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芹
(桂林電子科技大學外國語學院,廣西桂林,541004)
自從Lenneberg提出關鍵期(critical period)假設開始[1],年齡因素在二語習得中一直被人們所關注,關鍵期假設的研究至少得到了神經(jīng)語言學、心理學和心理語言學的支持。普遍的看法是:成人開始學得快,兒童最后學得好,但語法熟練程度很高的二語習得者(或?qū)W習者)與目標語母語者的差別往往難于涇渭分明,人們不一定能從語言使用者的語法能力準確地判斷他(她)是否是母語者,而語音在這方面卻能提供更多的證據(jù)。Ioup認為與語音語調(diào)相比,成人可以在句法方面取很高的流利性[2],Scovel的研究發(fā)現(xiàn),本族語者從發(fā)音角度來判斷語言使用者是否是母語者,正確率達到97%,而從書面語去判斷才達47%,說明說話者不管語法多強,一旦開口就暴露自己的非母語特征[3]。因此語音的年齡制約問題更引起專家學者的興趣。Long的研究認為6歲以后習得第二語言就很難達到目標語母語者的語音水平,青春期以后習得二語就很難達到目標語母語者的語法水平[4];Scovel的研究提出不同的看法,認為12歲以后習得二語很難達到目標語母語者的語音水平,至于語法年齡是個難于界定的問題;Flege提出“言語學習假設”(Speech-learning Hypothesis),認為第二語言學習也有發(fā)音的臨界期,大概在5到7歲之間[5]。盡管語音和語法的臨界期至今還在爭議,比較普遍的看法是,如果習得起始時間比較晚(關鍵期之后),學習者的洋腔洋調(diào)就難于去除[6-8]。
筆者認為,年齡對語音習得的制約之所以那么大,是因為與人類語言生理器官的成熟、老化和蛻化相對應,語言習得者或?qū)W習者(下文統(tǒng)稱為習得者)的聽音、辨音和發(fā)音能力也存在成熟、老化和蛻化,因此研究語音習得所涉及的關鍵問題是年齡造成的生理制約問題,兒童和成人應該有明顯的差異。
兒童的聽覺器官發(fā)育往往早于語言器官的發(fā)育。語音習得從聽音開始,那么兒童什么時候開始對聲音產(chǎn)生注意呢?這個問題首先從聽覺器官的發(fā)育說起,胎兒的聽覺器官由發(fā)育到成熟,經(jīng)過以下幾個時期:在第2個月末,外耳、中耳及內(nèi)耳已有雛形,已有基本形態(tài)結構,但尚無聽覺功能;到4個月時對來自外界的聲音有所感知;從6個月(孕26周)起,胎兒就具備聽到聲音的條件,對來自外界的聲音刺激產(chǎn)生生理性反應,如眨眼、心律加強、打哈欠和頭部轉(zhuǎn)向等;28周(即第7個月)起聽覺器官通過聽神經(jīng)與腦建立聯(lián)系,把聽到的信息傳導到腦,并儲存起來構成記憶;出生3-7天就出現(xiàn)聽覺,3-4個月頭會轉(zhuǎn)向聲源,6個月就能區(qū)別父、母聲音。從嬰兒出生起,其聽力就進入了飛躍性發(fā)展階段,有研究發(fā)現(xiàn)出生4天的法國嬰兒能從聲音上區(qū)分非法語語言[9]。芬蘭Turku大學的Marie Cheur做了一個實驗,她和同事們在45個新生兒生命的最初幾天里對他們進行研究,他們讓所有的嬰兒聽一個小時的芬蘭元音,其中一個類似“oo”,另一個類似“ee”,還有一個芬蘭語和類似語言特有的邊界音,聽起來像兩者之間的聲音。在此之前和之后的嬰兒腦電圖記錄顯示新生嬰兒不能辨別這幾個聲音。然后其中15個嬰兒隨父母回去,另外的嬰兒被分成兩個小組,夜間睡覺時給一個小組播放三個元音(包括邊界音),另一個小組播放兩個較容易區(qū)分的元音,然后分別給兩個小組進行測試。腦電圖顯示,只聽兩個元音的小組不能區(qū)分邊界音,聽三個元音的小組不僅能區(qū)分邊界音,甚至當這個音的音調(diào)變化時他們也能夠識別出來[10]。這個實驗至少說明兩個問題:第一,語言習得從聽音辨音起步,聽音辨音從嬰兒出生時就開始了;第二,嬰兒睡覺時也在學語言。因此Marie Cheur認為嬰兒睡覺時沒有把大腦皮層“關掉”,這種特殊技能可能在生命的最初過程中漸漸消失,而這樣的技能成人是望塵莫及的。兒童的進步很驚人,9個月的嬰兒能關注音位順序;一歲以內(nèi)嬰兒能夠辨認口語中的單詞和其他較小的語言單位,并對母語的韻律產(chǎn)生敏感;12個月左右能說出最初的詞匯,有了聽音辨音能力的積累和鋪墊以后,在往后到三四歲時段里是他們語言突飛猛進的發(fā)展時期。
