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區域發展模式創新之動力機制研究

楊 娜

區域發展模式創新是中國經濟發展中非常重要的現象。因為特殊的國情與歷史，中國的經濟不可能呈現出單一化的局面，各地區經濟的發展都必然具有明顯的區域色彩，如當前發展比較突出的就有蘇南模式、珠江模式、溫州模式以及廈門模式，等等。可見，各地區能否很好地根據各自所處的地理位置、經濟文化等特點，因地制宜地創造出適合本區域經濟發展的模式就顯得尤為重要。2010年，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項目啟動，這是海南繼1988年建省之后獲得又一次重要的發展契機，然而如何在中央政府宏觀政策的框架下設計、創新海南區域發展模式就顯得尤為重要。本文擬從動力機制的角度，論述海南區域發展模式的創新之策。

一、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動力機制之構成要素及關系

所謂動力機制就是指構成區域發展動力的各要素及其相互關系。這個關系會影響到區域發展有無動力以及動力大小。通常而言，就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動力機制來看，其構成的基本要素是四個方面：政府、居民、地理、歷史。這四個要素構成了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動力機制（如圖1示），它們會左右區域發展模式的走向。

圖1 ：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基本要素

如圖觀之，雖然直接影響到區域經濟發展模式的因素為政府、居民、自然與歷史這四大因素，但是在每個因素之下又存有多重影響的因子，比如說政府這一要素就可包含有中央政府與地方政府兩大類別，他們對于該區域的政策制定、政策執行等因素就會形成一股合力從而影響到區域經濟發展模式的走向；居民也會因為該區域民族的構成比、城鄉比以及受教育程度的差異也會呈現出區域發展的特殊性；而地理位置、自然環境與自然資源等因素會影響到自然這一要素在區域經濟發展模式上的選擇；同樣的還有歷史文化、經濟基礎以及原有經濟發展路徑等就會構成該區域發展的歷史性烙印，這些烙印會給區域經濟發展模式的定位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另一方面，就這四大因素來看，政府與居民這兩大因素為創新區域發展模式的活力量，即主體性的因素。這些因素也可以稱為是活性因素，它們可以依托外力進行適當的調整，從而能較好地去適應區域發展的需要，從而構建和創新區域發展的模式。而自然與歷史的因素是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剛性力量，即客觀性的因素。其最大的特點是難以隨意更改，它們是區域發展模式定型的基礎，也是創新該區域發展模式的前提。由此可見，這四大因素對于創新區域發展模式都起到不同的作用。其中，政府是主導型的力量，居民是協助型的力量，而自然與歷史是基礎力量。就這四者的關系而言（如圖2所示），它們之間互為影響。自然會影響到歷史、居民以及政府這三大因素，它是最基本的環境因素。歷史是人與自然交融后的結果，它以自然為基礎，是前人與前政府的活動、經驗與思想的積淀，具備某些普適性的內容，同時也具有明顯的特殊性，并影響后人與未來政府的決策與行動。居民作為區域發展模式中的個體因素，他們一方面被動地反映政府、歷史與自然對其的作用，另一方面他們具備主體性，能主動地改造自然、創造歷史并參與行政。政府是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主導者，它一方面受限于自然、歷史與居民此三因素的影響，同時又是三者關系的協調者。

圖2 ：各要素關系圖

因此，在區域發展模式的創新過程中，要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動力機制，就必然離不開自然、歷史、居民與政府四者關系的和諧調整。

二、海南區域發展的動力機制解讀

海南作為一個遠離大陸的島嶼，其自然環境、歷史文化、居民群體與政府管理都呈現出與大陸諸省不同的特征。這些特征為海南省建構自身獨特的區域發展模式提供了依據。

（一）海南創新區域發展模式的各類動力

1.特色自然環境的驅動力。海南是我國唯一的熱帶地區，行政區域包括海南島、西沙群島、中沙群島、南沙群島的島礁及其海域，海域面積廣大，是我國面積最大的省。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造就了海南自然環境的無限優勢：其一是海域面積寬泛，海岸線長。全省海域面積約200萬平方公里，海岸線長約1500多公里，海灣眾多如棋子灣、南燕灣、香水灣等，海洋資源豐富。其二是宜人的熱帶氣候。海南長夏無冬，常年陽光充足，水汽充沛，溫度穩定，各地年平均氣溫均在20度以上，樹木終年常綠，花開四時，一年四季皆宜旅游。其三是物產資源豐富。這里不但有豐富的地下礦藏，如石碌富鐵礦和羊角嶺水晶礦等，而且還有獨特的熱帶作物橡膠、咖啡、可可、椰子、檳榔、胡椒等。同時，附近海域魚類群聚，魚類品種繁多，還有獨特的珊瑚資源。此外，島上植被的組成種類多樣化，有熱帶季雨林、熱帶雨林、常綠闊葉林、紅樹林、針葉林、灌叢和草原等類型，森林覆蓋率超50%。因此，雖然海南地處偏隅，遠離大陸，且有交通上的諸多不利條件，但是，上述的自然與氣候環境可謂是海南所獨有。這些特有的先天硬件因素為海南創新區域發展模式提供了內在可能。海南可以根據自身地理優勢條件構建自身的區域發展模式，如區域旅游經濟、特色農業經濟、特色南藥經濟，等等。

