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昆明方言由于其特殊的歷史背景、地理條件以及民族雜居等原因,一方面繼承發展了許多古漢語中本質的因素,另一方面也吸收了一些非漢語因素,從而構成了它的方言特征。通過分析昆明方言音變現象,將其與日語中的“母音無聲化”進行對比,發現兩者之間存在一定的規律及相似性。本文旨在通過對兩者的對比,探討云南方言與日語之間的共性。
【關鍵詞】昆明方言 變音 日語母音無聲化 共性
【中圖分類號】H0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4810(2013)18-0010-04
方言是在特定區域、特定環境中形成的文化,它承載和記錄著本土的歷史和居民的情感,充分體現了民間語言的獨特魅力。相對而言,方言里有比普通話豐富、生動的生活、情感用語,在動作的細微區分、事物的性狀描述等方面會更具體、更形象。
口語交際中的語音常常會發生一些形式上的變化,日語中的“母音無聲化”為語言學名詞,是日語發音的獨特現象。簡言之,就是將原本應由聲帶振動發音的某些假名(如母音的[i]和[u]發音結尾的假名),夾在無聲子音(如音的[k]、[s]、[t]、[n]、[h]等)之間時發生無聲化,也就是發音時聲帶不振動,只發氣音。而在昆明方言發音中省略中文漢語拼音中的某一個聲母或韻母,但并不影響表達的完整性,同樣能進行正常的語言交流。
昆明方言中的“略音”與日語“母音無聲化”,正是通過這種發音方式,說話者不用將每個發音都機械地一個一個說出來,既省力、又能使語言表達圓潤通暢。
一 昆明方言的產生
昆明方言與北方方言同出一源。云南的各種方言,一般是以人口占多數的地區移民的方言為主體,吸收其他地區移民的方言及當地世居居民(少數民族)的語言中和而成的。此外,還受到地理環境、歷史沿革、行政區劃等因素的影響。
昆明的漢族移民所占比例很大,在不同歷史時期、不同方言地區,加上各民族的大融合,使昆明方言具有一定的形式和特征。
* 基金項目:云南科技信息職業學院院級科研項目(編號:KXB31201)
云南漢族方言的形成與云南漢族的移民史相聯系。昆明地區的滇中一帶是人類發源地之一。3萬多年前的舊石器時代就有人類居住。公元3世紀初,莊蹻入滇建立滇王國。到漢代,許多官吏、郡兵及仆人入滇統治;為了牟利和辦事,一些往來的商旅在此長期定居;為了解決邊郡官兵的給養問題,北方、南方邊疆推行屯田實邊政策。元明時期一些歷年散兵、發配到此的罪犯及難民從北方不斷進入云南。形成云南漢語方言的另一重要因素是明初的漢族移民,據《明史》記載,民屯的移民數約300萬人,主要來自于江南、江西一帶。
云南自古是西南土著各族生息繁衍的地方,漢族人民來自內地,與當地土著在耕作及生活上互相融合、相互影響。
明代云南漢族移民大增、漢語地位開始上升,漢語官話于明中葉開始演變為云南方言。云南方言是以南京話為代表的江淮官話為基礎形成的。清代以后,湖廣、四川等地的西南官話對云南方言產生了很大影響。
以昆明為首的云南方言屬于漢語西南官話,云南民間至今還保留著不少元明時期中原的漢語語匯。云南方言用以結尾的字幾乎全是入聲,蜀黔雖也大部分類似,但遠不及滇方言普遍。通觀三地方言,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究其原因,與云南的地理位置和文化交流有關。云南移民史的階段性非常明顯,都是大規模移民,再加之交通不便,使方言相對穩定。再者,云南地處邊疆,長期獨立于中央王朝,隨后與內地方言交互溝通融合,最終形成了今天獨具江淮官話特征的滇方言。
從云南后來發現的一些碑刻來看,如東漢《孟孝琚碑》、晉代《二爨碑》、唐代《王仁求碑》、《南詔德化碑》,可以肯定從東漢到唐代,在云南,至少在一些重要城鎮的上層人士中已開始使用漢語、漢文字了。
元代是云南歷史上一個重要的發展時期,在元代,云南第一次設立了從屬于中央的行省。賽典赤·瞻思丁入滇時,帶來了不少蒙古人、色目人、北方旱人、伊斯蘭教徒。如此眾多的外來民族與云南當地人進行交流,必須有一種通用語言,這就是漢語。至今保存在昆明筇竹寺中的元代《白話圣旨碑》,即用漢語和蒙語刻成。同時。昆明的一些文人用漢語寫作的作品也取得了一定成就,如昆明白族文人王升的《滇池賦》。
明初,大批內地漢族軍民到云南屯墾開發,使得漢族人口比例第一次超過了云南當地的土著居民,漢語成為了昆明地區的初始通用語言。
昆明方言的成型即在明朝時期。明朝以后從內地來到云南的漢族移民的原住地,大部分是江西、安徽、湖廣、南京、陜西、山西、河北一帶。到了清代和近代,華北、四川的移民也大量進入云南。
