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史以載道,學以致用。天津史研究已經從科研隊伍、學科資料、學術成果等方面為“天津學”研究的開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而作為歷史悠久、發展脈絡清晰和知名城市的天津也具備了建立“天津學”的條件,適時地開展“天津學”的研究,既是對歷史的總結和提煉,也是對未來的指引和蘊勢,兩者的結合能夠更好地起到鑒史資治、明史輔政的功用。
關鍵詞:天津史;天津學;鑒史資治
中圖分類號:K2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13)03-0061-03
我國史學自古就有 “經世致用”的傳統,史和學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史為根基,學為干軀,由歷史而奠定現實,由現實而展望未來。《貞觀政要》上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1]天津史研究的發展已經為天津學的建立奠定了基本條件,而天津學的籌創必將進一步帶動天津史研究的深入細化。
一、天津史的研究現狀
天津史的研究成果可謂汗牛充棟、碩果累累。[2]1949年以前的天津史研究多集中在史地資料類作品,以對天津的各種社會調查、風土人情和城市基本概貌為主,內容以描述性傳記類居多。此外,這段時期關于天津史的志書不乏精品,如宋蘊璞的《天津志略》、王守恂的《天津政俗沿革記》、張江裁的《天津楊柳青小志》等,同時還有大量雅俗共賞的知識性讀物涌現,如《津門紀略》、《天津指南》、《天津快覽》、《津門雜談》、《天津游覽志》等,這些作品從不同的側面展示了天津的市情市貌和時代特點。
1949年以后天津史研究進入新的時期,從研究內容及方法上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新中國成立到1978年前的30年,第二階段是從改革開放的1978年到20世紀末,第三階段是21世紀至今。據統計,在報紙、雜志和資料書刊上發表的文章,從新中國成立到1978年總計282篇,1979年到1999年的20年內發表總數為3600余篇,2000年至2012年的12年間發表論文資料總數為4200余篇。
第一階段的特點:研究隊伍開始形成,研究內容主要以中共黨史、工人運動為主,并對義和團、三條石工人進行了調查;初步探討了天津城市形成、經濟發展以及水患等問題。
第二階段是改革開放到20世紀末,其特點是多點開花,一方面,研究天津歷史的科研機構紛紛建立并出版相關領域的叢書與資料,大大豐富了天津史研究的內容和形式。在方志史料方面,天津市地方志編修委員會編撰的《天津通志》全書共85個分志(卷),成書字數3400多萬字,是天津文化建設史上最大的系統工程。其他官方編撰的方志還有《天津市地名志》、《天津海關志》、《天津郵政志》等,以及通史方面的《天津港史》、《天津簡史》、《天津近代史》等。
另外,這一時期學術研究已經出現多元化趨勢。學者們從城市歷史的各個方面,進行了不同角度的研究,出版了《天津公路運輸史》、《天津郵政史料》、《天津近代經濟史》、《天津金融簡史》、《天津近代教育史》、《天津人口史》、《天津土地開發歷史圖說》等專門史著作。在文史刊物方面,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天津市委員會文史資料委員會編輯的《天津文史資料選輯》出版了上百輯,成為研究天津史不可或缺的珍貴史料。另外還有天津市文史研究館編輯的《天津文史叢刊》,天津市文化局編輯的《天津文化史料》,天津市地方志編修委員會辦公室編輯的《天津文化通覽》,天津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編輯的《天津歷史資料》等等。
