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性危機的分析及對當代中國現代性問題的思考

【摘 要】本文從對現代化及現代性危機的論述轉入對當代中國現代化和現代性進程的思考。本文認為，改革開放開啟了當代中國現代化建設和現代性發展的新時代，從而大大加快了中國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轉型的步伐。與西方的現代化或現代性進程相比，中國的現代化或現代性進程是在一個壓縮的時空中走來的。中國的現代性進程固然有著不同于西方現代性進程的特點，但其中的共同點更多，這可以從經濟現代性、政治現代性、文化現代性三個維度來予以考量。其中呈現出來的一些問題，是在當代中國的現代性進程中、在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的新的歷史時期所無法回避的。

【關鍵詞】現代性 現代性危機 社會轉型

【中圖分類號】B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4810（2013）36-0013-03

一 現代性與現代性危機

1.現代性的概念溯源

現代性的概念濫觴于17世紀的歐洲。伴隨著前后及其間發生的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啟蒙運動、資產階級革命等一系列重大社會和歷史事件的上演，當時的歐洲社會開始逐步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過渡。在這一進程中，宗教神圣性的祛魅和科學主義的萌發、人主體性的逐步確立和理性與科學的廣泛傳播、城鎮的興起和人口流動的加快、資產階級革命引發的社會“科層化”與制度變遷……巨大的社會變動給人們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沖擊，并由此產生了一系列被后來的學者稱之為現代性的問題。在這一巨大的社會變遷進程中，文學和藝術家們憑借自己敏銳的嗅覺最先感受到了這種沖擊給人們精神和心靈所造成的顛覆性影響。如果用一個詞來表述現代性的特征，那就是——“變動不居”。

對現代性的一個經典說法來自法國19世紀著名詩人波德萊爾，在他看來，“現代性就是過渡、短暫、偶然，就是藝術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恒與不變。”① 這一看法得到了馬克思的響應。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對現代性曾有過一段經典的評價：“一切固定的古老關系以及與之相適應的素被尊崇的觀念和見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關系等不到固定下來就陳舊了。一切固定的東西都煙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東西都被褻瀆了。人們終于不得不用冷靜的眼光來看他們的生活地位、他們的相互關系。”② 可見，現代性總是與變化聯系在一起的，它反映的是人們在從以“緩慢”、“恒常”為特征的傳統社會向以“快節奏”和“變化”為特征的現代社會過渡的過程中所表現出的精神上和心理上的調適性過程。

如果用簡單的一句話來概括，筆者以為，所謂現代性就是“現代”的世界觀和“現代”的價值觀以及思維方式。

2.現代性危機的產生

文藝復興之后的西方啟蒙運動及資產階級革命在高舉科學和理性大旗推翻中世紀的宗教神學對人性的隱抑和壓制的同時，也帶來了社會生產力的大發展，引發了人類歷史上迄今為止最為宏大的解放運動。毋庸置疑，現代百年對人類的經濟、社會、政治和文化的改造是翻天覆地的——其創造的巨大的物質財富、科學和技術的大發展，以及自由、民主、平等、博愛等人文價值理想的確立，顯然都是在現代性大旗的舞動之下，憑借人類的聰明才智和辛勤勞動創造而得到的。從這一意義上來說，現代性對于人類社會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抹殺的客觀事實。

然而，正如一枚硬幣存在兩面一樣，現代性在其兩個多世紀，特別是近代百年以來的發展演變過程中，在大力張揚科學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同時，也越來越趨向于走向“反動”。對現代性的評價存在著各式各樣的“中心主義”，如“科學中心主義”“人類中心主義”“理性中心主義”“歐洲中心主義”“個人中心主義”“男性中心主義”等。這些所謂的“中心主義”都從不同的角度為我們描繪了現代性的種種傾向及其中蘊涵的潛在弊端。“科學中心主義”的張揚必然要以隱抑和壓制“非科學”的價值為旨歸——如道德倫理、人文精神、宗教理想等；“理性中心主義”的張揚必然要以隱抑和壓制感性為代價，其結果就是席勒所說的“感興沖動”和“形式沖動”（理性沖動）之間不斷的張力和抵牾；“歐洲中心主義”的盛行則是以對非西方，特別是東方的“他者化”為立論基礎的，其結果就是賽義德所說的“東方主義”的出現，突出特征就是“東方”是模糊的、邊緣的、非歷史的、無價值的；“個人中心主義”必然引向“主客對立”，將自我與他者乃至整個社會置于對立之境地，并進而滑入所謂的“自覺的自由”的自由主義化和徹底的無政府主義；而“男性中心主義”的盛行則將女性也“他者化”了，從而造成了兩性關系之間的抵牾。

