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個人觀念的發達看正直之神信仰的產生

摘 要：天神信仰是將菅原道真這個實際存在的歷史人物作為神靈崇拜的信仰，日本神祇信仰中一個特殊的存在。其特殊性表現在其多面性和多邊性。本文是將其中一個側面正直之神信仰產生的源流為研究對象，從個人觀念的發達這一視角加以論述。

關鍵詞：菅原道真；天神信仰；正直之神；個人觀念

作者簡介：唐迪，男，天津外國語大學2011級碩士研究生，日本文化方向。

[中圖分類號]：G0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6-0-01

菅原道真是日本平安時代有名的學者，精通漢詩，且憑借其出色的政治才能受到宇多，醍醐兩代天皇的重用。后遭到政敵藤原時平的中傷，被降職為太宰權帥，最終在左遷地郁郁而終。但道真的故事并沒有就此完結。道真死后，京都頻發天災人禍，而且其政敵時平的早死，以及宮中親王的早夭，這一系列的事件都被看做冤死的道真的怨靈作祟。為了平息道真怨靈的怨恨，朝廷和民間都開始對道真怨靈加以崇敬，并在京都的北野地區興建北野神社，供奉道真之神靈。在日本這種信仰被稱為天神信仰。天神因其多變性和多面性的特點，是日本神祇中一個特殊的存在。說到天神的不同形象，有祟厲神，正直之神，渡唐天神，學問之神等等。

本文將以天神信仰中的一個側面---正直之神為研究對象，想就這種信仰的根源，主要從個人觀念的視點進行簡要的探討。這里說的個人觀念是指個人意識，即對一個人的特殊性的認識。然而這種意識并不是從來就有的，是在人類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過后才出現的。在社會中表現為，上下之別的出現和名字的使用。這些都是識別個人特殊性的重要標志。

天神信仰的起源之一的怨靈思想就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發達的個人觀念。因為怨靈是從最初集團性色彩濃烈的亡靈思想中脫離出來的。在個人觀念發展相對成熟后，亡靈開始保留一些各自的特點，這些特點都和這個人的生前有著密切的關聯。怨靈也是如此，因為枉死而心懷怨恨想要報復世界。因為個人觀念的發達，所以報復手段因其不同的生前經歷變得多種多樣。其中最具有個人色彩的就是復仇，對生前將自己逼入絕境的人的復仇。

道真怨靈的情況則表現為政敵時平一族的衰亡。除了時平本人的壯年而亡外，其家族的其他人也被放逐于權力之外，甚至作為皇嗣的慶賴王，因為是其母是時平之女，也沒能免除悲慘的命運，年僅五歲就夭折了。關于這一點，日本的歷史物語《大鏡》評價道：“藤原一族之不幸，全由時平陷害道真之惡事也”。

以上是道真怨靈階段中個人觀念的體現，在進一步被神格化的過程中，個人觀念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正如剛才所說，天神信仰在其展開的過程中，呈現出多種形象。其中的學問之神無疑就是源于其生前極高的學術造詣。同樣本文涉及的正直之神也是源于道真所具有的優良的品格。

關于道真優良的品格的體現，筆者認為可以在以下兩個事件中可以看到。第一個是在阿衡紛議論中道真的態度。阿衡紛議指宇多天皇和藤原基經之間發生的紛爭，宇多天皇即位后，授予藤原基經“阿衡之任”，但是基經卻以阿衡虛有其職，毫無實權為由，停止處理政務。當時由于忌憚基經的權勢，朝中沒有人敢出來去嘗試打開這個局面。就在這時，道真勇于站了出來，向基經提交了“奉昭公書”。不同于趨炎附勢的朝中眾臣，在書中，道真仗義執言，不卑不亢，努力地去化解基經對天皇的誤會。最后事件得以圓滿解決。從這個事件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道真堅守正義的立場，貫徹正直的原則，竭力為君效忠的精神。

另外一個則是宇多天皇對于道真的評價。在阿衡紛議之后，宇多天皇充分地看到了道真的優良品格和政治才能，并予以重用。而且在傳位于醍醐天皇之際，在《寬平御遺戒》中對高度評價了道真，說道真為希世之忠臣，并勸醍醐天皇要繼續重用道真。

從以上的這兩點，我們可以看到道真所與具有的優良的品格，即不畏權貴，敢于伸張正義，竭力盡忠的正直的精神。這種正直的精神，在個人觀念成熟后，隨著道真的神格化被保留了下來，并作為天神的一種神德彰顯于世人。

另外個人觀念的成熟對天神信仰的影響在一些天神的故事也可以看到。比如在“天歷元年三月十二日天滿天神讬宣記”里，天神如此說道，“常向佛天祈求，在命終之后，祈求能化生為神，以救助如我深陷無妄之災之人，懲戒陷害他人之人”。其中，“如我”是一個很值得關注的表述，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到天神的神德和天神生前也就是道真的經歷緊密的結合了起來。也就是說，天神會幫助那些想天神那樣突逢冤案等不幸的人，也會去懲戒陷害別人的人。這種生前經歷與被神格化后作為神的靈驗的結合，不正是一種由成熟的個人觀念所帶來的結果嗎？

因為個人意識的發達，人們逐漸地察覺到各自的特殊性以及與他人的不同。這一點在信仰也有體現。以天神信仰為例，最初因為遭遇冤案郁郁而終化為怨靈，除了普遍性的天災之外，還有極具個人特色的對政敵時平的報復。然后被神格化過后，也與生前的個性和經歷緊密聯系，保留了其正直的品格，并形成了同情與其有同樣遭遇的人，并且加以援助的神德。這種神德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成長，最終在鐮倉時代更加清晰更加全面的表現出來。

以上便是從個人觀念的發達簡單地對天神信仰中正直之神的產生進行了簡單的論述。然后因為資料的不足和考察角度的狹窄，本文還存在一些需要完善之處，以此作為今后的研究課題繼續深入探討。

參考文獻：

[1]『群書類従』巻二神祇部十九、続群書類従完成會、1959年

[2]『群書類従』巻二十七雑部所収「寛平御遺戒」、続群書類従完成會、1960年

[3]所功、「三善清行――道真と対峙した文人」、『國文學解釈と鑑賞』、2002年4月

[4]肥後和男、「平安時代における怨霊の思想」、柴田實編『御霊信仰』所収、雄山閣、198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