第三階段的特點是深入與普及并重。新時期的研究一方面主要借助歷史地理、社會學等新的理論方法,從國家與社會、天津與腹地等方面進行研究,尤其重視空間的概念;另一方面則是有計劃地編纂專題研究、檔案資料匯編、外文資料匯編、外文選譯等叢書以及檔案和資料的整理出版。另外,在天津設衛建城600年之際,出版了大量的各具特色,且針對不同讀者群的書籍。天津市各個區縣鄉鎮也在這段時間集中推出了本地區的方志,還有村街志,極大地豐富了天津史的資料。
總結以上研究趨勢,我們可以看到天津史研究成績斐然,研究領域日趨多樣,研究隊伍日趨壯大,研究成果層出不窮。但總體而言,無論是研究內容還是學者團隊,都處于各自為政的局面,缺乏彼此的交流和合作。因此,開展天津學的研究,有助于提高整體研究的自覺性,有利于整合天津學者各自的優勢,有利于在整體研究中尋求天津發展過程中帶有規律性的問題,可以說天津史是天津學的基礎和源泉,而站在天津學的高度來研究天津史,也必然會使天津史研究邁進新的領域和取得新的成績。
二、天津學的特色功用
“城市學”是包括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中諸多學科的一種“科學共同體”,它的建立是一個城市走向成熟和可持續發展的必然結果。從世界范圍來看,從上世紀50年代以來,各國城市化進展相當迅速,與此相適應,形成了研究城市的許多新學科。但是,“在對城市的認識上,歷來習慣于從政治、經濟或建筑等某一個側面孤立地看待城市。其結果常常忽略城市的整體性,忽略城市問題復雜、綜合的特點,因而對城市運動規律及其本質難以取得正確的了解。”[3]而城市作為一個復雜的系統的整體,無論是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都必須對其進行綜合的研究,建立綜合研究城市的新學科,以便從整體上把握城市運動的規律,這個新學科就是城市學。城市學的基本任務是要揭示城市發展歷史過程中的規律性,城市與文化同步發展的機理,以及它在塑造社會文明、民族歷史、國家制度中的多重作用,從而對當前社會轉型期一些導向問題作出回答:諸如人口和產業的重新布局,綜合的環境質量,城市系統綜合質量指標評價,資源的合理開發和利用,社會發展戰略,決策選擇,宏觀預測,政策設計,匡正訛誤概念等等。
全球著名的大都市都擁有自己的城市學,它通過比較完善的學科體系系統研究該城市如何發展。如倫敦學、巴黎學、羅馬學都早已存在,在日本,不但早就有了東京學、大阪學、橫濱學,而且《東京學》、《大阪學》的著作早已問世,韓國也開設有漢城學,在國內,臺北有“臺北學”之說,香港的學者已經出版了《香港學》專書,大陸的《成都學》也已經出版。1986年,上海大學成立了上海學研究所,1998年1月,北京學研究所在北京聯合大學成立,杭州城市學研究理事會已經成立并從事實際研究,溫州、西安、武漢等城市學研究亦相繼行動。據不完全統計,迄今為止已經在報紙期刊上出現的個體城市學名稱,還有澳門學、潮州學、大理學、鄂爾多斯學、溫州學、湖州學、紹興學、景德鎮學、武漢學、寧波學、重慶學、成都學、邯鄲學、杭州學、西安學、大連學等。其中,上海學、延安學和北京學研究成果相對較多。[4]
是否每個城市都有建“學”的必要和可能呢?有學者認為能夠建“學”的城市必須具備下列條件: (1)建城之后歷史發展的軌跡十分清晰完整,而且發展的階段分明,內容豐富; (2)在國內外具有重大的影響; (3)以城市為中心,構成文化體系; (4)燦爛的歷史和光輝的現實爭榮比美。
天津史的研究清晰地告訴我們,天津自公元1406年建城之后,在發展的過程中時間上沒有間斷過,空間上沒有改變過,其“過去時”的發展軌跡十分完整清晰。既有發展過程的連續性又有發展過程的階段性,而且每一發展階段的內容都十分豐富多彩。天津不但在國內外有重大的影響,而且具有其他城市所無法取代的地位:其政治地緣使其分擔了首都的部分功能,是對外聯絡的窗口;近代又有中國國別最多的外國租界,中外文化交流頻繁;其經濟地理又決定了它是華北地區的經濟龍頭,承擔著對外貿易的橋梁等等。因此“研究這兩個城市(另一個是上海——作者注),意味著綜合考察中國各城市所具有的特性”。[5]而天津的地方文化,具有數百年深厚的歷史積淀,是在集中外文化之神韻、匯海陸之精髓于一身的融合過程中逐漸形成獨具特色的津派文化體系。
