洽，工作積極性也高，富有自覺性以及創造性。村干部民主型的領導方式多會帶來村民的配合以及高度的工作熱情，這會對經濟任務的完成產生很大的促進作用。而此時若采取權威型的領導方式，如鄭伯勛（2000）所指出的，權威型領導與下屬的一系列態度反映存在著負面的關聯，可能會在某種程度上降低下屬在團隊中的表現，如下屬的信任感、滿意度。還有研究表明，權威型的領導影響到下屬在工作中表現出的組織公民行為和角色外行為，而團隊成員的這些行為都同團隊績效關系密切（許金田，2004）。村干部的權威型領導行為可能會降低村民對村干部的信任以及滿意感，因此可能會出現消極配合的情況，因此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村莊發展的經濟績效。

2.權威型領導方式與村民自治績效

分析表明，村干部權威型領導方式對民主管理績效、公民參與績效、社會績效、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績效沒有顯著負向影響關系，反而對它們有正向影響，尤其與公民參與績效、社會績效顯著正相關。理論假設并未得到支持，但也表明權威型領導方式在目前農村還有一定的適應性。

一方面，本研究通過實地調查發現，無論村民認為村干部采取何種領導方式，他們均對民主選舉、村民會議以及群團組織表現出極高的參與熱情。因此權威型領導方式同樣會帶來高水平的公民參與績效。

另一方面，事實上，在農村地區，多數農民受限于知識、信息等資源，他們多忙于生計，終日田間務農或長年外出打工，因此參與村級治理的能力有限。而村干部多為村里的“精英”，多為村里的經濟能人或是技術能人，他們的文化水平整體上高于農村一般勞動力，他們的決定一般也會得到村民的認同。

在農村這樣的熟人社會中，村干部與村民之間的關系十分密切，處理村務時多采用權威型的領導方式，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村干部與群眾還是接觸平凡，交往密切，關系較為融洽的，不是絕對的脫離群眾。這與實際調查所得到的信息是相一致的，大多數村民表示，關于村里重大事務，村干部多單獨決定，但在日常生活中，干部與群眾還是有較多接觸，村民有事情多會找村干部解決，干群關系較為和諧。

3.放任型領導方式與村民自治績效

分析表明，村干部放任型領導方式對農村經濟、政治、社會、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四個方面的績效均沒有顯著影響。已有研究表明，放任型領導方式往往會造成工作失控、組織渙散，本研究研究結果也表明放任型領導方式不能提高村莊的治理水平。

放任型的領導方式在我國目前的村級管理中是不適用的。采用放任型領導方式的村干部對村級事務不上心，對村民生活不關心，必要時才出面處理村級事務，人際關系淡薄。此種類型的領導控制能力很弱，需要成員具有較高的意愿與能力，往往對專業人員會收到不錯的效果。但當前我國多數農民文化水平低，素質不高，能力有限，很難在村級管理中發揮積極、主動的作用，因此他們需要一個在村級管理的各個方面發揮帶頭作用的“當家人”，放任型的領導風格和方式不適合當前的農村治理實踐。

4.村干部領導方式建議

分析表明，村干部民主型領導方式對經濟績效、政治績效、社會績效、公共產品與服務供給績效都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關系，在我國農村治理中具有普遍的適用性；權威型的領導方式在農村還有一定的適應性，而放任型的領導方式在目前的村級管理中是不適用的。

（1）村干部應靈活運用權威型與民主型領導方法

本研究證明，村干部民主型領導方式對村民自治的經濟績效、政治績效、社會績效、公共產品與服務的供給績效均有顯著正向影響；權威型領導方式對這幾個方面的正向影響雖不如民主型領導方式顯著，但并非一無是處。在調查中，村民多表示，在村莊遇到災害的危急時刻，村干部高效率、果斷的決策會將損失降到最小。因此在村民自治實踐中，權威型的領導方式并非不可取，可以適時采取。

村干部作為村級帶頭人管理整個村莊，需要權威，明白地告訴人們能做和要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做了會有什么后果，其權威性決定了任務和決定的嚴肅性。村干部還須在工作、生活上給群眾更多關心、尊重及鼓勵，多聽取群眾意見，知曉群眾想法，充分商討后，再發揮其權威，果斷迅速決策，保證達成最終共識。

（2）村干部應避免放任型領導風格和方式，關注村級事務、加強溝通

本文的研究假設、整體模型都支持村干部放任型領導方式與村民自治各個方面績效之間無顯著關系。研究結論表明放任型領導方式并不適用目前的村莊治理，因此村干部應該避免運用，應該重視與村民的溝通交流，多關心村級事務，以提高農村治理水平。

當然，領導風格和方式是應隨著需求以及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赫西以及布蘭查德的領導生命周期理論認為，領導者的風格應該適應被領導者的成熟度，隨著被領導者逐漸成熟，領導者的領導方式應當做適應的調整。隨著農民參與意識及能力的提高，村干部可以適當放權，促進農民自主管理，提高村民自治績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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