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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論西藏城市的歷史發展及其地位

2013-01-01 00:00:00何一民付志剛鄧真
民族學刊 2013年1期

[摘要]西藏城市雖然形成較晚,經歷了原始聚落、堡寨、城市雛形、城市形成等漫長的過程,但是在西藏發展的歷史過程中卻有著重要的地位和作用。西藏城市成為區域政治、軍事中心,推動西藏社會的發展變遷;西藏城市具有重要的聚集和輻射功能,對區域經濟發展起著帶動作用;西藏城市是重要的宗教文化載體,受宗教影響巨大,宗教文化功能突出。自元代以來,西藏城市還充分發揮著維護國家統一,促進民族融合,鞏固邊疆的作用。

[關鍵詞]西藏;城市;歷史地位

中圖分類號:K1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9391(2013)01-0050-11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大委托項目“西藏的歷史與現實”子課題《西藏城市發展與社會變遷研究(17世紀中葉至20世紀中葉)》 (批準號:XZ1002)階段成果;四川大學985工程“區域與歷史”創新團隊項目的階段成果,四川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創新團隊項目的子階段成果。

作者簡介:何一民(1953-),四川成都人,四川大學985工程“區域與歷史創新基地”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近代史、城市史;付志剛(1984-),四川綿陽人,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生;鄧真(1980-),四川松潘縣人,藏族,四川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博士生,研究方向:城市史。四川 成都610064城市是一個地區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中心。自古以來,城市的興起和發展就是人類社會文明的標志,是人類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的集中體現。西藏文明源遠流長,城市出現也較早,經過了原始聚落、堡寨、城市雛形、城市形成和城市曲折發展等若干階段。西藏城市由于受到高原地理環境、落后的農牧生產方式、區域總人口甚少等因素的影響,總體數量較少,規模普遍較小,不少城市機能發育不健全,發展相對緩慢,但西藏城市作為西藏區域的政治中心、經濟中心和宗教中心,不僅在西藏地區具有重要的地位,對西藏社會、經濟、文化的發展發揮了巨大作用,而且作為中國城市的重要的有機組成部分,在中國歷史進程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須要特別強調的是,西藏城市作為一種獨特的文明形態,對世界多元文明的發展作出了重要的貢獻,并在滿天繁星的世界城市中占有一席重要的地位。一、西藏城市在區域發展歷史中的地位西藏地處世界屋脊,位于我國地形三大臺階的第一級,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藏西北高原地區更是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西藏的自然條件也有區域差別,西藏“西北部地勢高峻,復以岡底斯山之隔絕,信風被阻,因而氣候干燥,雨水稀少,全年夜間溫度常在冰點以下,荒山窮谷,闐無居人,土地荒涼,植物絕鮮。惟滿地產鹽,日光照之,皚然奪目。東南部雅魯藏布江流域,天時較易,雨澤亦多。而印度河與雅魯藏布江之水源,亦皆于季風所施之夏雨也”。[1]西藏西北部的自然地理條件較為惡劣,不適合人類生存和發展,故而這一地區的人口較少,經濟落后,城市數量少、規模小。但藏東南一江兩河地區的自然地理條件相對較好,特別是拉薩河谷地帶更是“藏風聚氣,四時溫暖,冬日少雪,春至則花開,桃紅柳綠,有古柏喬松,僧舍梵林,風景絕佳,故有西方極樂之名”。[2]因而西藏最重要的城市都主要集中在藏東南的一江兩河地區。

城市的出現是人類從野蠻進入文明的一個重要標志,因而西藏早期城市的出現標志著西藏社會的進步,并成為推動社會發展的中心。西藏雖然地處雪域高原,自然生態環境較脆弱,但這里很早有就有了人類的活動,在三四千年前西藏的居民就已經形成若干規模不等的氏族部落,并形成了早期的聚落——堡寨,因而西藏城市的萌芽出現較早,略晚于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但黃河流域和長江流域的早期城市發展迅速,到商周時期已經形成比較完整意義上的城市,而春秋戰國時期就出現了城市發展的第一次高潮,秦統一后,則在中國建立了較為嚴密的城市行政等級體系。與此相比,西藏卻因生產力發展遲緩,社會變動、階級分化較慢,人口較少,直到吐蕃王時期才出現比較完全意義上的城市,而同期的唐王朝則出現了世界性的大城市——長安。盡管如此,西藏城市一經形成,也在區域發展中有著重要的地位,并隨著西藏政治、經濟、社會的變遷,作用越來越突出。

(一)城市成為區域政治、軍事中心,推動西藏社會的發展變遷。

在距今2000多年前,在藏區上、中、下三大地區形成了十幾個小邦國,[3]史書把它們稱為“十二小邦”或者“四十小邦”,《敦煌本吐蕃歷史文書》記載:“各個小邦境內遍布著一個個堡寨”。[4]這些堡寨,起初大都是用于作戰、屯駐等軍事目的,后來就發展為各個邦國的都城,成為一定區域的政治、軍事中心,這些堡寨的出現標志著西藏進入早期文明時代。堡寨是西藏早期城市的雛形,也是后來形成城市的基礎。所有小邦首領居住的堡寨,其選址都是經過反復的考量和選擇,這些地址既位于交通要道,是重要的軍事要地,也在農牧業經濟較為發達、人口較集中地方,其自然地理條件相對較好,如氣候、土壤、水文、地貌等條件相對較優良,因而具備了形成為城市的基礎條件,如山南地區的澤當、瓊結、曲松等,這些地區以后成為西藏城市的發源地,出現了多個早期城市。

