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洋 華 翔
(1.西安外國語大學思政部 陜西 西安 710128;2.西安外國語大學國際關系學院 陜西 西安 710128)
對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的研究,歷來是學術界關注的重大課題,研究成果可謂是汗牛充棟。在西方學術界對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的研究中,一般而言,是將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置于西方民主思想傳統的歷史發展背景中,以其他流派的民主思想作為參照,將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作為一個整體加以把握和評價。國內學術界對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的研究中,主要包括對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的總體性研究、比較研究、個人研究、專題研究等方式。
本文試圖將各經典作家的民主思想視為有機統一體。各經典作家的民主思想的精粹凝煉抽象成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這種基本原理顯示出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與非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的根本區別。在這一前提條件下,各時代經典作家的民主思想卻又不是整齊劃一地、機械地統一,他們思考民主問題的聚焦點是沿著“人—政黨—政權—社會”這一脈絡發展變化的。馬恩在批判資產階級民主的基礎上,側重于將民主視為一種人類自身全面自由和解放的價值追求;列寧和毛澤東出于實現革命勝利以及建設和鞏固社會主義制度的需要,更多地強調民主的功能性;鄧小平則將民主作為煥發社會主義活力和體現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重要手段,也將民主視為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初步實現了民主功能性和價值性的相互統一。
馬恩對資本主義民主的批判主要集中于批判資本主義現代性所導致的人的異化以及資本主義民主以人的主體性讓位于物的統治。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民主是用經濟上的奴隸制代替政治上的奴隸制。在資本主義社會不再是人群對人群、人對人的直接壓迫,而是資本對人的統治。所以個體的人是可以相對他人而獨立的,可以不做任何他人的奴婢,做他人的影子。但取而代之的是,人不由自主地被資本化分成兩個不同的階級。其中一部分人通過資本本身生存(資本家);另一部分人通過給資本增值生存(雇傭勞動者),這樣生產力的發展仿佛成為了資本運動的結果,而與人的主體性毫無關聯。生產對于人來說,要么是為了資本的生存,要么是為了自己生命的延續。現實的人必須被抽象為理性的人,接受資本關系運動對整個人類的統治和奴役。勞動成為用來追求利潤的工具,而資本利潤本身成為目的。人的價值是由資本利潤來衡量的,它受制于整個資本的運動。資本主義使勞動脫離了人對人的異化(對人的依附,完全被奴役),卻陷入了物對人的異化(勞動本身成為異己的,僅僅為了生存)。簡而言之,資本主義用資本統治代替了傳統的政治權力統治,但是代價卻是人必須抽象成物的附庸,接受資本運動的支配。這正是“拜物教”運行的內在邏輯。
在馬恩那里,真正的民主就是共產主義,就是指人的自由解放。首先,民主是作為資本主義異化生存狀態的一種反抗活動,是對作為人本身的生產勞動的尋求。它必須打破這種私人產權基礎上的分工,這樣人的主體性才能夠在勞動中表現出來;另外它要重新建立人與人之間的直接交往,也就是要取消以貨幣為媒介的(目的、工具)理性交往行為對人日常生活的控制,代之以個體自由的交往,或者在溝通理性指導下交往。“只有在這個階段上,自主活動才同物質生活一致起來,而這又是同各個人向完全的個人的發展以及一切自發性的消除相適應的。”[1](P129-130)其次,在馬恩眼中,實現人類的全面自由解放最終的影響因素還是由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辯證運動所決定的。無產階級民主運動的展開要建立在生產力高度發達以至于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已經嚴重滯后的前提之下。只有在全世界范圍內同時發起共產主義運動,才可能真正打破這種異化的生存狀態[1](P86)。可見,在馬恩那里,共產主義并不簡單是一個社會制度,更是一種價值追求。正如他們在《共產黨宣言》中所論述的那樣,共產主義社會“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1](P 294)
