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數千年來,中國文學作品中眾多的女子形象向萬千讀者脈脈傾訴者自身命運的歷史變化。先秦女子雖然相對自由,但卻為生存而勞碌,命運毫無保障;封建社會的女子形象像其他物品一樣成為男子的私有財產,在封建禮教束縛之下,受盡奴役與壓迫;近現代以來的女子開始為自身命運而抗爭;新中國女子真正能夠掌握自身命運。
關鍵詞:文學作品;女子命運;變遷
作者簡介:陳會麗(1971-),女,河南西平人,河南農業職業學院副教授,碩士學位,研究方向:魏晉文學。
[中圖分類號]: 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6-0-01
先秦女子相對來說是比較自由的,無纏足之苦惱,無禮教之煩擾,可以“在河之洲”(《詩經·關睢》)、可以“在水一方”、可以“宛在水中央”(《詩經·兼葭》);可以自由婚姻:可以“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可以“天地絕,乃敢與君絕”、可以“以爾車來,以我賄還”(《詩經·氓》),但是命運很無助,老來遭棄,為人恥笑,“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及爾偕老,老使我怨”(《詩經·氓》),沒有什么社會機構、組織為她們主持公道。
步入封建社會以后,中國女子如同下了地獄。無才、三從、四德、貞節牌坊,又加上陳后主興起的“裹足”之刑,使女子們想走走不動,想說無人聽。試想數千年來,中國的“淑女們”在“繡樓”成長、妝扮,外人卻一直不識其面。長成之后,走出閨房,則需紅巾遮面,花轎掩身。進入夫家門,也要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遇陌生人來,應立即避入內室。從生至死,有幾人識其顏,難怪如祝英臺、女狀元、花木蘭等女中豪杰能女扮男裝,外出瀟灑走一回,如若不是以前藏得深,豈不被相識之人道破天機?為生活所迫的青樓女子倒是不必受此約束,但她們卻受人歧視,命運一個比一個悲慘,“杜十娘怒沉百寶箱”是對世俗的抗爭,對禮教的控訴;“老大嫁作商人婦”的琵琶女算是結局較好的了,只是出嫁后,再想走出閨門,也需“猶抱琵琶半遮面”!
出嫁后的女子,也須小心翼翼、低眉順眼,不敢出一絲一毫的差錯,否則,就有被趕出夫家的危險,“婦有七出: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盜竊去”(《大戴禮·本命篇》)。更有甚者,夫妻相愛也是錯,女子如果和丈夫兩情相悅,也會被遣,因為“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悅出”(《禮記》),劉蘭芝(《孔雀東南飛》中焦仲卿妻)、唐琬(南宋詩人陸游之發妻)就是此類女子的代表。
閉塞的空間、缺少交流的古代中國女子,感情孤寂、生活單調,全身心都在自己的夫與子身上,挨打受罵也認為是對自己寵愛有加。一旦夫死,則將全部感情轉移到兒子身上,一旦兒子把感情轉移到另一女子身上,自己又怎能不痛心疾首。《孔雀東南飛》的故事人人都認為焦仲卿、劉蘭芝的悲劇由焦母而起;陸游、唐琬的悲劇因陸母而生,而焦母、陸母之心痛又有誰來理解、同情。
詩人歌德說過:“哪位少男不鐘情,哪位少女不懷春。”可在中國封建社會里,鐘情是男子的事,女子根本沒有“懷春”之權力。男子鐘情誰,就可以娶誰,三妻四妾、通房丫頭,還都是名正言順。女子呢,只憑父母之命、媒約之言,便必須“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笤帚抱著走”。受不了委屈,敢抱怨幾句,便被議論為“不懂得婦道”。這種情況下,誰敢“懷春”!連相國小姐崔鶯鶯(《西廂記》)、太守之女杜麗娘(《牡丹亭》),想愛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都成了驚天動地之大丑事,更不用說平常女子了。
封建禮教對女子的不公形成了女子低眉順眼的社會現象、男尊女卑的社會現實,以致于中國的國民生了兒子便歡天喜地,生了女兒則叫倒霉,有的恨不得拎起來摔死,生女兒的母親也覺得罪孽沉重,臉上無光,唯有淚千行。
到了封建社會的鼎盛時期——唐代,出現了一位女皇武則天。她雖有生殺大權,卻為封建禮教所累,她想讓女子揚眉。于是,女子可以做官,卻礙于封建世俗不得不穿男裝,于是天下蕓蕓眾男子則大呼“司雞叱晨”,開始為封建男權“拋頭顱、灑熱血”。在封建禮教的強制重壓下,最終一代女杰武則天硬是被剝奪皇權,含恨辭世,且自己生前死后,竟為了揚眉而鬧得眾叛親離,為世人所不容,而這女子之眉未揚起則又耷拉下來了。
到了中國的富庶名揚海外的宋元王朝,女子即使是喪夫無子、家貧無依,也不可再嫁,因為“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二程遺書》)。
中國古代的女子好屈呵,屢受后人指責的“焦母”(《孔雀東南飛》)、“陸母”(陸游《釵頭鳳》中“東風”),假如生活在現在,她們就會有機會去跳跳舞、扭扭秧歌、找老朋友聊聊天,親人處處都有,何必與媳婦搶說話的伴兒!封建禮教的叛逆者崔鶯鶯若是晚出生幾千年,趕上婦聯為她做主,也不用大費周折,害得張生生病,紅娘也遭棍棒摧殘;追求自由,為情還魂的杜麗娘,其父如是新中國的“太守”,她也可以外出求學,與柳夢梅比翼雙飛,為國家作貢獻,何必為情含恨而死,讓父母白白地傷心;黛玉、寶釵如果身為現代女子,早就會明白近親結婚害人不淺,況且一生中能認識的優秀男子千千萬,根本就不會為寶玉爭得橫眉豎眼……。
封建禮教荼毒中國女子數千年,一直到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五四”新文化運動為中國女子帶來福音,共產黨率領廣大女子反抗、打破封建禮教,尤其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女子不再以纏足為美,得以邁著有力的天足去上學、讀書、生活。于是新中國的女子“劉巧兒”高興得唱到:“巧兒我可以自己找婆家啦”(《劉巧兒》)、“倒霉大嬸與倒霉大叔”(《倒霉大叔的婚事》)的再婚在新的歷史時代被傳為佳話。
今天,女子們不用纏足,不用藏頭蓋臉,不用扭扭捏捏、笑不露齒、保持什么“淑女風范”;不用毫無原則的“三從四德”,爭取什么“貞節牌坊”。是啊,梁鴻的妻子舉案齊眉,眉毛無法抬起來;武則天國事鎖眉,眉毛不能抬起來;封建女子因禮教之重壓,眉毛難以抬起來;新中國的女子正揚眉走向世界。凡是有須眉的地方,亦能見到巾幗的颯爽英姿。女部長、女市長、女縣長;女專家、女學者、女將軍;女警察、女軍人、女工人等等,時時有女子的身影,處處有女子的貢獻。今天,女子們已成為共和國真正的半邊天,她們仰首藍天,仰望未來。
幸哉,生活在新中國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