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學習的語文文本都是一種生命哲學的闡述,它是作者運用智慧搭建起的俯瞰人生的瞭望臺,是讀者與作者親密“洽談”的平臺。但教師在教學過程中常常會忽略對其生命哲學的挖掘,只是淺薄地停留在文本的表面,這就在某種程度上削減了語文思想的重量。因此,教師應喚醒語文文本中的生命哲學,讓其在課堂中崛起。
一、將文本中的“象”與生命哲學做一次聯(lián)想
“一切景語皆情語”,景與情之間具有一種互通的關系。我們運用聯(lián)想將萬物與自身的情感并聯(lián)成為一條通往真理的路徑??梢哉f,文本之中“象”生成的初衷就是要與這條真理之路相契合,指引讀者通向生命哲學的領域。教師在講解文本中作者所設置的這一個個“象”時,不要就“象”論“象”,而要將所涉及的“象”代入生活,讓學生發(fā)揮想象,將種種原本沒有語言和感情思想的“象”與生命哲學做一次聯(lián)想。這對語文教學來說百益而無一害,它培養(yǎng)了學生的洞察能力和抽象思維,讓他們能夠從身邊的一事一物中體察到生命的意義,這就是語文教學的最高理想和旨意。
美籍華裔學者王浩稱“魯迅是一個廣義的哲學家”。這一評價有的放矢。對于魯迅的散文詩《雪》來說,其最閃光的地方也是其哲學價值。教師在教學過程中要將文本中的“象”與生命哲學做一次聯(lián)想。《雪》主要敘述了兩個“象”:江南滋潤美艷的雪、朔方如包藏火焰升騰太空的雪。這兩種雪并不是單純的雪,教師要引導學生,讓他們透過雪的形以及諸多特點,看到由其引申出來的東西。學生就會有意識地進行深層次的分析:我看到了人的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看到了柔軟和堅韌的兩種靈魂;看到了兩種生活境遇、兩種生活狀態(tài);等等。學生在教師的引導下做了一次“象”與生命哲學之間的聯(lián)想,總結(jié)出不同的思想意味。這有力地證明了語文內(nèi)容的豐富性與不確定性。
二、將文本中的“境”與生命哲學做一次溝通
文本就是由語言文字構(gòu)建起的一個空間,這個空間由無數(shù)個“象”相互聯(lián)系構(gòu)成一個“境”。這個“境”可以是生活的環(huán)境,也可以是人生的境遇,或者是生命的遭遇。但無論是哪種“境”,都是一個生命空間,我們存在其中總會獲得許多感觸和啟示。但從語文課堂教學層面來說,我們不能喧賓奪主。生命哲學是一種智慧和態(tài)度,是作為文本敘述指導人生的一個過渡。這個過渡點類似于水泥漿,覆蓋住文本的“虛”與人生的“實”之間的縫隙,讓它們之間不會形成一個斷層。可以說,文本當中作者所創(chuàng)造的“境”都是指涉現(xiàn)實的一個案例,就如小說中的人生是對現(xiàn)實人生的描摹一樣,兩者之所以能夠相互聯(lián)系起來,就是因為兩個“境”中有生命哲學的溝通。
詩人常常喜歡以月亮來構(gòu)境,而對月獲得樂觀、豁達的生命思考的還要屬蘇軾的《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為最。詞中作者借助天馬行空的想象將自己置于一個虛境中,又聯(lián)想到自己不如意的仕途宦境,而得出具有哲學意味的思考:“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睆摹熬场钡饺松芾恚谋局凶髡叩那楦行纬梢淮紊A和飛躍。在這一環(huán)節(jié)中,教師要讓學生了解人生不可能一帆風順,要用豁達的態(tài)度對待生活,也就是作者所說的“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通過對這一生命哲學的闡述,文本之虛境與現(xiàn)實人生完美地聯(lián)系起來,文本作為一個指向生活的案例成了對人們生活的概括、總結(jié)。
三、將文本中的“意”與生命哲學做一次締結(jié)
文本中的表層意蘊只屬于作者本人,只具有作者本人的色彩,是一種個性的流露,但是若將其延展開來,就顯示出人類普遍的某種共性。就如我們在寫母愛的時候,通常是以自己的母親為出發(fā)點去寫,在一位母親身上,我們看到無數(shù)位母親的影子,然后總結(jié)出母愛的無私和偉大。這種敘述方式類似剝玉米葉一樣,一層一層具有層次締結(jié)感。從文本所述的事情,我們看到文本中所表達的情,又從其流露出來的情感,我們洞察到作者要表明的“意”。但“意”并不是文本的終結(jié)點,我們再由“意”延伸開去,又會得到更多的生命旨趣、生命體會,文本中的“意”與生命哲學做了一次遠程的締結(jié)。
朱自清的《背影》力透紙背地刻畫了父愛的無私,給學生以無限的感染力。但作者并不是單單要記錄與父親在車站的離別,其最終想表達的是父親這一群體那種無私、緘默、深沉的愛,他是要以此篇作為當頭棒喝,讓所有的兒女們都能認真地去感受父親的愛。換句話來說,朱自清不是僅將此文寫給自己,他是為全人類走筆。因此,教師在講解這一課時要看到文本表層意蘊之外的東西,將文本中的“意”與生命哲學相締結(jié),讓學生由此及彼聯(lián)想到關于父愛的哲學,并以此為指導深刻地感受自己擁有的父愛。
文本的深層意蘊具有某種哲學的意味,它指涉的對象是人生,指導我們更好地去體悟人生真理。因此,語文教師要挖掘存在文本中的那些隱性的、具有重要影響力的東西,大膽地喚醒文本中的生命哲學,讓其在語文教學中崛起。
(責任編輯陳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