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的內涵及其現代價值
——基于鄂西灣潭鎮的田野調查

楊斌

（中南民族大學 體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巴渝教育探索

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的內涵及其現代價值
——基于鄂西灣潭鎮的田野調查

楊斌

（中南民族大學 體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土家族有著內涵豐富的傳統體育項目，有具有綜合的特定的傳統項目，表演藝術內涵的傳統項目及武術和棋類項目，這些項目是我國民族傳統體育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對鄂西土家族鄉鎮——灣潭鎮的田野調查，深入考察了土家族的傳統體育項目及其內涵，這些體育項目在當下社會中有科學健身、經濟社會和諧及鄉土教育價值。

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現代價值

武陵山區的土家族根據自身所處的自然環境，結合本民族漫長的歷史和生活實際及其特殊的文化生態，創造了種類繁富和歷史悠久的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它是我國體育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和現代價值。本文在立足于對鄂西土家族鄉鎮——灣潭鎮進行田野調查的基礎上，采取田野調查資料和文獻資料相結合的研究方式，嘗試探討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的內涵，并思考其在當下社會中所具有的現代價值。

2011年7月至8月，我們深入五峰灣潭鎮的龍橋、紅烈、紅旗坪、鹿耳莊、茶園、九門等村落，采用人類學和民族學的參與觀察和深度訪談法，進行了近一個月的田野調查。灣潭鎮位于鄂西南腹地，行政上隸屬于湖北省宜昌市五峰土家族自治縣。該鎮地處湘鄂兩省及五峰、鶴峰、石門三縣交界之處，地跨東經110°17′至110°23′，北緯29°56′至30°09′，是宜昌市的 “西南大門”。該鎮屬武陵山余脈，全境皆山，海拔千米以上山峰30余座，最高處獨嶺2252米，最低處百順橋480米，平均海拔1200米，屬亞熱帶溫濕季風氣候區內，山區垂直氣候特征明顯。境內地勢東高西低，北高南低，峰谷連綿，溝壑縱橫，多有小塊平地夾于其間，灣潭河干流橫貫東西，中游淤積成田，素有 “高山萬畝小平原”之稱。境內交通便利，325省道橫貫全境。全鎮轄10個行政村，人口近2萬人，其中土家族占總人口數的98%以上。

一 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及其內涵

根據調查得知，灣潭土家族農民歷來十分重視身體鍛煉，從古及今從事的體育活動項目主要有蹺旱船、摲陀螺、打趕茆、抵木杠、舉石擔、跳房子、板凳龍、肉連響、踩高蹺、舞龍燈、舞獅子、玩彩船、跳擺手舞，以及武術和棋類活動等。

（一）兼具綜合性特色的傳統體育項目

1.蹺旱船與摲陀螺。蹺旱船其實并無實際的“船”，而是指在進行此類活動時，兩人相對，各坐于對方相跤的小腿上，二人雙手扣拉，身體后傾，形成船形狀。運動時，靠虛擬的 “船”的頭尾蹺動向前后移動。比賽須兩 “船”以上，比賽時，賽“船”各就各位，待于起航線前，裁判員一聲令下，各船蹺動向前移動，先達終點者為勝。該項活動，主要鍛煉運動者的腿腳力量和韌勁，以及相互協調配合的能力；摲陀螺，是一種富有興趣、有益身心和老少皆宜的民俗體育項目，它的歷史悠久，源遠流長。早在明朝劉侗與于弈正合著的 《帝景物略》中，就有 “楊柳兒活，抽陀螺”的記載。灣潭鎮的土家族把用鞭子抽的動作叫做 “摲”，讀音“chan”。對 “陀螺”的讀法與漢語也不同，叫 “得螺 （de luo）”。在土家族過去的口語表述中， “打陀螺”，常讀為 “摲得螺”，然現在也常用 “摲陀螺”一詞了。陀螺的形狀，是一個圓錐形的短木，上端微微隆起，下端尖銳。玩時，先把它放在地上，用一小鞭抽它，使其不停地轉動，大人小孩兼可玩，主要是鍛煉人的臂力和動作協調能力。