筆者以為，現代性的凡此種種“中心主義”歸結為一點就是形而上的“二元對立”思維，就是要用“科學理性”隱抑和壓制“人文理性”，用“工具理性”隱抑和壓制“價值理性”，用“啟蒙現代性”隱抑和壓制“審美現代性”，從而形成雙方之間不斷的對立與沖突，并最終引向自身的危機——現代性危機。正如王祥所言：“發軔于文藝復興時期經由啟蒙運動進入到現代社會的現代化過程具有將人類從傳統中解放出來并創造了輝煌工業文明的積極作用，同時又在世界袪魅的過程中引發了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理性現代性與審美現代性的分裂和尖銳對立，造成了在物質財富不斷增長的條件下人與自然、人與人關系的異化和對立、自由的喪失、生活世界殖民化（哈貝馬斯語）以及人類精神家園風雨飄零等現代性危機。”③

值得注意的是，因現代性的二元對立性導致的現代性危機已經引發了資本主義世界學者們的廣泛的反思。發軔于20世紀60年代末的后現代主義思潮可以看作是這種反思運動的一個主要表征。

正如有學者總結的“有多少種現代主義就有多少種后現代主義”那樣，后現代主義是一個概念和意涵均呈現出多元化的概念。但總體來看，我們可以將后現代主義概括為兩大類——解構性后現代主義和建設性后現代主義。前者的主要哲學基礎是德里達的解構主義和薩特的存在主義哲學，后者的主要哲學基礎則是懷特海的“過程哲學”；前者注重對現代性和現代主義的顛覆、反叛和解構，后者則主張走“第三條道路”，即在堅持西方啟蒙現代性中積極性的同時，融匯東方（主要是中國）傳統文化思想庫中的“和諧”、“中庸”、“仁者愛人”、“天人合一”、“敬天崇道”、“尊道貴德”、“民胞物與”、“和而不同”的思想，“推崇創造性、鼓勵多元的思維風格、倡導對世界的關心愛護”。④ 從一定意義上來講，建設性后現代主義的“實質是改良而非革命”。⑤

二 中國的現代化和現代性問題

中國的現代化進程始于晚清，更確切地說，是1840年鴉片戰爭的失敗迫使中國打開了國門，啟動了近代中國的現代化和現代性進程；緊隨其后的1919年“五四運動”則被視為中國現代社會開端的標志。在整個20世紀上半葉的歷史進程中，中國社會的現代化和追求現代性的進程在國內外各種勢力的碰撞與扭打中歷經坎坷、跌跌撞撞、時斷時續，最為突出的便是20世紀上半葉日本帝國主義侵華戰爭對中國現代化和現代性進程造成的破壞。新中國成立后，中國的現代化進程逐漸走上坦途，但“文革”又對這一進程造成了破壞性的延滯。

改革開放吹響了中國現代化建設的號角，特別是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之后，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大力發展生產力成為中國社會的主旋律，使得古老而又年輕的中國煥發了勃勃生機，從此邁向建設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之路。伴隨這一偉大進程的是中國社會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大轉型，現代性也便順理成章地成為我們觀照當代中國的一個基本視角。

毋庸置疑，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使得中國的綜合國力大幅提升，經濟建設取得舉世矚目的巨大成就，經濟總量已于2010年超越日本成為僅次于美國的世界第二經濟大國。改革開放使中國人民的生活水平得到大幅提升，人們的預期壽命大大延長，各項社會建設事業蓬勃發展。然而，在成績的背后，我們發現當代中國面臨著許多西方發達國家在現代化進程中曾經面臨過的同樣或類似的現代性問題。而且，由于中國的現代化進程是在對時間與空間的巨大壓縮條件下走過來的——我們的現代化只用了數十年的時間便走完了西方國家三個多世紀才完成的進程，這便使得西方現代化過程中逐步展開的歷時性的現代性問題轉化成了我們當下的共時性現代性問題，從而使得問題更為復雜，解決起來也更為棘手。歸結起來，這些問題主要有如下三個方面。

1.環境危機

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中國經濟建設取得的巨大成就，在相當程度上是以犧牲環境為代價的。現代化工業體系的建立和投入運轉，對我們的秀美山川造成的污染和破壞是無法忽視的，水污染、空氣污染、森林和植被的減少、土地荒漠化、垃圾成災、有毒化學物品污染、沙塵天氣和霧霾天氣的頻繁出現，早已為我們的現代化和現代性敲響了警鐘。現代性中的“人類中心主義”和“人是自然的立法”的思想正在遭到自然無情的嘲弄和懲罰。

