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與其他類型的新聞報道相比,法制新聞在材料選取、切入角度、寫作技巧和創新上,都有自己獨特性的原則要求,這是由法制新聞“法制”特性決定的。本文著重探討了法制新聞編輯在工作中必須遵循的法制原則、平衡原則、更改原則和關懷原則。
關鍵詞:
法制新聞 新聞編輯 “法制”特性 四項原則
作為法制新聞生產過程中重要的一環,法制新聞編輯承擔著“合成人”和“把關人”的重要角色,須遵循符合“法制”特性的若干基本原則。
一、法治原則
法制新聞的報道,要在法治的框架內進行,以法的正義性為靈魂,使法制新聞既體現媒體的公信力,又體現法治的權威性,進而彰顯法治最本質的民主和權利訴求,這要求法制新聞編輯須首先遵循法治原則。
一是遵守法律法規。如法制新聞不能侵犯當事人的名譽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名譽權案件若干問題的解釋》規定:“新聞單位對生產者、經營者、銷售者的產品質量或者服務質量進行批評、評論,內容基本屬實,沒有侮辱內容的,不應當認定為侵害其名譽權;主要內容失實,損害其名譽的,應當認定為侵害名譽權。”這一解釋的核心在“新聞的真實性”。作為編輯,有承擔新聞真實性審核的責任。法制新聞編輯應根據案件報道的進程,密切關注審判結果,作出編輯方針的調整。必要時,應提前組織新聞更正或報道最新動向,以免引起法律糾紛。
二是使用法律用語。能否選用關鍵性的法律詞匯,是考驗編輯法學基本素養的一個重要指標。如報道中常見的“罪犯已被見義勇為的群眾抓住……”。“罪犯”一詞就欠妥,應使用“犯罪嫌疑人”的稱謂。從法律角度講,“罪犯”和“犯罪嫌疑人”差別很大,前者特指已被法院判定有罪,后者則有待審訊加以認定,兩者階段上有先后之分,在性質上有天壤之別。在沒有完全把握而又必須發稿時,應盡量使用后者。我國《刑事訴訟法》規定,在公安機關偵查、檢察院起訴階段,涉嫌犯罪人員都應稱“犯罪嫌疑人”,移送到法院審理時,方可稱“被告人”。“罪犯”是指被法院生效的判決認定有罪、并處以刑罰的刑事被告人。
三是切忌發生“媒介審判”。在許多案件尚未審理結束時,一些媒體的結論性報道已經出籠,這些報道“或者是對民事案件相關當事人的權利分割作出判斷,或者是對刑事案件相關當事人是否犯罪定下結論,還有的是對法院正在審理或作出判決的案件進行夾敘夾議的報道或僅憑主觀臆斷橫加指責,給法院公正審判帶來巨大壓力和影響”。[1]也就是說,在司法機關正式宣判前,傳媒已以“新聞法官”的身份宣布判決,將新聞監督扭曲為“媒介審判”。我國法律規定,審判權屬于人民法院所有。“媒介審判”的行徑,無異于審判權的僭越。
二、平衡原則
“平衡報道”是一舶來品,這一理念最初源于本杰明·富蘭克林接辦《賓夕法尼亞報》時提出的理念:“當人們各持異議時,雙方均應享有平等的機會讓公眾聽到自己的意見。”[2]庭審新聞應當是法制新聞編輯過程中運用平衡原則最為普遍的領域。在庭審的攻防競技中,只有控辯雙方擁有均等的攻擊和防御手段,才有平等參與訴訟并最終贏得勝訴的機會和能力。因此,要保證控辯雙方的平等,媒體就不能偏向于某一方。然而,不少法制新聞媒體常以裁判者的身份自居。在案件的事實、案件的定性及法律的適用等方面,摻雜了明顯的傾向性,對一方當事人有失偏頗,甚至站在某一方的立場上直截了當地作出結論。這是違背平衡原則的。對此,編輯應在內容報道、版面編排上體現出一種平衡,把代表對立雙方利益、觀點的報道或圖片,以對稱的形式組合到一起。這樣,既給讀者以強大的視覺沖擊力,又滿足其全面了解信息的訴求。
三、理性原則
