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走向過程的教學”已成為當前教學理念上的一種普遍取向,然而落實到教學實踐層面卻并非如此。作為結果的數學,其呈現的往往是“冰冷的形式”,只有有過程的數學才能體現“火熱的思考”。走向“過程”的教學必須要研究數學學科的特質和學生發展的規律,引導學生由“雙基”走向“四基”,由“兩能”走向“四能”,彰顯數學的特質和意味,促進學生數學素養的發展。
【關鍵詞】知識形成 思維發展 數學建模 思想感悟
《義務教育數學課程標準(2011年版)》(以下簡稱《課程標準》)提出要處理好四種關系,第一就是“過程與結果的關系”。史寧中教授認為,對過程的忽視,是當下數學教育的一個普遍現象。他說:“知識是什么?是思考的結果、經驗的結果。數學的結果是被‘看’出來的,不是‘證’出來的。有關過程的東西只有通過過程來教。”的確,數學的發現往往基于數學直觀和判斷而不是證明。要“看得出”,需要經驗的積累和思想的支撐,而這些都需要在過程中獲得。
數學是一門思維的科學。作為結果的數學,其呈現的往往是“冰冷的形式”,只有有過程的數學才能體現“火熱的思考”。因此,數學的特質和意味在于過程。教學,是一種過程性的存在。從學生的數學學習和數學素養的發展來看,它并非單純通過接受數學事實來體現的,而更多地需要在數學活動的過程中來實現。
一、經歷知識形成的過程:知識點→知識鏈→知識網
數學知識作為“結果”的呈現,往往只是一種符號,但其背后隱含著豐富的過程。只有在過程中引導學生自己理解才能使他們建構起知識的意義,體會其背后的數學內涵。同時,引導學生經歷知識形成的過程,溝通前后知識的聯系,能夠促進學生體會數學知識內在本質的互通性,有利于其認知結構的形成。
例如蘇教版四下《認識高》一課的教學,前后有認識并會作“三角形的高”“平行四邊形的高”和“梯形的高”三個知識點。在學習“三角形的高”時,我聯系教材所提供的“人字梁”的情境,引導學生理解“高”的概念,并拓展理解每個三角形都有三組對應的“底”和“高”。在學習“平行四邊形的高”時,我引導學生“聯系三角形高的意義,想想什么是平行四邊形的高,嘗試作出平行四邊形的高”。平行四邊形“高”的意義和三角形“高”的意義是相通的。學生自然想到:平行四邊形的“高”是“從一條邊上的一點到它對邊的垂直線段”。同時,學生發現平行四邊形的一條邊可以看作無數個頂點,因此可以作出無數條相等的“高”,這些“高”就是這組對邊之間的距離,體會到同一條底上對應的“高”都相等。同樣,在認識“梯形的高”時,我讓學生聯系三角形和平行四邊形“高”的意義來探索,學生出現了兩種情況:
在此基礎上引導學生辨析:以“腰”作為“底”所作的“高”并不相等,只有以“上底”或“下底”作為“底”所作的高才符合“同一底邊上的高都相等”的特點。因此,“梯形的高”是指“從上底的一點到下底的垂直線段”。此外,我引導學生體會三者之間的聯系:“梯形”實際是把“平行四邊形”的一條邊縮短為“上底”,對應的“高”仍有無數條,“三角形”是把“梯形”的“上底”再縮短到一個“點”,這樣所對應“底”上的“高”只有一條。這樣的教學,基于“高”的意義,溝通了三者之間的聯系,明確了“高”的本質屬性是相同的。同時,又通過圖形的變化,讓學生體會了三者之間的不同,從而由知識點→知識鏈→知識網,完善了學生的認知結構。
二、經歷思維發展的過程:動作表征→圖形表征→符號表征
小學生的思維是從形象思維向抽象思維不斷發展的。數學概念的不斷抽象決定了,教師要引導學生經歷“動作表征→圖形表征→符號表征”的過程。“動作表征”對應思維發展的操作水平,“圖形表征”對應思維發展的表象水平,“符號表征”對應思維發展的分析水平。不同思維層次的提升,體現了數學概括化程度的不斷提高,使數學發現更具一般性和普遍性。在教學中,我們要把握和利用好這樣的契機,促進學生思維的發展。
例如蘇教版五下《公因數和最大公因數》一課的教學中,出示例題“長18厘米,寬12厘米的長方形”后,我首先引導學生進行“動作表征”:用邊長為6厘米或9厘米的正方形鋪,你能發現什么?學生操作后發現:用邊長為6厘米的正方形鋪,正好能夠鋪滿;用邊長為9厘米的正方形鋪則鋪不滿。在此基礎上組織學生討論:為什么有的能鋪滿,有的鋪不滿?從而引出倍數、因數的概念,理解“6”因為既是“18”的因數,又是“12”的因數,所以剛好鋪滿。然后,我引導學生進行“圖形表征”:如果用邊長6厘米的正方形鋪,不用擺,你能不能畫出來,或者在頭腦里想出來?還可以用邊長是幾厘米的正方形也正好能夠鋪滿?引導學生擺脫直接操作,畫出或在頭腦中建立相關的表象,并由此聯想到:分別用邊長是3厘米、2厘米、1厘米的正方形也能鋪滿。最后再引導學生進行“符號表征”:為什么用這些小正方形正好都能鋪滿呢?這里的1、2、3、6和12、18有怎樣的關系呢?引導學生理解:這些數都是18和12公有的因數。
