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旅游發展筆談

城市旅游述評

Geoffrey Wall

（Geography

and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University of Waterloo，Waterloo，Ontario N2L 3 G1，Canada）

1 引言

自古以來，政治和宗教權力中心地帶就是人們的集中聚集地。然而，自18世紀中期以來，特別是隨著英國工業革命的產生，城市人口以及與之相伴的城市規模和數量得以飛速增長。盡管城市人口和城市規模及數量的增加是經濟繁榮和殖民擴張的推動力，但總的來說，城市并不是最適宜居住的地方，也沒有成為歐洲富人參與歐洲大陸“大旅行”而體驗文明標志的地方。然而，這些國家和城市工業結構的最終調整出現在其他一些國家，如日本和包括中國在內的所謂第三世界國家能夠制造出更加廉價的商品。因此，這就給基于重工業而發展的城市帶來了風險，這些城市將面臨衰退的工業結構，不斷退化的土地，以及在沿海地區需要重新修復和重新定位的港口設施。最終，包括旅游業在內的各種服務業，力圖給經濟注入新的活力。在全球化時代，為了吸引投資、休閑行業和旅游者，城市管理者已經采取措施重塑城市品牌，把城市社區打造成宜居宜游之地。近來，尋求發展創意經濟和創新中心已經成為一種時尚，其中，生活的豐富多彩和質量被視為這種時尚理念產生的緣由，以及力求在知識經濟時代競爭的城市的基本屬性。

以上簡短（也許過于簡短）的往事告訴我們一點，即旅游業已經成為大多數城市經濟發展基礎的重要方面。的確，世界上的全球化城市，如倫敦、巴黎、北京和上海，已經躋身于世界最著名的旅游目的地行列。然而，人們只是最近才緩慢地認識到這一點，而且，城市理論家和旅游專家在他們的著作里一直保持著各自不同的思想意識，直到今天，大家的思想才慢慢地融合在一起。在眾多不同膚色和信仰的人們居住的多元文化城市里，外來游客不是那么引人注目，因此往往被忽略掉。而只有當某種危機發生的時候，如北京和多倫多的SARS、禽流感、恐怖主義或自然災害，使得游客大量減少的時候，游客的重要性才會被充分地意識到。自那時起，這些城市就會經常惦念著游客。

2 城市成為主要旅游資源的原因

城市成為主要旅游資源有以下若干原因。城市容納和集聚了高品質的商品和服務。它們具有很高的門檻（需要大量的人員支撐）和吸引范圍（人們愿意旅行相當長的距離來獲取），包括特別的購物場所、大學、專業運動隊、先進的醫療服務、更高層次的政府和法律服務、劇院、博物館等。事實上，最近幾十年來，許多城市在藝術、文化和體育運動設施方面進行了大量投入，如博物館、美術館、行為藝術中心和摩天酒店，現在成為占主導地位的城市景觀。

城市是多功能的設施體。它們通過不斷地變換產品來吸引回頭客，而且具有多種目的，諸如娛樂、教育、文化慶典和愛國運動，以及衰退地區的轉型和經濟發展。這些設施不是純粹的旅游設施，因為它們還要供當地的、區域的以及遠道而來的顧客所享用。隨著時間的推移，任何一種設施都會根據管理人員的計劃來提供特定的產品。即便是酒店，也需要提供餐廳、婚禮大廳、會議場所等產品和服務來滿足當地顧客和游客的需求。

城市在建造環境中提供的多樣性服務、商務和游客旅游動機的復雜性，意味著城市旅游相對大多數自然旅游區旅游而言，季節性不是很明顯，同時能更好地抵御氣候變化。但這并不意味著極端事件（對于日常生活和旅游）不具有破壞性，正如我們在新奧爾良看到的卡特里娜颶風和在紐約及美國東北部沿海地區的桑迪颶風，同樣對城市造成了巨大的損毀和破壞。另外，地處低洼地帶的城市和不斷老化的基礎設施總是不能很好地處理雨水和污水問題。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城市都一樣，它們提供的產品和服務亦不同。例如，北京是擁有國家博物館和文化產品的政權中心；上海以商業和購物中心著稱；西安是遺產中心；大連和青島則在他們其他的功能中添加了度假旅游活動。有時，城市中的部分地區成為提供某些特定服務的高度專業化區域，而且城市越大，這種可能性就越大。比如說，北京有使館區，倫敦和紐約分別在西區和百老匯都有劇院區，阿姆斯特丹有著名的紅燈區，許多中國城市有酒吧街，許多西方城市有吸引世界各地游客的唐人街。

城市也是交通網絡中心。它們也許是游客的目的地，或者是游客到達另一處的必須途徑的門戶，也可能只是停留之地。例如，大多數抵達中國的國際游客會從北京、上?；驈V州、香港入境。如果你想去新疆某地旅游，那么極可能會從你的常住地先到烏魯木齊；同樣，在離開該地時，你也極可能會離開烏魯木齊返回到你的常住地。

此外，把城市作為旅游目的地之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有大量的探親訪友的游客。隨著許多地方的城市化，這些游客拜訪的親友居住在城市的可能性也隨之增加。相對其他類型的旅游研究而言，對探親訪友這種捎帶型旅行的研究要少得多，或者是由于旅游經營部門覺得從這個細分市場謀利很少的緣故。然而，這并不正確，因為這種類型的旅游牽涉到更多的人，不僅僅是游客本身，而且還帶上了他們的主人。關于這種旅游類型的研究并沒有得到它本應得到的關注。

3 城市旅游研究的重要性

城市的定義為居民的高密集區，同時，基于以上幾點原因，它也是主要的旅游目的地。然而，城市的居民和游客用不同的方式來利用城市，而且對于同一地方可能有不同的印象和不同的理解。城市居民和游客通過復雜的途徑共同使用城市的設施和服務，這可能是為什么城市旅游沒有得到充分研究的主要原因。然而，盡管許多旅游文獻主要集中研究旅游者對城市居民帶來的負面影響，但良好的居住環境往往也是良好的旅游地。事實上，上面提到的許多高端的城市功能如果僅對城市居民提供服務的話是難以維系的，但可以通過周邊地區甚至是遠途的游客消費來帶動。要研究城市旅游經濟是比較困難的，因為短途旅游者基于特定目的而來且停留時間很短，而長途旅游者常常停留很長時間且消費較大，由于他們的動機復雜，因此很難根據一種動機而把他們的消費分配到游覽、活動或設施上。

現在許多城市想要吸引游客，他們其中的一些人可能就是潛在投資者。這些城市試圖在進行深入研究和市場營銷的基礎上來重塑自己的品牌形象。然而，在我的印象中，中國的城市形象營銷主要是通過當政一時的市長或旅游主管來進行，而不是基于基礎研究。

為什么城市需要旅游者？對于這一問題的回答與大多數其他類型的目的地一樣：因為能夠確信的是，通過吸引更多的游客可以提高城市居民的生活質量，但這不會自動發生。由此可見，旅游規劃對于城市來講就像其他領域對于城市一樣，應該強調旅游業對于城市居民的收益和成本，應該像關注旅游者一樣更多地關注城市居民的需求和期望。同樣，城市規劃應該突出目前已經作為大多數城市的重要功能——旅游功能。這樣的規劃需要通過深入的研究之后來進行，但是在中國和其他地方一樣，城市旅游研究已經落后于對其他類型的旅游目的地研究，僅僅從現在才開始獲得應有的關注。

（作者系該院教授；徐柯健譯；收稿日期：2013—0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