總之,馬恩的民主思想是建立在對自由競爭資本主義深刻批判以及對人的異化深入分析基礎之上的。馬恩思想的深邃之處正在于他們不是簡單地將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對立開來,而是深入地分析其背后的深層次原因,即它是資本與勞動的對立,它是物對人的“異化”。馬恩的民主思想存在著一個核心,即人的現實性價值回歸和人類的徹底解放。使勞動不再作為異化人的手段,而是使人自由發展,使人作為“類”而存在。
受歷史因素和實踐限制的影響,馬恩有些構想在今天看來有一定的局限性。他們更多地是基于歷史和當時的實際情況,對人類歷史發展的脈絡和規律進行抽象的歸納和總結,側重于思想領域的探索,而政治實踐相對較少。對于一些在實際中出現的具體問題,馬恩缺乏足夠深刻的認識和理解,社會實踐的不成熟導致理論的不成熟在所難免,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作為偉大的革命思想家的地位。我們沒有理由苛求他們把思想構建得完美無缺,成為指導一切的理論。從某種程度來說,正是這些缺陷為后來的馬克思主義者提供了充實、豐富馬克思主義的空間。這體現出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是開放的、與時俱進的體系。
1917年秋,列寧完成了《國家與革命》這部劃時代意義的著作,明確提出無產階級的革命先鋒隊要領導無產階級及其他群眾果斷地奪取國家政權,從而為向共產主義過渡奠定基礎。無產階級在奪取政權之后,要打碎傳統的資本主義國家機器,實行公社民主(大多數人的民主)和無產階級專政。列寧對民主的關注和馬恩迥然不同。在馬恩那里真正的民主指的就是人的自由解放和全面發展。列寧由于更多地思考由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過渡階段的社會主義革命及建設,所以他更多關注社會主義民主。由于列寧強調無產階級及其政黨的能動性,故而在他那里民主具有了更多的功能性而淡化了民主的價值性。
由于列寧側重于對向共產主義過渡以及發揮無產階級能動性的分析,所以擔負這一運動領導責任的無產階級政黨就成為其分析的重中之重。列寧指出“在歷史上,任何一個階級,如果不推舉出自己的善于組織運動和領導運動的政治領袖和先進代表,就不可能取得統治地位。”[2](P336)而無產階級政黨正是“階級的覺悟的、先進的階層,是階級的先鋒隊。”[3](P38)要打破資本主義政治民主的幻想,爭取建立社會主義政權,不能消極地等待無產階級階級意識的覺醒。必須要組織和團結那些有覺悟的、堅定的、先進的無產者組成“革命家組織”,在此基礎上建立無產階級的先鋒隊——無產階級政黨。列寧反復強調:“我們首要的最迫切的實際任務是要建立一個能使政治斗爭具有力量、具有穩定性和繼承性的革命家組織。”[4](P100)“無產階級的自發斗爭如果沒有堅強的革命家組織的領導,就不能成為真正的‘階級斗爭’。”[4](P128)由此可見,無產階級政黨組織從一開始就是有別于資產階級政黨組織的。無產階級政黨卻并非體制內政黨,而是在體制外產生的,并要沖破現有體制的封鎖,徹底打破從前的國家機器,另起爐灶,重新展開社會建設和創造新型的、由絕大多數人民當家作主的民主制度,并擔負著向無產階級灌輸科學社會主義,喚醒無產階級認清自己的地位、作用及其歷史使命,自覺地參加黨領導的社會主義民主建設的歷史責任。為了完成這些艱巨的歷史使命,無產階級政黨較資產階級政黨在組織形式更加嚴密,更加團結。
一方面,列寧民主思想是馬克思民主思想在實踐中的繼承和發展;另一方面,正是由于它建立在一個復雜的實踐背景之中,所以其必然帶有一定的歷史局限性。首先,俄國是帶有濃厚封建氣息的帝國主義國家,它的生產力水平以及資本主義發展程度比較低,市民社會沒有形成,廣大群眾的生活及受教育水平不高和民主意識較差,即使是作為革命先鋒隊的黨也難免受到客觀環境的影響。其次,“十月革命”后,俄國蘇維埃政權遭受到來自帝國主義國家的武裝干涉及其隨后的遏制與孤立,它面臨著巨大的生存威脅。列寧不得不將民主視為保證革命先鋒隊活力和動員群眾鞏固革命成果的工具。民主的價值性內涵不得不暫時“消隱”。最后,由于列寧逝世過早,對于如何加強對黨和政府機構的監督以及完善蘇共中央的領導模式等一系列關乎社會主義民主的重大問題沒能來得及充分思考,這不能不說是個遺憾。
