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亦舒小說中的小資女性文學

黃麗佳

【摘要】在香港的通俗文學中，亦舒以言情小說獲得文學聲譽，她的小說自成一格，散著濃郁的都市氣息，語言簡練流暢，篇章一氣呵成，開創了言情小說的新模式。她的小說，以獨特的女性的角度，為女性的命運做出探索，從而塑造了其獨特的女性形象，本文以探討中國20世紀小資女性形象為主線，從愛情、寂寞、獨立、衣食和旅行四個方面來論述了小資女性形象的特點，并闡述了亦舒塑造出的女性形象給我們現代女性所帶來的啟示。

【關鍵詞】亦舒；小說；小資；女性形象

“小資”是1990年代開始在中國大陸流行的名詞，它是“小資產階級”的簡稱，但是小資產階級或小資產者并不必然的是“小資”。當下流行的“小資”一詞的理解與看法眾說紛紜，而我認為，“小資”一詞實際上指的是一種生活情調，生活品位，在這種情調和品味中，滲透著對生活和生命的一種感悟和理解，作為這種感悟和理解，它是高于現實法則的一種浪漫情趣。不管各人看法如何，隨著社會的發展，小資文學也開始發展并形成了一種氣候。在這里我就以亦舒的小說為例，分析其中的小資女性。

一、關于愛情

我認為有著小資情調的人都是懷舊的，比如一杯1878年的波爾多，或者一杯藍山的咖啡，放著《卡薩布蘭卡》或者《刺激1995》的D9碟片，或是和著一首《moon fiver》的舒緩音樂，但是他們的懷舊并非是這樣單純的懷舊，而是他們的臉面向著過去，倒退著走向新的時間和空間，生性有著浪漫的小資們就總是夢想著愛情或者是溫暖。

亦舒小說中的一位女主人喜寶這樣說過：“在生活中，你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愛。”

“第二希望得到什么？”“錢。”“多少？”“足夠。”“多少是足夠？”“不多。”“還有其他的嗎？”“健康。”

可以這么說，亦舒小說中的女主人都是渴望邂逅愛情的，愛情是重要的，奮不顧身的，但是愛與她們的現實生活是有別的，她們大多都是都會里的白領女性，聰明干練，但是在感情生活中卻往往飽經滄桑，或情感受到挫折，或感到都市優秀男性的匱乏，苦于難覓知音，因而她們總是對男女間的感情有著清醒的認識，而非一般人的盲目。她們總是對自己的從前有著無限的眷戀或是自己的從前對她們有著逃離不掉的糾纏。小資情調的人是不需要很多錢的，因為她們或者不是為了錢，或成為錢的奴隸，她們追求的是享受，是懂得如何花錢然后讓自己快樂著，所以錢對于她們來講“足夠”則可，所以她們也有別于中產階級的那種對錢的狂熱追求。

二、關于衣和食

小資情調的人，往往會有自己始終中意的衣和食的“品牌”，而這“品牌”簡單的說來就是一種要求與品位。

在亦舒小說中的女主角，往往喜歡穿凱斯米大衣和阿曼尼，或者是米色的卡其布休閑褲。而關于吃，亦舒小說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法國菜或意大利菜。其實在衣食上面小資情調是最容易體現的，在當代文學中的“小資情調”，小說寫作并非最好的例子，最有代表性的是那種時尚專欄寫作，比如沈宏非的“寫食主義”等。的確，在衣著和食物上，小資們是特別用心的，因為具有浪漫情懷與享樂主義的他們是不能在這些方面虧待自己的，吃對于他們來講不再是一種維系生存的能量補充而是一種享受的過程。

三、關于獨立

不可否認的是，小資情調需要豐厚的物質條件來支持。尤其是在這個燈紅酒綠、物欲橫流的世界里，作為一個女性，更加應該對自己的生活給予充足的保障。而在亦舒的小說中，大多的女性都有一種獨立的意識，而這種獨立來自于兩個方面，一是經濟上的獨立，二是精神上的獨立。

首先，作為女性，經濟上要獨立自強。“人生如戲，她們必須背好自己的臺詞，走好自己的臺步。經濟的獨立，首先成為了她們能挺直腰桿的第一步。如果能找到一個周到體貼的男伴，認為照顧愛護妻子孩子是男人的責任，那太好太好。如果不能，大可獨自駕駛一輛吉普車去跑天下，自得其樂。”

其次，就是作為女性，應該有自己的思想。要自尊、自信，保持自己精神上的獨立。亦舒對世上有沒有愛情這回事根本是持懷疑態度的，她曾借子君之口表達了她的想法：“愛情就像一場瘟疫，終身不遇方為幸運。”她告誡現代女性：不能像傳統女性那樣，一生只寄希望于愛情婚姻，把愛情婚姻看做高于一切。對待感情過于執著，在現實生活中必然會感到一無所有的空虛。女性應有自己的精神，只有這樣，一旦情變婚變，女性才不致于無所依托、精神崩潰，而能跳出婚姻家庭狹隘的圈子，走向廣闊的社會。其實這無非也是小資人所給自己留的一點空間，在即使此路行不通的情況下，也不會讓自己顯得格外的窘迫，生活依然是樂得自在。

四、關于孤獨與旅行

《小資情調》一書中說到：“這種精致的小資情調會將自己藏在自戀的心境里，將孤獨做成一件時尚的衣裳，來與平庸的生活相對抗，在孤獨的心境中，小資自戀與獨賞，充分享受個性化的自由滋味。”

亦舒小說中的主人公往往是孤獨的，她們的孤獨來自于她們的自立。他們用自己的頭腦養活著自己而不是用心。她說：“人生短短數十載，最要緊的是滿足自己，不是討好他人。”所以看得出小資們一生都是為自己活著的，在她們人生觀里，夢想就是讓自己幸福或快樂或自主的活著而不是看他人的臉色。再如，她這樣說：“為別人改變自己最劃不來，到頭來會發現委屈太大，而且，人家對你的犧牲不一定欣賞。”她們一生都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自己而努力著。

而說到旅行，亦舒的小說中人物大都喜歡去歐洲，北美或是內地一些山水秀麗之地。她們的出游是不會參加旅行團的，她們是一個人的散心和對過往生活的反省以及心靈的洗禮，所以從亦舒小說中主角出游路線可看出，那些地方絕不是繁華的大都市，因為她們平日已厭倦了那種都市的喧囂與無聊，而是如愛爾蘭的古堡，或是西歐那些充滿了浪漫氣息的地方。即使她們無法去，但也會在實際初的晦暗不明中，心里懷著一絲絲憂郁惆悵的情調，一杯在手，遙想那些浪漫之地。

就亦舒自身來說，她喜歡魯迅和張愛玲，她的作品有著魯迅的犀利幽默，也有著張愛玲的冷靜明世。在中國這個社會里，小資的人到底是少部分，溫飽問題未得到解決的還大有人在，所以，我認為我們的小資情調不僅僅是對于浪漫情懷的一味追求，還應該關注我們的現實，用一種小資的獨特品味和語言來反映當時的文化。而亦舒的作品無疑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她在追求小資情懷的同時，在深沉的情感中卻反映了更多人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