以堡寨為中心的部落聯盟在西藏早期政權的形成、區域統一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隨著部落聯盟的發展,部分堡寨開始向早期城市轉化。但有關西藏早期城市的記載非常少,到底哪一個是西藏最早的城市,現在還無明確的文獻資料可以證明,而考古發掘也未找到西藏早期城市的遺址。長期流行于西藏民間有一種說法:“地方莫早于雅隆,國王莫早于聶赤贊普,宮殿莫早于雍布拉康”。[5]公元前4世紀,聶赤贊普被山南澤當以“悉補野”部為核心的十余個部落推舉為“王”, 聶赤贊普建立了雅隆部落聯盟,政治和社會組織有了很大發展,由聶赤贊普領導的雅隆部落聯盟在青藏高原諸多小邦的競爭中逐漸強大起來,并將周圍各小邦陸續收歸為屬民,劃分尊卑,宣揚苯教,從此藏民族突破以血緣結成的氏族障礙,開始以地域來劃分屬民。聶赤贊普為了防止其他部落的侵犯和各種野獸的襲擊,在澤當以南扎西次日山上建造了雍布拉康城堡。雍布拉康城堡既是一座王宮,又是一座軍事要塞,但規模遠大于小邦時代的堡寨,并在周圍形成了若干村莊聚落,這些村莊聚落從屬于王宮,其居住者或從事農牧業,或從事手工業,但他們都臣服王室并為王室服務,因而城堡與村莊聚落相互依存,構成了具有當規模的聚落群。因而有藏文史書把雅隆王統作為早期西藏歷史的“正統”和主線,把雅隆部落第一代首領聶赤贊普降世和雍布拉康看作西藏文明的開始的標志,因而雅隆部落的統治中心雍布拉康城堡即有可能就是西藏最早的城市。

雅隆部落聯盟建立后,推動了生產方式的轉變,特別是在第八代贊普布德貢杰時期,生產力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山南地區的農業和手工業有很大發展。據藏文史籍《賢者喜宴》記載,布德貢杰之時有賢臣茹列杰,“其聰睿之業績是:燒木為炭;煉礦石而為金、銀、銅、鐵;鉆木為孔,制做犁及牛軛;開墾土地,引溪水灌溉;犁地耦耕;墾草原平灘而為田畝;于不能渡過的河上建造橋梁;由耕種而得谷物即始于此時”。《西藏王統記》也載:“鉆木為孔作軛犁,合牛軛開荒原,導匯湖水入溝渠,灌溉農田作種植。自斯以后,始有農事”。[6]因而普遍認為西藏的農業開始于布德貢杰贊普時期。

雅隆部落聯盟由于生產力的發展,推動了人口的增加和聚落的擴大。第8代贊普去世后,第9代贊普在今瓊結河邊的青瓦達孜山上建造了第一座藏王墓——青瓦達孜宮,其后相繼有五代贊普也分別在此建宮,宮各有名,形成宮堡群落,圍繞青瓦達孜宮,在山下逐漸形成新的聚落,這個新的聚落孕育了其后的政治中心匹播城。大約在第27、28代贊普在位時,雅隆部落聯盟的手工業技術取得重大進步,手工業很可能已經成為一個獨立的生產部門,并出現了專門的工匠。生產力的發展推動了城市的形成,作為主要農耕區的雅魯藏布江流域在此一時期還分布有十幾座部落聯盟的堡寨,這些堡寨也是各大小部落的政權中心。6世紀末,隨著雅隆部落的強大,在贊普所居之地的瓊結建立了匹播城,從而使這里成為除雍布拉康外的另一個政權中樞。瓊結,在漢文獻中又稱為跋布川。《新唐書·吐蕃傳》載:“其贊普居跋布川或邏娑川”。匹播城與雍布拉康相比,其城市形態更加完整,不僅政治、軍事功能得到強化,而且也因手工業的發展疊加了一定的經濟功能,表明先前的城市雛形有了進一步發展,由此推動著匹播城逐漸向“城市”轉變。匹播城作為雅隆部落聯盟新的政治、軍事中心,以及不斷疊加的經濟功能,對于吐蕃王朝的建立和強大起了重要的作用。

在吐蕃王朝建立和強大的過程中,拉薩作為都城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同時,拉薩城市的形成標志西藏城市的地位作用進入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633年,松贊干布繼位,統一各部,但面臨內部分裂勢力的威脅,因而松贊干布決定將統治中心由澤當遷往邏些(今拉薩)。松贊干布“率左右,漸臨布達拉宮,乃于此修建王宮”。[7](P.26)布達拉宮建在紅山之上,據《松贊干布六字咒教戒》描繪:“紅山內外三層圍城,宮室九百九十九間,加頂端佛堂(觀音堂)共一千間。樓城四周設有四座門樓,在與公主宮殿之間通以銀橋。東城門外,設有王之跑馬場,以磚石為基,上鋪木板包釘,兩旁珠寶網絡圍繞。跑馬之時,一馬奔騰,猶如十馬奔騰之勢”。《西藏王統記》也記載:布達拉宮“墻高約三十版土墻重疊之度,高而且闊……論其精美,則等同于大自在天之勝妙宮殿,視無厭足……論其堅固,設有強鄰寇境,僅以無人則可守護”。[7](P.128)由此可見布達拉宮規模十分宏大,象征著拉薩作吐蕃王朝政治中心地位的確立,同時也奠定了松贊干布的統治地位。

松贊干布又先后在拉薩建筑大小昭寺,筑河渠,修道路,奠定了拉薩早期城市的基本格局。拉薩城市的形態與布局受到佛教密宗思想的影響,仿照壇城樣式建造,在城市的中心修建了大、小昭寺,而在其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建造“四大宮殿”,大、小昭寺分別供奉尼泊爾公主帶入的釋迦佛不動金剛 8歲等身像和文成公主帶入的釋迦牟尼 12 歲等身像,藏區各地的僧人和朝拜者均至此朝佛,由此確立了拉薩作為藏區朝佛圣地的地位。