語音分為元音和輔音,元音或輔音—元音結合就產(chǎn)生音節(jié),發(fā)音的生理基礎包括聲帶、聲門、口腔、嘴、唇、牙、牙齦、舌、咽喉、軟腭、硬腭等等。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發(fā)音能力與發(fā)音器官的成熟過程是同步的,元音發(fā)音取決于舌身的不同位置,而輔音則由空氣在口腔中的不同阻塞方式和阻塞位置產(chǎn)生。盡管兒童聽到的聲音很多,但他們的發(fā)音過程總是根據(jù)自己預設的生物鐘運行,兩個月的嬰兒就開始咕咕(cooing)發(fā)聲,類似簡單的元音,專家認為這有助于對發(fā)聲器官的控制,之后咕咕聲開始出現(xiàn)輔音型聲音[11];嬰兒六個月開始伊呀學語(babbling),發(fā)出一系列的輔音—元音結構音節(jié),這個過程總是從易到難,這些音不一定有意義,但說明他們的語言器官已經(jīng)發(fā)育到了習得有聲語言的先決條件。絕大部分兒童先學會說“爸爸”、“媽媽”,其實并非稱呼其父母,而是無意識的,因為這兩個音都是雙唇音,發(fā)音比較容易。唇齒音(f,v)要等到長牙后才能得以完善,需要硬腭軟腭和舌頭配合發(fā)出的音,要等到舌和口腔肌肉靈活運動后才能得以完善,一般到三歲時發(fā)音基本清楚,到青春期出現(xiàn)變聲(即區(qū)分性別的男女聲音)。兒童發(fā)音能力的發(fā)展除了遵循普遍的規(guī)律外,也存在一定程度的個體差異,但他們的發(fā)展方向是一致的,到一定年齡時基本上克服以前的發(fā)音錯誤,在這之前父母試圖糾錯的各種努力幾乎是徒勞的。
伴隨著兒童語言生理器官發(fā)育和兒童聽音發(fā)音能力的發(fā)展的另一個現(xiàn)象是大腦的功能側(cè)化。大腦分為左右兩個半球,它們對身體的神經(jīng)控制和指揮是交叉的,左腦控制人的右半身,右腦則相反。醫(yī)學研究發(fā)現(xiàn),右偏癱往往伴隨著失語癥,而左偏癱的人仍然能夠說話,說明人腦左右兩邊的功能不是均衡的。法國外科醫(yī)生Broca早在1861年就發(fā)現(xiàn),如果左耳上前方部位的大腦受損傷,人就會產(chǎn)生語言缺陷,后來這部位稱為“布洛卡區(qū)(Broca’s Area)”。后來神經(jīng)科學家Wernicke1874年發(fā)現(xiàn)左耳附近和上方部位的大腦受損傷,會直接導致語言理解能力的喪失。現(xiàn)在的科學研究已經(jīng)基本上認同左腦主司抽象的邏輯思維和分析,包括數(shù)學、原理規(guī)則、時空判斷、計劃目標、語言等等,而右腦則主控人的“軟性”基因,包括直覺、情感、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音樂藝術等等,這種現(xiàn)象叫功能偏側(cè)化(lateralization)。有意義的是功能側(cè)化不是嬰兒一出生就形成的,它的過程與語言習得關鍵期相當吻合。我們發(fā)現(xiàn)關鍵期前兒童左右手的靈活性基本一樣,對他們來說左手拿筷子與右手拿筷子一樣嫻熟,但過了關鍵期他們就傾向于用一邊了。Lenneberg(1967)對患有一側(cè)大腦損傷的兒童進行研究,分析腦損傷對語言的影響。根據(jù)研究結果,他提出了“潛在力均等假說”,認為語言能力的發(fā)展是人腦成熟的結果,出生時人的大腦兩半球的潛在能量是一樣的,后來隨著發(fā)育,支配語言的能力逐步固定在左半球。這個過程大約從兩歲開始,到青春期充分發(fā)育成熟,大腦側(cè)化形成,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可塑性消失,左半球受傷,右半球也不能代替它起支配語言的作用。神經(jīng)上的解釋是:首先,大腦的兩半球在青春期左右變得功能專門化,即大腦側(cè)化,在關鍵期之前,大腦更加有彈性,如果大腦的一側(cè)功能受到損傷,該功能可能轉(zhuǎn)移至大腦的另一側(cè);其次,二語習得的能力隨著神經(jīng)的彈性喪失而衰退,所以兒童學習者在神經(jīng)功能上有更大的彈性。Lenneberg進一步分析說:“大腦在人出生時是未分化的,漸漸地展開左右兩半球的‘側(cè)化’,到青春期告一段落。這樣,腦的柔軟性急劇減弱,自然的語言習得能力喪失,外語學習變得費力,語音語調(diào)也失準。”
從以上三個方面看,語音具有生物機制和屬性,具有發(fā)展、成熟和退化的過程,而且受時間和年齡的制約。