2.社會危機

現代化進程在為我們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的同時，也帶來了許多社會問題。人口老齡化問題、獨生子女問題、倫理問題、醫療和健康問題、城市流動人群管理問題……這些問題在社會轉型和現代性發展的過程中正越來越突出地顯示出來，解決不好很可能會成為我們建設和諧、民主、自由、平等的社會主義社會的一個破壞性因素。此外，物質財富的增加和消費主義的興起膨脹了人們的物欲，馬克思當年所說的“商品拜物教”現象正在成為當下中國的社會現實，并成為腐蝕我們精神和心靈的一股強大力量。

3.人文和精神危機

回首改革開放三十多年走過的歷程，我們會發現與經濟的發展和物質財富的大幅增長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人們普遍出現了價值虛無、精神空虛的問題。不可否認的是，在當前的中國，道德滑坡已成為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非道德主義”毒瘤給社會造成的戕害已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毒奶粉”事件、“蘇丹紅”事件、“瘦肉精”事件、“鉻渣污染”事件……無不見證了“非道德主義”對我們社會的荼毒，對社會風氣和人際關系的污染。正如葉朗所言：“中國是發展中國家，舉國上下，正在戮力同心，為經濟的振興和國家的現代化而奮斗。但在實現現代化的過程中，也出現了重物質而輕精神、重經濟而輕文化的現象。在社會生活的某些領域，價值評價顛倒，價值觀念混亂。”⑥

此外，在現代性轉型過程中，人們普遍出現的迷惘和焦慮感以及對未來的不確定感也越來越成為對人性“異化”的因素，成為制約人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一個障礙。

顯然，當代中國的現代性問題是全方位的，以上總結的幾點并非包羅萬象，而只是切中要害的幾點概括。這些問題無疑將成為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黨中央領導集體在“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引領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過程中必須要面對和解決的，因為它們都無一例外地關涉到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全局，關涉到偉大的“中國夢”能否順利實現。

三 對當代中國現代性問題的幾點思考

現代性問題是一個歷史的問題，亦即說它是人類社會發展進程中的一個階段性問題。從馬克思主義的唯物史觀和辯證法出發，筆者以為現代性問題的出現有其歷史的必然性，這種必然性的背后正是由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所促成的。工業社會相對于傳統社會不僅意味著一次巨大的社會生產力躍變，也意味著一次巨大的社會轉型，伴隨這一轉型的現代性發展必然會涉及社會的方方面面。與前文的“二分法”不同，為了方便論述，筆者在這里將現代性分為經濟現代性、政治現代性和文化現代性三類。

經濟現代性是社會生產力大發展的表征。在科學主義和工具理性的指引下，經濟現代性在短短兩個多世紀的時間里創造的物質財富比過去所有時期人類創造的物質財富總和還要多，從而帶給人類富足的物質生活。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今天的人們之所以能享受到現代化的富足生活與經濟現代性的功勞密不可分。從這一意義上來講，經濟現代性無疑是人類社會進步的表現。當然，經濟現代性中的西方傳統經濟學中的“經濟人”思想和“自由主義經濟”思想在走向后現代的今天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批評和質疑。

與經濟現代性相比，人們對政治現代性的態度則要負面得多。前文提及的“人類中心主義”和“歐洲中心主義”都是政治現代性的表征。這種現代性的根源便是“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認為世界總是存在著一個“中心”、一個“主體”，在此之外的所有其他事物都是被作為“他者”來看待的，是用來被“中心”和“主體”所征服的對象。“人是自然的立法者”、“歐洲之外無歷史”，⑦ 這些體現的正是這種“二元對立”思維的極端表現。難怪乎有人將兩次世界大戰都歸咎于現代性（確切地說是政治現代性）在意識形態領域的霸權所致。

最為復雜的恐怕要屬文化現代性，這也是許多西方學者研究得最多、最透的一個領域。在《后現代主義與文化理論》一書中，美國當代著名文化學者杰姆遜從西方學者喜歡的“三階段歷史論”視閾出發，提出了一個三階段的“文化分期”：第一階段是國家資本主義階段，形成了國家的市場，這是馬克思寫《資本論》的時代。第二階段是列寧所論述的壟斷資本主義或帝國主義階段，在這個階段形成了不列顛帝國、德意志帝國等。第三階段則是二次世界大戰之后的資本主義。第二階段已經過去了。第三階段的主要特征可概述為晚期資本主義或多國化的資本主義…… 與這三個階段相關聯的文化也便有其各自的特點。第一階段的藝術準則是現實主義的，產生了如巴爾扎克等人的作品；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時代的進步，生物學意義上的“變異”在不斷地發生，于是第二階段便出現了現代主義，而到第三階段現代主義便成為歷史陳跡，出現了后現代主義。后現代主義的特征是文化工業的出現。⑧