由此,可給昆明方言下這樣的定義:昆明方言是在明朝初期,以江淮方言為基礎,同時吸收了華北方言以及其他一些江南省份方言特點的漢語方言。至今還可從一些戲劇或典藏中依稀找到古漢語保留在昆明方言中的說法。例如:(1)包彈(“彈”讀作攤):(古)指責,批評。來源:元代雜劇,見《董西廂》。(2)血胡淋拉:(古)血跡斑斑。來源:元代雜劇,見《勘頭巾》。(3)鏖糟(aozao):(古)原指人身上汗垢,后形容骯臟。來源:元代雜劇。(4)蒙淞(音):(古)小雨。來源:東漢《說文解字》。(5)神:(古)形容人精神不正常,今多用“神頭神腦”。來源:東漢《說文解字》。(6)相干:(古)有關聯,或作“不相干”。例:與你有哪樣相干?來源:《漢書》。
二 昆明方言與普通話的對應比較
遷入云南的移民來自南北各地,帶入的方言自然也會在云南各地產生一定影響。不過,明初的政治中心在南京,不久后又遷都北京,因此,官話作為共同語言的地位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官話在云南也被廣泛使用,省城昆明及其周圍地區自不必說,離省城較遠的地方也是如此。但是以南京話為代表的江淮官話既不分en/eng,也不分an/ang,由此推測,云南一部分地方之所以不分an/ang,很有可能是受了江淮官話的影響。例如,江淮方言的黃梅戲,把“街”念“該”、“嚇”字念“赫”、“鞋子”念“孩子”,以及“雞眨眼”等的說法都和云南話一模一樣。
滇方言內部大致統一,不同子方言之間的交流不成問題,但仍存在細微差別,這與該地區受到民族語言的影響有很大關系,如西雙版納漢語方言,在語調上與傣族話非常相似。而麗江話,則依稀有納西話的影子。大理的漢方言音調就很像白族話;整個云南方言總體與大西南官話在語調上的區別也是受了一些彝語的影響。可見這些漢族人后代顯然已與土著相融合,中原漢族移民的語言由于受土著語言的影響已發生了變化,而形成了如今的方言。
昆明方言韻母上鼻尾韻系統簡化。首先,-m尾韻消失,-m、-ng尾韻合并成兩套;其次,-n和-ng尾韻也開始相混,如en/eng,in/ing普遍相混,an/ang也在一部分地方相混,zh、ch、sh與z、c、s相混,并且一些韻母的發音在云南方言中也發生了改變。如下所示:
方圓:讀成“番嚴”(fang-fan,yuan-yan);
上來:讀成“散咧”(咧2聲shang-san,lai-lie);
旅游:讀成“里由”(lü-li);
給你:讀成“格你”(gei-ge);
雷鋒:讀成“lui fong”(lei-lui,feng-fong);
佛教:讀成“福教”(fo-fu);
蒙自:讀成“mong zi”(meng-mong);
紅薯:讀成“紅儲”(shu-chu)。
西南官話聲調系統的顯著特點是:古入聲字,今讀陽平。而具有此特點的昆明話也正是如此。用昆明話可考量某個漢字在古音中是不是一個入聲字,方法如下:在普通話中不讀陽平,在云南方言(昆明話適用)中讀陽平的字,就是古入聲字。
所謂入聲,是指《廣韻》等古代韻書中同屬入聲部的入聲字所具有的聲調。入聲作為一個聲調以及它所特有的入聲韻尾,或多或少或完整的在現代漢語各大方言中被保留著。入聲作為一個聲調,它在現代漢語普通話里已經歸并到其他聲調中,消失了,連入聲字特有的入聲韻尾也脫落了。如數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中,一、七、八普通話讀陰平,六讀去聲,昆明話都讀陽平,那么一、六、七、八這四個字就是古入聲字。
迄今為止,漢語拼音中的聲調陰平55、陽平35、上聲214、去聲51,在以昆明為中心的云南方言中變成了陰平44、陽平31、上聲53、去聲212。
如《昆明歌謠》中的兒歌“扁擔開花”。
各回各家,(guo31 hui31 guo31 jia44)
扁擔開花,(bian53 dan212 kai44 hua44)
喏喏睡著,(no44 no44 shui212 zhuo31)
扁擔結果。(bian53 dan212 jie31 guo53)
右圖為漢語拼音的音調值(左豎線)與昆明話的音調值的對比(右豎線)。圖中,中間箭頭為音調。
三 昆明方言的“略音”與日語“母音無聲化”
昆明方言在發展過程中,由于特殊的歷史背景、地理條件以及民族雜居等原因,一方面繼承并發展了許多古漢語中本質的因素;另一方面吸收了一些非漢語因素,從而構成它的方言特征。值得一提的是昆明方言的語流音變。所謂音變就是語音的變化,在此將探討昆明方言中略音的音變。