關鍵期問題歸根到底是年齡問題,它反映的是特定年齡階段的二語習得規(guī)律,由于這個階段又與兒童的成長發(fā)育緊密聯(lián)系,所以關鍵期問題在二語習得研究中具有特殊的意義:第一,它揭示了生理發(fā)育與語言習得的關系;第二,它揭示了年齡與語言習得的關系。關鍵期的爭論從20世紀60年代末就開始,Johnson和 Newport的研究支持了這個觀點[12],Birdsong,White和Genesee等人的研究反對這個觀點[13-15]。反對者提出了非生物基礎的解釋,認為語言輸入與認知發(fā)展等社會因素導致最終水平差異[16]。也有人提出折衷觀點,認為關鍵期存在于某些領域而已。關鍵期研究之所以爭議很大,主要問題可能是人們過于籠統(tǒng)和簡單地對待,語言有語音、語法、詞匯等各個層面,生理與年齡對它們的制約應該是有所不同的,所以筆者認為,那些受生理因素制約比較大的因素,年齡因素的制約應該也比較大,因為年齡與生理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筆者在美國半島學院的漢語課實驗,似乎證明了這一點。
筆者在美國半島學院(Peninsula College)開設了半年的漢語課程,對以下12名學生傳授漢語,他們年齡參差不齊,其中大部分進步很大,他們可以在課堂上進行role play,開展對話,學生的綜合測試結果如下:
從上面的數(shù)據(jù)中發(fā)現(xiàn):第一,年齡較小的學生辨音和發(fā)音都比較好,但不管年齡大小,語調(diào)普遍較差,大部分學生在局部領域(詞、字)的發(fā)音上大部分準確,但一說成句子,洋腔洋調(diào)就很明顯。第二,大部分學生在發(fā)音和辨音方面比較難區(qū)分漢語聲調(diào)的第2和第3聲,原因可能是這兩調(diào)比較接近。第三,隨著年齡的增長,辨音和發(fā)音能力逐漸減弱,16歲到21歲辨音和發(fā)音沒有明顯差別,40多歲以后辨音、發(fā)音和流利程度便拉開了距離,60多歲與20多歲相比差異十分明顯。第四,聽力部分從10歲到50多歲差距不大,一種可能的解釋是,筆者聽力測試的方法是句子和片段,學生在聽的過程中可能運用到了某種策略,如通過上下文猜測等等,不是單純地聽音,這樣一來年齡差異就減少了,但運用策略要具備一定的辨音基礎,學生Ron已經(jīng)喪失了這個基礎。Ron在班里是最用功的學生,自己還有課文錄音的隨身聽,但進步很慢,應該是年齡因素起作用。在訪談中,Ron也承認在課堂上聽不清老師的發(fā)音,也難區(qū)分各種聲調(diào)。第五,早年習得過漢語,對于成年后學習漢語很有幫助,這種現(xiàn)象似乎應驗了關鍵期假設。Cynthia Kelly母親來自臺灣,父親是美國人,3到6歲之間生活在臺灣,與母親習得漢語,6歲后移居美國,丟掉了漢語,直到20歲再學漢語,她的辨音、發(fā)音以及語音語調(diào)是全班最好的,說明語音語調(diào)在關鍵期習得了,成年后還能保留;相反,過了關鍵期或一定年齡后,很難習得漢語的語音語調(diào)。在所有的不同年齡當中普遍的幾乎無一例外的問題是“洋腔洋調(diào)”問題。
人類有聲語言分為聲調(diào)語言和非聲調(diào)語言,漢語屬于聲調(diào)語言,通過聲調(diào)決定意義,而英語屬于非聲調(diào)語言,嬰兒在伊呀學語時就開始呈現(xiàn)聲調(diào)與非聲調(diào)語言特征。調(diào)查者發(fā)現(xiàn),中國嬰兒的發(fā)聲很容易同非聲調(diào)語言的美國、俄羅斯、阿拉伯等國嬰兒的發(fā)聲區(qū)分開,中國嬰兒能發(fā)出有聲調(diào)差別的單音節(jié)音,而美國等國的嬰兒則發(fā)出只有聯(lián)串語調(diào)的多音節(jié)伊呀聲(Weir,1966),這說明嬰兒早期聽音辨音階段就對聲調(diào)與非聲調(diào)產(chǎn)生注意和敏感性,語聲語調(diào)的習得在兒童說話之前就開始了。

?
洋腔洋調(diào)是母語語音系統(tǒng)在第二語言上的延續(xù)。兒童在關鍵期內(nèi)隨著生理器官的發(fā)育而習得了一套完整的母語元音輔音范疇,這個范疇隨著年齡的增長到一定時間時就變得明確清晰,并根據(jù)語音與器官的發(fā)聲難易程度像電腦儲存一樣把它們放置在大腦皮層的不同位置。其中語言的腔調(diào)處于皮層的深處十分強勢的位置,一旦它的強勢地位得到確立以后(應該在關鍵期內(nèi)),就以壓倒性力量同化第二語言的語腔語調(diào)。
