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篇章語言學角度探討德語專業學生書面表達能力訓練策略

張雪

摘 要： 書面表達能力是衡量德語專業學生的語言水平的重要標準。然而現今學生的書面表達水平卻不盡如人意。本文從篇章語言學的角度，在銜接、信息性、情景性和意圖性等方面對學生書面表達中的錯誤進行分析，以求找到提高德語專業學生書面表達能力的有效教學策略。

關鍵詞： 篇章語言學 書面表達能力 德語專業

一、引言

書面表達能力是衡量德語專業學生語言水平的重要標準。歐洲語言共同參考框架下的德語語言大綱中，對A1直至C2水平的書面表達能力有詳細的描述，對應到我國本科院校德語專業中，完成大學二年級學習的德語專業學生應達到B2水平，即“能夠運用較豐富的詞匯，就各種大眾主題或時事主題撰寫篇幅較長、內容較詳細的語篇，并能夠在其中詳細說明某種立場”①。

然而，近年來全國德語專業四級考試的書面表達成績卻不盡如人意。依據2011年、2012年全國高校德語專業四級考試中心高校外語專業教學測試辦公室德語測試組發布的《全國高校德語專業四級考試總結及試題分析》的數據統計，公辦二類本科院校學生書面表達部分的平均分一直低于9分（及格分）。究其原因，其中之一就是長期以來教學的重點都在于對學生書面表達水平微觀層面的把握，即注重在詞匯、語法上的要求，缺乏篇章語言學理論的宏觀指導。學生寫作時常無從下手，寫出的文章即使沒有語法錯誤也會雜亂無章，無法說清自己的意思。本文試從篇章語言學角度，在銜接、信息性、情景性和意圖性等方面對學生書面表達中的錯誤進行分析，探討如何提高德語專業學生的書面表達能力。

二、篇章的定義

對于篇章的定義，國內外學界還沒有一個完全統一的定論，De Beaugrande和Dressler（1981）對篇章下了一個相對嚴謹的定義，他們認為，“篇章應定義為滿足七個組篇標準的交際事件。這七個組篇標準包括：銜接、信息性、連貫、情景性、意圖性、可接受性和跨篇章性。若其中任何一個標準被認為沒有得到滿足，該篇章就不具備交際性。不具備交際性的篇章為非篇章②”。

他們所說的這七項標準不僅關系到篇章的構成，如銜接、意圖性、信息性和情景性，而且涉及篇章的釋讀，如可接受性、跨篇章性和連貫。德語專業學生作為篇章的生成者，在書面表達過程主要應把握好篇章構成所需的四個要素：銜接、信息性、意圖性和情景性，從整體上設計好篇章類型、篇章框架，再依據篇章總體要求，進一步布局謀篇、遣詞造句。

三、錯誤分析

綜上所述，我們從銜接、信息性、意圖性與情景性三方面分析學生書面表達的錯誤及成因。

1.銜接

“銜接是指篇章表層成分，即我們看到的實際詞匯在一個序列中相互連接的方式。其中詞匯的銜接是銜接中最突出最重要的形式，占篇章銜接紐帶中的40%左右。③”它包括了重復、同義詞、近義詞、上下義關系、廣義詞等。正確使用詞匯銜接可以使文章富于變化，避免簡單的重復，增強修辭效果，使文章更有文采。學生受到詞匯量不足等因素的限制，在寫作過程中往往語言重復贅余。如“Die Gewohnheit，früher aufzustehen，ist eine gute Gewohnheit.”，短短一句話就有兩個“Gewohnheit”，非常啰唆。如果了解了詞匯的銜接，把這句話改為“Früher aufzustehen ist eine gute Gewohnheit.”就會好很多。

此外，由于對銜接沒有清楚的認識，加上母語的負遷移影響，一些學生往往沒有使用銜接的意識，使文章出現篇章錯誤。下面一篇就是缺乏必要的連接詞。

“Die europ？覿ischen Universit？覿ten und Universit？覿ten in den USA unterscheiden sich in vielen Bereichen. Europ？覿ische Studenten besuchen weniger Lehrveranstaltungen als die Studenten in den USA. Die europ？覿ischen Studenten wohnen selten in der Universit？覿t.Sie wohnen zu Hause und fahren zum Unterricht.”