日語中的“母音無聲化”為語言學名詞,是日語發音時的獨特現象。簡言之,就是將原本應由聲帶振動發音的某些假名(如母音的[i]和[u]發音結尾的假名),夾在無聲子音(如音的[k]、[s]、[t]、[n]、[h]等)之間時發生無聲化,也就是發音時聲帶不振動,只發氣音。
1.昆明方言的“略音”
人們在說話時,不是孤立地發出一個個音節(字),而是把音節組成一連串自然的語流,在此將其稱為“略音”。
第一,國際音標中的兩個清輔音之間的[i]或[u]在音拍中弱化,即漢語拼音中的聲母+[i]或[u]+韻母,將[i]或[u]的發音弱化。例如:
煳頭咧嘴 fu2 jtou2 l?3 zui3 (fu31t’ou44l?53 tsuei53)
煳屁 fu2 pi4 (fu31 p’i212)
核核 fu2 fu1 (fu31 fu44)
第二,清輔音+[a]或[o]時在相鄰的兩個節拍中重復出現、且詞首為非高元音音拍時,也有可能發生元音弱化。例如:
發火 fa2 ho3 (fA31xo53)
發夢沖 fa2 mong4 chong1 (fA31mo?212 t?‘o?44)
上供 shan4 gong4 (?A31ko?212)
第三,詞尾的清輔音+[i]或[u]或時元音脫落,只剩下輔音。除此之外,清輔音+高元音[i]或[u]時,在停頓之前也會發生元音弱化。例如:
真是 zhen1 shi4 (t?‘?n44??212)
哪樣事 na3 yan4 shi4 (nA53iA212s?212)
憨不嚕芻 han1 bu4 lu1 chu1 (xA31pu212lu44 t?‘u44)
灰普普 hui1 pu3 pu3 (xuei44 p’u53 p’u53)
灰巴拉處 hui1 ba1 la1 chu1 (xuei44pa44lA44t?‘u44)
第四,除了上述各種造成元音弱化的典型語音環境以外,元音[a]、[i]、[u]、[e]、[o]在以下語音環境中也有發生音變的可能:
兩個韻母之間的[y],包括兩個韻母弱化。即韻母+y+韻母,略音成齊口呼[i]。例如:
沒有 昆明方言一 bu4you3 略音后 biu53(mi?u53)
昆明方言二 mu4you3 略音后 miu53(pi?u53)
口格有 昆明方言 ge3you3 略音后 giu53(k i?u53)
口格愿 昆明方言 ge3yuan4 略音后 gian212(k i?53)
省略撮口呼[ü],或撮口呼[yü]變齊口呼[i]。例如:
冤枉 昆明方言 yüan1wan 略音后 (yan44wan53)
釣魚 昆明方言 diao4yü2 略音后 (di212 i2)
2.日語的“母音無聲化”
日語同漢語、意大利語一樣,基本上屬于開音節語言。即日語的章節一般以元音結尾。同時,還以元音的長短來區別意義。因此,從音系學上來說,日語屬于典型的音拍語言,也稱“莫拉”語言。
日語元音音位數量不多,只有5個單元音。輔音音位存在清濁音的對立。由于歷史上與漢語的詞匯交流不僅產生了假名文字,還在語音體系中增加了長音、撥音、促音等特殊音節。除了撥音、促音之外,日語基本上屬于“輔音+元音”結構的開音節語言。
在標準日文發音中,“母音無聲化”雖不是日語學習者的重點部分,但還是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或許不會造成意思上的誤解,但還是會讓聽者、特別是初學日語的人感到有些奇怪。因為按五十音圖的標準來衡量,發音就是錯的。這是因為在日語的語流中,有時受前后語音環境的影響,一些元音只保留發音的嘴形聲帶卻不振動;有時甚至元音完全脫落,只剩下輔音。最易發生弱化的元音是高元音[i]和[u]。在特定情況下,[o]、[e]、[a]也有弱化的可能。
“送氣音”與“不送氣音”是對立的概念,兩者的區別在于發音時是否呼出氣流以及呼出氣流的強弱,具體來說,送氣音在發音時呼出的氣流較強,而不送氣音在發音時不呼出氣流或呼出的氣流較弱。送氣音與不送氣音都屬于清輔音。日語中的“か行”、“た行”和“ぱ行”假名所表示的音節中的清輔音也有送氣和不送氣之分。該輔音位于詞頭時讀送氣音,位于詞中或詞尾時通常讀不送氣音。不送氣的清輔音有時聽上去與濁輔音相似,但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清輔音在發音時聲帶不震動,而濁輔音在發音時聲帶震動。
以送氣音和不送氣音來表達分析如下:
第一,有気音と無気音(送氣音和不送氣音)。
第二,か、た行的假名位于詞頭時讀送氣音,位于詞中或詞尾時讀不送氣音。
か行送氣ka uki nuku ruke riko ko
かう?きぬ?くる①けり①ここ?