通過對列寧民主思想邏輯線索的梳理,我們可以發現,列寧對無產階級政黨的歷史使命以及民主在其中的作用的論述是列寧民主思想的重要特色。在列寧那里民主的功能性更強些。列寧首次將馬恩關于民主的理論與俄國國情相結合,并將其運用到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實踐的過程中,這是對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的重要發展。
早在爭取民族獨立與解放的革命年代,毛澤東就認為喚醒中國民眾的民族主義是中國贏得民族獨立的關鍵。他認為通過群眾運動式的民主喚醒中國民眾的民族主義是中國贏得民族獨立的關鍵。在列強瓜分的危機局勢下,要擺脫落后挨打的局面,要洗刷百年屈辱,就必須喚醒中國民眾的民族主義。要把占全國人口90%的工農大眾動員起來,組織起來,形成一支強有力的軍隊。他滿懷激情地論述道,“這是一支幾萬萬人的軍隊啊!有了這支大軍,才能攻破敵人的堅固陣地,才能攻破敵人的最后堡壘。”[5](P28)在國民革命時期,通過群眾運動將無產階級、半無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動員起來,反對大資產階級,目的是建設一個革命民眾合作統治的國家。在土地革命時期,注重農民的革命能量,通過發動農民階級,提高其追求自身解放的意識,消除其自卑心理,使它成為革命的主力軍。在抗戰時期,通過團結全國人民,激發中華民族的民族主義,擊敗日本侵略者。在解放戰爭時期,通過團結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小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推翻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和官僚資本主義這三座大山,完成新民主主義革命,徹底實現中國人民的解放。
總之,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正是運用群眾路線,通過給予群眾各種權力和權利,通過發動群眾,依靠群眾,接受群眾監督這一群眾路線,打倒國內外反動勢力并且最終取得了國家政權。既然民主的本義是“人民的統治”,那么只有“群眾的統治”才是“最廣大的民主”。很明顯,毛澤東的“群眾的政治”與“民主”概念是聯在一起的。
新中國成立后,一方面,毛澤東認為中國作為一個落后的農業國,要保證通過流血犧牲而爭取到的國家獨立和社會主義政權,就必須同時也只能依靠群眾路線式的民主運動。為了達到這一目標,在結合中國國情的基礎上,毛澤東將國體由無產階級專政擴展為人民民主專政。在這一國體下,享有民主的主體擴大了。另一方面,當共產黨奪取政權之后,面臨一個重要的問題,即作為一個國家,它不僅要贏得獨立自主,而且還要進行現代化建設,這就必須有宏觀的經濟計劃和微觀的社會管理。它不是一個人或幾個核心人物能夠做成的,而是需要一套從上到下的代理組織——也就是黨政系統來予以落實。然而在毛澤東看來,黨政系統一旦被高度組織化,就可能產生組織自身的利益,就很容易出現和底層群眾脫離的危險,危害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政權。尤其在中國這種具有悠久的官僚社會傳統的國家中,這種可能性就更大。毛澤東始終擔心官僚系統最終會脫離群眾路線,并時時刻刻在提醒反對官僚主義作風。正如費正清所言,“毛憂心忡忡地看到中央政府機關和各級官吏層無可避免地紛紛建立起來,那種情景跟帝制時代設官封職差不多。他擔心舊時代統治階級控制農村百姓的時代又將出現。”[6](P366)
毛澤東在反對官僚主義的考量中,把這一問題復雜化和擴大化了。他認為,只有通過群眾的直接政治參與,才能真正地實現人民當家作主,跳出歷史“周期律”。“文化大革命”期間,這種群眾運動的消極影響發揮到了頂點。這不僅導致黨內民主生活無法正常進行,而且使黨外的民主監督也無法發揮作用。這里需要強調的是,本文并非否定黨的群眾路線,群眾路線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革命事業和現代化建設事業成功的基礎和保障。但是如果將群眾路線與在沒有黨正確領導情況下的群眾運動混淆起來,甚至將后者代替前者,就有使政策走向激進的危險,這是“左”傾思想給新中國社會主義建設帶來的最主要的教訓之一。