2.打趕茆與抵木杠。土家族所說的 “茆”，就是我們書面語中所述的 “毽子”，它以牛皮或膠皮為底托，以銅錢加重，上縛彩色雞毛而成。踢“茆”時，既可單盤踢、反勾踢、跳躍踢等，也可以兩人或三、四人對踢以健身。所謂的 “打趕茆”，則是一項多人毽子競技活動。比賽時運動雙方各派一到四人出戰，每人手里各持一木板，比賽開始后，發毽方用木板盡力將毽子擊向對方，對方則不待毽子落地則用扳擊回，若一方沒有接住，則必須站在毽子落地處再發毽，如此形成拉鋸戰，以一方先退至事先規定的端線為輸。此項運動主要鍛煉運動者的臂力、腕力、爆發力以及敏捷性；抵木杠，是指兩人相對而立，各單手執一五六尺長木杠一端，另一手在下托著木杠，雙腿呈弓箭步，隨裁判員的口令雙方發力向前抵杠。一方不支，后倒或臀部著地，即為敗北。多采用三局兩勝制。

3.舉石擔與跳房子。石擔是土家人用石頭打制的土杠鈴，其形狀同現在鐵杠鈴相似，以木杠穿兩個石餅而成，雙手舉過頭頂鍛煉臂力、支撐力。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賀龍領導湘鄂西人民在進行武裝斗爭的艱苦歲月，仍堅持開展體育活動，經常帶領戰士們抵木杠、拗扁擔、扳手勁和舉石擔。至今，賀龍用過的一副重32公斤的石擔還保留在鶴峰縣博物館；跳房子，又叫跳格子。其方法是：在地上劃出像宮殿狀的一間間逐次磊疊的 “房子”（實為格子），運動者通過丟沙包 （或毽子、木片、石片等）確定 “買房”的等級，再通過單腿跳、雙腿跳、跨越跳、踢腳跳等跳躍動作，確定 “買房”升級是否成功。以投擲和跳躍不到位、壓線、踩線等算違例，交權對方。以最先到達宮殿頂層房格者為勝。

（二）具有表演藝術內涵的傳統體育項目

灣潭鎮土家族兼具舞蹈藝術內涵和健身活動為一體的農村傳統體育項目，比較有代表性的有以下幾類。

1.板凳龍與肉連響?！鞍宓数垺弊鳛閺娚斫◇w的民間文體活動，在該鎮廣為流傳。據大多數藝人介紹，“板凳龍”根據板凳拳演變而來，每逢喜慶吉日，藝人們相邀搭班，用龍舞賀喜助興，它既有藝術觀賞性，又有強身健體功能。“板凳龍”表演靈活多樣，可一人獨舞、兩人配對、三人搭幫、數龍群舞，常見形式為兩人舞頭，一人舞尾。大致套路分為六種：龍擺尾、龍翻身、蹺旱船、黑狗穿襠、龍爬砂、龍下兒。灣潭土家族農民表演的 “板凳龍”在省、市文藝匯演和 “民運會”中多次獲得金銀獎項。

“肉連響”，又稱 “肉蓮湘”，有時歸入舞蹈一類。相傳由巴人祭神儀式演變而來。表演者多袒露上身，穿著短褲，隨鼓點節奏以雙手有規律地拍打自己和對方的巴掌、背部、臂膀、胸脯、臀部、大腿等部位，發出連續噼啪聲響，同時做出跳躍、扭腰、屈伸、蹲腿及翻滾動作。此項運動主要鍛煉運動者各部分的肌肉以及動作協調能力和節奏感，極具民族特色。

2.玩彩船與擺手舞。土家族的彩船是仿照船形，材料為竹篾和彩紙，制作時用竹編紙扎，船頭和尾略翹，長8尺左右，船身豎有四根竹柱，并在上方搭彩布或彩紙花紋，四柱和船身兩頭各裝彩燈一個。在節慶時間，土家族就會在鎮上或村子里舉行玩彩船的表演活動。在表演時，內坐一人，多為男扮女裝，船周跟隨有丫環、搖婆數人，搖搖擺擺，銅樂伴奏，按節奏舞動和表演，無論晝夜，均可出臺；擺手舞，土家語叫 “舍巴”，意為 “擺手”，又謂之 “調年”。是土家流傳最廣的民族舞蹈和民間集體舉行的體育項目，其淵源與古代巴人的“巴渝舞”和祭祀活動有關。擺手舞在舊時一般在正月初三到十五期間舉行，新春晚餐過后，人們集聚擺手堂前，由 “梯瑪”主持祭祀儀式后眾人在鑼鼓聲中圍圈而舞。舞蹈時手與腳呈順向同時動作，兩人相對，踢踏擺手，進退蹁躚。擺手分 “單擺”、“雙擺”、“扭轉擺”多種。其程式內容有 “馬前舞”、“飲筵舞”、“打獵舞”、“生產舞”、“打蚊子”、“水牛打架”等。

