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補充偵查工作中的問題與對策

摘 要 任何一項制度都是一把雙刃劍，補充偵查制度也不例外，它一方面有利于實現刑事訴訟的目的，保證準確、及時地查明犯罪事實，正確適用法律，懲罰犯罪分子，保證無罪的人不受刑事追究，但同時也會出現違法現象，本文旨在通過分析相關數據，研究退補中出現的問題，并提出改進的建議。

關鍵詞 補充偵查 訴訟效益 超期羈押 監督

中圖分類號：DF83 文獻標識碼：A

退回補充偵查既包括檢察機關在審查起訴階段將案件退回偵查機關（部門）補充偵查，又包括法院在庭審中將案件退回檢察機關補充偵查。本文所分析探討的僅限于審查起訴階段的補充偵查，即指公安機關或人民檢察院依照法定程序，在原有偵查工作的基礎上，對于案件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進一步調查、補充證據的一種訴訟活動。 在合理運用的情況下，退回補充偵查對于保障公訴案件質量，加強對偵查機關（部門）的法律監督，更好地發揮公檢執法機關分工負責、相互配合、相互制約作用，及時準確地打擊法最、保障人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退回補充偵查的問題與分析

（一）退補條件不甚明確。

補充偵查主要涉及三個方面，即補充偵查的事實條件、證據條件和程序條件。 首先，在事實條件方面，如何判斷是自行偵查還是退回偵查機關（部門）偵查往往把握不準，如發現遺漏了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若由公訴部門自行偵查，之后再由批捕、公訴，這就造成本末倒置，與檢察機關職責不符，也與訴訟管轄規定不符。第二，在證據條件方面，如果僅將“主要證據”或“基本”證據作為退補依據是不足取的，往往遺漏許多“必須”的證據。另外，若帶有破案性質的證據也應由偵查機關（部門）調取。第三，在補充偵查程序條件方面，刑事訴訟法并未明確加以規定，公訴部門往往忽略偵查機關（部門）在偵查程序中的違法，針對違法收集證據的情況沒有退回補充偵查是審查起訴工作中的隱患。

（二）公安機關辦案質量不過關。

公訴部門雖然整體退補量和退補率都在逐年減少和降低，但偵查機關（部門）內部考核指標等問題也是一個原因。偵查機關（部門）往往為了降低退補率，與檢察院進行協商，采取其他方法變相退查，在不走法律程序的情況下，由公訴人邊審查便要求偵查機關（部門）補查，其結果是退補率雖然下降，但公訴部門的工作量和工作難度卻逐漸增大。同時，偵查機關（部門）除存在辦案能力和水平等問題外，其主觀上也有“重偵查，輕退查”的意識，再加上證據意識薄弱，往往造成案件質量粗糙，退查久拖不決且不見成效，使得不僅案件質量越來越差，退回補充偵查也流于形式。另外，對于一些質量太差而很難補充偵查的案件，公安機關往往采取調解等方式予以撤案，但這種調解于法無據，一旦當事人反悔，其處理就成為新的問題。

（三）案件受理時無法對質量把關。

由于公安機關偵審合一后，失去了預審環節的把關，案件質量有所下降，而檢察院的受案人員往往有缺乏辦案經驗的內勤組成，而且一般也只進行形式上的審查，這樣就缺乏對偵查機關（部門）移送案件質量的把握，將一些質量粗糙，甚至是缺少基本證據的案件予以受理，給接下來的審查起訴工作帶來極大不便。而且，在這一現象多發于侵犯公民人身財產的案件中，三年內，此類型案件平均占退補總數的40.99%。當事人雙方特別是被害人或其親屬情緒激烈，由于案件退補，久不能訴，造成當事人雙方猜疑案件處理的公正度，引發甚至激化矛盾，增加社會不穩定因素。

（四）訴訟效率低導致缺乏人權保障。

公正與效率意識是退回補充偵查工作的主題，正如英國的一句名言：“遲到的正義為非正義。”經濟分析法學派代表人波斯納甚至認為，效益與公正是同義詞，并宣稱：“正義的第一種含義，簡單地說，就是效益。”但檢察機關在審查案件時，往往不能充分考慮到證據不確實和不充分的各種原因及彌補的可能性，一退了之，不計效果，造成反復補充偵查，仍達不到證據確實充分地的效果，但公訴機關仍然提起公訴，而法院在這種情況下仍然作了有罪判決，使得訴訟效率十分低下。同時，由于檢察機關每一次補充偵查決定都是對在押人員羈押期限的延長，且退回補充偵查也未告知在押人員，偵查機關（部門）也不管退查難度如何也要用光退查時限。另外，改變管轄后的案件，在移送前已經退補兩次，但新收案的檢察機關仍以羈押期限重新計算為由繼續退補，這些問題的存在嚴重侵犯了在押人員的知情權和人身自由權。