從文化研究的視閾來看，杰姆遜所言的現代主義階段對應的顯然是現代社會階段，它指的是19世紀中葉至20世紀中葉資本主義現代百年的發展歷程，這期間表現出的現代性被一些西方學者稱為“盛現代性”，表征為資本主義現代性的高度發展和全面滲透，從而成為社會中主導性的意識形態。當然，在看到現代性積極一面的同時，西方學者也看到了它消極的一面。拋開其他方面不談，現代性的“變動不居”性引發了人們普遍的精神危機，一時間，迷惘和焦慮成為人們普遍的心理現象。杰姆遜⑨ 曾以愛德華·蒙克的現代主義畫作《吶喊》（見右下圖）來說明現代性語境下人們的這種精神現象。《吶喊》表現的是19世紀后半期大批從鄉村遷徙進城市的“自由民”對城市生活的感悟——當他們已經與傳統的鄉村生活方式告別，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生活環境時，孤獨、焦慮、恐懼成了他們日復一日的精神狀態。《吶喊》正是對當時人們這一精神狀態的一種寫照。

這誠然描寫的是19世紀后期西歐資本主義國家的社會境遇，但在當下中國現代化過程中，隨著工業化和城市化的發展，生活在城市中的大批農民工和打工者以及許許多多的邊緣群體的精神狀態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孤獨、焦慮、沒有歸屬感和安全感不也正是他們的普遍狀態嗎？

前文所言及的波德萊爾對現代性“變動不居”特點的概括也正是從文化現代性的視野出發的。這便為我們提出了一個問題：既然現代性的基本特征是“變動不居”，那么我們如何在當代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中、在“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的新的歷史時期避免它對人的精神的壓迫和對人的心靈的扭曲呢？換言之，我們如何能既享受到經濟現代性帶給我們的物質富足的同時也能確保人的精神領域不至于“荒漠化”而滑入焦慮、迷惘和恐懼呢？顯然，對這些問題的思考已成為我們發展當代中國的現代性時無法回避的一個節點。

四 結束語

誠如波德萊爾和馬克思所總結的那樣，現代性的基本特征就是“變動不居”。在現代性的發展演變過程中，始終伴隨著科學理性與人文理性、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啟蒙現代性和審美現代性之間的抵牾與張力。隨著這種抵牾與張力的不斷積累，終于在20世紀60年代晚期出現了“歷史斷裂”，使得后現代主義——杰姆遜稱之為“晚期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⑩ 在西方發達國家堂而皇之地走上歷史前臺。

中國的現代化和現代性進程可以追溯至晚清時期，后來的1919年“五四運動”被認為是這一進程的標志性開端。但是，近代中國的現代化和現代性進程并不順利，其間伴隨著各種國內外勢力的角逐而呈現出曲折坎坷的發展脈絡。

改革開放開啟了當代中國現代化建設和現代性發展的新時代，從而大大加快了中國從傳統社會向現代社會的轉型步伐。與西方的現代化或現代性進程相比，中國的現代化或現代性進程是在一個大為壓縮的時空中走來的。中國的現代性進程固然有著不同于西方現代性進程的本土性特點，但其中的共同點無疑更多，這可以從經濟現代性、政治現代性的維度，特別是文化現代性維度予以考量。其中呈現出來的一些問題，是我們在當代中國的現代化和現代性進程中，在“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的新的歷史時期所無法回避的。

注 釋

①周憲.審美現代性批判[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②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54

③王祥.試論現代性危機與馬克思現代性批判理論的“在場”[J].國外理論動態，2009（7）：103～106、121

④〔美〕大衛·雷·格里芬編.后現代精神（王成兵譯）[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5：3～7

⑤葛在波.建設性后現代與廣告審美風尚的重塑[J].現代廣告，2013（6）：36～43

⑥葉朗.美學原理[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426

⑦如薩義德（E.W. Said）在《文化與帝國主義》一書中就曾指出：“即便像馬克思、恩格斯這樣的批判思想家，也不能避免像法國和英國政治發言人那樣發言。兩個政治陣營都依賴殖民主義文件，如被完全編碼的東方主義話語，及黑格爾認為東方與非洲是靜止的、專制的、與世界歷史無關的觀點。1857年9月17日，恩格斯將阿爾及利亞的摩爾人稱為一個‘怯懦的民族’，因為他們受到壓迫，然而卻‘保留著殘酷和復仇心，在道德水準也是很低的’。他只是在附和殖民主義的教條。”見：趙稀方.后殖民理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9：6

⑧⑨〔美〕杰姆遜.后現代主義與文化理論（唐小兵譯）[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6～7

⑩〔美〕詹明信（杰姆遜）.晚期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詹明信批評理論文選）[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出版社，2011

〔責任編輯：龐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