2.獨特人文歷史的吸納力。早在古代，雖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每一個區域皆因其與中央政權地理位置的遠近而分為不同的等次，海南為邊塞南蠻之地，多為貶官發配之所，經濟、文化生活落后。建國尤其是建省后，海南的經濟較原有基礎雖有了長足的發展，但和其他省份或地區比較，仍屬經濟欠發達區域。因此，經濟的貧窮落后構成了海南人文歷史的基礎，國際旅游島的建設迫切需要有新的發展和投入。其次，海南的發展路徑相對特殊。如前文所言，海南有得天獨厚的地理與氣候環境，長久以來，旅游業、農業和漁業逐漸發展成了海南經濟的三大核心支柱。而工業經濟非常薄弱，全島幾乎無重工業。這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約束了海南經濟的發展，但是從另一方面也保護了海南的碧水藍天，從而讓海南成為中國的“冬都”和“東方夏威夷”。而從消費心理學和經濟學的角度分析，當人類的基本生活需要得到滿足后，隨著收入不斷提高、物質條件充裕、閑暇時間的增多，人會進一步提高審美和消費需求，回歸自然、休閑度假就會成為一種新的需求。因此，旅游業就會隨之繁榮。當前海南本地的經濟雖然還沒有達到上述層次，但是內地眾多一二線城市的居民已多具備上述消費需求。海南則因為其地域的特殊性，同時也由于其原有發展路徑對環境的保護，很容易成為民眾休閑度假的好去處，其吸納力可見一般。

3.居民的支持力。首先，海南民眾多具包容性。海南是一個移民大省，建省初期大量內地人員從中國大陸四面八方遷入。這個荷著文化而遠行的人群遷入與落定的過程，不單是一個人員、勞力遷入的進程，同時也是文化、思想觀念、思維模式的融合過程，其結果遷入者不但是在海南這方孤島上塑造出了與原生地類似的生活區域與空間，而且也磨合出了海南人獨特的性格特征：包容、勤勞以及創造性。其次，海南民眾多變通。歷史上，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海南的經濟與文化相對落后。為了尋求生活，海南成為了華人向海外移民的四大口岸之一，大量海南人移民東南亞謀生。下南洋的海南人，雖然處境艱難，但多能變通且吃苦耐勞。這些瓊僑的歸來為海南人性格中增添了重要的一筆：隱忍與變通。再次，海南人多進取。海南島因瓊州海峽與大陸阻隔，在歷史上曾長期被定為貶官之首選之地。作為仕途失意的貶官們，雖有部分官員是因為犯有種種錯誤而被責貶，但其中更多的則是以江山社稷、公理民情為己任的清官名臣。如王義芳、韋方質、蘇東坡、李綱、趙鼎、范淳、趙謙等，歷代朝廷均試圖以海南的山高路遠、蠻荒落后來銷蝕與侵吞這些政治精英們的銳氣和抱負。然而清官名臣們并沒有折服命運，相反在這方遠離“廟堂”遠離是非的熱島上，開始了一段平淡卻不平凡的人生。他們或潛心教育，或用心于文德教化，開創了海南的向學風氣。同時，他們這種不臣服于命運的氣節和品格影響了周遭的學子與民眾，并且這種影響被一代又一代貶官所強化，從而鑄塑了海南人的進取性格。可見，海南島上的居民由于歷史、地理和人文因素的影響，在性格特點上具備了較多突出的特質，這些特質曾經在瓊崖革命、海南特區建設中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其必然也將在海南區域發展模式創新中形成一種新的動力源。

4.新起步政府的后發作用力。海南作為一個中國最年輕的省份，其政府在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主導力上具備比較明顯的優勢。其一是作為年輕的省級政府，受制原有政局的影響較小，政府內部的關系易于調解，相關的政策能在較快的時間達成一致。其二是新起步的政府，其政策法規制度等都可以在可能程度上緊貼時代，具有平臺高、制度新等特點。其三是干部隊伍具有年輕化等優勢。這些因素不但提升了政府的行政與決策能力，而且成為海南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重要主導力量。