事實上,“公因數”的概念完全可以在“數學的世界”里,通過“符號的重塑、生成和被使用”(弗賴登塔爾語)來建立,教材為什么要引入這樣的情境呢?筆者以為,可以讓學生經歷不斷抽象的過程,在獲得數學知識的同時促進其思維的發展。同時,體會到數學知識應用的情境,培養學生的應用意識。
三、經歷數學建模的過程:生活世界→數學世界→符號世界
“數學模型”是指用數學的方式、方法刻畫現實問題,從而形成解決這類問題的特定“模型”。《課程標準》把“模型思想”列為十個關鍵詞之一,并作為數學的基本思想。因此,我們在平常的數學教學中,要有“模型”的意識,引導學生把“生活問題”上升為“數學問題”,從“現實世界”走向“符號世界”,發展學生的數學素養。
例如蘇教版四下的《搭配的規律》一課的教學,是讓學生用“畫圖”或“列舉”的方法來解決生活中的搭配問題,如拍照問題、通電話問題、寄賀卡問題等。之前,學生已經掌握了用“畫圖”或“列舉”的策略解決問題,本課中學生都能順利地用以上方法解決搭配問題,生成的方法也多種多樣。在交流“3個小朋友互相寄一張賀卡,一共要寄多少張賀卡?”時,錢張豪同學說:“老師,我還有一種方法,直接用‘3×2=6(種)’來解決。”我一愣,教材一般只要求學生用直觀的方法來解決,用乘法來解決對四年級的學生來說比較抽象。但這是讓學生體驗“數學模型”的極好機會,于是我展開了以下的教學:
師:你是怎么想的?
生:因為1個小朋友可以向另外2個小朋友寄賀卡,3個小朋友就要寄3個2,就是3×2=6(種)。
師:其他同學認為怎么樣?
生:這樣算有道理,還可以直接算出結果,比較簡潔。
師:剛才我們都是用畫圖和列舉的方法解決這類問題的。現在錢張豪用乘法來解決,道理上講得通。大家覺得可行且簡潔,那用數學方法還有什么好處?
(沒有學生能講出用數學方法的好處。)
師:如果有100個人相互寄賀卡,大家覺得用“畫圖”和“列舉”的策略怎么樣?
生:太麻煩了。
師:是啊,解決簡單的問題可以用直觀的方法,但解決復雜的問題我們要用到數學的方法。大家想一想,可以怎樣解決“100個人相互寄賀卡”的問題?
…………
其實,“乘法”是解決“搭配問題”的“數學模型”,是解決“搭配問題”最簡便、最普適的一種方法。盡管用乘法解決“搭配問題”還不是四年級的學習要求,但基于“畫圖”和“列舉”的體驗,學生對用數學方法解決問題有了一定的意識或萌芽,這時,只要教師及時去“點破”,學生的數學思維就能自然地生長。
四、經歷思想體驗的過程:掌握方法→體會策略→感悟思想
“方法”是解決某一問題的程序,“策略”是在方法基礎上形成的解決一類問題的程序,而“思想”則體現了方法和策略的精神實質。走向過程的教學,不能滿足于學生能夠掌握方法正確解題,而要體會方法背后的策略意識和數學思想。當然,對數學基本思想的感悟不能脫離具體的方法,而是在具體的知識教學中不斷去反思和提升。
例如蘇教版六上《解決問題的策略(替換)》一課中,例題是“小明把720毫升果汁倒入6個小杯和1個大杯,正好都倒滿。小杯的容量是大杯的■。小杯和大杯的容量各是多少毫升?”如果從“掌握方法”的角度來教學,只需要讓學生掌握“怎樣替換”:把大杯換成小杯或者把小杯換成大杯,再利用數量間的關系算出答案即可;如果從“體會策略”的角度來教學,則要讓學生通過解決同類的多個問題,體會到“這一類問題有什么特點”“我是怎樣解決這一類問題的”;如果要達到“感悟思想”的層次,就需要讓學生體會“為什么要替換”,即替換的數學本質,也就是“轉化”的數學思想——把不同類量轉化為同類量,轉化前后數量間是“守恒”的,而“替換”只是實現這種轉化的一種方法,我們學過的很多數學知識都體現了“轉化”的數學思想。
可見,同樣是“教數學”,學生同樣獲得了相同的數學知識,但不同的教法,學生的發展是不同的。“走向過程的數學”不僅關注學生對“顯性雙基”的掌握,更關注其“隱性雙基”的形成,重視學生數學素養的發展。“走向過程”不僅應該成為我們教學理念的不斷追求,更應該成為課堂實踐的常態呈現。■
(作者單位:江蘇省常熟市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