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話舌面前音發音部位探討

摘 要：本文對普通話舌面前音的發音部位問題進行探討，通過對X光舌位圖與腭位圖的觀察以及實踐驗證，就舌面前音發音部位提出自己的看法。

關鍵詞：舌面前音；發音部位；探討

作者簡介：李國俊（1975.5-），男，瑤族，廣西樂業人，講師，廣西民族大學學士，主要從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

[中圖分類號]：H1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36--02

普通話舌面前音指的是漢語拼音j、q、x，在發音部位上，學者專家們的看法基本相同，發音部位均為舌面前部與硬腭前部，不少專著對發音過程進行較詳細的描述。然而，在語音實踐中，我們發現這樣的描述并不能有效指導母語中沒有這組輔音的人所遇到的發音問題，他們一般只能用舌葉音或舌尖音來替代這組音；同時，也難以解決部分方言區發音人出現的團音尖化的問題（尖音指z、c、s聲母拼i、ü或i、ü起頭的韻母，團音指j、q、x聲母拼i、ü或i、ü起頭的韻母。團音尖化指j、q、x聲母拼i、ü或i、ü起頭的韻母時，發音人發出的音與z、c、s聲母拼i、ü或i、ü起頭的韻母相同或相似的現象）。我們認為，對發音部位的描寫可以更精確一些。

一、語音學家對這組輔音的描述

周殿福先生、吳宗濟先生在《普通話發音圖譜》一書中沒有具體描寫發音部位，但對這三個輔音的發音過程進行了描述：j、q兩個音開始準備發音時的描述為“開始準備發音時，舌尖頂到下齒背，前舌面和前硬腭貼住”x發音時描述為：“舌尖頂到下齒背，前舌面和前硬腭相對，呈現間隙，氣流從間隙擠出。[1]”

黃伯榮、廖序東在發音部位上描述為：“由舌面前部抵住或接近硬腭前部阻礙氣流而形成。[2]”對j、q發音的描述為：“發音時，舌面前部抵住硬腭前部”，x發音的描述為：“發音時，舌面前部接近硬腭前部，留出窄縫”。

林燾、王理嘉的描述：“舌面前部和硬腭前部接觸形成阻礙[3]。”

羅常培、王均的描述：“舌面前部向齒齦和前硬腭的部位抬上去，舌尖不妨抵著下齒背。[4]”

其他教材及論著對此描寫大體相同，這里不一一引述。

綜觀四家描述，在主動器官舌的位置，除周殿福、吳宗濟“前舌面”的描述外，其他均為“舌面前部”，我們為認，前舌面與舌面前部均視舌面為前中后三個部分來區分，實際上所指并無不同。在被動器官上，除周殿福、吳宗濟與羅常培、王均為“前硬腭”的描述外，黃伯榮、廖序東為“硬腭前部”，我們認為道理與“前舌面”“舌面前部”的區別一樣，實際所指并無不同；值得注意的是羅常培、王均為“齒齦和硬腭前部”。在其他描述中，周殿福、吳宗濟認為發音時舌尖頂到下齒背，羅常培、王均認為“舌尖不妨抵著下齒背”， 黃伯榮、廖序東及林燾、王理嘉均未提到舌尖與下齒背的關系。

從大家描述來看，則發音中，在主動器官上，舌尖不抵下齒背的，舌尖，舌葉并不參與成阻；舌尖抵下齒背的，則舌葉不參與成阻；在被動器官上，除羅常培、王均“齒齦和硬腭前部”的提法外，其他各家均僅為硬腭前部，則上齒背、齒齦不參與成阻；而羅常培、王均人提法，則上齒背不參與成阻。

二、觀察與驗證

對此，我們在下文通過對X光舌位圖與腭位圖的觀察提出自己的觀點。X光舌位圖及發音腭位圖引用于周殿福先生及吳宗濟先生編著《普通話發音圖譜》一書。該書拍攝了七位以北京話為母語的發音人的X光舌位及腭位圖，選出最具代表性的一位作為圖譜圖片依據，對圖譜圖片的繪制，完全忠于X光拍攝及腭位照相的結果，可以說是非常具有說服力的。（同時附上拍照原片）

1.對舌位圖及腭位的觀察與分析

（1）對j音的觀察

從的X光舌位圖來看，可以肯定的是j音舌尖并未接觸下齒，卻與上齒有接觸；觀察腭位圖原片，發現上齒背上半部被染黑，結合舌位圖可以斷定舌尖中與上齒背有接觸。舌尖后至舌葉與上齒齦有接觸。舌面與硬腭接觸的長度，經過測量及計算，約占整個舌面（含舌葉）的34%，正好為整個前舌面。在硬腭上，經過測量及計算，觸面約占整個硬腭的30%。

根據對舌位圖及腭位圖的觀察，我們認為，在主動器官上，j音的實際發音部位應為舌尖中、舌葉及整個前舌面；在被動器官上，為上齒背中部至前硬腭后部。

（2）對q音的觀察

從的X光舌位圖來看，q音舌尖抵在下齒背，舌葉與上齒齦有接觸；與j音相同的是，觀察腭位圖原片，發現上齒背上半部被染黑，結合舌位圖可以斷定舌尖后與上齒背有接觸。經過測量及計算，舌的觸面約占整個舌面的36%，實際達到中舌面前端。在硬腭上，經過測量及計算，觸面約占整個硬腭的31%。

