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作家拉封丹有這樣一則寓言:北風和南風比威力,看誰能把行人身上的大衣脫掉。對于這件事情,北風顯得很自信,一開始就大施淫威,來一個冷風凜凜、寒冷刺骨,結果行人為了抵御北風的侵襲,便把大衣裹得緊緊的;南風就顯得非常機智,它徐徐吹動,頓時風和日麗,行人因為覺得很暖和,所以開始解開紐扣,繼而脫掉大衣。這則寓言雖然很簡單,但是,卻蘊含著別樣的教育意義。它告訴我們這樣一個道理:面對同樣一個問題,教師采取的態度和方法不同,其教育效果也明顯不同,作為一名教師,教育學生不能“疾風驟雨”,而要“春風化雨,潤物無聲”。要關注學生的心靈世界,要觸及學生的人性,只有這樣的人性化教育,學生才能真正地感受到、體驗到,才能真正內化為學生的德行。
人性是指人類作為一類存在物生而故有的普遍本性,人性具有生成特征和可變特性,并且朝著趨善避惡的方向去生成、去改變、真正意義上的教育,應該觸及的學生人性。如果人性不可改變,那么根本就不會存在教育。我們常說:一個人的優秀歸根結底是人性的優秀;一個民族的偉大歸根結底是人性的偉大。而人性的優秀和偉大,從一定意義上說就是德行的優秀和偉大。德國教育家赫爾巴特說:“道德普遍地被認為既是人類的最高目的,也是教育的最高目的。”德育就是指向人的“德行”培養的教育,《大學》開篇就言,“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強調教育的目的在于彰顯人人自身所具的“德行”,再推己及人,使人人都能去“垢”納“新”,從而趨于終極的“善”,達到“人性善”的教育目的。
即使在提倡素質教育的今天,在普通的中小學,學校教育中還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體罰和變相體罰、暴力行為和壓迫教育等現象,這些現象都是“非人性化教育”的具體表現。因為體罰或者變相體罰往往會導致學生的身心發展不健全,更容易導致學生的“逆反心理”和“偏差行為”。例如,暴力教育下的孩子,會相信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深信暴力的力量,容易學會用暴力的方式處理和解決問題;而壓迫教育下的學生往往顯得呆板,缺乏生氣、缺失活力、沒有主見、缺乏個性;這些“非人性”的教育與我們提倡的素質教育是格格不入的,但是卻廣泛地存在在于我們的日常教育之中。
在基礎教育中,有些老師仍然希望自己的學生害怕自己,這樣在學生面前才有威信,才有威嚴,才能更好地管理好學生。殊不知,教育不是讓“害怕”占據學生的內心,學生需要真正的扶持,學生需要的是真正的“良師益友”,無數的事實說明,只有讓學生消除恐懼與不安,感到教師是通情達理、與人為善的,他才會向你敞開心懷,傾吐心聲。
保羅·弗萊雷的《被壓迫者教育學》一書在開篇之處,開門見山地提出了人類的中心問題——人性化問題,提出教育的最終目的是“人性的解放”,解放的過程,就是阻止“非人性化”、推動“人性化”的過程。提倡“人性化教育”即通過人文關懷,用人的方式去對待人、理解人、關心人,關注學生的生活世界和人生幸福,以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
在日常的學校教育和教學中,必須要改變傳統的“灌輸式”的教育方式,改變教師作為權威者高高在上、學生作為服從者只能被動服從的局面。“灌輸式”的教育實質是一種隱蔽的壓迫手段,是一種“非人性化”的教育方式,是一種披著偽善外衣的、壓迫者控制被壓迫者的手段。為此,在教育學生的過程中,要提倡“對話”式教育。對話式教育建立在教師與學生之間的平等關系和彼此之間互相信任以及“愛和謙虛”的基礎之上。如果缺乏對世界、對人的摯愛,對話教育就不能存在。
人性化教育,主張教育以“人”為起點,關愛“人”的生命體,關注“人”的生命過程,注重理解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使人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只有真正地讓學生在教育的過程中感受和體驗到人性的光輝和溫暖,在人性的滋潤下生長起來的學生,才能真正地明白人性的可貴,才會生成豐富、飽滿的人性。
蘇霍姆林斯基說過:“一個好教師意味著什么?首先意味著他是這樣的人,他熱愛孩子,感到和孩子交往是一種快樂,是一種幸福,相信每個孩子都會成為一個善人,善于和他們交朋友,關心孩子們的快樂和悲傷,了解孩子們的“心靈世界。”蘇霍姆林斯基的這段話告訴我們,教育沒有那么復雜,本質上其實很簡單,就是要關心學生、關愛學生、關注學生的“心靈”。只有觸動了學生心靈世界的人性化教育,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教育。人性化是教育的應然走向。■
(作者單位:廣東廣州市新穗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