因此,從天津史研究出發,結合天津現實發展需要,發展天津學完全可行,而且勢在必行。天津學的基本定位是鑒史資治,明史輔政,就其范圍而言,是研究天津城市及其環境共同組成的這個城市綜合體,以及這個城市綜合體的形成、演化和發展規律;就其內容而言,包括天津區位與環境、人口、政治、經濟、文化、民族宗教、城市建設,研究天津這座城市綜合體的特點及其發生、發展規律等諸方面的問題。還可以進一步細化為發展文化產業、旅游資源開發、城市風貌保護、自然生態環境建設與可持續發展、國內外城市比較研究等課題。總而言之,天津學就是融匯天津歷史、現實、未來三方面進行多學科的研究探討,并同國內外有關城市進行橫向的比較,鑒古知今,觀彼知己,從而達到致用目的的一門學科。
三、天津學的創建途徑
作為涉及人文社會科學多個學科領域的一門綜合學科,天津學不僅涉及政治、思想、經濟、軍事、外交、宗教、科技、歷史、文學、藝術、地理、環境等方面內容,而且遍及歷史學、考古學、文學、地理學、哲學等多學科的研究領域。因此其籌創需要各方面有識之士共同關注、共同協作。筆者認為,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入手,循序漸進,以達實效。
1.整合科研力量,設立研究機構。首先要建立研究城市與城市問題的學術團體、機構、課題小組。在天津各科研單位、大專院校和有關管理部門,根據自己專業與工作方向,設立分支學科,分門別類進行研究,并進行研究成果交流。同時,在市級層面設立城市發展研究的專門機構或借助市社聯、文教科協系統,組織協調各課題小組的多學科專題科研工作,同時承擔一些總體綜合的科研課題和咨詢任務。
2.占領學術制高點,出版專業期刊。天津作為直轄市,應該爭取在該領域走在國內的前端,發揮示范作用,占據學術制高點,并與國內各個城市開展學術交流活動,互相訪問考察、合作承擔研究項目、共同舉辦學術研討會。與此相對應,還需要出版天津學研究的刊物,作為刊登有關課題研究成果的陣地并借此同國內外相關機構加強聯系和交流,同時,建立相關資料中心,開展天津學系統數據庫建設。
3.加強交流合作,擴展宣傳層面。天津學的研究既要立足于天津,又要放眼全國。天津基本情況的了解和估價,取決于對其他城市,尤其同類的“大城市”、“沿海城市”、“國際性城市”的了解和估價,天津的特點才能顯現出來。沒有參照系的研究,是不可能真正深化天津學的研究的。因此,很有必要和已經開展城市學研究的各城市通過互通研究信息進一步加強學術交流。
天津學作為基礎與應用并重的學科,一方面,可以將各種有價值的研究論著加以整理,陸續出版,進行理論體系的創建;另一方面,也要廣泛利用報刊、雜志、電視臺、網絡等新聞媒體,宣傳天津學研究動態,使天津學研究成果廣為傳播,讓政府和廣大民眾都了解和支持天津學的發展。
參考文獻:
[1]吳兢. 論任賢[A].貞觀政要卷2 [M].裴汝誠等譯注.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2]萬新平.近年來天津地方史研究概況[J].中國史研究動態,1988,(8);天津史研究信息[J].城市史研究,2007,(25);張利民,任吉東.近代天津城市史研究綜述[J].史林,2011,(2);林姿呈.英美近代天津城市研究綜述[J].史林,2012,(1).
[3]李鐵映.城市與城市學[J].城市問題,1983,(1).
[4]王續琨.個體城市學:綜合性與交叉型的新興城市科學[N].中國社會科學報,2010-08-19.
[5]〔日〕水羽信男.日本的中國近代城市史研究[J].歷史研究,20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