大部分學者認為5到7歲開始習得第二語言,可以去除母語語腔語調(diào)。專家一致認為學習者在音段、超音段、音節(jié)結構和音質(zhì)方面的偏差會造成洋腔洋調(diào)[17-20],Major(2001)甚至認為以上有一個因素出現(xiàn)偏差都會導致洋腔洋調(diào)。Asher和Garcia發(fā)現(xiàn)7歲前習得第二語言,有68%學習者接近目標語的語音水平,青春期以后學習第二語言,有93%學習者帶洋腔洋調(diào),而在7至12歲間習得第二語言,有41%接近目標語語音,43%有輕微洋腔,而16%洋腔很重[21]。
綜合以上資料,我們可以確定,母語語音系統(tǒng)對二語語音的影響是強勢性的,在語音的各個組成部分當中,母語語音系統(tǒng)對語腔語調(diào)的強勢作用最大,這種強勢作用也意味著語音習得的石化(fossilization)早早就開始了。
雖然關鍵期理論爭論了幾十年,至今尚無定論,但人腦科學、解剖學、神經(jīng)語言學、心理學和心理語言學等學科的研究發(fā)現(xiàn),人類語言習得與語言的生物屬性是同步成長的,兒童語言器官的發(fā)育和辨音,發(fā)音能力的相應提高,大腦語言區(qū)域的偏側(cè)化,就證明了這一點。生物屬性的成熟是否意味著大腦語言習得的可塑性喪失?也就是語言習得關鍵期問題。正如王初明教授所說的那樣,語言分為語音、詞匯、句法等多個層次,由于我們不加區(qū)分籠統(tǒng)簡單地對待,所以研究和實驗的結果大有爭議。有些專家認為關鍵期與語音習得關系最密切,一般情況下超越了關鍵期就很難習得目標語的語音語調(diào),洋腔洋調(diào)在所難免。筆者通過測試發(fā)現(xiàn),年齡與語音學習關系很大,16歲到20多歲年齡學生辨音發(fā)音能力都比較強,但是幾乎毫無例外地出現(xiàn)“洋腔洋調(diào)”;有個學生3到6歲之間習得過漢語,20歲再學漢語時仍能在語音語調(diào)上保持優(yōu)勢,這就證實專家所說的語音習得的關鍵期觀點;中年以后(40多歲之后)辨音和聽音開始明顯減弱,說話緩慢流利程度差,合理的解釋是語言器官老化退化導致。所以成人學習(或習得)二語不能像兒童那樣順其自然了,只有發(fā)揮自己認知上的優(yōu)勢才能取得進步。
[1] Lenneberg,E.Biological Foundations of Language[M].New York:Wiley,1967.
[2] Ioup,G.Is there a structural foreign accent?A comparison of syntactic and phonological error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J].Language Learning,1984,34(2):1-17.
[3] Scovel,T.A Time to Speak:a Psycholinguistic enquiry into the Critical Period for Human Speech[M].Rowley,Mass.:Newbury House,1988.
[4] Long,M.Maturational constraints on language development[J].Studie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1990(12):251-86.
[5] Flege,J.E.Speech learning in a second language[A]//C.A. Ferguson&C.Stoel Gammon(eds.).Phonological Devel?opment.Models,research and implication.Timonium,MD:York Press,1992:565-604.
[6] Scovel,T.Foreign accents,language acquisition,and cerebral dominance[J].Language Learning,1969(19):245-54.
[7] Birdsong,D.(Ed.).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and the criti?cal period hypothesis[M].Mahwah,NJ:Lawrence Erlbaum,1999.
[8] Flege,J.E.,J.M.Munro and I.R.A.Mackay.Factors affecting strength of perceived foreign accent in a second language[J]. Journal of Acoustical Society of America,1995,97(5):3125-3134.