（三）武術與棋類傳統體育項目

1.武術。武術素來為土家族的生存之本，在土司時期，實行的是兵農合一體制，土家青壯年皆以軍隊建制入編，平時在家耕耘，戰時憑烽火、號角聚集?；驗閲页稣?，或為土司出戰，或為家族打仗。因此，土家男兒從少年開始就要進行各種軍械、武術訓練。這些訓練，平時也算是體育運動。例如，在軍械訓練方面，土家人常訓科目有三類：一是射擊投擲類：包括射箭、射連弩、投標槍、甩飛鏢 （或飛石）、飛套繩等；二是刀槍棍鞭類：包括齊眉棍、土家棍、鉤鐮槍、雙合刀、橫雙刀、關公刀、橫當馬刀、長樂雙刀、土家單刀、三節鞭等；三是火器類：主要是打火銃、裝火炮等。在徒手武功方面，主要是拳類，包括 “白虎拳、八虎拳、四門拳、板凳拳、三路樁式土家拳、武清式土家拳”等。

2.棋類。土家族棋類種目繁多，除有流行于漢族地區的象棋、圍棋、跳棋、軍棋以外，他們還發明了一些適合農民在茶余飯后、田頭地角娛樂的棋類。主要有：打三棋、逼角棋、撞扦棋、成三棋、豬娘棋等。打山棋，是指對手雙方各執不同顏色或不同形狀的棋子，如石塊、樹棒、果核、硬幣等均可。下棋時，先在地上、巖板上劃出縱橫20條線，在交點處投棋子。先放子占點，然后走動。無論占點或走棋，都以使自己的棋子形成三子一線并干擾對方成線為目的，20條線要 “打三”，少四條 “減三”，一方形成 “打三”，屬擺子時則對方少擺一顆，屬走棋則提取對方一顆。以棋子減到三顆以下為輸。

逼角棋，又叫 “圍角棋”、“廟兒棋”，棋盤是五橫五縱成15個交點的正方形，在縱一方的中間那條線端連接一個將對角線相連的方框，一條對角線是中間那條線的延長線，構成4個走子點，那是“角”或 “廟”。雙方各用五枚兩面不一樣的錢幣，在靠近自己的橫邊線上先擺上五子，然后走棋。走棋運作的線路以能形成對對方的子的 “夾”（自己兩子夾對方一子）和 “挑”（自己一子剛好能運行到對方兩子中間）的態勢為目的。凡被 “夾”或被“挑”的子，都要被翻面成對方的子。一方被拔得只剩一顆子，還要被趕逼到 “廟”兒頂端無路可走了才算告負，有時即使被趕到 “廟上”，沒有上角，還可能趁勢溜出，尋機單挑翻盤。

二 土家族農村傳統體育項目的現代價值

這些傳統的體育項目在現代社會中具有什么樣的價值？這是我們在考察傳統體育文化的現代性時應該重點關注的。有學者曾言，“價值”是任何一件事物存在的 “基礎”所在，某一樣知識要是失去了它的價值，可以說它也就失去了本源和生命意義了[1]。因此，這里主要從四個方面嘗試分析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在現代社會中的價值。

（一）科學健身價值

五峰灣潭鎮的地理環境八面環山，縱橫百里，地勢險要，民風淳樸，因而土家族向有體育健身傳統，其有關健身的體育運動形式也十分多樣，主要有摲陀螺、打趕茆、踩高蹺、舞龍燈、舞獅子、玩彩船、跳擺手舞、武術等項目。以武術為例，是灣潭土家族老少皆喜的體育健身運動，歷史上土家族有自小就練武的傳統。每當年節之際大家聚在一起常舞刀弄棒，以武會友，共同切磋技藝。一些傳統的拳術，如小梅莊拳、三走六錘、高舉板凳，都是當地土家族特有的武術形式。特別是高舉板凳，就地取材，既方便，又有一定的功力。在表演中僅舉板凳中就有舉、劈、繞、纏、砸等不同套路。當地的土家族，在習武過程中的輔助器械多半是就地取材，如形似鼓中間帶孔的兩塊石砣，用木棒或竹桿穿起來就可以練舉重；把石頭鑿成大、小不同石斗，就用以不同年齡武術學員練習臂力等。