（二）海南區域發展現況中的不足

如前文所述，從各要素而言，無論是從自然環境、人文歷史還是從居民和政府角度，海南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各種動力都已具備，并且各要素之間也形成了一定的良好互動。但是，這種良好的互動并非無可挑剔，海南區域發展模式的現狀也存在一些堪憂的問題。

1.資源依賴。關于區域發展的研究，很多學者通過研究發現：豐富的自然資源與區域發展之間未必能成正比例關系，相反大多數自然資源豐富地區的發展速度遠落后于資源稀缺的地區，從而落入“資源詛咒”與“資源依賴陷阱”的尷尬。學界將這種現象稱為“荷蘭病”，其原因就在于對某種相對豐富的資源的過分依賴導致產業結構過于單一。就海南省來看，其產業結構特征呈現出兩大特點：一是由于氣候優勢，海南的第一產業比重明顯偏大，同時也因為歷史的原因及區位交通的劣勢，海南第二產業發展嚴重落后。二是因為獨一無二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環境，海南的產業結構沒有按照傳統產業結構的發展規律而變化，雖然該區域沒有經歷第二產業中后發展階段，但其第三產業尤其是旅游業以及房地產也占據了該地區產業結構絕對優勢。據統計，2010年，海南省生產總值達2064.50億元，其中第三產業產值為953.67億元，占總產值的46.19%，而第一、二產業產值分別為539.83億元和571.00億元，分別占總產值的26.14%和27.66%。顯然，這樣的比例與海南擁有優越農業生產條件、豐富的熱帶農業資源不相匹配，與同樣擁有極為豐富的油氣、藥物、礦產等加工工業資源也不相匹配。由于對該區域自然環境單純的過分依賴，嚴重制約了對資源的優化配置，導致了各種資源很難充分利用，資源優勢難以發揮，不適應國內外市場需求的變化，產品加工附加值相對比較低，擠占了技術含量和附加值高的最終產品工業和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

2.人才匱乏。人力資源是社會發展的重要力量。雖然海南居民的性格品質中有著勤勞創新的特質，但是，因為產業結構的失衡，旅游業與房地產的獨大擠壓了工業的正常發展。產業的失衡帶來了人才與教育的失衡。因為通常情況下，不管是對于人力資本的需求還是人力資本的投資報酬率，資源型產業都弱于加工制造業，這導致了資源豐裕地區缺乏人力資本積累的內在動力。據海南省第二次經濟普查結果顯示（除農業外）：2008年海南省高級職稱少，學歷層次底，具有高級職稱和大學本科及以上學歷人的比例分別僅為2.06%和14.3%。2008年全省法人單位就業人數1162150人，具有研究生及以上學歷人員13987人，占法人單位就業人數的1.2%；具有大學本科學歷152275人，占法人單位就業人數的13.1%；具有高級技術職稱23987人，占法人單位就業人數的2.06%；具有中級技術職稱83014人,占法人單位就業人數的7.14%。這說明由于對自然資源的過度依賴，人力資本的積累效應無法實現，這必然造成當地民眾接受教育的意愿降低，具有較高知識水平和技能的人才無法在該區域駐留，知識難于創新和發展，人力資源開發落后。

3.文化實力弱。作為一個偏隅在祖國南疆的島嶼，海南島一直游離在政治核心領域之外，從來沒有成為政治文化的焦點，地理位置與歷史定位使得其文化在史上一直處于劣勢的地位。另一方面，海南建省之初，由于當時本島培養出的精英階層非常有限，于是在建省之初，大陸精英紛紛下海南并掌握了島上大部分行政、商業資源，這部分人物構成了今天所謂的新海南人。后又因20世紀90年代海南發展的停滯，造成了原著海南人與新海南人之間的爭執。原著海南人開始用一種不斷強化的地域觀念開始排擠新海南人的強勢滲入，而新海南人亦以相對優勢的自得而傲慢地指責原著海南人的不足，時至今日，這種爭執在互聯網上亦屢見不鮮。新老海南人之間的爭執弱化了本地居民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也勢必弱化文化的包容性、開放性和增長力。此外，制度文化上也體現出了疲軟的一面。這是因為作為年輕的政府，在社會治理、危機公關、制度設計等上面尚存在經驗不足，許多政策及制度層面的問題都有待提升。

基于以上分析，不難發現，海南省和其他內陸省份相比，其區域比較優勢明顯，理應有適合于其自身獨特發展的區域模式，然現實是海南省陷入了比較優勢陷阱，經濟發展動力單一化。因此，建立復合動力系統，通過系統內部各組成要素與資源的合理流動和最優配置，來實現海南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確立海南區域競爭優勢就顯得尤為重要。