在法制新聞編輯中,常見的一個問題是感性宣泄大于理性分析。新聞追求客觀真實,但新聞生產的過程,從編輯選題到記者采訪,從配發評論到版面設置,都包含媒體的立場。這種立場以公共媒介的方式表達與呈現后,常常左右民眾的判斷方向。因此,實踐理性原則要做到兩點:一是規則論證先于形象塑造;二是說理明辨先于敘事訴求。這兩點在某種層面上相通,共同強調法制新聞編輯中的理性因素。需要注意的是,強調理性原則并不是否認感性因素,感性因素在新聞報道中也不可或缺,關鍵在于做到感性與理性之間微妙的平衡。我國傳統司法綿延至今,一直交織著情理與法理的沖突,偏向哪一方,都會讓讀者覺得不妥。
在不斷向現代化法治國家轉型的過程中,法制新聞應向引導民眾理性思考方向轉變。如“鄧玉嬌案”中,問題是一個刑事法律的問題:是正當防衛、防衛過當,還是故意傷害、故意殺人?但在許多媒體的報道中,法理很少能成為人們關注的主流聲音。媒體展示的,不是法律性的表述與理性的分析,而是從形象塑造與敘事訴求中宣泄感性。在鄧玉嬌一案中,媒體著力刻畫了一個柔弱的少女遇到刁蠻淫官威脅的印象,直接表現出鄧玉嬌的無辜、無助。這種描述性話語搶先于專家學者分析而進入民眾視線,再次引起民怨沸騰。
四、關懷原則
關懷原則,是“以人為本”理念在法制新聞編輯過程中的應用,強調對人的尊重和關愛。這里的“人”是一個廣泛的概念。既指具體的被報道者, 包括案件當事人及相關人員等, 也泛指所有收聽、收看、閱讀法制新聞報道的受眾。其中,特別強調對受害人、犯罪人員(包括犯罪嫌疑人)的關懷。對于受害人,要注意避免“二次傷害”。對此,約翰·赫爾頓在《信使的動機》一書中指出:“新聞工具不應該把新聞人物當做材料來看待,而應該把他們當做人來對待。盡管所發生的事件(常常不是他們自己造成的)使他們成為新聞人物,他們也有權受到尊重和人文關懷。新聞界不能無視這種權利,不應隨意發表他們認為是公眾感興趣的任何事件。”[3]
對于犯罪人員和犯罪嫌疑人,應當注重他們的權利保護。在法制新聞編輯過程中,往往僅對某些特定領域稍微注意,如《未成年人保護法》規定:“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在判決前,新聞報道、影視節目、公開出版物不得披露該未成年人的姓名、住所、照片及可能推斷出該未成年人的資料。”一項權利的存在,意味著讓別人承擔和履行相應義務的觀念和制度的存在,意味著一種文明秩序的存在。[4]故而,對于法制新聞報道中的“人”,即便是犯罪人員和犯罪嫌疑人,其權利也同樣值得保護,不得侵奪,不得妨礙。
結 語
在整個法制新聞報道過程中,法制新聞編輯,一定要落實好法治原則、平衡原則、理性原則、關懷原則,做好法制新聞傳播,這也是法制新聞發揮社會作用的關鍵所在。
基金項目: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網絡環境下突發事件傳播與管理研究”(10BXW005)、西南政法大學校級重點科研項目“重慶市政務微博研究”(2011-xzzd18)階段性成果
參考文獻:
[1] 魏永征.新聞傳播法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6:133-134.
[2] 陳剛.轉型社會爭議性議題的媒體再現研究[J].中國地質大學學報,2010(2).
[3] [美]約翰·赫爾頓.美國新聞道德問題種種[M].北京:中國新聞出版社,1998:172.
[4] 夏勇.走向權利的時代[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9:2.
(作者單位:西南政法大學全球新聞與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