不送氣akaiakiokuikekako
あかい②あき①おく?いけ②かこ①
た行送氣ta tsute kito chi
たつ①てき?とち?
不送氣kataiichiatsuimashitesoto
かたい②いち②あつい②まして①そと①
以輔音+元音形成母音弱化表達如下:
第一種,兩個清輔音之間的「i」和「u」在非聲調核的音拍中一般要弱化,即后面接無聲子音時母音無聲化。例如:
北(きた) [kita] 捨(す)てる [suteru]
切手(きって)[kitte] 近(ちか)い [chikai]
力(ちから) [chikara] 務(つと)める [tsutomeru]
草 (くさ) [kusa] 人(ひと) [hito]
進(すす)む [susumu] 太(ふと)い [futoi]
第二種,句尾的清輔音+[i]或[u]時元音脫落,只剩下輔音[s]。典型的例子就是句末的[-です]、[—ます]。除此之外,清輔音+高元音[i]或[u]時,在停頓之前也會發生元音弱化。例如:
スリープ [sri:pu] 書く(かく) [kaku]
ブレーキ [bure:ki] パーツ [pa:tsu]
第三種,清輔音+[a]或[o]時在相鄰的兩個節拍中重復出現、并且詞首為非高元音音拍時,也有可能發生元音弱化。例如:
形(かたち) [katachi] 価格(かかく) [kakaku]
心(こころ) [kokoro] そこで [sokode]
第四種,除了上述各種造成元音弱化的典型語音環境外,元音[a]、[i]、[u]、[e]、[o]在以下語音環境中也有發生元音弱化的可能。例如:
掛ける(かける) [kakeru]
書き出す(かきだす) [kakidasu]
生きる(いきる) [ikiru]
移る(うつる) [utsuru]
消される(けされる) [kesareru]
時々(ときどき) [tokidoki]
早稲田(わせだ) [waseda]
前三種元音弱化現象在日語標準語中較為普遍。而第四種情況則因個體條件的不同而異,因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況下發音都有可能不同。
日語元音無聲化并不是元音的脫落,而這種現象只是元音[u],[i]不發音,但一定要有這個口形(過程)。如果沒了這部分,音拍就會少了一半,其音拍(モーラ)的節奏,就必然變短,破壞整體的和諧。
四 結束語
從以上兩節中可以看出,昆明方言的音變具有輕聲、連續變調、省略部分元、輔音(聲母、韻母)的特點,而日語“母音無聲化”即是將母音弱化,讓原本的有聲母音變為無聲母音,使其讀起來更流暢,音節之間又能保持一定的強度及韻律。換言之,日語以“拍”(莫拉)作為音節單位,即便是母音無聲化后,都要能占有原本該有的一拍。
方言作為漢民族歷史發展的產物,將長期伴隨國家和民族走向未來。因此,人們對方言應予以敬重,學界亦應有所研究,切不可等閑視之。昆明方言獨具云南地方特色,也同本地的自然風光和民族風情一樣,極其豐富多彩,堪稱語言文化的寶庫。通過將昆明方言的“略音”與日語“母音無聲化”的共性進行對比,不僅可以培養日語學習者的興趣,提高學習日語的積極性,也希望對教學者在日語發音和昆明方言的研究方面起到一定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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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