松贊干布定都拉薩后,制定法律,劃分行政區域,分封官職,設五商、六匠,推動商業和手工業的發展,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口聚集,促進了拉薩城市的興盛。松贊干布正是以拉薩為以基地,先后降服了周圍的蘇毗、多彌、白蘭、黨項、羊同等部,勢力日益強盛,建立了強大的吐蕃王朝。

拉薩從吐蕃王時期建都城開始,就奠定了作為西藏政治、宗教、經濟、文化的中心地位。9世紀吐蕃王朝分裂以后,拉薩一度衰落,但由于其區位條件優越,經濟較發達,有著吐蕃王時期奠定的政治、經濟、宗教、文化基礎,故而17世紀中葉,格魯教派五世達賴喇嘛在蒙古固始汗的軍事幫助下,在拉薩建立了政教合一的甘丹頗章政權,結束了長期的分裂割據,拉薩再次成為藏區的政治、宗教中心,繼而發展成為藏區的經濟、商貿、交通中心,迄今為止,拉薩一直都是西藏的首府,在西藏社會發展和城市化進程中的重要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雖然西藏地處高原,自然地理環境較差,生態脆弱,經濟發展長期滯后,但其城市的興起依然符合古代中國城市發展的一般規律,即政治中心城市優先發展規律。所謂政治行政中心優先發展規律,即一個城市的發展規模和發展速度與其政治行政地位的高低成正比,政治行政地位越高的城市,規模也越大,發展速度就越快;反之,政治行政地位越低的城市,規模也越小,發展速度就越慢。[8]縱觀拉薩的城市發展史,城市的興起、發展都與西藏獨特的社會歷史發展需要密不可分。拉薩正是憑借較為優越的自然環境、發達的農牧業經濟、便利的交通優勢以及優越的戰略區位,成為吐蕃王朝的政治中心,因而得到超前發展。同樣也因為如此,當它在分裂時期一旦失去政治中心地位后,也就出現衰落;但在甘丹頗章政權建立后以后,憑借統治者的政治權力和宗教權威,重新確立和鞏固了拉薩作為政治中心和宗教中心的地位,這也是拉薩在清代至民國時期成為西藏最大城市的一個重要原因,拉薩的政治優勢和宗教地位是西藏地區其他城市所無法相比的,正因為此,拉薩在西藏發揮著重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功能,其城市功能在西藏各城鎮中也是最為完善的。雖然從吐蕃王朝建立至今,盡管西藏歷史進程曲折,其間也有許多城鎮興起或衰落,然而拉薩在西藏社會、經濟發展中的重要地位仍是無可動搖,從西藏和平解放一直到今天改革開放,拉薩也因其是西藏自治區的首府,成為區域的政治中心,故而在西藏地區發展最快,規模也最大,并成為西藏地區發展的強勁動力源。

除了拉薩外,西藏不同時期所興起的重要城市都是區域的政治、軍事中心,都對西藏的發展起著重要的推動作用。如13世紀中葉,隨著西藏地方政府薩迦政權的建立,推動了薩迦政權所在地日喀則地區的興起,日喀則地區取代拉薩成為藏區的中心區域。14世紀初,帕竹王朝改萬戶制為大宗溪,由此促進13宗之的桑珠孜宗所在地城市(即日喀則)的發展。特別是隨著扎什倫布寺的建立,成為班禪的駐錫之地,日喀則宗也就成為后藏地區的行政中心和宗教中心,由此帶動后藏地區的發展。

(二)西藏城市具有重要的聚集和輻射功能,對區域經濟發展起著帶動作用。

城市是一個區域內的聚集中心與集散地,城市作為區域經濟與社會活動的集聚地,對區域發展具有組織、帶動作用。增長極理論認為社會經濟客體在特定城市的集聚使經濟的高效發展,同時在這種集聚基礎上又進一步向外圍地區擴散,帶動這些地區的發展。西藏早期城市是以政治、軍事功能為主,但由于大量非生產性人口的聚集,社會分工的產生,城市的經濟功能也日益顯現,城市不僅聚集了大量的資源和社會財富,而且因其經濟輻射作用,帶動了區域經濟的發展。但在西藏堡寨時期,堡寨的規模不大,其功能較弱,聚集力和輻射力都十分有限。統一的吐蕃王朝建立后,拉薩成為吐蕃都城,拉薩等城市經濟功能不斷疊加,其經濟聚集和輻射功能不斷加強,特別是唐蕃聯姻后,吐蕃與中原內地的經濟、文化交流不斷增多,大量內地的商品和手工業技術傳入吐蕃,吐蕃“因請蠶種及造酒、碾、鎧、紙、墨之匠并許焉”,[9]拉薩的城市經濟功能有很大提升,尤其是在冶金、紡織、建筑、制陶、釀酒、采集和加工藥材方面取得了較大的發展;同時貿易活動也很頻繁且形式多樣,史稱“吐蕃使論乞縷勃藏來獻德宗皇帝山陵金銀、衣服、牛馬等,成于太極殿庭”。[10]822年,“吐蕃蕃遣使進馬六十匹,羊二百只及銀器,玉帶等”。[11]各種物資與經濟信息匯聚于拉薩,推動了拉薩商貿街區的形成,“到祖德贊時,在大小昭寺之間帶形成了繁華的綢布市場,各地商人都到這經商”。[12]拉薩不僅成為吐蕃王朝的政治中心,而且也成為經濟重心所在。