三、動力機制的構建

區域發展不是一個由資源、人才和政府等要素簡單累加或交互的過程，而是一個復雜的社會——經濟——技術過程，且還將受到時代背景和區域條件的影響和制約。海南區域發展模式要發生根本性的轉變，其動力機制內部各種動力要素不可能是雜亂無章的隨機組合，而應做到要素與要素之間整體性、結構性、有序性和開放性的統一。因此，海南區域發展模式創新的動力機制應做到：

1.保持自然資源的區域核心競爭力。任何區域的經濟發展都不可能在所有產業部門上占盡優勢，要形成競爭優勢的就必須有其他區域難以模仿的特色產業。特色產業的形成可基于資源的獨一無二，亦可基于區域資源的有效配置。就海南而言，要形成特色產業，已具備上述條件之一，即得天獨厚的地理與氣候環境。海南省應結合地形地貌和氣候特點，因地制宜，重點發展優質林果業、南藥、生態休閑旅游等特色產業。如海南中部地區，山高林密，自然生態條件特殊，擁有大量的熱帶山區，特別適合南藥的種植，具有以南藥資源促進經濟發展的天然優勢。據海南統計年鑒，2009年全省南藥檳榔種植面積有65823公頃，總產量143557噸。南藥作為一種重要的中藥資源，海南省完全可以充分開發利用，加快建立南藥生產基地，推進南藥產業化經營，促進南藥生產標準化、規范化、規模化、產業化轉變，形成特色產業。類似的還有旅游業，藍天、白云、椰風、海韻，是海南旅游特有景觀，海南的旅游業可利用這些獨一無二的自然景觀，并深入挖掘海南島本土文化底蘊，組合豐富的旅游資源和度假元素，打造一批具有海南特色、富有吸引力和競爭力的旅游度假產品品牌。

2.人才隊伍建設是區域發展的根本。人才是區域發展的重要動力源。海南居民在性格氣質上具備了創新區域發展的因素，但在人才儲備上存在較大不足，這導致海南區域發展缺乏知識、科技等方面的支撐。因此，加強人才隊伍建設顯得尤為重要。首先，政府應加大對教育的監管和投入。這要求政府不但要普及和鞏固義務教育，發展職業教育，提高高等教育質量和改善教育結構，還應充分利用各種教育和培訓資源，多渠道地推進教育的發展。其次，政府應加大科技投入，廣納賢才。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人才是科技的根本。要發展科技，一方面是培養和儲備本地人才，優化海南省各高等院校畢業生的資源配置，增強對本省人才市場的自我消化能力；另一方面要大力吸引優秀人才，建立健全人才培養和引入政策，加大引進優秀畢業生的力度。同時，應加強與周邊省（區）的人才交流，積極發展與經濟發達省（市）的人才合作開發，建立高層次人才信息庫，及時準確地把握人才供求信息，廣納賢才。再次，優化人才結構，做好人才的增值和保值工作。人才培養非一勞永逸之舉，應建立如培訓、交流、激勵等相關的人力資本發展機制，促進人力資本的保值增值，并激勵人力資本更好地發揮作用。在熱帶農業、南藥應用、農產品加工、新材料、生態治理、海洋資源開發和應用等方面集聚人才，合理配置人才，優化人才結構。

3.制度創新是區域發展的深層動力。鄧小平說過“沒有好的制度，好人也會做壞事；有了好的制度，壞人也難做壞事”。制度是區域發展向良性方向發展的重要強制力，可以體現為引導力、約束力、政策力等多重表現形式。良好的制度是通過一系列的規則來界定和約束人們的選擇空間，能明確各經濟主體之間的關系，形成有序的競爭與合作。海南省在建省之初本有創新制度的契機，但是囿于當時人才的短缺及政府管理的經驗不足，制度創新并沒有取得明顯突破。如今，國際旅游島建設起步，海南省應以科學發展觀為指導，結合當地龍頭產業鏈、自然資源等因素，以市場化、產業化和未來需求為導向，平衡城鄉發展、注重技術創新和制度創新，改進各類考核指標體系，做好教育、稅制、財政、金融等系統的配套改革，做到政策調整與制度創新良好結合，關注生態保護，切實做到可持續發展。

4.政府管理觀念的更新是區域發展的推動力。海南作為經濟特區，特區政府應認識到海南作為特區與內地大多數地區相比有諸多優勢，在進行社會管理與區域發展設計等問題應具備更開放、更遠闊的視野。尤其是當前我國伴隨經濟體制的轉型，政府由全能型政府過渡到服務型政府的背景下，海南地方政府應更新政府管理模式，轉變政府職能，更新政府管理觀念，在服務型政府的行政模式下，做好規劃、監督、協調和控制等服務性的工作，確保區域內資源配置的帕累托最優，引導海南區域發展向健康持續等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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