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利用2003年到2010年各個省份的面板數據對我國公共投資支出的經濟增長效應進行了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在我國,公共投資支出對經濟增長有明顯的積極作用。在此基礎上本文還將公共投資支出分成了四類,分析表明了公共投資支出中的基礎建設支出、科研支出相對于其它支出對經濟曾長的作用更為重要。
關鍵詞:公共投資;經濟增長;生產函數
一、引言
當今社會,向社會提供經濟性服務是政府的一個重要職能。在政府的各類支出中,經濟性支出與民間部門經濟活動的聯(lián)系最為密切,對社會資源的配置力度也最大、最直接。而在經濟性支出中,公共投資支出又是爭議最大的,所以本文主要分析公共投資支出的經濟增長效應。
從理論上講,公共投資支出對經濟增長的作用主要體現(xiàn)為互補效應和替代效應或擠出效應兩種觀點。前者認為,公共投資的主要領域常常具有典型外部正效應,公共投資支出增加將促進經濟增長。后者認為,公共投資支出增加會排擠私人部門支出,公共投資支出增加會阻礙經濟的增長??梢?,由于公共投資對私人投資具有正反兩方面的作用,公共投資支出對經濟增長最終會產生怎樣的影響,在理論上很難說清楚,只能通過在具體的環(huán)境和時間階段通過經驗研究來證明。
二、文獻綜述
伴隨著學術理論研究的發(fā)展,經濟學家利用不同的實證方法,以不同地區(qū)不同發(fā)展階段為研究樣本,得到的實證結論并不一致。大多數實證分析的結論是,認同公共投資,特別是其中的基礎設施投資對宏觀經濟增長及私人部門增長的積極意義(Aschauer,1989a)【1】和(Aschauer,1989b)【2】。但也有少數實證分析得到相反的結論,即財政投資會阻礙經濟增長,有利于促進經濟增長的公共支出,如果按廣義分類的話,卻是經常性支出(Devarajan , Swaroop and Zou, 1996)【3】。
我國學者對財政投資的經濟增長效應也進行了一些研究。有學者通過研究認為我國財政投資促進了經濟增長和結構優(yōu)化,但是對民間投資的拉動作用并不明顯(張中華,2002)【4】。有的學者通過實證分析得到的結論是,公共投資比民間投資的產出彈性大,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劉國亮,2002)【5】和(吳國權、楊義群,2003)【6】。還有學者分析了我國財政總投資、財政基本建設投資和財政更新改造投資對總產出、全要素生產率、民間總投資、民間基本建設投資和民間更新改造投資的動態(tài)影響,結果表明,我國財政投資對經濟增長具有較顯著的促進作用(郭慶旺、賈俊雪,2005)【7】。
三、模型、實證檢驗及結果
(一)模型
如果一地區(qū)人均產出的增長可以被看做是勞動力投入增長、固定資本投入增長和技術進步共同作用的結果,且技術進步是廣義的,則生產函數可表示為科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即:
Yt=AKtαLtβ
α、β分別為固定資本和勞動投入的產出彈性。在不存在規(guī)模經濟的前提下,二者之和為1。
如果將固定資本分為公共投資和私人部門投資兩部分,則相應的生產函數可以有下面的形式:
Yt=AKstαLtβGtγ
其中,KSt為私人部門投資,或者非公共投資,Gt為公共投資,γ為公共投資的產出彈性。在不存在規(guī)模經濟的前提下,α+β+γ=1。
(二)數據說明
本文所涉及的公共投資,實際上有兩個方面的基本特征,第一,它是由中央和地方政府投資形成的;第二,中央和地方政府投在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領域中的投資。在中國國家統(tǒng)計局發(fā)布的有關固定資產投資數據中,有兩種分類可以用于區(qū)分公共投資和非公共投資,一類是從固定資產投向,另一類是從固定資產投資的資金來源。我國到目前為止,中央和地方政府仍然通過其自身的投資行為替代私人部門的投資,或者說政府預算投資并不僅僅投在公共基礎設施和社會服務領域中,因此本文傾向于選擇第一類,將除了農林牧漁業(yè)、采掘業(yè)、制造業(yè)、批發(fā)和零售業(yè)、住宿餐飲業(yè)、金融業(yè)、房地產業(yè)、租賃和商務服務業(yè)以外的投資看做是公共投資。因為從目前的投資主體變動來看,定義的公共投資部分仍然是政府投資為主。當然這一數據存在對真正意義上的公共投資的高估,但是因為私人投資在上述產業(yè)領域中的投資比例相對很小,可以近似的將上述數據看做是公共投資。
本文將利用2003年到2010年8年,除臺灣和兩個特別行政區(qū)之外的其他31個地區(qū)的平行截面數據的混合數據估計公共投資及其各個部分對各地區(qū)產出即國內生產總值的影響。所有數據均來自于中國統(tǒng)計年鑒,GDP、勞動力投入和資本投入均為總量,其中勞動力投入采用各地區(qū)從業(yè)人員數量代替。
(三)實證模型
理論上,一地區(qū)總產出的變化取決于勞動力投入、固定資本投入的變化和技術進步的速度,在實證過程中,各省區(qū)產出的變化,除了上述因素外,可能還有一些特定的區(qū)域因素也在起作用。因此,為了體現(xiàn)出這種區(qū)域差異,加入相應的虛擬變量,用于區(qū)別地域不同產生的影響。沿用傳統(tǒng)的區(qū)域劃分方法,可以將31個省級地區(qū)劃分為東中西三部分。東部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內蒙古、遼寧、吉林、黑龍江、上海、江蘇、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東。中部包括:河南、湖北、湖南、廣東、廣西、海南。其余10個省級地區(qū)為西部地區(qū)。