以上這些傳統體育項目具有良好的科學健身價值?？茖W研究表明，中小學生經常參加這些傳統體育項目運動，不但對改善人體的心肺功能、增強肌肉力量、培養靈活的身體素質、提高身體的協調性和平衡能力起著積極的作用，同時對學生骨骼肌的生長發育也大有益處。一些中老年群眾，適時開展土家族的傳統體育項目運動，不僅能強健體魄，而且還可以豐富人們業余生活陶冶情操，從而使人們由于日常勞動、工作帶來的緊張精神、疲勞的大腦和紊亂情緒得到積極的有益調節，獲得積極休息。

（二）經濟利用價值

何謂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的經濟利用價值？根據我國目前有關體育文化產業的內涵及其發展現狀，我們可以認為它具有兩個方面含義：其一是指以土家族傳統體育的各種活動形式為媒介從而對促進和發展某項經濟活動所獲得的經濟效果；其二是指對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本身通過開發、加工和銷售所取得經濟收益。例如，以土家族擺手舞為例，擺手舞作為一種大型舞蹈、祭祀活動，不僅將土家族，還將漢族、苗族人民吸引、聚集在擺手堂，使擺手堂成為人們交流與交往的中心。許多客商則帶著土家人自己不能生產的日常生活用品來到擺手堂外，利用土家族人 “不識商賈”的特點，做起買賣。因而，擺手舞活動不但是人們娛樂的方式，而且也為本民族與外界進行交往搭建了一個平臺，促進了商品流通和經濟繁榮。同時，一些與擺手舞有關的小商品也活躍于旅游產業市場，發揮了獨特的經濟價值。

另外，一些土家族地區對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的開發利用也進行了成功嘗試，這些經驗值得深入學習和借鑒。如長陽、巴東兩縣對 “撒葉兒荷”進行了開發和利用，原重慶市黔江開發區開發了秀山花燈、儺戲、“薅草鑼鼓”等文化活動，貴州銅仁地區開發了儺堂戲。特別是張家界市土家風情園“千人共跳毛古斯舞”，申請了世界吉尼斯紀錄。此類大型的民族傳統體育活動的開展，擴大了武陵山區民族傳統體育的知名度，產生了較好經濟利用價值[2]。因此，作為弘揚、發展和傳承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的名鎮，需要認清當前的體育產業發展形勢，深入挖掘傳統體育項目的內涵，做到有效利用與合理開發，唯有如此，灣潭鎮的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才能發揮其良好的經濟價值。

（三）社會和諧價值

從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注重個人修養的角度而言，我們可以窺視出社會和諧的價值特征和功能。眾所周知，西方競技體育文化始終向著競技性、驚險性、挑戰性和健美性等方向發展，已經形成了完整的體系，也注重人的全面發展，但是也暴露了最大的致命傷——忽視了人與人競爭中的道德教育問題，因而很容易產生殘忍與暴力。而以土家族為代表的中國民族傳統體育卻以 “性命雙修、心身并育”的生命整體優化理論為實質內核，把人與環境視為不斷進行著物質、能量和信息交換的統一體，把人體功能的強化和優化看作是一個精神同物質緊密聯系的統一的整體活動。就灣潭鎮土家族經常開展的高腳競速、打陀螺、踢蹴球三個項目而言，在選擇隊員時，會挑選具有勇敢頑強、沉著果斷、團結協作、有毅力、不怕苦累、敢于拼搏等意志堅定和品質優秀的學員，而整個訓練、比賽的過程又會強化他們這一方面的意志和品質。例如，在訓練高腳競速運動員的協調性、靈敏性時，一些教練會將武術訓練中的一些方法，如倒立行走、鯉魚打挺、燕式平衡等加以運用，同時還注重團隊的協調和合作，這對訓練運動員的意志和品質具有很好的作用。這些現象，一方面體現了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訓練十分注重人的內化和外化作用及其整體的協調功能；另一方面，還反映了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對人自身素質的模塑及其所表達出來的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和諧關系。

另外，土家族的傳統體育項目活動本身也具有其典型的社會和諧價值。如蹺旱船為例，在活動進行時兩人相對，這各自坐在對方相跤的小腿上，二人雙手相扣，并要求十分注重彼此間配合和協調的能力。在扳箍扭、抵木杠、拗扁擔、扳手勁等傳統體育項目中，也可常見其賽事活動中比賽雙方的配合能力的展示。如在 “拗扁擔”項目中，兩人相對而立，一臂伸前，一手叉腰，單手握住扁擔的一端，盡力朝對方相反方向轉扭手挽。一方腕力不支松手，即為敗北。左手比過，換右手再戰。這些近距離接觸的互動式的傳統體育項目，有效地加強了人與人之間的言語溝通和情感交流，對促進人與人之間和諧交往與社會的和諧發展具有重要的現代價值。

