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求法律信仰

摘要：本文的思路是把法律信仰問題分為兩方面來認識，從而討論中國法治的發展應在對中國古典法律思想發掘的過程中尋找合理的思想資源體系，認識并總結出我們自己的信仰基礎，并從實踐中一步步得到肯定。

關鍵詞：法律信仰 法律信任 法律文化

中圖分類號：D90-05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026X（2012）10-0000-01

一、對法律信仰含義的認識

有人認為，法律信仰是根源于人類對人性和社會生活的科學分析和理性選擇，進而形成的對社會法的現象的信任感和依歸感，以及對法的現象的神圣感情和愿意為法而獻身的崇高境界。1有學者認為，法律信仰是社會主體對社會法的現象理性認識基礎上油然而生的一種心悅誠服的認同感和依歸感，是人們對法的理性和激情的升華，是主體關于法的主觀心理狀態的上乘境界。”2還有學者認為是兩方面的有機統一：一方面是指主體以堅定的法律信念為前提并在其支配下把法律規則作為其行為準則；另一方面是主體在嚴格的法律規則支配下的活動。3美國著名法學家伯爾曼教授認為對法的理解有兩種層次：一是“實在法”、“人定法”，即統治者制定的法律；二是“抽象法”、“神定法”，即自然公正的理念層面的法。對法的信仰不是信仰前者，而是信仰一種抽象的、自然正義的法。伯爾曼教授還區分了“信”（believe）與“信仰”（believe in）的不同，指出后者是對神圣事務的承諾，是對終極超驗目的的信仰。4筆者認為基于伯爾曼教授的法的理解，結合現代中國的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進程，可以把法律信仰分成兩個層面來分析，一方面是中國公眾對“實在法”、“人定法”的信任，另一方面是中國公眾對“抽象法”、“神定法”的信仰。第一個方面可以理解為中國公眾對現在中國的成文法的信任程度，第二方面可以理解為中國公眾受根深蒂固的中國法律文化以及思想道德層面約束的影響下對法治的渴求程度。

二、信仰是建立秩序的基礎

信仰法律是建立法律秩序的基礎，是實現法治的必要條件。中國人不是沒有信仰，我們擁有上下五千年的悠久歷史文明，我們的法律文化思想根深蒂固，教育我們如何做人的思想道德理念傳承了幾千年，這些就可以看作是我們中國人的信仰，我們始終信仰著這片生養我們的土地孕育的燦爛文明。我們并沒有把這些固化成某一個人物的形象來信奉，而是信奉“天人合一”的境界。歷史證明“中華文明以其固有的價值觀及其規范形成了古代社會有名的中華法系，雖然這種法律的規范形式被人們在理論上摧毀，但其精神價值卻十分獨特的積淀在主體心靈，并指導其行為進而形成主體法律信仰。” 5現實也證明法律信仰也確實在“日用而不知”的狀態下影響著中國人的生活。即便是沒有文化，他們也能懂得何為規矩方圓，何為鄉土人情，何謂處世之道。即便是不懂法律，當他們的權益受到侵害時，他們也知道在法院一定能夠“討個說法”。6“如果從功能主義的立場來看，中國古人同樣要面對國家與私人的關系，同樣要面對與他人的爭端，同樣依賴于一個權威機構來解決這些問題，最后與西方一樣，同樣為解決這些問題構建了一套訴訟制度。雖然與西方有不小的差異，但是，不爭的事實是，中國古代是有法律的。而貫穿于這些法律當中的世界觀、價值觀、倫理觀，操作這些法律時積累起來的實踐經驗，圍繞這些法律形成的爭論、認識和觀念，慢慢地積聚起來，形成了中國獨有的法律文化傳統，這種傳統所包孕的精神意義、文化意義、歷史意義，可謂豐富而精深，這正是中國古典法律思想的內容。” 7“即便四書五經里找不出“權利”、“人權”等字眼，找不出西方式的自然法、自然權利術語，我們也否認不了中華文明里蘊涵著自己特有的自然法、自然權利概念。”8 以上都很好的闡述并證明了中國有著歷史悠久、根基深厚的思想資源，這些思想資源就是建立中國良好法律與秩序的信仰基礎。中國法制的發展要滿足社會要求，就要求我們在對中國古典法律思想發掘的過程中尋找合理的思想資源體系，實踐和理論相結合，認識并總結出我們自己的信仰基礎體系，實現我們追求的中國特色法治。

三、信仰實現的路徑：信任

一直以來法學界對于法律信仰的考問，很大程度上源于對于現實法律效力的不信任，尤其是對于實在法的制定者和施行者們依法而治的誠意表示高度質疑。法律信用強調的是法律規則通過自身的“言行一致”、“童叟無欺”和“令行禁止”等客觀性和確定性來贏得人們內心的確信。法律信仰只有通過每一次立法執法活動守信效應的彰顯而逐步贏得人們的內心肯認。一次嚴格有效的法律實施比一千次的雄辯更能贏得人們對法律的信任，一次守法者的利益滿足比一千次的法制宣傳更令人信服。因此，遵循形式理性的法律并使其客觀的實際的有效性不斷彰顯而贏得人們對于法律的不斷信任，從而不斷增進法律的信用度，通過法律信用達至法律信仰是現實化、可行性的路徑。9中國公眾對現行法的信任，是在一步步實踐中不斷積累的，良法的制定是確立法律信仰的現實基礎，只有得到充分的信任，才能更加有效發揮效力，充分的體現法律的價值。

四、結語

綜上所述，“要實現法治，必須讓公民和政府都信仰法律。” 10這就要求我們一方面制定出良法并有效地保證實施運用，讓國人事實接受并信任整個法律系統；同時另一方面從我國深厚的法律思想和法律文化傳統著手，試圖探索發掘出令國人可以自然而然信服的與現代法制相統一的法律淵源，實現從心理上思想上被帶入法治。實踐系統的信任和情感心理上的認定，如這兩方面完美結合，相信會更快推動我國的法治建設進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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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謝暉：《法律信仰的理念與基礎》，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98。

[4]蔡寶剛：《增進法律信用與塑造法律信仰——法的現代性語境下的分析》，載《政治與法律》2008年第6期，第59頁。

[5]謝暉：《法律信仰的理念與基礎》，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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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任強：《法律思想的形成—面對古典的創造》，政法論壇（中國政法大學學報），2006（1）。

[8]許章潤：《天意、人意、法意》，載《比較法研究》，1998（1）。

[9]蔡寶剛：《增進法律信用與塑造法律信仰——法的現代性語境下的分析》，載《政治與法律》2008年第6期，第64頁。

[10]張千帆：《憲在：生活中的憲法蹤跡》，中國民主法治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