[9] Mehler J.,Jusczyk,P.,Lambertz,G.,et al.A precursor of lan?guage acquisition in young infants[J].Cognition,1988(29):143-78.
[10] Marie Cheour.The auditory sensory memory trace decays rap?idly in newborns[J].Scandinavian Journal of Psychology,2002(43):33–39.
[11] Jean Aitchison.The Articulate mammal:An Introduction to Psycholinguistics[M].Beijing:Foreign Language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12] Johnson,J.S.&E.L.Newport.Critical effects in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The influence of maturational state on the acquisition of 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J].Cognitive Psy?chology,1989(21):60-99.
[13] Birdsong,D.Ultimate attainment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J].Language,1992(68):706-755.
[14] White&Genesee,F(xiàn).How native is near-native?The issue of ultimate attainment in adult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J].Second Language Research,1996(12):233-265.
[15] 王初明.二語習得年齡研究[M]//中國的語言學研究與應用.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102.
[16] 王立非,李瑛.第二語言習得關鍵期假設研究的新進展[J].外國語,2002(2):2002.
[17] Flege,J.E.The phonological basis of a foreign accent:A Hy?pothesis[J].TESOL Quarterly,1981(15):443-455.
[18] Major,R.C.Foreign accent.The Ontogeny and phylogeny of second language phonology[M].Mahwah,NJ: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2001.
[19] Munro,M.J.Nonsegmental factors in foreign accent.Ratings of filtered speech[J].Studie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1995(17):17-34.
[20] Munro,M.J.The effects of noise on the intelligibility of for?eign accented speech[J].Studie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1998(20):139-154.
[21] Asher,J.J.and R.Garcia.The optimal age to learn a for?eign language[J].Modern Language Journal,1969,53(5):334-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