根據對舌位圖及腭位圖的觀察，我們認為，在主動器官上，q音的實際發音部位應為舌尖后至中舌面前端；在被動器官上，為上齒背中部至前硬腭后部，發音時舌抵下齒背。

值得注意的是，同為塞擦音，j與q在發音部位上是有一定區別的，一是j音舌尖并未抵住下齒背而q音抵住下齒背；二是在主動器官上，j發音部位從舌尖中開始，而q音從舌尖后開始；三是兩音主被動器官的觸面長度不一樣，q比j長。我們認為，舌位圖拍的是發音準備階段的X照片，在準備階段，q音作為送氣音，有一個比j更明顯的蓄氣的過程，在蓄氣的時候，發音器官舌體受力更強，舌與被動發音器官接觸更緊密，力的作用使舌尖前伸下齒接觸，而相應的發音部位發生了一定變化，接觸面也更長。

（3）對x音的觀察

從的X光舌位圖（原圖）來看，x音舌尖抵在下齒背，舌尖后與上齒背相對，舌面與上齒齦及硬腭有一個大小較為均勻的氣流通道，這個氣流通道是氣流摩擦成聲的主要通道，因此x的發音部位可以從舌與硬腭形成的通道來看來進行分析；從通道狀態來看，上齒背至前硬腭通道的大小比較均，沒有特殊的收緊點，在主被動器官上的長度比例與j、q相當，再往后則呈現緩慢打開狀態，整個通道延長到硬腭中部。觀察腭位圖，通道狀態從硬腭前端往后打開呈喇叭狀，收緊點在硬腭前端。從腭位圖上來看，x的氣流通道并不是一個規則的通道，但我們在《氣流通道影響普通話舌尖前、舌尖后、舌面前音的實驗驗證》一文中通過實驗證明了氣流通道長度是影響舌面前音的主要因素，因此，我們認為，x的氣流通道在被動器官是應為上齒背至硬腭中部，在主動器官上為舌尖后至中舌面。

根據對舌位圖及腭位圖的觀察及分析，我們認為，在主動器官上，x音的實際發音部位應為舌尖后至中舌面；在被動器官上，為上齒背中部至中硬腭，發音時舌抵下齒背。

2.發音主觀感受

j、q發音時，可以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是兩個音舌尖均抵下齒背，則舌面前端與上齒齦及硬腭前端，前舌面與前硬腭觸感明顯，舌尖后與上齒齦有接觸但觸感不太明顯。第二種情況是兩個音舌尖均不接觸下齒背，則舌尖中至舌面前部與上齒背至硬腭前部有明顯觸感。在實際發音中，我們發現，在舌尖不觸及下齒背的情況下，能正常發出這兩個聲母；但正如舌面圖片體現，q的發音由于受力前伸，自然發音狀態下，一般均能感受到舌尖與下齒背的接觸；而j音的發音則相對隨意得多，隨個人發音差異可以抵下齒背也可以不抵。

x音發音時，經過嘗試，在舌尖不接觸下齒背的情況下，較難正常發音，在不觸及下齒背的情況下，極容易導致舌下出現空腔，而我們認為舌下空腔是舌尖后音與舌葉音成音的關鍵因素（參見我們在《考試周刊》2011第34期發表的《舌下空腔及氣流通道——影響舌尖前、舌尖后、舌面前、舌葉音發音的其他兩個因素探討》一文），發出的音較容易帶舌葉音色彩。

x音發音時，對比舌尖前音，舌尖與上齒背的距離較舌尖前音舌尖與上齒背的距離遠，如果在發x音時將舌尖與上齒的距離收緊到與舌尖前音相當，則出現明顯的團音尖化現象。我們認為這是團音尖化的主要原因，即雖然有正確的發音部位，但氣流通道在舌尖與上齒背上出現了收緊，使發音產生似于舌尖前音的明顯摩擦色彩，而導致團音尖化現象。

三、結語

根據對舌位圖及腭位圖的觀察及實踐驗證，我們認為：j音在主動器官上，實際發音部位應為舌尖中至整個前舌面；在被動器官上，為上齒背中部至前硬腭后部。q音在主動器官上，實際發音部位應為舌尖后至中舌面前端；在被動器官上，為上齒背中部至前硬腭后部，發音時舌抵下齒背。3.在主動器官上，x音的實際發音部位應為舌尖后至中舌面；在被動器官上，為上齒背中部至中硬腭，發音時舌抵下齒背。4.發x音時將舌尖與上齒的距離收緊到與舌尖前音相當，則出現明顯的團音尖化現象。

參考文獻：

[1]周殿福、吳宗濟：《普通話發音圖譜[M]》第32頁

[2]黃伯榮、廖序東：《現代漢語（增訂三版）》，第62頁

[3]林燾、王理嘉：《語音學教程》，第63頁

[4]羅常培、王均：《普通語音學綱要（修訂本）》，第104頁