綜上所述,毛澤東民主思想的核心特征是堅持群眾路線,強調民主與專政的辯證統一。除了具有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中的“人民當家作主”等基本內核以外,更多的是防范中國傳統官僚社會對社會主義民主政權以及中國共產黨的侵蝕腐化,它依然具有明顯的功能性傾向。實踐證明毛澤東民主思想在新民主主義革命中對贏得民族獨立和解放起到了關鍵作用,但是它在社會主義的民主探索上的確存在一些問題。如何既堅持群眾路線,通過有效的民主手段防止政黨和政權官僚化作風的蔓延,避免嚴重脫離群眾,以至陷入合法性危機,又不會因頻繁的運動妨礙了正常的國家政治經濟生活,依舊是中國共產黨直到今天都不能不認真思考的大問題。
鄧小平民主思想是建立在對時代主題重新審視和對中國國情正確認識基礎之上的。它是將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與中國國情相結合的第二次飛躍,它更加強調民主的價值意義,是對馬恩民主思想的回歸,并開啟了民主價值性與功能性相結合的進程。在總結和借鑒前人民主探索正反兩方面經驗教訓的基礎上,鄧小平初步開始了對馬恩民主思想的回歸。鄧小平民主思想最重要的特征就是將民主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密切結合在一起,指出“貧窮不是社會主義”,強調經濟建設對于社會主義民主發展的基礎性作用。鄧小平運用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的運行規律,在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具體實踐中有了新的發明和新的創造。鄧小平明確把民主視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戰略目標。在1980年8月,他說:“我們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是要在經濟上趕上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在政治上創造出比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更高更切實的民主”。[7](P322)鄧小平將社會主義民主與社會主義現代化相聯系,是對馬克思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基本規律的創造性遵循和發展。
鄧小平重視社會主義民主與人的自由發展及其價值之間不可分割的密切聯系。他認為社會主義民主是社會活力的保證。他提出應該是“社會主義愈發展,民主也愈發展”[7](P168)。鄧小平在反思我國社會主義建設實踐和歷史經驗教訓的基礎上,逐漸認識到民主是社會主義的本質屬性和內在要求。要實現社會主義民主,首先,要破除思想僵化,實現思想解放。社會主義民主是一個發展的過程,以往的探索可以為今后的社會主義發展提供經驗和教訓,但絕不能成為僵化的模式。要想使社會主義充滿活力,必須解放思想,破除教條主義的限制;必須在已有基礎上不斷根據實際進行發展創新;必須尊重人民群眾的首創精神,善于吸取人民群眾的智慧,傾聽群眾的意見。其次,要加強黨內民主,以黨內民主推動人民民主。鄧小平反復強調,如果黨內民主生活搞不好,我們就沒有資格談什么社會主義民主、人民民主,更不可能建設好社會主義民主。相反,黨內民主生活搞好了,民主制度健全了,就會對全國、全社會范圍的民主建設產生極大的影響,起到巨大的推動作用。只有黨內民主制度得到有效整合和完善,其合理性、權威性和有效性才能得到增強,才可滿足人民民主發展所形成的日益增長的人民政治參與要求,也可為人民民主的實踐和發展提供持續有效的政治資源[7](P145-147)。根據鄧小平的論述,黨的十三大報告明確提出:“以黨內民主來逐步推動人民民主,是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一條切實可行、易于見效的途徑。”[8](P50-51)最后,要強化教育對社會主義民主培養的重要性。加強社會主義民主和法制的建設,根本問題是教育人。要對公民進行民主、法制和紀律的教育,增強社會主義的公民意識,使人們懂得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等。