宋元明時期,西藏地區與中原內地的經濟交往更加頻繁,形式多樣,有官方榷場貿易、貢賜貿易和民間貿易等,明代時產生了定期的茶馬互市。

17世紀中葉,隨著甘丹頗章政權的建立和西藏被納入到清王朝統一的有效管轄之中,西藏逐漸擺脫前代的宗教及教派之爭.在此后的200余年間,西藏的政教合一體制相對穩定,西藏經濟、文化有較大的發展,整個社會呈現出日益向上的趨勢。因而西藏城市的地位有了進一步的提升,尤其是與內地經濟、文化聯系的不斷加強,西藏的商業貿易網絡逐漸形成,不同層級的城市成為商業貿易網絡的節點。拉薩在經歷了幾百年的衰落之后,再度成為西藏的政教中心和經濟中心,其他一些重要城市也成為一定區域的政教、經濟中心。清中期,西藏形成了一個以拉薩為中心,以日喀則、江孜、亞東、帕里、聶拉木、基隆、昌都等城市為次中心的商貿區域,其經濟輻射力和聚集力東至康藏打箭爐、云南大理府,南抵不丹、尼泊爾,西達羅多克、禮市、阿魯木拉、克什米爾,北至甘肅西寧府。康乾時期,內地和鄰國商人在拉薩的人數甚多,并在大、小昭寺之間以八廓街為主形成了繁華的商品市場,商賈輻輳,廛鋪棋布。拉薩集中了西藏大部分手工業者和主要手工業行業,主要有紡織、縫紉、鞋帽、制革、金銀、銅鐵、木石、造紙、印刷、雕塑、磨面、造酒、屠宰等數十個行業,尤以與宗教活動相關的金銀銅器制作業興盛,鐲子、鼻煙壺、藏刀等為拉薩名特產品,精雕細鏤,極富特色。宣統元年,官府在拉薩北郊扎西地方,建鑄幣廠,以水為動力,用機器造銀幣和銅幣。[13]

清代至民國時期,除首府拉薩外,日喀則、江孜、亞東、帕里、聶拉木、基隆、昌都等城鎮也都形成一定的規模,這些城鎮既是西藏各個區域的政教中心,也是各級商業網絡的中心,交通的節點,是西藏經濟貿易的中樞。昌都和江孜城市的興起與其交通和商業地位密不可分。昌都位于西藏東部,地處橫斷山脈和三江(金沙江、瀾滄江、怒江)流域,享有“藏東門戶”的盛譽,清季成為西藏東部的政治、經濟、交通中心。清末民初,為藥材、茶葉、畜產品等產品的重要集散地。據記載:“昌都盛時僅內地大商號就有22家”。[14]江孜“在前藏西南,后藏東北,背山面水,為西藏交通之重地,與定結、帕克里、噶達爾相通,布魯克巴(今不丹)、哲孟雄(今錫金)、宗木等部落來藏之要路也”。[15]成為商旅往來的交通要道,發展成為溝通前后藏的重要通衢,為西藏一大重鎮。這些城市中形成了固定的商業市場,聚集了一大批從事商業的西藏商人和外商。他們中有較雄厚的資本、固定商鋪的大商人,也有在市場上擺攤或游動的小商人。商人的增多直接體現了商業的繁榮程度,據有研究者統計,20世紀50年代,西藏真正從事商業的商人,不少于3000戶,其中如拉薩一地,1951年共有各行業商戶1297戶,流動資金約7701760(銀)元。[16]

清以后,西藏地區與印度、尼泊爾等國家的貿易往來不斷緊密,促進了邊貿城市的興起和發展,尤其是晚清開埠通商,使得亞東、江孜等城市迅速發展起來。帶動了人員的往來,文化的傳播,使得西藏城市逐步發展為與周邊國家各種交流的紐帶。西藏地區商業網絡的發展帶動了貿易樞紐城市的發展。交通的便利有助于茶馬互市,互市貿易又促進城鎮的興起。各國的商人匯集于西藏的邊境城市和中心城市拉薩,從事著各種物質的販運。克什米爾商人在西藏跨區域貿易中占據著重要地位,也是拉薩最富有的外國商人群體,主要壟斷經營布匹和生活日用品,每年他們從印度販運各種鐵器、剪刀、棉織品,從中國采買絲綢,從俄國帶來麻織品。克什米爾商人也大量活動于阿里地區,從事羊毛與克什米爾特產的交易活動。尼泊爾商人在西藏的活動,起初并不及克什米爾商人活躍,清中期,尼泊爾商人的人數增加,經營的商品種類也不斷增多,在他們經營的各種物品中,大米占大宗。此外,中尼邊界西藏居民與尼泊爾人以鹽易米、易布的商業活動也十分普遍,影響亦大。尼泊爾商人多僑居拉薩,以聚居為主,人數不斷增加,他們的商貿活動遍及西藏境內,從事生皮、麝香、硬幣等物的販運。在日喀則、江孜、拉孜以及工布江達等地也有尼泊爾商人的勢力,但為數較少。中國與印度的貿易歷史悠久,清前期印度商人主要通過尼泊爾和不丹向西藏輸往印度的商品。后來,由于印度與尼泊爾交惡,通過尼泊爾向西藏輸入商品的渠道被阻斷,印度與西藏的商品往來受到干擾。直到清晚期英國迫使西藏的亞東、江孜等城市開埠通商,中國與印度、尼泊爾的貿易才出現較大的發展。