漢語和德語的書面表達是有差異的，漢語即使沒有連接詞，也能通過每一句的意思來表達句與句之間的關系，但是德語卻非常注重形式連接的完整性。如果把上篇文章翻譯成漢語，似乎言之成理，但按照德語的習慣就不通順了，因為該段漏掉了表達邏輯關系的必要連接詞語。加上連接詞后就變為：

“Die europ？覿ischen Universit？覿ten und Universit？覿ten in den USA unterscheiden sich in vielen Bereichen. Erstens besuchen europ？覿ische Studenten weniger Lehrveranstaltungen als die Studenten in den USA. Zweitens wohnen die europ？覿ischen Studenten selten in der Universit？覿t，sondern sie wohnen zu Hause und fahren zum Unterricht.”

這樣恰當地使用銜接可以使整篇文章語句通順，邏輯清楚。而其他幾類銜接方法，如替代、省略、照應，學生在語法訓練中有所涉及，在德語書面表達中鮮有出錯，此處不再詳述。

2.信息性

“信息性指對于接受者而言篇章信息超越或低于期望值的程度，即篇章事件在多大程度上是預料之中的還是出乎預料的，是已知的還是未知的或不確定的。④”根據De Beaugrande和Dressler的闡釋，篇章的信息性程度可以分為三級，隨著級別的增高，篇章的信息價值也隨之提高。純粹屬于一級信息層次的篇章內容趨于簡單，不容易構建；完全屬于三級信息層次的篇章，又會使內容難于理解。因此一篇好的文章在信息層次方面不能總是限制在某一個層次上，而應難易結合，在級別上適當地進行升降，從而提高文章的觀賞性或可讀性。

然而一些學生在進行書面表達時，由于受到語言表達能力的限制，過多地使用一級信息，造成篇章內容的單調乏味。還有一些學生為了湊夠德語考試所要求的書面表達最低字數，常常會東拉西扯、七拼八湊，字數是滿足了，篇章信息價值卻大幅下降。如有一位學生在作文中竟用了一長串動詞來描述他起床的過程。“Ich stehe auf，gehe zur Tür des Schlafzimmers，？觟ffne die Tür，schalte das Licht in der Flur ein， gehe durch die Flur，？觟ffne die Tür des Badzimmers，gehe ins Bad.”

因此，對于學生來說，寫文章時應該學會識別篇章的信息度。在遣詞組句時，對使用什么級別的信息應非常清晰，并能夠根據需要熟練地進行信息層次的升降。

如有一篇人物描述的文章是這樣開頭的：“D.H.Lawrence ist ein Schriftsteller.”以一級信息開頭，內容沒有什么出彩之處。但作者隨即進行了層次升級，“Auf seinem 45j？覿hrigen Lebensweg hat er mehr als 40 Werke geschaffen，was aus zehn Novellen，acht Theaterstücken，zehn Gedichtsammlungen，über 50 Erz？覿hlungen，fünf Reiseromanen，Buchbesprechungen und acht Briefsammlungen stehen.”讀完下面一句后我們終于知道勞倫斯不是一個普通的作家。在他短暫的45年生命里，他創作了40本著作，包括長篇小說、劇本、短篇小說、游記、書評及書信集。通過信息層次的升級，一位著作等身、才華橫溢的作家形象躍然紙上，令人印象深刻，篇章的整體信息度也就提高了。

