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眼看歷史

常建華(南開大學中國社會史研究中心教授)

法眼看歷史

常建華(南開大學中國社會史研究中心教授)

從“法眼”的角度來看歷史，我覺得是非常必要的。世明教授提出了一個核心的概念，即“新歷史法學”，這是他著作的理論出發點和基本的方法論，也形成了他的法律、資源以及時空建構這么一個體系和思維構架。這確實算一套理論，他借用這一套理論來看清史。由于這個角度是比較獨特的，所以他也就看到了清史當中的另一種風景。比如說邊疆問題，他是從國際法學的這個角度來討論。比如說軍事戰爭這一部分，我重點看了一下，跟我自己的興趣關系比較密切，開始覺得這個怎么跟法律聯系起來呢?看到他在結論部分專門討論這個問題，他是借用?？隆兑幱柵c懲罰》的觀點，吸收西學的一些理論營養來建構這個戰爭跟國家、社會的關系，還是有一些很新的東西在里頭。再比如說他的老本行——法律問題，他比較關注鴉片戰爭以后近代法制史的一些問題，探討得比較具體，也比較深入，像班房、京控、就地正法等，這些法律問題也是清史問題，從他的角度都給予了一些說明。還有西部開發，也是從開發史和社會的建構問題聯系起來考慮?？偟膩碇v，我覺得，這部書是在潛心研究的基礎上對清代很多重大歷史進行重新解釋，而且建立了自己體系的一部著作。我們清史的很多問題難逃張教授的這個“法眼”。當然，這還不僅是對于清史的一個觀察，而且上升到對歷史的一個整體考慮，這主要體現在他的導論部分，試圖用“新歷史法學”來建構總體史。歷史法學能不能建構總體史呢?我覺得還是可以的。一方面，社會秩序本身的研究必須要借助法這樣一個角度;另一方面，他提出法律、資源和時空這樣一個結構是很大的，很具有概括性。這個時空的“時”當然是歷史的，再加上空間，很多問題都能囊括進去。這樣，他對歷史就上升到一種抽象的觀察，可以說豐富了歷史認識論。由于世明具有了多學科的素養，所以這是從社會科學角度來看待歷史的一部著作，也就是說不僅是一部清史。此外，在有的部分他講了1945年以前的現代中國，也是對中國歷史特別是近現代轉折的一個考慮。這樣，中國晚近歷史也難逃世明的“法眼”。當然，作為這樣一部龐大的書，在理論方面，肯定還需要不斷完善和提升。我想，有這么好的一個基礎，將來一定有更精彩的論著問世。最后，再次祝賀世明教授大著的出版。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