民國時期,外國商人積極參與西藏各大小城市的貿易活動。尼泊爾商人在西藏享有治外法權,尼泊爾在西藏設有武官1名,助理2名,衛兵30名,駐拉薩,以保護尼泊爾商人。拉薩有尼泊爾人商店150家,這些商人都長期在拉薩居住。此外,江孜、日喀則等重要城市皆有尼泊爾人,總數近3000人,[17]許多尼泊爾人在西藏娶妻生子,長期定居。此外,在西藏還有印度、錫金、不丹等國商人。西藏對外貿易的增加,帶動了相關城市的發展,特別是貿易中心拉薩的繁榮。據民國時期朱少逸考察:“販運商品之商隊,例于每年十二月間,到達拉薩,卸貨后再購取其所需要之物品,于次年三月間春水融化以前離去,因之,每年十二月至次年二三月,為拉薩商品交易最活躍之時期”。[18]

馬克思指出:“商業依賴于城市的發展,而城市的發展也要以商業為條件”。[19]這是一種普遍現象,不僅在西方是如此,在中國內地是如此,在西藏同樣如此。西藏發展歷史表明,商業的發展離不開各級城市,同時商業的繁榮也促進了城市的發展。西藏的自然環境和相對落后的生產力,使西藏的物質生產相對不足,有相當部分生產資料和生活物資需要從外部引進,因而商貿對于西藏的發展十分重要,而商貿自然是以城市為依托,所有的國內外商品都匯聚到西藏主要城市,然后再分散到各小城鎮和農牧區,從而推動了拉薩、昌都、日喀則等城市經濟活力的增強,人口的聚集和規模的擴大。另一方面,西藏城市地位的穩固,對其區域的輻射力的增強,又強化了貿易活動中心的功能,促進了商業繁榮。清代至民國,拉薩作為西藏地區最為重要的商品集散中心,商人通過西藏的交通網絡,深入農牧區,將各處的農牧產品集中販運到拉薩再轉賣給中間商,或直接依靠對外交通道路輸出到內地或國外。拉薩工商業的繁榮也間接地帶動了周邊廣大腹地地區的發展。

(三)西藏城市是重要的宗教文化載體,受宗教影響巨大,宗教文化功能突出。

西藏城市的地位和作用除了與內地城市有共性外,還有一個十分特別之處,即西藏城市受宗教影響特別大,同時對宗教的作用也十分突出,城市與宗教形成互動。從一般地區來看,城市的興起與政治的需求、商業經濟、交通的發展密不可分,而西藏城市的興起除受到政治、經濟的作用外,還與宗教的興盛密不可分。獨特的藏傳佛教文化和政教合一制度,在西藏城市的發展過程中起著重要的作用,而城市也成為西藏不同宗教教派的主要活動場所,成為大大小小的宗教中心。包括拉薩在內的西藏主要城市的興起、發展,都與藏傳佛教有著直接的關系,而這些城市對藏傳佛教的繁榮起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吐蕃時期,隨著藏傳佛教在西藏的興起,城市就成為西藏宗教文化的中心,藏傳佛教在西藏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發展中起著越來越大的作用。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始于元初,經明代至清代,逐漸形成達賴、班禪兩大活佛體系,分別以拉薩和日喀則為中心,推動藏傳佛教的發展。甘丹頗章政權建立后,確立了格魯派達賴喇嘛和班禪喇嘛在西藏的宗教、政治地位。

甘丹頗章政權是由格魯派上層集團聯合掌握政教權力的“政教合一”地方政府,達賴喇嘛為西藏政教最高領袖,其下任命了第巴(或稱為第悉,攝政王),負責日常行政事務,重要事務察呈達賴喇嘛處理。除第巴外,甘丹頗章政權中還設有許多官職和機構,負責具體事宜。官職如仲尼(卓尼爾,秘書、傳事官)、孜本(財政官員)等。在地方,也分兩個系統:一是各寺院設第巴(總管),負責宗教事務;一是各宗(宗為縣級行政單位)設宗本。各宗之下則為谿卡(貴族莊園), 是基層行政單位。

康熙六十年,清廷廢除管理政務的第巴職位,設立噶倫聯合掌政,初設噶倫3人。雍正元年,清廷將噶倫增至5人。乾隆十六年,清政府設噶廈,實行四噶倫制,其辦公所改設在大昭寺設立;詔令諸噶倫在達賴喇嘛和駐藏大臣領導下,辦理西藏具體政務。清前期,西藏地方政府建立了較為完善的法律制度、職官體系和組織機構,大體奠定了此后200余年間西藏政教合一制度的基本模式。政教合一制度是政權和神權合二為一的政治制度,其基本特點是政權領導人與宗教領袖同為一人,政權和教權由一人執掌,宗教教義為法律的基本依據,也是處理民間事務的重要準則。政教合一制度在中世紀時期拜占庭帝國、沙俄、阿拉伯帝國、印度、意大利等國家或地區實行過。但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與這些國家的政教合一制度不同,西藏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只是一個地區,因而西藏要受到中國的統治者清王朝的管轄。清王朝建立后,根據西藏的特殊區情,承認甘丹頗章政權的合法性,分別冊封五世達賴和四世班禪,達賴駐拉薩,統領全藏事務,班禪駐日喀則,分領后藏事務,同時清王朝不斷強化對西藏的管轄。清前期,清王朝與西藏關系的問題,都是由理藩院派侍郎、主事秉承朝廷旨意赴命或協同遵辦。康熙末年至雍正初年,西藏地方事亂不斷,政局不定,社會動蕩不安。先是蒙古準噶爾部襲擾西藏,繼而青海羅布藏丹津發動叛亂,戰火危及西藏,清軍被迫戡亂,遂設西寧辦事大臣。雍正五年(1727)西藏發生內哄,阿爾布巴誅殺首席噶倫康濟鼎。西藏戰亂使清廷認識到要從制度上改變對西藏的管理,一個重要的措施就是駐藏大臣制度化,派朝廷代表——駐藏大臣常駐西藏,監督藏政,同時在西藏駐軍。駐藏大臣的設置,“始于雍正五年(1727),初設二人,統理前藏、后藏地方事務及喇嘛事務,均駐前藏,每年有一人輪流往后藏巡視邊界,操閱藏兵”。[20]乾隆十四年(1749),駐藏大臣定為二員(三年一換),即駐藏辦事大臣(正職)與幫辦大臣(副職),二人分駐前后藏。乾隆五十八年(1793)規定:“駐藏大臣督辦城內事務,應與達賴喇嘛、班禪額爾德尼平等,自噶布倫(總辦藏務之唐古特官)以下番目及管事喇嘛,分系屬員,事無大小,均應稟命駐藏大臣辦理。至札什倫布(班禪駐地)諸務,亦俱一體稟知切駐藏大臣辦理,仍于巡邊之便,就近稽查管束”。[20]宣統二年(19l0),取消幫辦大臣,改設左右參贊各一人,左參贊駐前藏,右參贊則監督江孜、噶大克、亞東三埠通商事宜。駐藏大臣在西藏擁有重要的權力,一是行政人事權,二是宗教監管權,三是軍權,四是司法權、五是外事權,六是財稅權。因而西藏地方雖然實行的也是政教合一制度,但與中世紀歐洲和中亞等政教合一國家有著根本的區別,它只是一個區域性的地方性政教合一制度,要受到中央政府的管轄。