（四）鄉土教育價值

什么是鄉土教育，目前學術界對之沒有一種確切的定義。柏貴喜先生認為：“鄉土教育是這樣一種教育，它從主觀的鄉土、本土意識出發，讓學生進入鄉土的情境，通過知性、情意和藝能等培養方式，使學生認知鄉土自然與人文，理解鄉土文化，體察鄉土問題，從而獲得一種歸屬情懷和責任感?！盵3]從一定意義上講，我們也可以將鄉土教育理解為運用地方性的文化資源和鄉土知識，采取多樣的培養方式對鄉土社區中的群眾進行教育，使他們對本民族 （族群）和本社區的鄉土文化有所認知和理解，了解自身文化的來龍去脈，并不斷提高其文化自信心和自豪感的文化自覺意識的過程。灣潭鎮土家族的傳統體育項目具有典型的鄉土教育價值，其價值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其一是在社區舉行各種傳統體育賽事，開展豐富多彩的體育知識競賽活動，讓社區農民群眾參與其中，發揮傳統體育項目社會教育價值；其二是將具有代表性的民族傳統體育項目引入中小學校，發揮其在現代學校中的教育價值。

其一，在民族傳統體育的社會教育價值方面，灣潭鎮的各個土家族行政村，每年都會利用農閑或節慶假日開展豐富多彩的傳統體育活動。例如，在龍橋村，為全面推行全民健身計劃，該村委會不僅在日常開展和普及跳繩、秋千、旱船等運動項目，還利用每年的冬春時節，舉辦一次參與性強、趣味性濃的村民運動會，以增強村民體質。同時，村里還組建了土家民俗文化藝術團，傳承富有地方特色和土家風情的地花鼓、板凳龍、薅草鑼鼓等民間藝術，實行有償服務和商業表演，實現以藝養藝。無獨有偶，在紅烈、鎖金山、茅莊、小鳳池等村落，也相繼成立了民間文體演出隊，并利用閑暇時間在村里進行民間文體表演活動。通過這些活動的舉辦，使得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的鄉土社會教育價值得到了有效發揮，提高了土家族群眾的認知度。

其二，在民族傳統體育的學校教育價值方面，從2003年10開始，灣潭鎮民族中小學就開始將土家族的竹馬、蹴秋、陀螺等傳統體育項目引入校園，并著手組建了專業隊伍。隨后，航船、板凳龍、擺手舞、舞龍、舞獅、毽球、九節鞭等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也被引入到該校中，由于學校在土家族傳統體育教育工作方面的成績顯著，2005年3月，灣潭鎮民族中小學被正式確定為湖北省少數民族傳統體育項目訓練基地。截止到2011年，學校還先后選派了土家族運動健兒參加了國家級比賽四次，省級比賽八次，共獲得金牌36枚、銀牌29枚、銅牌25枚，尤其是在全國第八屆民族傳統體育運動會上，獲得了五金五銀六銅的驕人成績，不僅為宜昌五峰掙了光，還為湖北省添了彩。此外，學校還組織編寫了三本校本教材：《高腳競速》、《陀螺運動》、《五峰灣潭鎮鄉土德育教材》。雖然當下中國鄉土教育較為缺失，但土家族傳統體育項目進校園的實例，表明了這些傳統項目在現代鄉土社會中所具有的強大生命力。同時，這些項目在培養和教育土家族年輕一代學習并傳承本民族的傳統體育文化方面也具有重要的價值意義。

[1]李技文，柏貴喜.土家族傳統農業生產知識的實踐內容及其現代價值——基于紅烈和龍橋兩個村寨的田野調查[J].吉首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1）.

[2]劉少英，趙志強.武陵山區民族傳統體育旅游開發的問題與對策[J].西安體育學院學報，2008，（1）.

[3]柏貴喜.鄉土知識及其利用與保護[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1）.

G812.47

A

1674-3 652（2012）08-0 005-0 5

2012-07-02

中南民族大學社會科學基金“民族地區農村體育公共服務體系研究——以武陵山區三個調查點為例”（YSQ10013）。

楊 斌，男，山東泰安人，主要從事少數民族傳統體育研究。

[責任編輯：曾 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