公共投資按照行業(yè)作如下分類:第一類為公共基礎設施,包括電力燃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yè)、建筑業(yè)、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yè)、水利環(huán)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yè);第二類為社會服務及文化體育業(yè),包括居民服務和其他服務業(yè)、衛(wèi)生社會保障和社會福利業(yè)、文化體育和娛樂業(yè);第三類為教育與科技事業(yè),包括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yè)、科學研究技術服務和地質勘查業(yè)、教育業(yè);第四類為國家政府機構及社會團體,即公共管理和社會組織、國際組織。
由此,實證過程中的具體估計模型為下列形式:
其中,Yit 為考察期GDP 水平, Dm為虛擬變量,m=1,2,分別表示東部和中部,即以西部為基準。L為勞動力投入量,Ks 為非公共投資,Gn為不同類型的公共投資,n=1,2,3,4,分別為上述對應的公共投資的四類,U為殘差項。
(四)實證分析結果
上述模型用Eviews6.0回歸結果如下:
由上述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各參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之下都是顯著非零的。且由上述回歸結果可以看出,勞動,私人投資,公共投資的產出彈性分別為:0.10,0.43,0.52,這一數據說明,公共投資支出對國民生產總值的作用大于私人投資對國民生產總值的影響,遠遠大于勞動力投入對GDP的作用,公共投資支出對GDP的刺激作用最大最明顯,這也很可能與我國一直處于供給不足階段有關,因為根據凱恩斯的理論,在總供給小于總需求的情況下,政府的積極的財政政策對經濟增長會有明顯的效果。
并且,公共投資支出的四類行業(yè)對GDP的作用大小也明顯不同,其中公共基礎設施行業(yè)和教育與科技事業(yè)對GDP的作用大小基本相同,彈性都為0.3左右,這與理論相符,說明政府對基礎設施和教育與科技事業(yè)的投資能夠顯著刺激經濟的增長。相反,政府在衛(wèi)生體育和社會福利業(yè)方面的投資卻對經濟增長具有反作用,這可能是因為像衛(wèi)生,體育這些領域私人投資也是有利可圖的,但是因為政府加大對這些行業(yè)的投資,使得政府投資的互補效應大于替代效應,從而非但沒有刺激經濟增長,反而抑制了私人投資。而第四類國家政府機構及社會團體投資對經濟的作用非常小,彈性僅為0.04,這一結論業(yè)余理論相符。
上述回歸結果,還順帶說明了,我國現(xiàn)階段經濟對科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吻合的很好,規(guī)模經濟效應不明顯,因為,上述三因素彈性之和為1.05,約等于1。
四、結論
本文的研究結果顯然為政府的積極財政政策選擇提供了證據支持,筆者有理由相信,在未來的經濟增長過程中,我國政府會繼續(xù)利用公共投資增長這一手段以實現(xiàn)經濟持續(xù)穩(wěn)定增長的目標。公共投資特別是其中的公共基礎設施和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項目,對GDP增長具有明顯的積極意義,總體上其作用大于非公共投資的作用。不過本文的估計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對公共投資規(guī)模的高估,同時只是考慮了21世紀以后的總體經濟情況,如果數據再向更早期擴展,可能會得出不同的結論,因為經濟的發(fā)展始終受所處時代和外在環(huán)境的影響。
公共投資對經濟增長的意義也許會體現(xiàn)出階段性的特征,在經濟發(fā)展的初始階段,因公共投資積累規(guī)模較小,再加上公共投資所在領域往往具有投資周期較長的特征,使公共投資規(guī)模擴張成為非公共投資擴張限制性瓶頸,此時的公共投資增長對非公共投資的引致性作用巨大,對經濟增長的邊際意義也很大。我國目前仍處于不發(fā)達的狀態(tài)且較長期內并不會改變,并且經濟相對快速增長且有大量內需,對我國來說,公共投資對經濟增長有明顯的積極意義。
參考文獻:
[1]Aschauer , David , Is Public Expenditure Productive ? 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 , 23, pp177-200 , 1989a.
[2]Aschauer , Public Investment and Productivity Growth in the Group of Seven , Economic Perspectives , 13(5), pp17-25, 1989b.
[3]Devarajan,S. , V. Swaroop and H-F, Zou , The composition of public expenditure and economic growth , Journal of Monetary Economics,1996.
[4]張中華.論我國財政投資的效率及其制約因素[J].中南財經大學學報.2002(2).
[5]劉國亮.政府公共投資與經濟增長[J].改革.2002(4).
[6]吳國權,楊義群.通貨緊縮時期國債的公共資本供給時效評估[J].財經科學.2003(2).
[7]郭慶旺,賈俊雪.財政投資的經濟增長效應:實證分析[J].財貿經濟.20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