盡管如此,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對清代西藏城市的經濟、社會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并使城市的宗教功能非常突出。西藏首府拉薩即是一座因政而建,因寺而興的城市。拉薩城市在城市形態和布局等方面受到佛教宗宇宙觀的深刻影響,以大昭寺為中心的拉薩城即仿照佛教壇城樣式建造。后弘時期,隨著藏傳佛教的興盛,眾多教派的興起,西藏成為全民信教的社會,西藏各大小城市成為寺廟的主要聚集地,集中數量眾多的各教派重要寺廟和占西藏人口1/3的喇嘛,寺廟成為城市的主要標志性建筑,喇嘛成為城市的主要人口,拉薩等城市的喇嘛人數幾占城市人口的一半。清以后,西藏的寺院不僅控制著地方行政大權,而且也掌控地方經濟貿易活動和民眾的文化生活;僧人懂得歷史、文學、歷算和醫學知識,在日常生活中他們為人醫病、占卜、擇吉,在農業方面他們掌握季節農時,進行誦經、念咒、祈福、超薦亡靈、祈雨防雹等活動,使藏傳佛教和藏民族的生活緊緊聯系在一起。由于藏傳佛教的興盛,各個城市都有數量甚多的寺廟,而各重要的寺廟周邊一般都建有一定規模的城市,城市與寺廟形成互動發展,城市演變為西藏宗教文化傳播的樞紐。各大宗教場所始終是藏民們心中的圣地,是其一切經濟生活的重心所在。清代拉薩城沿吐蕃都城之制,有峻宇高墻,無城垣環繞,東西約七八里,南北約三四里,[21]東至敏珠橋,南至惹木欽,西鄰布達拉宮,北達雄卡林卡。拉薩城占地6~7平方公里,形成以布達拉宮和大昭寺為雙極的開放式城市格局。

后藏最大的城市為日喀則,其宗教功能也十分突出,扎什倫布寺成為歷代班禪駐錫地,僧侶信徒、商賈游人匯集年楚河流域,以帕木竹巴政權時期建立的桑珠孜宮堡和札什倫布寺為基礎,形成一批手工業作坊的居民點和商業集市,由此推動了日喀則城市的興起。同一時期,格魯教派在藏東門戶——昌都修建了強巴林寺,該寺成為藏東的宗教中心。加之昌都是川康滇青的交通要沖,居民點和商業集市就圍繞強巴林寺逐漸形成,帶動了昌都的繁榮。

隨著藏傳佛教的興盛,西藏城市的公共空間和城市形態也發生變化。藏傳佛教與其他宗教相比,都會經常舉行大規模的佛事活動,但與內地佛寺不同一個特點就是藏傳佛教的信眾要舉行轉經和叩拜為主的宗教儀式。藏傳佛教信徒經常性聚集,圍繞寺廟四周進行轉經等各種宗教活動,因而使寺廟四周的人口流動性增加,為了適應其需要,修建轉經道成為必須;另外,藏傳佛教信徒獨特而虔誠的叩拜方式,也使寺廟的公共空間必須大為擴展才能滿足其需要,故而西藏大小城市中的重要寺廟的公共空間都大為擴大,從而又形成了新的聚集和輻射效應,使這些公共空間成為人流環繞和集聚的中心地。在拉薩、日喀則等城市,為朝拜者服務的商業街市圍繞重要寺廟而形成,城市居民的住宅區也以寺廟為中心向外擴展。這種以寺廟為中心的發展甚至掩蓋了西藏城市原有的以宗山建筑為中心的發展脈絡,居住區的道路走向,逐漸被引領至寺廟以為中心。