簡而言之,鄧小平民主思想相對于列寧和毛澤東民主思想而言更加全面。除了政治生活方面的民主以外,他對經濟、社會和文化方面都有論述,可以說實現了對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中所強調的生產力的推動作用和人的價值的初步回歸。他初步完成了民主價值性與功能性相連接的“合題”。相較于毛澤東重視群眾運動以及民主與專政的關系而言,鄧小平更加強調和關注“民主和法制”的辯證統一關系,這是深刻總結建國以來民主建設經驗和教訓基礎上得出的正確結論。
當然,鄧小平的民主思想也是不斷變化發展的。出于急切改變中國落后面貌的需要,他對經濟體制改革關注較多,但對如何實現防止強勢階層侵占弱勢群體的利益,避免出現“兩極分化”的現象,除了告誡人們在思想上必須高度重視之外,缺乏相應的制度建設和制度安排。他對政治體制改革雖有很多論述,但由于受到實際國情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時間較短等種種原因的限制,落實在實踐上的內容相對而言存在一些不足。作為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奠基者”,他所構建的民主思想將在之后的實踐中繼續發展和完善。
馬恩作為偉大的思想家,認為真正的民主實際上就是對人的異化的揚棄,在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辯證運動中獲得現實中的解放和自由。他們的民主思想主要偏重民主的價值層面,是其共產主義理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列寧和毛澤東面臨的是一個戰爭與革命的時代,列寧希望無產階級擔任起革命先鋒隊的歷史使命,在革命家組織——無產階級政黨的帶領下,通過革命率先建立社會主義民主政權,為將來的共產主義革命奠定基礎。毛澤東關注的是如何通過群眾運動式的民主方式,使中國擺脫貧窮落后的局面,建設一個自立自強的社會主義新中國。所以民主在他們那里更多的是革命的政治手段,是革命成功的政治保證,馬恩對民主深刻的價值論述在殘酷的革命現實面前不得不相對淡化。鄧小平在吸取革命時代社會主義民主建設經驗和教訓的基礎上,再一次在實踐中看到了馬恩民主思想的豐富內涵,初步實現了對民主價值的兩個回歸,即對生產力推動作用的回歸和對人的價值的回歸。從而在實踐的基礎上對社會主義民主的發展提供了更加全面的理解。通過對從馬恩到鄧小平民主思想的邏輯分析,我們可以看到,從批判時期對民主價值的理論總結,到革命時期對民主功能性的關注,到執政時期對民主價值性與功能性的初步統一,體現了馬克思主義民主思想的有機統一,盡管這一過程并沒有完結。
注釋:
①盡管有人認為群眾運動和民主并非同一個概念范疇,認為民主是一個政治范疇;是依附于國家政權的制度;是由現代法治作為保障的。群眾運動則與之截然不同。參見孔保國:《群眾路線能等同民主政治嗎——群眾路線與民主政治比較研究》,《探索》,2007年第4期,第67-68頁。但是,這種說法對民主的理解卻是完全奠基在對西方資本主義政治民主的概念框架之內,而社會主義民主恰恰就是在批判資本主義簡單的政治民主的基礎上提出的。所以在分析毛澤東民主思想邏輯的時候,我們將群眾路線視為毛澤東民主思想最核心的特征。關于群眾路線在毛澤東民主思想中的重要性,可參見房寧:《毛澤東民主思想的當代啟示》,《馬克思主義研究》,2010年第9期,第5-6頁。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列寧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3]列寧全集(第2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4]列寧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
[5]李建華,程龍.行動的群眾——毛澤東的民主觀[M].西安:陜西師大出版社,1993.
[6][美]費正清.偉大的中國革命 1800-1985[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0.
[7]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8]十三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