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舞姬》中豐太郎個性覺醒的不徹底性

摘 要：《舞姬》用浪漫抒情的筆調描寫了豐太郎和愛麗絲的愛情悲劇故事。豐太郎被派往西歐學習，受西歐自由思想的影響，開始了他的自我覺醒。但是在面對現實和愛情的兩難選擇時，原本就唯唯諾諾的豐太郎最終選擇了向封建國家和封建家族制度妥協，拋棄愛情，走上了仕途。眾多讀者認為是相澤導致了悲劇的發生。但是，我認為，對相澤的恨只不過是豐太郎轉嫁責任的借口而已，事情的結局是由豐太郎覺醒的不徹底性一手造成的。

關鍵詞：豐太郎；愛麗絲；個性覺醒；不徹底性

作者簡介：魯璐，女，天津外國語大學2011級碩士研究生，日本文學方向。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6-0-01

19世紀末，日本由封建社會進入資本主義社會在這樣特定的社會背景下，森鷗外從1884年開始去德國進行了四年的醫學研究。回國后，森鷗外用留學時的經歷寫了《舞姬》。主人公豐太郎是以鷗外自己和朋友賀古鶴戶為原型進行創作的。《舞姬》以其高雅的文體和浪漫的內容成為森鷗外的初期代表作，與《泡沫記》《信使》一起被稱為德國三部作。佐藤春夫這樣說過：“《舞姬》寫出了從封建時代的人轉向現代人的精神變革歷史。”

《舞姬》的主人公是一個留學德國的日本青年官吏，為了追求個性解放和純潔的愛情，他曾愛上一個德國窮舞女，但在日本專制官僚制度和封建道德的壓力下，終于遺棄了她，釀成愛情悲劇。

《舞姬》中的主人公豐太郎從小在嚴格的家庭教育中成長，以優秀的成績大學畢業，19世紀末官派去德國留學。在西歐，他接觸到了與日本封建空氣完全不同的自由的大學之風，開始了真實自我的覺醒，對自己所屬的官僚機構也開始質疑，對長官的命令也開始有了反抗。

一天，在散步回來的路上，豐太郎遇見了靠在小巷破舊教堂的緊閉著的門口哭泣的美少女愛麗絲，從此開始了兩個人的交往。但是由于和其他留學生的關系不好而遭讒言，失去了公派的職務。之后豐太郎開始與愛麗絲同居，迫于生活壓力謀得某新聞社的在德通訊員一職。和少女在一起的日子得到了在日本從未得到過的市民生活的幸福。但是，不久之后母親的死訊和愛麗絲懷孕這兩件事使豐太郎的生活陷入窘境。另一方面由于朋友相澤謙吉的引薦，得以隨行天方伯爵的俄國訪問從而得到重用，也有了可以回國的可能性。天方伯爵勸其回國發展，豐太郎雖然心事重重可是還是答應下來。但是，豐太郎并沒有對愛麗絲據實相告，種種煩惱之下昏迷過去。在那期間愛麗絲從相澤口中知道了實情，因為過于打擊而精神失常。豐太郎拋下病重的愛麗絲，懷著復雜的心情踏上了回鄉之路。“像相澤般的良友世上難尋，但我至今對他有一點點的憎恨。” 豐太郎在心里對自己說到。

人類都不是孤立活在世界上的。豐太郎是小地方出身，幼時失去父親，由忠實執行父親遺言的母親在嚴格的家庭教育下長大。這恐怕也有森鷗外自己的生平投射在里面。所以他雖然接觸到西歐的自由思想開始了自我覺醒，最終還是向封建國家和封建家長制妥協，沒有達到徹底的個性覺醒。

一、豐太郎的個性覺醒

森鷗外有過去西歐留學的經驗，作為深受西歐啟蒙思想影響的作家，他深刻體會到在日本的這個社會中，要求個性解放和現實之間的矛盾性。太田豐太郎就是其中的典型。

主人公太田豐太郎受政府派遣去德國留學，接觸到西歐的文明。期間不但只接受了近代自由思想，還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豐太郎體驗著這些異國情調，漸漸發掘出被封建社會長期壓抑的人性，成熟起來。

二、覺醒的不徹底性

《舞姬》嚴格來說是“背叛”的故事，而不是悲戀故事。和愛麗絲一起住在柏林街上，不管是不是下定了決心，那都是對以前的機械的被動的自己的逃離，邁向自我的覺醒。結果因為天方伯爵的出現，給他打開了回家的道路，甚至能夠出人頭地光宗耀祖，豐太郎立刻放棄了愛麗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回到了日本。

當然，肯定會有后悔或者苦惱。但是豐太郎甚至沒有想過要跟妻子跟孩子一起留在德國，繼續以前那樣的生活，想都沒想過。幾乎跟夢游的人一樣，對天方伯爵的問題只會說好的是的。

（一）對封建國家的妥協

對剛進行明治維新的日本來說，引進西歐各國的先進系統，早日確立自己的現代化國家制度是日本的當務之急。需要大量的年輕有為的青年，所以派出大量留學生去西歐進行學習。但是，他們只被允許學習西洋先進的制度和技術，不允許有任何思想上的變動。豐太郎正是背負著這樣的歷史使命去德國留學的。歷史使命感和責任感在心中覺醒，剛剛產生的自我覺醒的萌芽就這么在國家的壓力下夭折了。也就是說豐太郎選擇了向封建社會妥協。

（二）對封建家長制度的妥協

被封建家長制度束縛著，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來決定。就算是結婚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能自己決定，只能聽從父母的意思。家里的事情全部都是父母來決定。一般來說父親占主導地位，一旦違背父母的意志就被說成是大逆不道。母親期望豐太郎成為活著的字典，長官希望他成為活著的法律，豐太郎認為“成為字典還可以忍受，成為法律就無法忍受了”。

所以，雖然豐太郎和愛麗絲一起過著充實快樂的生活，可是和愛麗絲一起的時候總會不時想起母親的死，陷入深深的自責和不安。認為是自己的幸福導致了母親的死，應該記住母親的教訓把過去犯的罪過都彌補回來。這也是他與愛麗絲果斷分開的原因之一。所以也許我可以這么說，由于自我覺醒而產生的戀情，又因為這覺醒的不徹底性而結束。

參考文獻：

[1]《舞姬》森鷗外 解放軍文藝出版社P4

[2]《舞姬》森鷗外 『森鷗外集』筑摩書房P6

[3]《舞姬》森鷗外 『森鷗外集』筑摩書房P13

[4]《舞姬》森鷗外 『森鷗外集』筑摩書房P5

[5]《泡沫記》 森鷗外 『森鷗外集』筑摩書房P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