綜上所述,西藏城市在西藏社會發展史中作出了重要貢獻,但在西藏農奴制度和落后的農牧經濟的深刻影響下,城市發展相對滯后,城市形制不完善,城市數量少,規模較小;雖然西藏城市已經具備了政治、軍事、經濟和宗教中心職能,但除拉薩等少數城市外,其他大多數城市的功能、結構單一,對區域的推動作用相對有限。二、西藏城市在中國歷史發展中的地位西藏地處青藏高原主體區域,面積廣闊,四周與多個國家毗鄰,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因而西藏城市在鞏固國防和建設邊疆的國家戰略中具有“固邊強區”的重要地位和作用。長期以來,西藏與內地有著密切的經濟、文化交往,特別是元以后,西藏納入到中國的直接管轄后,西藏城市在與內地的經濟互動、文化互動中也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城市是一個國家或地區的政治中心、軍事中心,是各級統治者的駐地,統治機關的法律、法令、指令皆出自城市,各種信息匯聚于城市。西藏城市自元代以來,充分發揮著維護國家統一,促進民族融合,鞏固邊疆的作用,“強區固邊”即是西藏在國家、區域等層面重要地位和作用的詮釋。

(一)西藏的城市是中央政府對西藏管轄的基石。

元明兩代是中央政府對西藏管轄的開始,也是利用城市的政治、軍事功能加強對西藏內部管理的肇始。

西藏地區自元朝以來逐漸被納入中央政府的統一管轄下,元朝在西藏地區設立了總制院(1288年改稱宣政院),管理全國的佛教僧人和整個西藏地區,并設了烏思藏、納里速、古魯孫三個不相統屬的宣慰使司,轄區包括今西藏自治區除昌都地區以外的大部分地區。所謂“烏思”,清代稱為“衛”,指前藏,即今拉薩市、山南等地,“藏”指后藏,即日喀則等地,納里速古魯孫即今阿里地區及在境外的部分地區。在烏思藏、納里速、古魯孫等三路宣慰使司都元帥府之下,元代在衛藏地區劃分了13個萬戶,每個萬戶實際管轄的戶數不一,最少的只有750戶,最多的也不過5950戶,總共有233778人。在萬戶下,另設千戶、百戶進一步強化對基層組織的建設。

明朝基本沿用元代的治藏措施,在烏思藏宣慰司、朵甘宣慰司故地,設立了烏思藏、朵甘兩個衛指揮使及和俄力思軍民元帥府,下設若干行都指揮使司、萬戶府、千戶府、百戶府或宣慰使司、招討使司、萬戶府、千戶所、百戶所等。同時,依據“多封眾建,尚用僧徒”的政策,在西藏地區冊封“三法王”進行間接管轄。

元代設置的宣慰使司和萬戶對西藏城市發展的進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直接促使了城市體系的形成。

宣慰使駐地逐步發展成為西藏的區域中心城市。宣慰使司下設有宣慰使五員,同知二員,副使一員,經歷一員,鎮撫一員,捕盜司官一員。

元朝末年明初,由元代烏思藏“十三萬戶”之一的伯木古魯萬戶演變而來的帕竹派掌權,大司徒絳曲堅贊廢除了薩迦時期的萬戶制度,在烏思藏的緊要地區建立了十三個宗,并將政治中心遷移到了日喀則。明代又廢除萬戶制,進一步推廣宗谿制,“先在山南地區建立了十七宗,后來又增設了若干宗”。[22]宗,本意為“碉堡”、“山寨”、“要塞”,帕木竹巴政權時期,“宗”成為地方行政機關的駐地,地方級城市形成。《西藏王臣記》記載:“于衛部地區,關隘之處,建立十三大寨,即:貢嘎、扎嘎、內鄔、沃喀、達孜、桑珠孜、倫珠孜、仁邦等等是也”。[23]“在日喀則、江孜、仁本、達孜、德慶、墨竹工卡、嶺噶爾、碩卡、窮結、乃東等地修筑大寨”。[24]

清朝建立后,城市成為清王朝對西藏統治的核心之地。雍乾時期,清廷進一步以拉薩等城市加強對西藏的管轄。設官守土,是國家在領土范圍內行使主權管理,強化國家行政的關鍵性措施,古今中外,概莫能外。正因如此,清王朝自雍正朝開始向西藏地方派駐行政長官,進行管理,形成了清朝中央政府任派駐藏大臣總攬藏政的行政管理體制。乾隆年間,清廷頒布《欽定西藏章程》,強化駐藏大臣的權威,規定駐藏大臣駐扎拉薩,并巡視各地,直接管轄西藏地區,實現了中央政府對西藏地區管轄的隸屬關系。“雍正五年至宣統末年(1727一1911年),中央政府先后派遣了百余名大臣駐扎西藏辦事。為了使他們更好地行使國家主權之責,強化對西藏的治理,清政府數次頒布各種章程條款,不斷地提高和完善駐藏大臣的職權,客觀上對于鞏固建設祖國的西南邊疆產生了巨大的作用”。[25]有清一代,隨著清政府政治力量的介入——駐藏大臣的設立,一方面限制了宗教權力過大,另一方面駐藏大臣改變了西藏地方的行政管理體系,從而也使得中央與西藏地方的關系進一步確定下來。

清代,駐藏清軍曾于拉薩、江孜、定日、工布江達、昌都、拉日(嘉黎)等地駐扎,同時也在由四川康定至拉薩、云南中甸至拉薩、青海西寧至拉薩等三條進藏驛站和臺汛等處駐防。經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經營,形成了由四川、青海、云南入藏的三條大道。在三條入藏大道上,都設有臺站,并派官兵駐守巡查。青海至藏約6000余里,設73臺站,四川至藏約6000余里,設60臺站,云南至藏800余里,設59臺站。這些臺站一般都派兵駐守,儲蓄糧草,供應官員、軍隊的住宿,傳遞公文,兼有兵站和郵遞所的作用。乾隆五十八年(1793),又決定在后藏設糧員一名,塘汛二十四處,由藏軍駐守。這些官兵在“承平之世,番境寧謐,官弁員丁靜居無事,多娶番婦,營生業,或設商店,或墾荒土,漸次興家立業、繁衍子孫,……。大凡康藏大道沿線漢民,十分之九,皆軍臺丁吏之遺裔”。[26]各處大小塘、訊因人口集聚,物質中轉,逐漸在川藏沿線形成聚落,后逐漸發展為一些重要的城鎮。