3.意圖性和情景性

所謂篇章，就是在一定情境中的交際事件，因此從它生成到被接受的整個過程，都需要受到情境的約束。“這些因素包括話語本身（上下文）、言語（篇章）實際發生時的環境和場景、篇章生產者和接受者的共有知識等。⑤”篇章內容無論多么翔實，離開了所依托的情境，它仍是無法存在的。因此，我們在進行書面表達前，必須根據當時的情境選材布局、遣詞造句，否則，語言再優美也不能傳遞有效的信息。

比如在展覽館我們經常會看到“No Photos”這樣的牌子。這一篇章處于展覽館這樣特定的場景中是非常恰當的。篇章簡潔易懂，便于參觀者在短時間內獲取全部信息，而且參觀者也必然不會把它理解為“沒有照片”。對這一特定語境的了解，能夠避免產生歧義，達到最佳理解效果。

同樣，在德語書面表達中也有這樣的語境要求，學生在動筆書面表達前必須仔細審題，明確題目所給出的情景，了解出題人的意圖，確定篇章的體裁，然后根據總體要求規劃結構，選用恰當的詞句來構成合適的文體。從而避免因為沒能認真審題或審題不當，在書面表達中出現的文不對題、文體不當等篇章錯誤。

此外，德語詞匯從語用學的角度可分為口語和書面語；專用詞和普通詞。學生在書面表達過程中，必須能根據不同文體的需要恰當使用不同類型的詞語。如“Ich bemühe mich，meine Eltern zu einer ？魧nderung ihrer Gedanken zu überzeugen.Allerdings sind sie willensstark.Ich bin verdammt unglücklich，und will das Haus verlassen.”在這一段中“sich bemühen，？魧nderung，überzeugen”三個詞語屬于書面語；而“verdammt”這個詞語又極其口語化，兩種類型迥異的詞匯放在同一篇文章中會造成文章風格的混亂。

四、訓練策略

面對德語專業學生書面表達水平的現狀，德語教師在教學過程中除了應該加大書面表達環節的教學權重外，還應針對上述篇章錯誤的問題，采取一些行之有效的訓練策略，以期逐步扭轉德語專業學生書面表達教學的不利局面。

首先，應該把篇章教學模式貫穿德語教學的全過程，教師在聽力、閱讀、口語的教學中，不應僅滿足于對單詞、句型、語法進行簡單的釋義，還應運用篇章理論對語言現象進行分析，訓練學生從篇章的角度整體把握文章。

其次，在德語寫作教學中，教師應先讓學生意識到母語與德語的差異，并在具體實踐中有意識地引導學生克服母語的負遷移作用，著重訓練學生用德語的思維方式進行書面表達。

最后，根據學生的實際，設計一些行之有效的方法，培養學生的篇章意識，提高學生的書面表達水平。對于大學一年級剛開始學習書面表達的學生，可就地取材，對所學文章進行縮寫、改寫、續寫等練習，使學生對德語書面表達的特點有初步認識，培養良好的書面表達習慣。到了二年級進行命題作文訓練時，則應強調文章的布局構建、文體特點、遣詞造句。通過某個具體的命題幫助學生分析題型，打開思路，構建框架，然后進行書面表達。

五、結語

德語書面表達是德語學習中的重點也是難點。我們在教學過程中需要迎難而上，重視書面表達中出現的篇章性錯誤，運用日益發展的篇章語言學理論，采取行之有效的教學策略，不斷提高學生的書面表達水平。

注釋：

①歐洲語言共同參考框架：學習、教學、評估[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

②De Beaugrande.& Dressler.Introduction to Text Linguistics [M].London：Longman，1981.

③④⑤劉辰誕.教學篇章語言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9.

參考文獻：

[1]語篇類型和語言行為模式：交際的語言學類型[M].德國：de Gruyter出版社，2011.

[2]歐洲語言共同參考框架：學習、教學、評估[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

[3]王京平.德語語言學教程[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3.

[4]杜曉新，馮霞.元認知與學習策略[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

[5]劉辰誕.教學篇章語言學[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9.

[6]De Beaugrande.& Dressler.Introduction to Text Linguistics [M].London： Longman，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