（五）缺乏對補充偵查的引導和監督。

目前，公訴部門開展了起訴指導偵查改革，能夠解決取證不符合起訴要求的實際問題，但對于補充偵查中的引導卻顯得十分不足。因為審查起訴中的指導是檢察人員對全部證據進行綜合分析研究后進行的，針對性較強，往往能彌補偵查過程中的不足。而補充偵查中的指導，檢察人員接觸的僅是部分證據，受破案時間，破案難度等因素的影響，有時不可能進行深入的引導。 而且，目前公訴部門的退補工作往往只制作《退補決定書》和簡單的《退補提綱》，偵查機關（部門）也只是移送補充來的證據，檢察機關無法通過法定程序開展監督，造成退補工作成效甚微。

二、完善補充偵查制度的建議

（一）明確退補條件，做到有的放矢。

針對退補工作中的三個條件，筆者建議應建立相應制度，明確責任分工，確保退補工作順暢有序進行。首先，在事實條件方面，對于主要犯罪事實，尤其是對事實認定、量刑情節和追加犯罪嫌疑人有重要影響的，應當退回偵查機關（部門），其他的證據也應在不影響公訴工作的前提下，由公訴部門和偵查機關（部門）協調處理。第二，在證據條件方面，應規定為：案件證據不確實或不充分，檢察院又不易搜集的證據，應當退回補充偵查。第三，在補充偵查的程序條件方面，應規定為：偵查違反程序規定或程序不完備，可能影響客觀、公正進行的，應當退回補充偵查。

（二）嚴把收案質量，督促偵查改革。

針對偵查機關（部門）辦案質量下降的情況，應當繼續開展公訴引導偵查工作，并由檢察院公訴部門的精英干警，定期對偵查人員進行證據收集的講座，使得偵查工作依據審判要求開展，避免不必要的補充偵查。另外，對于公訴部門的收案人員，應當由具有豐富辦案經驗的干警擔任。不僅要審查形式要件，更要對案件的實體進行審查，嚴把第一關，發現案件質量太差，直接不予受理，并退回偵查機關（部門），避免在審查起訴工作中對司法資源的無謂消耗。

（三）提高訴訟效率，加強人權保障。

公訴部門和偵查機關（部門）都應本著訴訟效益的原則，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集中精力做好退回補充偵查的相關工作，并及時將案件移送審判。同時，在維護在押人員合法權益方面，應保障在押人員的知情權，建立《延長羈押期限告知制度》，并在做出退補決定后及時向在押人員發放延長羈押期限告知卡，并通知在押人員的律師。同時，應將退補情況報告給院案件質量督察部門，聯合公安機關法制處，共同對退回補充偵查工作進行監督，杜絕和查處暗箱操作和任意、專斷的退補方式。另外，對于移送管轄的退補，必須明確“退補不超過兩次”的原則是法律的當然含義，即移送管轄前后，退補總共不能超過兩次，以保證在押人員的合法權益。

（四）完善監督體系，指導退補工作。

對于補充偵查工作的監督，檢察院公訴部門應當建立相應的制度，并規范和完善退補工作中的文書。就監督制度而言，應當比照公訴引導偵查的模式，并將該制度延伸到退回補充偵查工作中，并要求偵查機關（部門）每10日向公訴部門進行一次情況通報，保證退回補充偵查工作按照公訴部門的要求進行。在文書方面，除應制作《退回補充偵查決定書》外，還應增加《要求調取證據通知書》、《案件質量跟蹤卡》等，并在《要求調取證據通知書》中附有詳細的補充偵查提綱。若偵查機關（部門）在偵查工作中出現違法情況，應當向其發出《糾正違法通知書》和《檢察建議》，實現對退回補充偵查工作的有效監督。

（作者均系北京市石景山區人民檢察院干警）

注釋：

宋世杰，刑事訴訟法.湖南大學出版社，2001.295.

顧文虎，退回補充偵查規范使用中若干問題之探討，犯罪研究，2003年第5期.

向前，芻議補充偵查法定條件之完善，湖南公安高等專科學校校報，2004年第5期.

付善海，退回補充偵查出現的新情況及對策，檢察實踐，２０００年第２期.

任福強，退補案件處理機制有待完善，人民檢察，2006年第2期

夏根立，對退回補充偵查制度再認識，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4年第2期

向前，芻議補充偵查法定條件之完善，湖南公安高等專科學校校報，2004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