民國時期,面對英印政府的入侵和分裂勢力的猖獗活動,中央政府一直在外交上保持比較強硬的反分裂態度。1933年12月,十三世達賴喇嘛圓寂,西藏地方政府依傳統舊制向中央呈報,國民政府派專使入藏致祭,并批準熱振活佛攝政,代行達賴喇嘛職權。1940年,蒙藏委員會委員長吳忠信同意攝政熱振活佛免于金瓶掣簽的申請,改由國民政府主席正式頒布命令,批準拉木登珠為十四世達賴喇嘛。中央代表吳忠信主持了達賴喇嘛坐床大典。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后,和平解放西藏,中央政府1956年4月22日,西藏自治區籌備委員會在拉薩宣告成立,此后經過西藏工委幾年的工作,與西藏地方政府、班禪堪布會議廳、昌都地區解委會協商辦事取得的重要成果,西藏工委執行“六年不改”方針,精簡機構、壓縮人員,撤回干部、軍隊,地方工作和軍事據點只限于拉薩、日喀則、江孜、昌都、阿里、黑河等各分工委所在地及察隅、亞東、江達、扎木、丁青等地方。達賴叛逃后,全國為之震動,西藏各地開始有叛亂出現,西藏城市成為當地維護秩序、穩定局勢的基石。回溯到2008年“3·14”事件,莫不過如此。

(二)西藏城市是抵御外國侵略和反抗外國控制的堡壘。

近代以來,英國一直覬覦西藏,多次組織軍隊入侵,曾占領西藏的拉薩等重要城市,試圖控制整個西藏。西藏地方政府和西藏人民以城市為據點,對英國的侵略進行了頑強的抵抗,有力地打擊了英國的侵略,維護了國家的統一和領土完整。

18世紀中期,英國東印度公司通過武力征服孟加拉國,開始準備向北面的喜馬拉雅山區推進,打通從西藏進入中國西南腹地的通道。英國殖民者先后控制尼泊爾、哲孟雄和布魯克巴,使其成為英國侵略西藏的前方堡壘。其后英國曾多次派人潛入西藏收集情報,提出“通商”要求,但被清政府拒絕。1888年英印政府發動了第一次侵藏戰爭,是年3月20日,數百英軍在西藏與錫金、不丹三方交接處的隆吐山發動軍事攻勢,被藏軍擊退。數天后,英印軍大舉進攻,藏軍在猛烈的炮火攻擊下傷亡慘重,被迫撤出隆吐山。其后,藏軍多次反攻未果。英印軍占領亞東、朗熱等城鎮。1890年3月17日,中英在加爾各答簽訂《中英會議藏印條約》,條約主要內容有:清政府承認哲孟雄歸英國保護;劃定西藏地方與英屬哲孟雄的邊界;有關雙方游牧、通商等事宜容后再議等。1894年5月中國被迫開放亞東為商埠,英國可派員駐亞東,英商可在亞東租賃住房和棧所;從亞東開關之日起5年內百貨免稅,5年后印茶入藏。至此,西藏的門戶洞開,中國的西南邊疆危機加深。

光緒二十八年(1902),英軍侵入后藏甲岡。次年,英軍又入侵西藏南部邊境崗巴宗。同時,英軍3000人從亞東、帕里一線發動對西藏的大規模入侵,在江孜受到西藏軍民的英勇抵抗。西藏軍民,用火槍土炮、大刀弓箭,憑借宗山地形和防御工程設施與英侵略軍進行了長達8個月的對抗,終因多種原因而戰敗。麥克唐納率英軍從江孜向拉薩前進,于1904年8月3日占領拉薩,中英雙方簽訂《拉薩條約》。

英國的兩次侵藏戰爭都因遭西藏軍民的堅決抵抗而未能達到分裂西藏的目的。相反卻促使清政府加強了對西藏的統治。查辦藏事大臣張蔭棠就認識到:“藏地東西七千余里,南北五千余里,為川滇秦隴四省屏蔽,設有疏虞,不獨四省防無虛日,其關系大局實有不可設想者”。[27]清季,中英雙方在對西藏重要城市的實際控制權上展開激烈的斗爭。清政府在新政改革的背景下,也力圖在西藏推行現代化和城市化,并希望進一步提高內地對西藏的通達程度,強化駐軍,加強對西藏城市的控制。英國相關官員卻提出“中國在西藏有宗主權而無主權,可派駐藏大臣駐拉薩,但不得干預西藏內政;除駐藏大臣擁有純屬禮儀性的小型衛隊,中國軍隊不得駐在西藏;除駐藏大臣及其屬員外,中國文職官員不得駐在西藏”。[28]由此可見,中英雙方都認為控制了西藏的重要城市才能掌握對西藏控制權,更突顯西藏城市的重要地位和作用。

綜上所述,西藏城市在西藏的發展過程中有著重要的歷史地位和價值,主要體現在“固邊強區”的作用上。從“固邊”上看,西藏的城市是中央政府對西藏管轄的基石,是西藏地方抵御侵略和控制的堡壘。從“強區”的角度而言,西藏的城市是西藏地方經濟的中心,是西藏宗教文化的傳播與傳承的樞紐,是西藏與內地及周邊國家經濟、文化交流的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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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2-11-20責任編輯:王玨DOI:10.3969/j.issn.1674-9391.2013.0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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